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雲風笑了笑,說道:「為了讓你爹得償心願,為了讓其他的幾個師兄弟能回歸師門,我只有委屈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陸冠英急忙說道:「小師叔說那裡話來!我爹爹能回歸師門,是他畢生的心願,能讓爹爹達成這個願望,小侄受點委屈算什麼?再說,我現在不是也能正大光明地學習桃花島武功了嗎?小師叔對我陸家的恩德,小侄感激不盡!」
張雲風笑道:「說什麼傻話呢!你爹是我的師兄,都是一家人,說什麼恩德不恩德的。只要家裡人都好,我就好了,千萬別把感激兩個字掛在嘴上。」
陸冠英一個長揖到地,不再說話,只是把感激的心情放在了心底。黃老邪雖然距離他們還遠,可是以他的功力,這幾句話依然是聽的清清楚楚,不由得暗暗點頭。
回首又看到依然跪在那裡的陸乘風,心中也是後悔的很,於是從懷中掏出兩頁紙來,一抖手,準確地飛落到了陸乘風的面前。這輕飄飄的兩頁紙,跨越一丈多遠的距離,宛如被一陣吹過去的一般。紙張輕脆難以受力,這一手這可比扔兩塊百斤大石還難,眾人看的又是一陣佩服。
陸乘風接過兩頁紙,藉著燭光一瞥,就見頁首處寫著《旋風掃葉腿》。
黃老邪說道:「這套腿法和我早年所創的大不一樣,招數雖同,卻是從內功練起。你每日依照功法打坐練氣,如果進境的快,五、六年之後,就可以不用枴杖,自行行走。你的殘疾是治不好了,下盤功夫也不能再練,依照這功法修煉,也只能和正常人一般慢慢行走,唉……」
張雲風看黃老邪的神態,看出他其實也是後悔的很,而且他從小在桃花島上長大,這《旋風掃葉腿》也修煉過,什麼時候要單獨修煉內功了?明明那兩頁紙上的心法,是專門用來治療陸乘風的腿疾的。所以張雲風暗自嘀咕:「明明知道自己錯了,還不肯認錯。獨創了一門心法用來治療徒弟,還要借別的名目。真是煮熟的鴨子,就是嘴硬!」
不過這些話他也只能在心裡想想,可不敢當真說出來。那樣的話,可就真把黃老邪惹毛了,事情可不好收場,他還指望著和黃蓉辦一場風光的婚禮呢!惹毛了黃老邪,他就只能和黃蓉私奔了。
黃老邪又說道:「還有,你替我去尋找你的三個師弟都找到,把心法也傳給他們。」
陸乘風答應道:「是!曲師弟現在在揚州青龍幫,也是小師弟找到的。武師弟卻早已病故了,另外,馮師弟的下落,我們已經找了多年,可一直也沒能找到。」
黃老邪聽說是張雲風找到了曲靈風,又看了張雲風一眼,後又聽說武眠風已經死了,頓時怒氣又生,看著還老老實實跪在那裡的梅超風,眼中凜然有光。過了半晌,才說道:「超風,你做了大惡,也吃了大苦。剛才那裘老兒咒我死了,你總算哭出幾滴眼淚,還要替我報仇,瞧在這幾滴眼淚的份上,就讓你多活幾年吧!」
梅超風沒想到黃老邪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頓時喜極而泣,拜倒在地。黃老邪又說道:「現在,把《九陰真經》……」
黃老邪的話音未落,張雲風就打斷他說道:「師傅,我有話跟你說,你過來一下。」
黃老邪皺起了眉頭,說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張雲風神秘兮兮地說道:「不行啊!有些事情,說出來就不靈了!快過來,我保證您不會後悔的。」
黃老邪見他的神情不像是作偽,只好站了起來,跟著他來到角落裡。其他人見他們兩個如此模樣,都很奇怪。陸乘風和郭靖等人都是自己人,還沒有什麼,可江南六怪可就有些生氣了。黃老邪本來對他們就不是很客氣,這時又做出這樣的舉動來,實在是太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了。所以都是臉色沉鬱地盯著張雲風和黃老邪,只等他們一說完話,就立即告辭,省得在這裡受人白眼。
黃蓉見張雲風又弄的神秘兮兮的,自然是不肯放過這個機會,也跟著來到了角落裡。只聽張雲風說道:「師傅,您想《九陰真經》已經這麼多年了,今天終於得了回來,是不是有些激動啊!」
黃蓉聽張雲風調侃黃老邪,忍不住「咭」地一聲笑了出來。可隨即她就趕緊摀住了嘴,惟恐惹惱了黃老邪,把她趕到一邊去。
還好,黃老邪只是回頭瞪了她一眼,就沒說什麼,只是不耐煩地說道:「你小子肚子裡還有什麼花花腸子,痛快地說!別淨說些沒用的,不然我就再不讓你們兩個見面!」
黃蓉一聽這話可嚇壞了,急忙偷偷地扯了扯張雲風的衣角,張雲風也趕緊賠笑道:「好,好,我馬上就說。師傅,梅師姐的手裡,只有下半部的《九陰真經》,光有下半部,可練不成啊!」
黃老邪說道:「我知道,上半部在周伯通的手裡,可這個老頑童實在是頑固,這麼多年來,我費了無數的工夫,也沒能把他那半部得到手。」
張雲風一拍手,說道:「著啊!師傅,您想得到全部的《九陰真經》,現在就不能把梅師姐的這半部收來,不然可就再沒有機會得到上半部了。」
黃老邪聽的心中一動,說道:「怎麼,你有辦法把老頑童手裡的那半部弄到手?」
張雲風說道:「那是自然!不然我和您說這些幹什麼?不過,要得到老頑童手裡的那半部,就非得用這半部做誘餌不可。不知道師傅您,捨不捨得?」
這句話讓黃老邪皺起了眉頭。他後半生的恩怨愁苦,都糾纏在這半部《九陰真經》上了,今天眼看著就能拿到手裡,自然不想就這麼白白轉手一遍。考慮了半晌,才說道:「這件事情,你有把握嗎?」
張雲風輕鬆地道:「把握嘛,最少也有八成吧!」
黃老邪立即截口道:「不行!你必須保證十成的把握!這半部《九陰真經》,容不得半點閃失!你要麼不做,要做就一定要成功!不然我就把你也逐出師門,你就別想再和蓉兒在一起!」
這句話可讓張雲風苦起了臉,雖然他有原著的脈絡可循,可是那也不是萬能的。大事件雖然要改變起來很費事,可某些細節出了差錯,卻是很平常的事情,誰敢保證就一點沒有錯的時候?
黃蓉見張雲風為難,立即站出來說道:「爹爹!我就要和師兄在一起!你不同意,我就……我就……」
黃老邪說道:「你要怎樣?」
黃蓉也豁出去了,眼睛一閉,說道:「我就和師兄私奔!」
黃老邪被氣的眼睛一下就立起來,揚手想打,可猶豫了半天又沒捨得,想罵,又不知罵什麼才好,只氣的渾身發抖。
張雲風見事不好,急忙打圓場道:「師傅,您別生氣,我保證《九陰真經》不失就是!大不了,我們從梅師姐那把下半部拿來,就立即重新抄寫一份,留做底稿就是了。」
黃老邪聞言一愣,這樣簡單的方法,他可從來沒想過。這不是黃老邪想不到這樣的辦法,而是這個時候的武林中人,都把秘籍什麼的看的非常重,從來都是有一本就行,方便保管,再多的話,流傳出去怎麼辦?就像丐幫的《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更是口口相傳,從來不立文字,可見他們對獨門武功的看重了。像張雲風這樣,隨便就把《劈空掌》傳授給郭靖的人,天下難找。
黃老邪思量了半天,才說道:「好吧。不過,你得保證,《九陰真經》不能流傳出去,如果有人看過了,你就殺了他!一百個人看過,你就殺一百人,有一千人看過……」
張雲風哭笑不得地打斷黃老邪,說道:「師傅!不至於吧?看過了又怎麼樣?這又不是蓉兒洗……」話還沒說完,黃老邪和黃蓉父女兩個的眼睛就都立起來了!這叫什麼話?用蓉兒洗澡來比喻武功秘籍,太過分了吧!
張雲風見事不好,急忙改口道:「不是,我是說,這《九陰真經》又沒有誰規定就是我們的,我們憑什麼不讓別人看?最開始那是王重陽的,後來又傳給了老頑童,我們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霸道了?」
黃老邪一揮手,說道:「我不管那麼多!我是絕不能容忍《九陰真經》流傳出去的!你若不答應,此事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