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惡倒沒說什麼,他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了馬騰空,不過這時不是他說話的時候,也就鉗口不言。可梅超風卻是認出了張雲風是給她口訣的人,急忙問道:「你……你是在北京時,給我口訣的人?」
張雲風怕扯出別的來,耽誤了正事,於是說道:「其他的事情先放在一邊,先說給師傅報仇的事吧!陸師兄,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陸乘風納悶地想道:「以前這個小師弟可是很有主意的,做什麼事情請教過別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陸乘風在那裡暗中奇怪,張雲風根本就沒在意,他現在已經把注意力放到朱聰的身上去了。暗自叨咕著:「書生,該你上場了,可別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還好,朱聰這個愛管閒事,腦袋又超級好用的傢伙沒有辜負張雲風的期望,去把裘千丈扶了起來,慇勤地給他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陪著笑低聲和他說著什麼。張雲風一見這樣的情況,心中大喜,這一步完成了,就看最後黃老邪的反應了!距離成功已經不遠了!
果然,還沒說得幾句話,朱聰就走了回來,也拿起一個酒杯,照著剛才裘千丈做的樣子,也照做了一遍,然後橫掌一切,就把酒杯削去一個瓷圈,效果和裘千丈做的一模一樣。
剛剛解開穴道,手腳還沒完全從麻痺中恢復過來的郭靖驚奇地道:「二師傅,你這是怎麼做到的?太厲害了!」
朱聰哈哈笑道:「靖兒過來,二師傅從裘老前輩那裡學到了一手絕招,這就教給你!以後就可以嚇唬別人了!來先把這個戒指戴上……」
他們在那裡一教一學,其他人的注意力也被吸引了過去,都在一邊默不做聲地看著。朱聰教會了郭靖掌削酒杯的本事之後,大家就都明白了。原來這個裘千丈表演的不是什麼武功,而是魔術!想起被這個老兒愚弄了這麼半天,再瞧他的眼神,就都有些惡狠狠的感覺了,把個裘千丈嚇的更加縮緊了脖子。
接著,朱聰又從懷裡掏出兩塊磚頭,一扎綁的緊緊的干茅,一塊火絨,一把火刀和一塊火石。黃蓉比較好奇,湊上去拿起了那兩塊磚頭,只輕輕一捏,就把磚頭捏成碎塊,再一搓,就把磚頭搓成了粉末。這讓黃蓉忘記了剛才還為黃老邪擔心的事,頓時笑道:「原來,這磚頭是用麵粉做的!怪不得他能捏磚成粉呢!還有這干茅,上面燒焦了一段,定是他把這干茅點燃了,藏在袖子裡,然後吸一口,噴一口!才讓我們猜不到他修煉的是什麼神功!」
朱聰也笑道:「是啊,這位裘老先生,騙人的玩意兒可不少呢!誰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也像他的武功那麼『實在』?」
裘千丈被朱聰揭穿了把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無地自容,袍袖一拂,就要轉身而去。可梅超風那裡能容他就這麼走了,一把抓住,狠狠地摔了他一跤,厲聲道:「你說我恩師逝世,到底是真是假?」
裘千丈還抱著僥倖的心理,兀自不肯認帳,說道:「自……自然是真的!」
陸乘風也問道:「你是親眼所見?」
裘千丈怕再被揭穿,自己性命難保,於是支吾道:「我……我是聽別人說的……」
陸乘風一拍桌子,厲聲喝道:「你剛才不還說是你親眼所見嗎?現在怎麼就變了?你聽別人說的,又是誰說的?」
裘千丈現在也是豁出去了,反正謊言已經撒的這麼大了,也就只有繼續硬撐下去了,說道:「是洪七公說的!」
黃蓉也插上來問道:「是什麼時候說的?」
裘千丈說道:「一個月之前。」
黃蓉又問道:「在什麼地方?」
裘千丈說道:「在泰山之顛,他和我比武,輸給了我,無意中說起來的。」
他這麼一說,黃蓉徹底確定這個老東西是在撒謊了,一把揪下了他一撮鬍子,咭咭笑道:「七公會輸給你這個老……老……」黃蓉本想像張雲風那樣叫他「老狗」,可畢竟她是個女孩,這麼惡毒的話還是有些說不出口。
於是又回頭說道:「陸師兄,梅師姐,別聽他胡說,一個月前,七公他老人家正和我們在一起呢!怎麼會給他說這種話?師兄,再抽他一頓嘴巴!」
張雲風說道:「好!」說著,他擄胳膊挽袖子地就要再抽他一頓。
裘千丈這可被嚇壞了,抱著腦袋就跑。可惜他慌亂中不及看路,竟然衝著梅超風撞了過去。梅超風對這個胡說八道的老傢伙恨之入骨,見他送上門來了,一腳把他踢了個跟頭。裘千丈這一腳挨的不輕,嘴角都滲出血絲了。可在這生死關頭,他也顧不得疼痛了,急忙又爬起來,向陸冠英衝了過去。
陸冠英也想攔住他,結果被裘千丈隨手一撥就推到了一邊。裘千丈的武功確實不怎麼樣,可他既然敢冒充裘千仞,怎麼也有一點真功夫。大廳中的其他人他打不過,可陸冠英還不放在他的眼裡的,所以逃跑的時候自然挑這個軟柿子。
可這大廳裡的人多著呢,哪能讓他這麼輕易地就跑了?黃蓉輕盈的身軀一彈一縱,就攔在了他面前,說道:「話還沒說清楚,就想走了麼?」
黃蓉的話音未落,那邊的梅超風手臂一動,銀白的長鞭就捲了過來,纏住他的腳踝,鞭子一抖,就把他甩到了半空。裘千丈身在半空,已經穩不住身形,嚇的哇哇大叫。這一下若是摔下來,最少也要斷上幾十根骨頭。
張雲風見狀,急忙竄了上去,在裘千丈摔下來的時候,伸手一推,把他推的橫飛了出去,雖然也摔的裘千丈半天爬不起來,可至少沒有受更重的傷。
張雲風說道:「裘老狗,我說過饒你一條性命,不過下一次見面,可就沒這麼容易了!你回去告訴裘千仞那個老混蛋,雖然他的武功比你要高一些,可品性也和你一樣是個賣國求榮的奴才!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取他的性命!滾吧!」
既然張雲風說要饒了他,陸乘風,黃蓉等都以張雲風馬首是瞻,梅超風也承了張雲風傳授口訣的情面,江南六怪沒有發言的立場,自然是沒有人反對了。裘千丈揀了一條命,顧不得臉面了,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歸雲莊。
到了這個時候,梅超風又想起了和江南六怪的仇恨,就要向他們挑戰。可張雲風卻不想讓他們打下去了,見黃老邪站在那裡還是不說話,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師傅,還裝什麼神秘啊?難道陸師兄和梅師姐的孝心你還沒看清楚嗎?」
他這麼一說,眾人頓時一驚,張雲風的師傅不就是黃老邪嗎?難道眼前的這個殭屍臉就是黃老邪?尤其是陸乘風,聽說師傅就在眼前,更是激動的不可自制。
梅超風也是心神震盪,知識她看不見黃老邪,所以又激動,又有些害怕地叫道:「在哪?師傅在哪?我……我對不起你,師傅!」
可黃老邪站在那裡,卻是依然一動不動,好像張雲風說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本來大家都認定他是黃老邪了,現在見他如此模樣,又都有些遲疑了起來,紛紛把疑惑的目光望向張雲風,懷疑他認錯了。
陸乘風也低聲說道:「小師弟,你沒弄錯吧?師傅再怎麼老,也不會變了樣子吧?這……這根本不是師傅嘛!」
除了陸乘風,其他幾個知道張雲風有人皮面具的人都是若有所悟,猜想到黃老邪可能也戴了這麼一個東西。不過他們都沒說話,連黃蓉也饒有興味地在一邊看著他們師徒倆鬥法。桃花島上沒什麼娛樂的節目,張雲風和黃老邪鬥法,就是黃蓉最喜歡的娛樂之一了。
張雲風見黃老邪不說話,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道:「師傅,你再這樣,我可就要出絕招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給你留面子!」
黃老邪站在那裡依然是雲淡風清,只是眼睛裡卻流露出挑釁的意思。好像在說:「我就不出聲,你能怎麼樣?難道你還能硬把面具給我揭了去?諒你也沒那個本事。」
張雲風又歎了一口氣,沖黃老邪撇了撇嘴,那意思是說:「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然後向黃蓉一招手,說道:「蓉兒,過來。」
黃蓉不明白張雲風叫她幹什麼,乖乖地走了過來。卻沒想張雲風一把把她抱在了懷裡,然後來了個法式的濕吻!張雲風出的這一招,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在場的人頓時都是呆在了當場,陷入了石化狀態!
再然後,就聽黃老邪一聲暴吼:「小子爾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