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一張弓箭,瞇起一隻眼睛,瞄準,拉弦,黑色的羽箭飛出去,正中前面的靶
手臂鬆下來,眼睛仍舊盯著在靶上顫抖的羽箭,流暄說,我只要做我自己。我自己是什麼樣的呢?不可能把大把的時間花在種植花花草草上,也不可能捧著一塊緞子繡上一整天。
我的熱血沸騰,我希望不論什麼時候,我有資格站在流暄的身邊。我要陪他一起,逐鹿天下。
我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簡單的袍子褲子,而不是裙子,我的長髮利落地豎在腦後,劍放在身側,清清爽爽,隨時都可以抽劍禦敵。這才是我。
我迎上白硯的目光,對,這就是我了,我的嘴角放大,彎起一個大大的笑容。你的七絃琴我用不上了,你說的安逸生活我可能過不下去,以前我只是害怕地縮在殼裡,讓你產生了錯覺和想像。所以你看清楚了,我是什麼樣。
白硯在看我,他眼睛裡的光不停地變化,然後他走過來,嘴角扯出一絲微笑,「何必呢?你可以做回你自己,不用事事為別人考慮。」
我眨眨眼睛,笑,「你說的不對,這就是我自己,沒有別人來勉強,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只是你覺得,那不是我。」頓了頓,「白硯,你知道天是藍的,雲是白的。我也知道,我和你一樣,是自由的。」你可能覺得我選擇的不夠理智,你大概覺得可以用各種理由去駁斥我,但是人生不是題目,有一個標準的對錯答案,人生就是人生。大家的選擇不同,立場不同,不要拿你地立場去說服別人.更新最快.
如果你想看清楚你身邊的人。首先從你的幻想中走出來,認清你自己。
我與白硯對視。白硯拒絕認清自己。他看著我地目光在變化,會突然閃過一絲清晰,然後他馬上趕著把這絲感覺毀滅掉,可是我希望能抓住這一線光芒,把它扯出來。
別怕。我希望你正視我,把自己搞清楚。可是就在這一瞬間,我從白硯的眼睛中看到了憤怒,毀滅性地憤怒,他在無聲地問我,「你想知道什麼?你想看到什麼?你想揭開我傷口仔細巡視,然後再灑上一把鹽。你想讓我知道自己的傷口在哪,你想讓我癲狂,你想讓我痛苦。」白硯笑了。「看來看不清楚的人是我。我連自己都沒看清楚,」你以前是沒看清楚,現在是不想看清楚。你在怕什麼?我低下頭,不想再給白硯一個追問的眼神。也許像他說的這樣。自己看不清楚反而好一些。
白硯挪開視線,我一轉身看見了流暄。流暄看著我在笑。這是什麼血統?喜歡獨自一個人承受痛苦。不被人瞭解,跌倒地時候別人看不見,看見的時候他永遠高高在上,總是淡淡地笑。那麼高貴,又那麼沉默。
這種血統,讓人心疼,也恨得牙癢癢的。每一次轉頭,發現瞭解我的那個人還是他,他不會說一些話去鼓勵我,也不會去煽動我,他會替我去鋪路,因為他知道我每一步要落腳在什麼地方。
流暄手裡拿著一條金黃色的頭帶,我發現他淺淺一笑的樣子,美得誰也比不上,所以他在我面前,我的精力想分散也不可能。
流暄走過來,把黃頭帶繫在了我的手腕上。黃色的頭帶……這怎麼可能,流暄要給我黃色地頭帶,而且不是戴在額頭,是繫在手腕上。戴額頭上是代表尊敬,繫在手腕上是什麼意思?
流暄牽起了我的手。
黃色頭帶是給四殿的,四殿有白硯、林桑和風遙,正好少了一個。難道流暄他故意留著這個位置,從建金宮開始就留著這個位置?我被自己地想法嚇到了,差點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這怎麼可能,誰也不能預見到未來,更不可能有耐心做長長的等待。因為等待是最可怕地,等待地那個人,就像走在一望無際的台階上,一步步地往前走,身前身後沒有任何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走到終點。
如果是這樣,我走過地這些路,就如同是積澱了幾千年,不是自然的輪迴,而是一個人漫長等待的結果。
如果是這樣,當我走在這條路上的時候,當我左右看這為我停頓下來的景色的時候,當我看見生命被激活鮮艷起來的時候,我不應該當作是平常,我應該哭。我應該流淚看這一流暄握著我的手,緊緊地握住,這時候我才感覺出我和他的掌心中間有一塊暖暖的東西,我低頭,然後抬起手來看,流暄拿開他的手,我的手掌間就出現了一塊瑩白的美玉,上面清晰地刻著兩個字「流暄」。
流暄什麼時候把這塊玉從身上拿下來的?就在這幾日?我怎麼一點都沒注意到。這塊玉和平常的玉有些不同,它的暖意不是來源於人體溫的傳遞,而是它本身。
流暄把玉拿起來,親手戴在我的脖子上,玉石順著我的領口滑下去,正好暖在我的心上。我拉住流暄的手,眼神流動,不知道要說什麼,可是我隱隱覺得,這塊玉對流暄很重要,現在他把它給了我,對他自己會不會有影響。
流暄微笑,「我把它送給你,你不高興?」
我搖頭,不是,不是不高興。
流暄說「我早就想好了要給你,這塊玉很特別,不知道冷瀟從哪裡得來的,當年我受了重傷,全靠它來療傷,戴上它可以助你練武,還可以護住你的心脈。楚辭曾傷過你的心脈,我讓你練《雲摩心經》也是要穩固你的心脈,今天讓你戴這塊玉是同樣的道理。」我說「你把玉給我了,你自己怎麼辦?」
流暄笑著摸我的頭髮,「傻瓜,我的傷早就好了。」
我低頭想了想,「不對,我明明聽到過水仙說,等你武功弱得像螞蟻一樣。這樣的話,你當年既然借助這塊玉療傷,現在把它取下來,不可能對你的身體沒有一點影響,除非……」除非讓我看看你的武功,我才能相信。
流暄笑,「要看我的武功嗎?」
我凝視著他,沒有挪開目光,流暄說「好,給你看。」轉頭看向走過來的風遙殿下,「我十招之內卸了他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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