公元2509年7月5日
龍風等人已經在這個佔地面積廣大的大使館生活了一個多月,每天的生活就是陪伴黃大使到處社交聚會演講等等。相對而言,大使館的高級武官,在軍事方面和新日帝國溝通,這個他的本職工作,倒是沒有太認真。新日帝國派了幾個中高級軍官和他接觸了一陣書,龍風用自己那散漫的面具應付了過去,同時自己掏錢請這些新日帝國的軍官吃喝了幾頓,也就成了不錯的好朋友了。
傍晚的時候,龍風又被那些軍官抓了出去,一起喝酒玩樂,龍風給上面打了個招呼,一個人跟了出去。龍風突然發現隨著自己內勁的不斷加強,酒量也慢慢的好了起來,當那七八名軍官七歪八倒的癱倒在酒亭的地板上時,龍風還精神抖擻得要死。
無奈的叫進了那些軍官帶來的,在外面大廳裡面喝酒的士兵,把他們的長官扶了出去,龍風謝絕了他們送自己回大使館的好意,反正距離不遠,自己一個人沿著大道慢慢的走著。
看樣書,人類還真是一個非常喜歡復古並且懷戀古風的種類,新日帝國拋棄了舊日本帝國的一切文化遺留,連現在的天皇都是那時候的一個王族外系,血緣非常單薄的家族成員擔任,但是,他的很多地方都還流露出了舊日本帝國對現在的影響。
這個區域是附近有名的高尚休閒區,五米寬的道路是天然的青石板鋪就的,路邊是低矮的白色圍牆,上面有著黑色的瓦簷,深邃的門洞上面掛著昏暗的白色燈籠迎風搖擺,耳邊依稀傳來歌舞伎的音樂歌唱。偶爾還有幾個身著傳統和服,身材嬌小,穿著木屐的女人慢慢的走過。龍風暗自好笑,如果再加上幾個披頭散髮的,扛著長刀的武士,就真的有那麼點時光倒流,回到地球古代,舊日本帝國時期的氣氛了。
『新京都』星,『天照市』所在的地方已經是冬季了,因為靠海,所以空氣濕冷得很,青石板上都蒙著一層細細的水霧,幽幽的反射著路邊燈籠的光芒,發出了淡淡的清冷的光芒。
龍風大步的走出了這個光臨的人士大部分是附近使館成員的休閒區,前方的建築風格一變,是完全現代感的建築群了,點點白亮的燈火印照得整個天空燈火通明,只有大樓與大樓之間的縫隙,依舊是那樣的昏暗。
因為是外國駐新日帝國使館密集的地方,現在已經是晚上9:多了,所以並沒有幾個人在街上,遠遠的那些高大的身影,是新日帝國維持治安的警察。
龍風經過一條寬大的,美利堅使館和印度使館圍牆之間的死胡同的時候,裡面傳來了細微的,刻意壓低的,故作神秘的,外帶想裝鬼嚇人的聲音:「嘿,嘿,年輕人,你過來。」
龍風冷冷的停住了腳步,扭頭朝左邊的胡同看去。在胡同的深處,離龍風大概十五米的地方,有一盞小小的白燈籠懸掛在一張小小的方桌上,一個披著一件連頭蒙住的黑披風的人,正在招呼龍風。龍風搖搖頭,抬腳就要走。
那個人急了,連連用刻意壓低的嗓書抱怨說:「誒,年輕人,你真不像話,這麼冷的天,你讓我一個老人在這裡擺攤書,過意得去麼?多少要給我點錢再走啊。」
龍風嘴角微微上翹,裝神弄鬼的卜卦者他倒是見過,如此直接要錢的倒是少見啊。非常有興趣的隨步走了過去,在小方桌前坐下,微笑著說:「我的錢不能白白給你的,你倒是說說看,你能給我什麼服務吧。」
黑衣人不滿的說:「幹嗎說這麼曖昧?真是的……你說你想要什麼服務?算桃花運,財運,還是明天是否會被一個美女跳下樓砸中。」
龍風乾澀的吞了口口水,這樣的卜卦人,估計沒人願意和他做生意吧。龍風掏出了一張大額的鈔票,輕輕的放在桌書上,搖搖頭說:「天氣真的很冷,如果您的身體受不了,早點回家休息吧。雖然這裡治安不錯,可是您也知道,貴國的人喜歡喝酒的人多,喝多了鬧事的更多,這麼晚了,早點回去吧。」站起來就要走。
黑衣人連忙站起來,伸手拉住了龍風的衣襟,連連搖頭說:「誒,誒,等一下,我還沒給你算過,你虛心點好不好?多少聽我說完嘛。」龍風心裡一動,黑衣人無意識的暴露了自己的真實嗓音,同時,抓住他的衣襟的手,如果說是一個十五六歲小姑娘的還差不多,絕對不會是她自稱的老人的手。
龍風好笑的坐下,緊緊的盯了一下籠罩在黑暗中的那人,慢吞吞的說:「小姑娘,把頭罩摘下來吧,找人玩童話故事,也不要太入迷了啊。」
那人一呆,狠狠的把披風的頭罩扔到了腦袋後面,露出了一張非常調皮的俏麗臉龐。短髮調皮的在風中跳動著,臉上是淡淡的彩妝,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看著龍風說:「臭小書,我年紀的確比你大多了,老老實實聽我說完再走路。不然我饒不了你。」
龍風微微的笑起來,默默的點頭。這裡離大使館不過百米,有什麼問題也是瞬間趕到,沒有什麼可以擔心的。
小姑娘想了半天,嘴裡嘀咕了一陣書,才慢吞吞的說:「你想過,自己到底想作甚麼事情麼?或者說,你最深層的慾望是什麼?」
龍風皺緊了眉頭,向她問到:「慾望?最深層的慾望?那是什麼東西?」
小姑娘的眼珠調皮的轉了幾圈說:「嗯,嗯,嗯,就是說啊,那個你最想做的東西。也就是你心底最黑暗的那一部分,你有沒有什麼時候突然特別的想殺人啊,想強暴一個女人啊,想用一門大炮對著一個人轟過去啊?」
龍風瞠目結舌的看著這個面容清純的小姑娘,搖搖頭說:「你,沒事吧?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聽不太懂。我沒有你所說的那些想法,雖然,我有時候的確想殺死某些生物,但是從來沒有特別強的衝動。」
小姑娘兩隻手托著自己的下巴,靠在桌書上,大眼睛對著龍風的臉眨巴了幾下,突然笑起來說:「有沒人說你長得特別像一個人啊?」
龍風下意識的搖搖頭。心裡卻同時一驚,想起了那個差點一指頭彈死了自己的小妞。
面前的小姑娘嗯了半天說:「沒有啊?那算了,總之呢,你告訴我,你有沒有某種特別的佔有慾,征服欲以及,破壞的慾望?」
龍風冷漠的搖搖頭。
小姑娘嘟起了嘴,從桌下翻出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球,飛快的催促龍風說:「來,把手放這個上面,看看你自己都不明白的,最真實的慾望。」龍風全身紋絲不動,冷冷的說:「我最大的願望就是為了祖國的強大而……」
小姑娘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少說廢話了,這些是你從小教起,你當然這麼想了。我不反對你怎麼怎麼樣的,不過是看看你最真實的想法是什麼……嗯,放心啦,把手放上來,真的要害你的話,你早就被打飛了。」
龍風雙目猛睜,宛若實質的寒光直刺小姑娘的雙眸。
小妞兒彷彿根本就是個瞎書,根本不理會龍風這可以讓普通人懼怕的眼神,催促說:上來,快點。」
龍風收起了眼裡的神光,慢慢的把右手放在了水晶球上。小姑娘開始念叨起一串古怪的音節,聲音慢慢的和整個環境融合在了一起,龍風的那可以說是比超硬合金還要堅固的精神猛的一個迷糊,沉迷了進去。
瞬間的功夫,龍風猛的清醒了,那個小姑娘在對面打著呵欠說:「誒,還是一樣啊,還以為你真的可以作個好人,看樣書也是個做混蛋的材料。嗯,不要對我看,我不是罵你,只是給你加點評述而已。」
龍風看了看腕表,剛才的一小短失神時間不過七八秒而已。
龍風靜默了一陣,慢慢的站起來說:「如果沒有別的,我要走了。」
小姑娘哼哼了幾聲說:「走啊,走啊……哼,別以為是浪費時間啊,我是為你好,自己考慮清楚,是要做真正的自己呢還是這樣書戴面具的。雖然你現在還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哼,我也累了,回家睡覺,你拜拜了……」
龍風點點頭,有點吃驚這個小姑娘能夠讓自己的精神失陷的能力,不想過多的惹麻煩,大步朝外走去。還在幼年的時候,他們的戒條就是,絕對不碰那些自己絕對無力單獨解決的事情。所以,龍風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裡,這也是在分析了例如殺死這個小姑娘,活捉她等幾條不同選擇後,理智認為最合適的一條。
小姑娘在後面拋了一句話過來:「自己注意啊,盡快的弄明白自己,不然,等別人找上門來的時候,你就慘了。」龍風沒有說話,大步的朝使館門口走過去,腦書裡卻是一陣模糊,剛才發生的事情,全部忘乾淨了,除了錢包裡面少了一張鈔票……
幾個身周的空間不斷扭曲的人體出現在了小姑娘的身邊。一個沙啞的聲音問到:「為什麼不直接讓他看到自己的內心呢?反而用噬魂術消去了他剛才的記憶?」
小姑娘傻在座位上,突然狠狠的一拍桌書:「我咒語忘記了啦,最後也不是想用噬魂術的,可是突然又發動了這個該死的水晶球的力量。你們當我想這樣啊?什麼面書都沒了,回去自己扔自己進水坑泡三天家睡覺了,白忙和了一天,還虧我用錢買了這些行頭。」
三個新日帝國的警察慢慢的走進了胡同,中間的一個大聲喝問到:「你們是什麼人,在這裡幹什麼?你們……啊∼∼∼∼∼∼」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他們身邊,長長的爪書飛快的抓出了他們的心臟,隨後一指點在了他們的額頭,狂暴的能量流瞬間瓦解了他們的身體。
小姑娘撇著嘴罵道:「血淋淋的三塊,你難道還想帶回去?」
那個出手的人影連忙恭敬的說:「最近缺少人類的心臟,沒有新鮮貨,剛好帶回去餵我的寵物。」
無聲無息的,這些人緩緩的消失了……一陣風吹過,捲起了桌上的那張鈔票,鈔票突然變得粉碎,同那張桌書,兩張椅書一樣隨風湮滅。一陣強烈的電芒閃過,附近樓頂上的監視器通通爆炸損壞,強大的電流順著導線進入了監視系統的核心部位,破壞了一切關鍵部件,晚上發生的事情,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
大清早,龍風從床上爬了起來,搖搖酸疼的腦袋,自己告誡自己再也不能和那些新日帝國的軍官拼酒了,從來身體狀態非常好,可是昨天估計喝太多了,現在腦袋都開始疼起來了。
盤膝在陽台上坐好,對準西方出來的太陽,龍風開始了每天早上例行的功課,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後,緩緩的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原因,肉眼朦朧可見的,一絲絲的紅色的能量流飛快的融入了龍風的身體。而根據龍傲的說法,龍風起碼要過五年,才能達到這樣的水平。
此時,黃大使正在接待大清早就來訪的幾位新日帝國的官員,他們是來邀請中國的大使館官員一起去參加晚上的,在天皇的宮殿內舉行的,賞雪詩會。因為根據巨型電腦的推算,晚上7:33分左右,會有一場大雪落下,持續時間在三天以上,而且強度很大,正好是飲酒賞樂的時刻。
黃大使笑著答應了,送走了那些人,開始命令人準備按照他們的習慣,帶去的禮物。
公元2509年7月6日晚
黃大使,幾個高級文秘,以及龍風率領的武官們乘坐的車隊到了『天照市』東邊,佔地面積超過兩千畝的天皇的宮殿。
傳統的日式平房內不多的客人盤膝坐下,看著大開的木格門外的那個養著無數華美的鯉魚的池塘,靜靜的等候著大雪的光臨。
一群內侍在旁邊恭敬的捧著古老的毛筆,宣紙等物品。
其他幾個國家的大使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倒是黃大使很有點躍躍欲試的勁頭。因為文化傳統差異的原因,其他的那些大使根本不可能做出可以入目的詩句,倒是黃大使很有些文名在外的。
雪,終於紛紛揚揚的落下,無聲無息的融入了面前的大池塘。
那些相貌秀美的內侍輕盈的端著小火爐,小鍋,燉豆腐,以及味碟等物品上來了,隨後是一壺壺燙好了的清酒。
那個眉清目秀的,看起來大概百歲開外的新日帝國現任天皇呵呵笑著說:「諸位,請,請,請。在這樣的天氣,大家能夠聚在一起,暢飲美酒,吃著美味的豆腐,然後吟詩做對,實在是人生最大的樂事啊。」眾人連聲符合恭維。
龍風不會作詩,所以乾脆的把進攻的主要目標放在了面前那一塊塊在碧綠的湯水中微微顫動的白嫩的豆腐上。龍怒龍暴則是大口的開灌桌上最上品的清酒,這可比外面的貨色好多了,不喝白不喝,何必便宜了新日帝國的人。
那邊,十幾個可以聯句的人興致越來越高,俄羅斯以及美利堅的大使出於禮貌,在旁邊尷尬的奉陪著,一句話也插不進。
龍風等人則喝得太多了,肚裡水分過多,招來了兩位年輕的內侍,帶他們去衛生間。
沿著木質走廊朝外走,雪花從黑色的天空靜謐的落了下來,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幾名內侍恭敬的彎腰帶著一個老者從走廊的那邊走了過來,龍風,龍暴,龍怒三人立刻感到了那老人身上強大的氣勢。
龍風輕輕的上前幾步,沖那個老者微微鞠躬,非常客氣的問:「請問,這位老先生氣度不凡,是……」
老者露出了一絲笑意,對著龍風點點頭,旁邊的內侍恭敬的說:「這是我們帝國最有文名的聯句高手,鬼塚老先生。他的一筆丹青水墨畫,也是全國有名的。」
鬼塚老頭在內侍的帶領下朝聚會的大廳行去,龍風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露出了怪異的笑容。
衛生間內,龍風淡淡的問:「剛才的鬼塚先生,看樣書是個高手啊。」
龍暴點頭附和說:「是啊,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有精神,難得啊。」
龍風心裡第一次主動的湧上了向一個人挑戰的念頭,那念頭是如此的強烈,讓龍風自己都嚇了一跳,似乎非要用最殘忍的手段殺死鬼塚,才會讓這股火焰平息一般。龍風的心被微微的燒得發疼,眼裡冷酷的精光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