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在觀星台住了三天,因為院子門前有兩當兵的哥兒們守著,說是國師來之前都不能讓他出去,所以劉守本半步也沒有離開過所住的院子,
這樣的日子雖然就和禁錮差不多,不過每天都有大魚大肉供應著,而且酒水任喝,到晚上還有兩美麗侍女來服飾他更衣沐浴之類,頓時就讓劉守本覺得其實這樣也不錯,就當是度度假好了。
因為擔心被監視,劉守本也不敢用練功來打發時間,他無聊的時候就坐到小院子門口去和那兩當兵的哥兒們聊天。
那兩哥兒們都是羽林軍裡的人物,隨國的羽林軍其實就是權貴子弟為了混軍功湊在一起組成的軍隊,他們都並不太守軍規,因此沒一會兒就和劉守本混得熟了,劉守本甚至把酒肉菜餚都搬到院子門前,和他們一起吃,一起聊天。
「兩位大哥啊,問你們個事兒,國師他到底要收多少個徒弟啊?」
趁著那兩個哥兒們都喝得差不多,劉守本開始套起了話兒。
左邊那哥兒們打著酒嗝,醉醺醺的說道:「這我們怎麼知道,國師來我隨國有十年了吧,這還是頭一回收徒弟呢!」
右邊那哥兒們拍著劉守本的肩膀,道:「兄弟,你這幾天沒出去,可能不知道,在前面挑人的那兩位小國師啊,二十多萬人裡現在只挑了十三個,過了今天啊,我看頂天了也就是十五六個。」
劉守本感覺有些意外,沒想到鹿陽篩人篩得這麼厲害,不過轉念想了想,他又釋然了,畢竟吞陽噬陰宗是連天星劍宗都忌憚的宗門,他們怎麼可能隨便找個人就收進門去呢?
又和那兩哥兒們聊了一會兒,劉守本才知道兩位小國師的道號:猛男道士叫虎奎,放電道士叫鶴真。
劉守本暗記著這兩個名字,心裡面又忍不住嘀咕起來:「怎麼吞陽噬陰宗盡喜歡弄些虎啊鶴啊鹿啊之類的當道號,搞得好像一窩子禽獸似的,品味真低啊!」
第二天,海選終於結束,劉守本一早就被帶到了觀星台的正殿裡。
和他一起來到這裡的還有十六個人,一個個不是長得英俊瀟灑,就是長得威猛有加,單從外表來看的話,都是人才。
劉守本昨晚可是翻來覆去想了一個晚上,至少想了十幾套方案讓自己在總決選被篩出去,只要待會兒沉著應對,他肯定可以「無可奈何」的回到天星劍宗去。
除了劉守本之外,其他通過海選的人都一門心思的想著怎麼表現自己,心情緊張下根本沒人敢發出一丁點兒聲響,因此正殿裡的氣氛就顯得沉悶之極了。
正所謂槍打出頭鳥,劉守本靈機一動,這個時候有意當起出頭鳥,他一邊誇張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無所謂的哼起蠻族小曲,引得其餘十幾個人都厭惡的瞪著他。
他怡然自得的哼了好一會兒,突然看見殿後走進來三個人,便連忙本份下來。
進來的三個人裡,當先那人劉守本沒見過,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道士,只見那道士面皮白淨,雙目炯炯有神,身上披著顏色稍顯花哨的道袍,在虎奎和鶴真的擁簇下走到眾人的面前,最後坐在了大殿正中的位置。
不用介紹,這時眾人用屁股想都知道這道士應該就是隨國的國師鹿陽了。
劉守本隔壁那哥兒們反應倒快,他沒等其他人回過神,當先就躬了躬身,大聲道:「弟子吳少桐拜見仙師,這一次能得見仙師真容,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本來劉守本還覺得身邊這哥兒們長得未免太奶油了,可是這個時候看他這麼快的反應,心裡頓時忍不住暗讚道:「人才啊,我欣賞你!」
其他人見狀大概都有些暗恨自己怎麼就那麼不知機,連忙爭先恐後的出列「拜見仙師」,並且不斷說些奉承的話兒,好增加自己在國師心裡的印象分。
正所謂第一個吃螃蟹的是天才,第二、第三……個未免就是蠢才,劉守本冷眼看著這些傢伙的表現,最後很蘑菇的說了一句「拜見仙師」,然後才不顯眼的退回到隊列中去。
鹿陽不作聲,目光只是一一掃過通過海選的眾人,等所有人都靜下來後,他才很淡然的問道:「先前貧道在殿外聽到有人哼唱曲兒,那人是誰啊?」
不等劉守本乖乖自首,其餘通過海選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他們心裡都帶著幸災樂禍,只想看劉守本怎麼被國師一個大腳踢出局去。
劉守本心裡那個高興啊,似乎眼前已經可以看到自己在天星劍宗那仙境裡好好修煉的情形……所以他也沒有半點應有的悔改、擔心的意思,嘴裡反倒是很牛叉的回道:「哼曲兒的是我!」
「哦?」鹿陽目光落到了劉守本的身上,又問道:「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被鹿陽的目光掃過,劉守本頓時感到全身似乎有一道寒流穿過,讓他差點就打了個冷戰:「回仙師,我是十萬大山離部頭人的兒子,叫皇甫本本。」
「你是蠻人?」鹿陽似乎對他的身份很感興趣,繼續問道:「怎麼我看你不像是蠻人,倒像是人族。」
劉守本不敢隱瞞,連忙老老實實的把自己是蠻人和人族女子生的混血兒的事情說了出來。
「原來是這樣,看來你父親倒是個人傑啊……」鹿陽突然面露微笑,又看了劉守本一眼後,才道:「貧道收下你了!」
「啊?」劉守本怔住了,他雖然早就想像過十數種會遇到的情形,可卻從沒想過事情會變得這個樣子……他實在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鹿陽這麼順當的就收下了自己!
「還不快拜見師尊?」
看到劉守本那傻乎乎愣神的樣子,虎奎皺著眉頭提醒道。
既然木已成舟,劉守本也不敢多想,只能乖乖的跪下來磕了一個頭,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