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師叔,弟子這一次是帶新入門的三代弟子來拜見你們的。」
暨陽定下心神,把這一次到**殿的主要目的說了出來,只等著這些新人和吞陽、噬陰見過之後,立即就離開這裡。
「是嗎,原來那麼快又過去五年了!」
吞陽笑吟吟的轉過眼來,朝著新人這邊打量了過來,那水波一般的眼神,從每一個人的臉上流淌而過。
「靠,真受不了!」
剛才吞陽一直沒正眼看過他們,劉守本就覺得這女人真是尤物,一舉一動都能讓人虛火直冒,這個時候被她這麼正眼瞧上,那強大的誘惑力真是讓人有點難以抗拒,連心神都搖弋起來。
有個傻逼大概是想拍馬想瘋了,被吞陽美目一掃,頓時就踏前一步走了出去,大聲說道:「弟子張斯,是雍國人,您老請受弟子一拜。」
「哦,這說的是什麼話?」吞陽望了那傻逼一眼,突然手指輕輕一彈,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只見之前還活生生的傻逼居然身體一軟,就這麼倒了下去……做完這些,吞陽若無其事的拍了拍手,彷彿是在自言自語的道:「我很老嗎?我很老嗎?」
一瞬之間,包括劉守本在內所有新入門的人都被鎮住了。
很明顯地上那傻逼已經聲息全無,是死透透了,這一來就下了狠手,他們終於明白為什麼暨陽之前千叮萬囑讓他們不要亂說話了。
吞陽的目光轉回到暨陽的身上,嘴裡又很隨意的問道:「今年可有什麼出色的人物嗎?」
暨陽對死人的事情似乎已經司空見慣,神情鎮定的立即回道:「今年有個弟子依足規矩,三年完滿了墨羽石。」
「哦?」吞陽的目光又朝著新人們一個接一個的掃過來,道:「這麼說本宗又要出人才咯?」
劉守本聽見暨陽的回答就已經感覺不妙,這個時候又聽吞陽用調侃的語氣說出這種看起來好像是讚歎的話兒,頓時終於醒悟到之前的不好預感是為什麼了:怎麼辦,被懷疑了……
暨陽轉過頭,對劉守本說道「皇甫本本,還不出來拜見兩位仙師。」
人在情況越緊急的狀態下,就越容易緊張,可劉守本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王牌臥底,他在一瞬之間很快就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乖乖的走前一步,然後跪下來大聲道:「弟子皇甫本本拜見兩位師祖。」
「就是你依足規矩,挖到了墨羽石?」吞陽笑著打量了劉守本兩眼,又道:「把頭抬起來,讓我看一看!」
劉守本埋首皺了皺眉,心念一邊急轉,思量著應對的辦法,同時又一邊配合的抬起了頭。
劉守本還是第一次和吞陽目光接觸,那一瞬之間他只覺得自己全身一陣發冷。
那一對媚態十足的眸子中,彷彿容納了一潭雪水,澄明冷澈,可以讓人從頭寒到腳趾,再從腳趾寒到髮梢……
劉守本心裡什麼雜念都沒了,變成空白一片,只是不斷的迴盪著一個念頭:「好恐怖的修為,好恐怖……」
「你叫皇甫本本?哪裡人?」
吞陽的聲音柔柔響起,彷彿就在劉守本的耳邊。
劉守本雖然有點迷糊,但是卻已經慢慢回復過來,答道:「弟子是隨國邊境十萬大山中的離人。」
「哦,原來是蠻人!」吞陽似乎知道十萬大山,笑了一笑後又問道:「你入門前,還修煉過哪一派的功法?」
劉守本本來就心志堅定,再加上這幾年來煉魂之術修煉有成,因此終於慢慢定下心神,應道:「弟子修煉過巫術。」
「你既懂得開採墨羽石,又將它淬煉出來,定然懂得陣咒禁制,莫非以前學過嗎?」
「回稟師祖,弟子接觸過一些陣咒禁制的皮毛!」
吞陽眼光一厲,冷聲道:「我可沒聽說過十萬大山中還有陣咒禁制的巫術。」
劉守本心理已經有了準備,連忙解釋:「弟子無意中得到了巫祖的一塊玉瞳簡……」說時,他也不敢「隱瞞」,把得到巫祖真傳的事情說了出來,中間當然省略了許多重要的內容。
吞陽一邊聽,一邊留意著劉守本的神情變化,直到他說完了,還要反覆就一些細節詢問了好幾遍,這才又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你能挖到墨羽石了。」
劉守本沒有吭聲,心裡倒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想著這樣就算矇混過關了吧……可是他的心還沒有徹底放下來,卻又聽吞陽道:「雖然那三個陣訣是我宗最淺易的東西,可既然你弄懂了其中的變化,那也一定弄明白了日月紋一些變化咯,這可是不簡單的事兒啊,說來讓我們聽聽看,你的悟性到底有多高!」
劉守本吃了一驚,自己弄明白日月紋的變化,可是通過天星劍宗的禁制秘籍才做到,一旦吞陽細細查問起來,這事兒的破綻可就多了,腦子急轉幾圈,卻偏偏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老老實實的回答:「其實弟子也只是一味的靠猜,懂得的並不多……」
吞陽聽著劉守本解說起領悟日月紋路變化的過程,剛開始的時候並沒太在意,更多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劉守本的神色變化上……可是聽著聽著,吞陽漸漸的開始有點動容了,只不過也不出聲,任由劉守本不斷說下去。
劉守本一邊斟酌,一邊說,要把事情編得圓轉,又不能脫離事實,這可是非常考驗他的邏輯能力,幸好他訓練有素,越說就越順暢,說到後來根本就不用怎麼想,也能把事情說圓了。
終於把話兒說完,劉守本繼續在腦子裡模擬吞陽會提起的一些問題,不斷補充情節。
可是,吞陽卻並沒有多問什麼,反倒笑道:「看來在禁制一道上,你還是有那麼些天份的,不過……」頓了一頓,她又接著道:「不過更難得的是你能如實回話,倒是去了我心中的一點疑慮,也救了你一條小命。」
劉守本聞言一愕,一個呼吸之後,他的腦海中好像有巨鐘長鳴,心裡瘋狂怒吼起來:「原來她在試我,她在試我啊……操……操***……」
自從見識過鹿陽殺人的手段之後,劉守本已經意識到自己所身處的這個世界和地球完全不同,其實就是一個**裸的弱肉強食的世界。
誰擁有實力,誰就能主宰他人的生死,毫無憐憫可言。
鹿陽都已經這樣,那吞陽和噬陰就更加不用說,之前死的那傻逼就是很好的例子。
這一次自己在入門磨練的表現實在太過引人注意,吞陽一開始就疑上了心,之前這麼問起禁制的話兒只不過是想試探一下而已,如果自己一個「藏私」推脫不說,那吞陽恐怕就已經出手殺人了,因為她是絕對不會留一下不能使她釋疑的弟子在吞陽噬陰宗裡的。
想到自己無端躲過一場殺劫,劉守本不由得好一陣暗自慶幸,緊接著背後又感覺發冷起來,只覺得自己終究是高估了這些人的「人性」,心也一下子變得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