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總司令 首卷子母血玉 第八章 驅邪
    我們的老吉普晝夜不停地一路狂飆,途經崑崙山脈,可可西裡,唐古拉山,安多縣之後,終於在五十多個小時後趕到了目的地那曲。

    在途中我們得知喇嘛叫桑傑,大家都尊稱他為桑傑大師。

    桑傑大師讓郭義直接把車開往了距那曲縣城5000多米處的恩尼鄉(「恩尼」系藏語,意為很小的部落),然後又七拐八拐地駛進了一個貌似很原始的村落。桑傑大師告訴我們,這裡叫拿破地村,我們要找的高人就在這裡。讓人頭疼的是,再往前走就成了坑窪不平,僅有一尺見寬的蜿蜒小徑。我們只能棄車徒步前行,而且我和郭義還得輪流背著昏迷的鄭吉祥。

    我們足足走了大約一頓飯的功夫,一座古色古香的藏式小寺廟出現在了我們眼前。不過說句良心話,說它是座「古色古香」的小寺廟完全是為了渲染小說氣氛、給讀者一種猶入仙境般的神秘感。就實質而言,這個小寺廟破破爛爛,而且規模小得可憐,與我們屯兒的破土地廟能有一拼。不過我們此行意在求醫,不為觀光旅遊,而且「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我們在桑傑大師的引領下走進寺院,一個十來歲的小僧從裡面迎出來。「你們是幹什麼的?」

    桑傑大師走上前去微笑著摸了摸那小僧人的禿頂。我當時一看就樂了,人家孩子長得是蠻可愛,你也不能見面就上手去摸人家的禿頂啊?後來我才知道,桑傑大師此舉乃藏傳佛教喇嘛大師為一般小僧人「賜福」的意思。唉,沒文化真可怕!

    「我們是來找帕巴拉大師看病的,他在嗎?」桑傑大師望了望裡屋,沖那小僧說。

    「哦,是這樣呀。我師父在朗經呢,你們先等等吧。」小僧人回了一句便轉身進佛堂去了。我心裡特不是滋味,牢騷著:「哼,還學葛亮大叔呢,擺譜啊?我在城管局做大隊長那會可比你牛逼多啦!」

    「師弟!」就在我嘮叨的正來勁時,一個披肩散發,裝束介於僧與道之間的中老年人士從佛堂笑著走了出來。桑傑大師和這個人互道「扎西德勒!」之後,兩個人便興奮地擁抱在了一起。原來這個裝束怪異的老頭就是我們要找的帕巴拉大師,而且還是桑傑大師的師兄呢。

    帕巴拉大師高興地沖桑傑說:「師弟好久沒到過我這拿破寺了,近些年可好?」我抬頭瞅了瞅大門上空殘缺不全的匾額,心裡嘀咕起來,這「拿破寺」還真夠破,你不說誰知道你這叫「拿破寺」啊?

    「師兄,其它的我們先不要說了。我今天帶來一個病人,命在旦夕,急需你顯聖救治。」桑傑大師撇開閒話,一針見血,直入正題。

    帕巴拉大師看了看郭義身後背著的鄭吉祥,臉色一沉,道:「快背進佛堂!」

    帕巴拉大師圍著鄭吉祥觀察了一陣兒,然後雙目緊閉,嘴裡「嘰哩哇啦」像是在唱山歌,又像是與人對話。

    突然,他睜開眼睛喚來剛才那個小僧人,給他交代一番後,便要設壇作法,為鄭吉祥驅邪。

    原來帕巴拉大師就是傳說中的「藏地巫師」,據說巫師一般都具有神秘的巫術,能夠驅使鬼神,操縱自然萬物為我所用。巫術也是早期宗教的一種反映,它是溝通天地之間、鬼神與人之間的中介,是神權的象徵。傳說最早的巫師,可以騎著羊皮鼓飛行。上古時期,巫師這種神職人員壟斷了文化傳承,達到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以至於「明神降之」的程度。在很多地方,尤其是藏地,巫醫不分,巫師兼職醫師,他們用巫術和藥物相結合的方法為人們驅邪治病。這些現在還深居簡出的神秘巫師,在一座座遠離喧囂的世外神山,也面臨著更多的生存險境,嚴寒、冰瀑、野獸、蚊蟲等自然條件的惡劣讓他們在自己黑暗的村舍茅屋裡越來越孤獨。他們需要一種強大的精神力量、一種與生活緊密相連的非物質能量來抵抗山區裡頻繁出現的恐懼和孤獨。所以在很多人眼裡,已經將他們神化、仙體化、非人化,認為他們是有求必應,敢於鬼神打交道的非人類。

    十多分鐘後,小僧人在佛堂設好了法壇。

    滿桌子都是些奇形怪狀的瓶瓶罐罐,黃旗符紙,還有手鼓,金鈴杵,經幡等法器。帕巴拉巫師身穿藍色長袍,披戴金黃色漢式肩被,頭頂插紅色小旗,左手拿鼓,右手拿槌,腳踏黑色厚底靴,從裡屋走了出來。小僧人站在法壇左側,開始唱歌。

    他的第一聲尖利刺耳,穿破雲霄,嚇得我和郭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帕巴拉巫師也開始發咒歌唱,歌聲時而高亢,時而低沉,時而利落,時而舒緩。唱詞有問有答,當他拖長音調時,一側的小僧人便突然高叫,以示回應。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叫,嚇得我和小郭又是一身暴汗。令我們感到奇怪的是,在整個儀式過程中,帕巴拉巫師卻總是把臉藏起來。他隨著節奏擊打手鼓,鼓放在臉前方,鼓面朝下,用鼓槌向上衝著臉的方向敲擊。這個擊鼓方式就像是把臉藏在鼓裡,神秘而詭異。

    據說巫師們手執鼓槌,唸唸有詞,口中發咒,常常就會發生很多奇妙莫測的場景,飛天或是靈魂出竅對於他們來說都是稀疏平常的事情。究竟是他們口中的咒語喚來了神靈幫助他們,還是他們手中人皮製作的手鼓發揮了更強大的作用呢?抑或是需要兩者互相通靈,人神合一呢?人們不得而知。

    帕巴拉巫師時而吟語或如耳語,時而又高亢如曠野的狼嚎,唱詞古怪不易聽懂。山野幽谷,驚飛雀鳥,久久迴旋在這古老的廟宇之間。每個巫師都視自己為神在大地上的修行者。他們的唱腔也都是按照藏傳佛教密宗教義傳承至今的。儀式的過程非常嚴格,每個咒語包括聲調都表達一定的含義,決不容巫師擅自更改,更不允許周圍的看客指指點點,胡言亂語,否則便被視為褻瀆神靈,要受到嚴酷的懲罰。

    其實從科學意義上講,咒語被解析為一種制控的聲波,具有一切聲波的特點。例如:會產生聲波的振動,可產生共鳴現象,發生音諧,有聲壓。聲壓的大小反映了聲調的高低,當聲音在正常範圍內,則使人心情暢達,智慧如湧。顯然氣咒法可以理解為利用聲波的穿透性、折射性,帶動內氣行走,達到意到聲到氣到,以意領氣,以意催聲,聲氣結合,形成一股強大的渾沌氣流,達到特種的療效。

    法事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終於到了尾聲。

    帕巴拉巫師拿起桌上的金鈴杵(也就是殭屍片中道士手裡拿的鈴鐺),手舞足蹈,他的臉上迅速地變化著各種怪異的表情,同時口中唸唸有詞。他的面前擺著四個紙糊小人,其中一個黃色垂肩發,上身裸露呈紫紅色,下半身繫一張豹皮的小紙人突然「呼」的一聲冒了股白煙自燃起來。我和郭義心裡一驚,看得眼睛都直了。帕巴拉巫師連忙讓小僧人用銀器皿將紙人化成的灰燼收在裡面拿到溝渠深埋。

    做完了這些,帕巴拉巫師如釋重負。他走到我們面前,笑了笑說:「我桌子上擺的那四個小紙人,依次為白色病魔,黑色死魔,藍色蘊魔,和紅色煞魔。煞,即為幽魂鬼怪、怨氣較重的凶靈。紅色紙人**,表明那煞魔已經除去,你們朋友很快就能康復。不過」「不過怎麼啦?」郭義是個急性子,還不待大師說完,他便漲紅著脖子追問。

    「不過今天煞魔能夠除去,主要功勞卻不在我帕巴拉。凶靈的陰氣似乎很弱,我想這之前一定是有高人作法破了她的陰氣槽使她凶氣大減,我才能這麼容易就消滅了她。」帕巴拉大師疑惑地說。

    「哦,是桑傑大師在途中為吉祥誦經驅邪,破了那東西的盅術吧!」我激動地望著桑傑大師說。

    「不是師弟,他誦經只能起到安魂保命的作用,破陰另有高人啊!」

    我高效率的使勁運轉著腦子,回想鄭吉祥出事前後我們遇到過的人。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一個人有資格勝任「高人」二字啊?

    「我們燒了那女鬼墳頭上的荒草算不算破陰啊?」郭義忽然想起我們之前為了進墓室,燒過那女屍墳頭上的荒草。

    「燒荒草?原來是這樣!」帕巴拉巫師高興地說。「原來是你們燒了她墳頭上的荒草,破了她的陰啊!你們可知道,那墳上的草扎根墳內,生生不息,已經與女鬼同齡,而且彼此互利,惺惺相惜,有了靈性。女鬼在陰暗的墓室裡,墳上有高密的荒草遮陽,使陽光無法滲透。數十年以來,墓室內的陰氣越聚越重,以至於形成了聚陰槽。你們燒了草,使陽光照進墓室,陰氣減弱,陽氣大增,便破了她的陰。世間萬物,以太陽的陽剛之氣最為強大,可以說是無堅不摧,破它個小小的聚陰槽自燃是不在話下了。」

    說了半天,原來高人就是我們自己呀!

    剎那間,我和郭義倆人不約而同的挺起胸膛一陣自豪,像極了一隻剛剛下完蛋從雞窩裡爬出來的母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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