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下警惕的豎起了耳朵除了嘩啦啦的潮水聲以種昆蟲的鳴叫他沒有聽到任何有危險的聲音但是這並不能讓他放鬆警惕反倒讓他隱隱的感覺出一種不安來。這種毫無理由的不安是種特有的直覺而這種直覺又曾多次讓他從危險中脫身而出。
身後的士兵隨著他的手勢下都停下了腳步半跪在沙灘上各自端著自己的武器警惕的看向黑黝黝的四周。叢林中透出一股危險的氣息。海風從背後吹來帶著鹹鹹的腥味。這味道讓趴在船邊上的一個年輕人皺了皺眉毛他終於忍不住輕聲的問道「還要等下去嗎?」
李二棍頭也沒回。那個年輕人身邊的士兵卻在黑暗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低聲說道「別說話!服從命令!」
那個年輕人不滿的嘀咕了一聲很不情願的閉上了嘴。
自從接到命令以來李二棍就從陷入了更深的苦惱之中。和他不明白為什麼要當「海盜」一樣他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要來到這個陌生的國家執行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任務。他感到自己作為軍人的榮譽受到了損害而這損害又是直接來自於上級的。這就讓他處在深深的矛盾之中雖然他已經被提升為上尉連長手下率領著一百四十多個棒小伙子可是這並不能讓他覺得好受一些反倒是因為這些思想上地疙瘩。成為了他的負擔。
現在他的肩膀上又多了個沉重的負擔——那個年輕的充滿熱情而又顯得多餘和不合時宜的人。
「汪先生請你在這裡等一會。」不管怎麼說這是自己要護送地對像李二棍回過頭盡量用客氣的語氣說道。沒有等汪精衛有什麼反應。李二棍揮了揮手身邊的幾名士兵便立刻向沙灘盡頭的叢林中跑去。過了一會那片黑黝黝的叢林中突然傳出幾聲槍響。隨著槍聲的響起驚飛了的鳥群撲哧撲哧的從樹林裡飛了出來。
嚮導爬到李二棍身邊緊張地全身都在發抖「怕……怕是你們要找的人!」
李二棍在黑暗中瞪他一眼「還不趕緊過去?」那個小個子嚮導兼翻譯遲疑著不肯挪窩。身邊的兩個士兵把他一夾向叢林中跑去。
槍聲漸漸停了下來。李二棍只聽到樹林中唧唧咕咕的喊了一陣就見一團黑忽忽的人影向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喊道「連長找到了就是他們!」他這才放心的站起身藉著從雲中透出的薄薄的月光走到汪精衛的身邊對他說道「汪先生找到要找的人。我地任務也就完成了。咱們後會有期!」
汪精衛感激的握住了李二棍的雙手「謝謝!一路順風!」李二棍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黑暗中只見到他的牙齒在唇間閃沒了一下。
目送著李二棍率領著他的部下分乘著那幾條小船向大海中駛去直到接近那個黑點——那艘將他們從台灣送到這片海域地輕巡洋艦汪精衛這才轉過身來打量起自己的部下們。當初他一聽說這個任務時。就主動提出要參加——或許是出於少年人對革命的渴望或許是對冒險的生活充滿嚮往總之他對孫中山先生提出了這樣那樣的證明無非是想說明一點對於這種事情他完全有能力成為一個出色的領導。
而他的部下卻不這麼想起碼。在特別行動隊隊長黃聰的眼中這個滿嘴革命地年輕人就不是個合格的領導者。
特別行動隊是個泛稱。據黃聰所知這樣一組三十多個人的隊伍。就有十幾個。他們經受的訓練是以前所從未有過地——至少在他們當兵的歲月中那樣的訓練是不曾有的。在那段短短的時間內他們必須學會如何依靠個人和小組的力量在完全陌生的野外生存並且破壞受指定的目標哪怕那個目標是個牛棚。他們在訓練班裡學到了一個新的名詞——游擊戰。
「戰爭永遠是作戰雙方力圖消滅對方的一種鬥爭。因此雙方除訴諸武力以外還採用一切欺騙的方法和可能採取的一切手段以達到消滅對方的目的。戰略和戰術都是代表作戰一方的目標以及實現其目標的方法的而這種方法就是伺機利用敵方的一切弱點。」訓練班的王總教官是個參加過多次重大戰役的老軍官。他的年齡足以稱的上這幫學
親。不過與他的年齡相比他的豐富的作戰經驗和不僵化的頭腦更讓學員們尊敬。
「在陣地戰中如果把大兵團的每個排的行動分開來就可以看到它每一個單獨的戰鬥也都具有游擊戰同樣的特點有偷襲、有夜戰、有突擊;這一點在洋河戰役的中後期蔣總長將其發揮到了極至。如果沒有這樣做也只是因為對方已有戒備使人無機可乘。但因為游擊隊是一支絕對獨立的小分隊又擁有敵人所不能控制的廣闊地帶所以它常常能夠以襲擊的方式保證上述任務的完成而這樣做乃是游擊隊的職責。」
「有的學員輕蔑地稱游擊戰是打了就跑。游擊戰正是這樣。打了就跑等待窺探再打了就跑如此循環往復不讓敵人有喘息之機。這一切似乎是消極的然而這種退卻、卻不正面作戰等特點都來自於游擊戰的總戰略而游擊戰的總戰略同其他任何戰爭的總戰略一樣其最終目的都是要贏得勝利消滅敵人。」王總教官說這番話的時候表情很嚴厲彷彿要讓自己這個嚴厲的表情和自己所講的話一樣深刻的留在學員們的腦海之中。
「很明顯游擊戰是戰爭的一個階段單靠它本身不可能取得勝利。游擊戰又是一個戰爭的初級階段要逐步擴充和發展直到游擊隊在其不斷壯大中具備正規軍的特徵。到那時候它就會作好準備以便給敵人毀滅性的打擊而奪取勝利。你們不要忘記戰爭的勝利永遠是正規軍的產物雖然正規軍起源於游擊隊。這一點你們要教會你們的朋友!」王總教官就是用這句話作為他們訓練班畢業贈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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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這個汪特派員是否受過這樣的訓練黃聰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這個特派員有著很重要的任務而其中一個任務就是帶領他和他的部下來到這個名叫巴布延群島中的其中一個小島上尋找那些合作者。或者說充當那些抵抗運動的合作者。
這裡是呂宋島最北端的一個群島。與之隔海相望的就是一個名叫拉瓦格的小港口。那裡活動著一支規模不大的抵抗運動的武裝組織。領導人原屬「菲律賓聯盟」成員之一直到美國人從西班牙人手裡搶過殖民權他們一直在堅持鬥爭。當然這一點是黃聰後來聽汪特派員講的。
在已知的鬥爭目標中如何使用鬥爭的方法這就是汪特派員或者說特別聯絡員所要教給這些逐漸聚攏起來的游擊隊們的手段。黃聰則成為了他們的「教官」訓練他們如何進行戰鬥和破壞如何在夜間襲擊美國佬的崗哨奪取他們的槍支或者破壞美國人的交通當然課堂就是戰場。
這樣的戰場猶如乾草堆上的火星很快迸發出耀眼奪目的光彩引發了菲律賓人民又一次爭取民族獨立、推翻殖民統治革命的熱情。而在安南、在荷屬殖民地的大小島嶼上這樣的革命火焰也四處蔓延一直延伸到了英國統治下的印度。
林雲放手將這些事情交給了孫中山和郭松齡去做而他自己則從這些繁瑣的事務中擺脫出來轉入到對國家經濟建設方面來。
朝鮮戰爭的勝利為新生的共和國贏得了相對穩定的發展時間。不過林雲很清楚這個時間對自己來說非常寶貴因為誰也說不准失去了遠東這個巨大的殖民地和無盡的掠奪資源地的列強們會因為哪一塊稍微有點油水的骨頭而互相張開血淋淋的大嘴撕殺起來。而且林雲並沒有因為這一次的勝利而喪失了警惕。他非常清楚目前的國家實力雖然潛力巨大但是怎樣將其盡快的轉化為看的見的成果就需要做大量的工作。
好在他儘管磕磕碰碰還是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他知道這多半來自於民眾的基礎。近代所遭受的恥辱已經深深的將人們從老大帝國的迷夢中喚醒了。一旦獲得了自主的權利他們就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這種力量也正是中華民族乃至整個中明得以傳續的根本。
共和四年三月林雲接到了軍械局四處的報告「怒火-」型飛機已經正式研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