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再次呼吸到清新充沛的靈氣,滿目是靈毓俊秀的青蔥,任翎才有種洗然隔世終於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的感覺。
任翎望著楚府門前翹首以盼的三老,眼眶微紅,「乾爹,乾娘,天極爺爺,翎兒給大家請安了。」。
「傻丫頭,回來就好。」。
藍蓮花急忙將任翎扶起,細細打量著,「你這孩子瘦了好多!臉蛋尖了,倒也越發標緻了!老伴,你看看是不是?」。
楚鴻點頭笑道,「出去鍛煉鍛煉也好,這不才三年時間,就已經結丹了!翎兒三十出頭就結成金丹,比起我家楚小子可是厲害許多,白小子當年好像也是三十過此結丹,看來啊,我們玄道宗有多一名天才修士了!」。
「那當然!不看看是誰的徒兒?。」天機老兒捋著鬍鬚,滿意極了,如今白楓和任翎都算是他的徒弟,兩人在天機神算上的天分和悟性,不出千年定然能成一代宗師,算下來他可算是宗師之祖了。
「爹!。」楚逸的眉頭快皺成毛毛蟲樣,他的修煉速度在宗內已算是名列前茅,但與白楓和小妹比起來,自己竟然是大大落後的,想到這裡就覺得鬱鬱,「不帶你這麼埋汰兒子的。」。
「好了!…」藍蓮花食指輕彈給了楚逸腦門一下,「先別瞎鬧,翎兒,快過來坐下喝口靈茶,給我們說說你在魔城的經歷。」。
任翎環顧眾人關切的目光,乖巧地抿了口茶,凝眸思索片刻,從魔王請托她尋找三件物事開始,一點一滴地講起。花了近一個時辰才粗粗講完,當然,其中不少細節她會略過不提,如自己習得蛟音之術等。
「沒想到玉葫幽鏡真有其地。」楚逸嘖嘖歎道,「以前聽說時還曾以為胡吹的呢原來還有這樣的女兒國度。小妹這下大哥不替你流落在外感到難過了,如果可以,還想替你去走這麼一遭呢。」。
任翎嘻嘻一笑,「大哥可是嚮往全是美麗女子的玉葫幽鏡?不過,魔王已然助安封鎖國門,今後修真界怕是不再有人有緣遇之了。…」
「可惜!可惜!。」楚逸啪地打開素扇,翩翩搖了搖,「看來得尋個時間出去歷練歷練,魔族以北的妖族之地,聽起來也頗有意思。爹娘你們以前也曾去過,是否到過翎兒所去的月族之地呢?」。
楚鴻摟住嬌妻,兩人互視一笑,皆想起當年往事,「爹娘當年是因為獸潮來襲,轉而去了趟妖域,與月族之王湛忻有過一戰,不分伯仲。不過當時我們人數居多,勝也不武。」。
「湛忻那小子非池中之物。」天極爺爺搖頭擺腦「當年老頭兒也遇過他,不過他那時候不過剛能幻形,臭美得不得了,如果不是見他還有些頭腦,老頭兒當時就直接滅殺了。」。
任翎睜大眼,沒想到這一路行來遇見的不少人物,長輩們都曾經見過,而且有著相似卻不一樣的境遇,想來自己走著一趟還是很有意義的。
如今她終於結成金丹,在修為上也可算是小有所成如果可以的話,應該多到各種不司的地域去闖闖,既能增長見識,而且也可以提高處事經驗。
只不過,她剛從魔城回來,心頭也還有許多事情未了,還是先且暫擱這樣的想法待處理好一切後,再出去走走亦未為不可。
眾人笑談了許久,忽然管事匆匆前來,在楚鴻耳邊低語數句楚鴻連忙站起身,笑著說道「楓兒,你師父過來了,我們一起到前殿去。…」
爹爹來了?
任翎聞言心頭一緊,心跳驀地就加快跳動起來,不發一語地跟在大家身後並去,右手手心不自覺地翻出劍穩緊緊握著。
「怕是因為楓兒這三年太不尋常…」藍蓮花笑著邊走邊道,「這下翎兒終於如願回來,方長老也總算了卻一樁心願,便前來看看罷?」。
楚逸朗笑接道,「那的確是!外人不知道還好,我們可都是清楚的。楓楓這三年做下的那些風光事情,別說方老祖了,就連我這換帖也驚訝著呢!翎兒。」楚逸將任翎拉了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可知道你師父怎麼給你將那情盅的解藥拿到的?」。
情盅解藥?任翎搖搖頭,在回來的途上白楓就已經讓她服下解藥,倒是只淡淡一句從霍司手上拿到的,並沒有仔細說具體情況。
白楓冷睨了楚逸一眼,「逸,那餿主意可是你出的。」。
「但你貫徹得很徹底…」楚逸呵呵直笑,「效果比我預期得好上太多,很解氣!只可惜羽兒不在,不然一定拍手稱快。」。
「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被兩人的對話挑起興趣,任翎拉了拉楚逸的袖子,雙眼圓睜。
「哈哈,沒什麼,就是一把將那霍司的老巢直接給它端了!「楚逸嘿嘿笑著,彷彿那一幕還在眼前,「直到霍司愁眉苦臉地認栽!雙手將解藥奉上!如果不是你師父還有許多事要做,我們定然不會就此罷休,不將那霍司整個夠嗆才怪。」
白楓雙臂環胸,不置一詞。
「所以說,「楚逸將任翎拉到旁邊,在她耳邊低語,「大哥得出一個結論,你知道是什麼不?」
「什麼?」
「得罪誰也別得罪你師父!「楚逸聲音愈低,「那傢伙要麼就兩袖清風置身事外,若真是惹到他,一定慘絕人寰!「
「大哥你太誇張拉!「任翎失笑,揚起臉正欲看向白楓,不經意地就瞅見迎面而來的方羽老祖,霎時整個人凝住,粉唇一咬,某種濕潤的感覺在眼眶瞬間氾濫。
「見過方長老。」
眾人笑著彼此招呼,白楓也前往給方羽作了大禮,轉頭尋找任翎,卻見她低垂著頭,鼻尖微紅,他眉尾一挑,略有不解,「翎兒,快上來見過師尊。」
「是。」任翎聽見白楓呼喚,連忙吸了口氣,用力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才快步向前。
走到方羽面前,下跪行了大禮,「翎兒見過師尊。」
「快起來。」方羽含笑點頭,「翎丫頭我早前就已見過,不必大禮。這次出去可算是經歷不少磨難,你師父為此也操心不已。如今終於回到宗內,修為也有進益,亦算好事。
今後還要多多隨你師父好生修煉。」
「翎兒謹遵師尊教誨。」任翎低著頭,小聲回應著。
上次見到方羽老祖,她就極度掙扎是否可以拿出劍穩相認,但當時宗門大難,一心焦慮師父之事,是以不便認親。
這些日子在魔城,時常見三個王子與晉辰的互動,那種天生般的親情,不時觸動著她的心。
修真之人六根清靜,本對各種情感不會特別眷戀,更何況她如今已經結丹,在修道之途上算是更上一個階層了,即便方羽老祖可能是自己的親生爹爹,也不至於激動得無法言喻。
但,奇怪的她就是忍不住很想哭。眼眶泛淚,轉了一圈又一圈,明明用了心力將它強壓了下去,可是方丹老祖這番關切的話語,又生生地將眼淚珠子逼了出來。
任翎這些不太自然的舉動,使得神經最為大條的楚逸都看出不妥,開口問道,「翎兒,你怎麼了?」
「我……「……任翎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聲音帶著哽咽,連忙搖搖頭,往後退了些,誰知卻不小心撞到白楓身上,急急一轉頭,紅紅的眼睛就落在白楓眼裡。
「翎兒,怎麼了?」白楓蹙眉,「可是哪裡不舒服?」
「沒、沒有。」任翎結巴,咬咬唇又咬咬唇,與白楓對視片刻,終於鼓起勇氣走到方羽面前,雙手將劍穩奉上,「師尊,您可曾見過這個?」
方羽接過劍穩,神情間似乎劇烈一震,深思片刻後,沉聲道,「翎丫頭,你從哪裡得到這劍楗的?」
「我,「任翎勇敢地抬起頭,美眸切切地望著方羽,一字一句清晰地回答道,「這劍穩是翎兒娘親給翎兒的。」
「你娘荊「方羽老祖似是頗為困惑,「你娘親叫什麼名字?」
「我娘名叫任如雪。」
「任……如……雪,任如雪,「方羽老祖反覆細念著,忽然睜大眼問道,「你娘可是右眉眉尾有顆紅痣?」
任翎點頭,心如鹿撞,從方羽老祖的表現看來,似乎對娘親印象並不深刻,那…………難道其實他並不是她爹爹?這個想法突如其來,撞得她腦袋有些濛濛的,神情也變得呆愣。
「翎兒,你是我的女兒。」
眾人聞言,統統如同石化般定住,眼睛從任翎身上飄到方羽身上,來來回回,又來來回回。
任翎只覺腦海「轟,地一聲震響,感覺到自己的心從谷底倏地又躍升到半空,激盪不已,可理智卻讓她不由得磕磕巴巴追問,「您、您確定?您好像並不識得我娘親……「……
方羽老祖一歎,「此事說來話長,翎兒,你娘親她此刻在哪裡?能否帶我去見她?」
「娘親一直在煙州老家,「任翎仰著頭,「師尊何時有空前往?」
「如果可以,我們現在就去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