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語:大後期的風騷你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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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啊、啊、嗚…………!」
櫻像是在抑止似地,大聲地哭喊著。
但是,影子不但沒有消失,反而不停地增加數量。
「嗚嗚嗚嗚嗚……」
在哭。
櫻在哭。
並不是因為侵蝕自己的影子帶來的痛楚。
而是無法抑止住自己,對只能被影子操縱的的自己感到無限悔恨地哭泣。
儘管被刺穿,間桐慎二仍舊勉力地把自己的身體從火柱上脫開,血液從黑色的長矛上流下,一旦接觸到了大聖盃的基座,便瞬時蒸發成氣體。
再差一點就烤到蛋了啊你這混球!
「櫻——停一停!」
還有一百五十單位的魔力量。
魔術回路燃燒起來。
只要能夠成功……
斷裂。
因為過度的打開,魔力就像是在豪雨之中那樣積蓄著,大空洞裡本身浩瀚的魔力,也為間桐慎二的恢復提供了幫助——但那仍然太慢。
「哥哥……不行了。我……抑止不住。姐姐……明明都已經告訴過我,我輸了……我並沒有變強。我只是個懦弱、膽小、過份的人。」
再一步。
影之槍又再度掠過間桐慎二的臉頰。
這尼瑪只能拚一拚了。
還有一百單位的魔力量。
躲避完全沒有辦法,無論是速度還是魔力都完全跟不上。
「櫻——!」
像是執意要賣血一樣,間桐慎二放棄了逃竄,而是一步步地走向間桐櫻。
「噗——噗——」
兩枚影之矛刺穿了他的雙肩。
沒關係,反正左右手都沒法感覺了。
「——!停下來、為什麼一直走過來呢,哥哥……如果再繼續接近的話,哥哥會被殺的!」
再一步。
原先就已經被刺穿的肺葉,再一次經受了兩枚攻擊。
還有五十單位。
「為什麼。快逃呀。快點逃跑啊……哥哥,快逃!忘了我的事情就好!因為……因為我一定會死在這裡,一個人就能安心死去!我……我不想讓自己這種模樣,給哥哥看到!」
──每前進一步,影子的束縛就越發收緊。
很明顯,間桐慎二的前進,正在帶給櫻身心上的創傷。
但那或許也是治療也說不定。
「為什麼聽不進我的忠告呢!?哥哥、哥哥再繼續靠近的話,我會無法忍耐下去的。在哥哥殺了我之前,我就會先殺掉哥哥的!」
「沒有什麼為什麼。我要帶著櫻出去,要過上有時兩次有時三次的生活,我老早就說過了啊,櫻。」
「──哥哥……你又這麼說了。放手吧。我是救不起來的。不、是不能救起來。我啊,不是資格有活下去的人。」
再一步。
「呃────」
咚、影子直接打上間桐慎二的腹部。
並沒有被刺穿,只是打擊而已。
看來,櫻終於可以憑借自己的意志來阻止攻擊了。
間桐慎二雖然渾身劇痛外加雙手失去知覺,但仍舊感受到了極度的欣喜。
「看啊,哥哥。我、我就是這種人。事到如今,不但回不了頭,這孩子也不會放開我的。而且──如果、回復了的話。我也、殺過許多人了。不管什麼人都殺,、爺爺也殺、姐姐也殺,連哥哥也想殺!這種……這種人還有什麼指望呢!奪走的東西無法返還。我已經殺了好多人。即使如此、即使如此,哥哥也想讓我活下去嗎!」
毫不遲疑地,間桐慎二如此回答。
「那麼,我也想殺爺爺,想殺了櫻,我這樣的人,又擁有活下去的資格嗎?罪愆的所在、罰責的負荷,我是不瞭解。」
「啊!」
影子朝著肩膀與胸口、右腳與腹部刺來。
霹靂啪啦。
但是影子並未刺入,而是散成火花四溢。
魔力的儲存已經足夠了。
「可是,我會守護住。我會從所有過問櫻的罪行中保護著櫻。這是我從一開始就明瞭的事實,只是在那生活之中被遺忘了而已——但我現在已經將它們重新拾起,而那,就是我的信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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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錯。
那是間桐慎二終於明白的事實。
為何一切都已經崩壞之後,唯獨間桐櫻還是要從遠阪家過繼到間桐家。
又或者與之更加聯繫的,為何明明被衛宮切嗣所救的衛宮士郎,居然會被言峰綺禮所救,而成為他的養子。
因為一切都是他本人,間桐慎二的原因。
因為他希望如此。
所以,構築這個世界的「抑止力」,便給予了他如此的回應。
因為他想要為自己曾經的罪責開脫,想要以「彌補」而非「消卻」的形式來解放自己的負罪感,所以他會選擇構築如此的世界。
至於ride
是抑止力為了防止他的暴走而準備的監視。
或者說淺上籐乃也可以——
因為他希望在小時候獲得魔力,所以他能夠有幸遇見蒼崎橙子。
假若不是蒼崎橙子,或許也會有其他的大魔術師,引領他間桐慎二進入魔術之門。
因為他希望追求到遠阪凜,所以抑止力扭轉了那「衛宮士郎」的存在,讓那可能影響到追求遠阪凜的大計的少年成為了言峰綺禮的養子,並且與遠阪凜的關係完全切斷。
事實上,如果在間桐慎二的潛意識裡認為其他的某些人可能對他造成妨害的話,抑止力只怕也會出手扭轉如此的局面。
這樣的改變,甚至是在現在仍然在進行。
這是由於意識而建設起來的,逐漸完整的世界,所有的影響次第進行,因而能夠擁有連續的讓人驚訝的異變。
伴隨著這樣的異變,聖盃戰爭像是崩壞了一般地出現了不存在於這個世界的英靈,或許是由於本身這個「虛擬」之世界的建設完成,從而引發了平行世界的共鳴也不一定。
緊接著,用以召喚那些異世界英靈的聖遺物被「製造」在這個世界上。
從而誕生了這樣的一次讓人驚異的聖盃戰爭。
回到最關鍵的一點。
為何他既期待著救助到櫻,卻又會發生櫻過繼到間桐家的事情,又會發生櫻被間桐髒硯凌辱調
\教,改造成聖盃的橋段呢。
因為——那也是他所期待的事情。
沒有零落到塵泥的痛苦,就無法引發他對於「救贖」的快樂。
像是為了「救贖」這樣一個動作而做出的選擇那樣,因為儀式化的理念,間桐櫻不得不仍然接受著命運的安排,被過繼到了間桐家。
「因為啊,只有櫻,才能救贖我——這種,『萬錯之源』呀。」
說著,間桐慎二的手放在了間桐櫻的胸口,伴隨著「嘩啦」一聲,間桐櫻身上的黑色衣裳,就又被(作者語:為什麼要說『又』)撕碎開來,扔在地上,露出讓人垂涎欲滴的身段。
「所以,會有點疼,請你忍受一下……」
然後,像是要置櫻與於死地一樣,手上微微一用力,便刺穿了櫻的胸膛,直接地觸及了櫻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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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一發「律令·死亡」,不能有哪怕一點半點的遲疑。
必須要命中目標,而且為了盡量增加成功率,間桐慎二選擇的是——
「來吧,『安哥拉曼紐』,你不是說我也是合適的『聖盃基座』嗎?」
算準了間桐櫻那軟弱的性格不能被「安哥拉曼紐」看中,間桐慎二一手插進間桐櫻的心臟,另一隻手則是微微用力,刺進了自己的胸膛。
如果不能趁著機會結束的話。
血液首先就會流乾,到時候,名為「間桐慎二」的軀體,就絕無辦法再進行進一步的攻擊了。
【竟然主動要求我的寄宿,你究竟是什麼意思,間桐慎二!】
魔力的傳遞同時也將「安哥拉曼紐」的疑惑傳遞給間桐慎二。
「因為啊,我渴望擁有神一樣的力量。」
才怪。
「櫻那樣的弱者,擁有力量反而是折磨。」
這倒是實話。
「所以說,與其選擇讓她搖曳不定地錯失機會,不如讓我來主動承擔如此的重任。」
呵呵厚。
【你可真是能開玩笑,櫻的體質如此超群,你又如何比得上,而且你又沒有承擔『聖盃』的經驗,假若直接進駐你的身體,你的身體就會立刻被惡念吞噬乾淨,就連**也是一樣。】
「那……可不一定呢。」
間桐慎二笑嘻嘻地說道。
「需要考慮的,無非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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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昏迷當中醒來,渾身仍舊無法動彈。
魔力的暴走實在是太過可怕,就算是師傅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治療完畢,所以她才會如此切切地叮囑我,一定要小心供應魔力的吧。
可是,面對那樣的情況,我又怎麼能夠視而不見呢。
「籐乃?籐乃!」
突然感知到了我的甦醒,ride
欣喜若狂地把我抱在懷裡。
帶著香味的髮絲拂過我的鼻端,讓我好一陣目眩神迷。
「ride
……」
她那溫暖的擁抱像是能解除一切痛苦一般,就算是在如此的情況下,也能萬分地讓人心安。
但是,一個人的身影倏忽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對了,ride
,間桐先生呢,他在哪裡?」
「籐乃!」
像是在訓斥著我一般,ride
頭一次這樣地生氣。
「像間桐慎二那種人渣,你究竟是為什麼要為他做到這一步?難道你現在受的苦楚還不夠嗎?你又不需要聖盃的力量,僅僅單純地以『幫忙』的等級來看,你如今所承擔的早已經超出了要求,更多的付出既無理由也無必要,我無法理解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又氣又急地,ride
一反平時溫文爾雅的模樣,讓我也嚇了一大跳。
對我吼完以後,ride
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一般,重又抱住了我。
「對不起,籐乃,我不應該對你這樣的……可是啊,你再多付出多少,間桐慎二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適合你的人或許很多,但絕對不會是這個傢伙。」
ride
像是為了說服自己一般,喃喃地低語。
呼嘯的熱風從遠處的洞穴激盪而出。
我沒有辦法坐視如此的情形繼續。
所以,我只好溫柔地將她推開——光那一個動作就讓我的渾身傷痛難忍。
「嗯,我答應你,ride
,我不會以自己的性命去冒險的,可是……」
看著她帶著眼鏡的雙瞳,我知道自己的瞳孔和她一樣是不同於凡人的結構——或許也正因為如此,不,因為那許許多多相似之處,她才會被我召喚出來,哪怕是召喚的陣法都沒有佈置——便成為了我的英靈吧。
「那樣的話,就要麻煩你了呢,ride。」
一隻手輕輕地拉開自己的胸口的衣服。(作者語:求百合!)
或許是為了證明我的令咒與他人不同之處,我的令咒是刻畫在此處的。
而且,幸虧令咒在此地,不需要經過腹部彈孔附近的傷口,所以我也能稍微輕鬆一些地提供令咒所需要的魔力。
「我的se
vant,我淺上籐乃以令咒發出號令。」
這是第一個令咒。
「ride
,你一定要救下間桐先生。」
這並不是強制,只是理所當然的判斷。所以,發出號令之後。我的心情非常地輕鬆,可以感受得到第一道發揮魔力之後緩緩消失。
「再次以令咒發出號令——ride
,你一定要活著回來。」
第二道令咒也消失了,我並未因為胸口的閃光而感到一絲痛心,相反,那是衝破了一切迷惘之後毫無猶豫的抉擇。
「第三枚令咒……」
我沉吟著,然後微笑著說道。
「ride
,如果需要的話,請一定通知我,可以嗎?」
「這不是令咒,僅僅是請求而已。」
ride
接受了兩枚令咒,然後用她的雙眼直盯著我又看了好一會兒,便那樣站起來,她高挑的身材令人羨慕,紫色的頭髮順滑無比,即便在微光的環境下,仍舊滿是動人的身姿。她將我放在牆邊有發光苔蘚照亮的位置,然後向前走去,沒走出幾步,便回過來對我點了點頭。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籐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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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我說的對不對。『安哥拉曼紐』啊,你要知道,人之資質天差地別,只有我這樣的人,才是保管聖盃的最佳人選,也只有我,才能吐出合適的污泥。」
把那些成為「聖盃」的體驗傳遞出去,數億條害蟲在蠢動的感覺,像在為了尋找出口而在互相擁擠一般,如同視覺化的詛咒。那種數量的詛咒,單是看著就足以讓人一陣惡寒了吧。
【哼,居然會有這樣的體驗,你的來頭究竟是什麼,我可真有些好奇了呢。間桐慎二……】
「廢話少說,倘若你不願的話我也不強求,反正我的攻擊也照樣可以進行,大不了你死我死大家同歸於盡,你就算再怎麼皮糙肉厚,也經不住連續第三次的攻擊吧,安哥拉曼紐!」
間桐慎二的威脅囂張無比。
【哈哈,應該誇獎你的大膽還是無知,竟然想與我抗衡,那麼就讓你知道一下我的厲害!】
似乎確實是在櫻的體內遭受到了極強的抵抗,哪怕是「此世一切之惡」這樣讓人恐懼的存在,都有些受不了少女所產生的強大的意志力,然後那黑暗的墨汁瞬間染黑了間桐慎二的手指,手臂,直到半邊身子,眨眼的功夫,便把間桐慎二的半邊身體——完全地塗成了黑色。
「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同樣的讓人作嘔的觸覺。
以及可以破滅掉一切的異物感。
倘若稍不注意,就會完完全全滅亡的關口。
【怎樣,間桐慎二,你還能忍受得了嗎?沒關係,既然你這樣主動,推脫也不是我的風格啊——那麼,接下來,該選擇去殺誰呢,間桐櫻……如何?】
伴隨著那聲音的蠱惑,間桐慎二不受控制地,抬起手來。
因為間桐慎二抽取掉了「此世一切之惡」,所以間桐櫻與「大聖盃」的聯繫也趨近於無,陡然間消失了魔力的供給,那虛脫感令她不受控制地撲倒,撲倒在了間桐慎二的肩上。
「啊——哥哥……你……」
就算是間桐櫻本人,也已經明白了間桐慎二的選擇。
為了要拯救她,所以間桐慎二選擇了以自身吸收「此世一切之惡」……
一瞬間,像是要哭出來一樣。
「砰……」
被間桐慎二擊中後腦勺,間桐櫻眨眼的功夫就暈了過去。
【怎麼,還想用怎樣的手段虐殺間桐櫻嗎?】
無數的淒慘怒號,侵蝕著間桐慎二的大腦,令他心煩意亂。
「不不不,安哥拉曼紐,我有一句話要對你說。」
【什麼?】
「你已經……死了。」
像是宣告一般的,間桐慎二把插著自己心臟的手指勉力一探,緊接著像是觸碰到了什麼。
「如果這一切都是夢的話,就請讓我永遠不要醒來吧!」
這是間桐慎二最後的心聲。
「律令·死亡!」
這是最近的距離的探明,從本體,到構成,到位置,到成分。
倘若繼續進攻「大聖盃」,那麼「律令·死亡」所能造成的傷害,未必能夠擊破「大聖盃」的胎盤所有的防禦——
然而,對自己的使用,則有些不同了。
當一切完全探明之時,就算是可以吞噬掉整個世界的惡念,也都可以在眨眼的工夫裡——
被滅殺掉啊口桀口桀!
沒有光輝,只有純粹的力量的波紋。
然後,之前的那些魔力的波動,便紛紛地進入了終結。
因為戰鬥已經停止。
那戰鬥,只是在間桐慎二的體內展開的,所以何時結束,從外界的觀察也無從得知。
他就這樣,像是一尊雕像一般地站立著。
或許,即將邁入的會是徹底的沉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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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還有兩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