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總司令 首卷子母血玉 第三章 混蛋司令
    我是個小城管,大蓋帽。可誰也別瞧不起咱,在那些小商小販、街頭拾荒者眼裡,咱可是爺。不算是山大王,那也能抵個地頭蛇。

    我的工作簡單明瞭,收入可觀。進城農民的西瓜一腳跺爛,下崗工人的小攤兩腳踹翻,街頭乞丐揮舞皮帶把他揍得人仰馬翻。這就是我們的工作,保衛市容市貌,小販窮鬼一鍋端。

    這天我正帶著幾個手下在街頭轉悠,遠遠看見剛到局裡不久的大學生李子氣喘吁吁地朝我跑來。「不好啦,司令!二狗在街口和一個賣茶蛋的走鬼廝打起來了!」

    我雙眉一皺,吼了句:「真他娘的飯桶,跟我走!」我抽出腰裡的皮帶,氣勢洶洶的向街口突擊過去。

    二狗正和一個乾瘦如柴,打扮極不入流的老婦糾纏。他見我帶人趕來,便要匯報情況,張口喊道:「司令」。不料,我走上前去就是一皮帶,將他抽得人仰馬翻。

    「真他娘廢物!給我滾!」我獅吼般喝退了二狗。

    那老婦見二狗喊我「司令」,猜想眼前這人一定是個有權勢的頭頭級人物。而且,見我二話不說就一皮帶抽翻了小城管,以為是來了救星。她撲過來「撲騰」一聲跪在了我的腳下,「首長啊,你可得為我這無依無靠的糟老婦作主啊!我無兒無女,無親無故,就靠這點賣茶蛋的錢過活呢!」

    我一改剛才的怒顏,微笑著扶起老婦。在街上混久了,像她這樣的刁民我幾乎每天都能遇著幾個。咱大小也算是個領導,斷然不會像手下那些小混混一樣不顧及國家和個人形象,魯莽行事,野蠻執法。我講的是「以和為貴,文明執法」,一般都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去教化那些走鬼(行話,我們把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販統稱為走鬼)刁民。

    「老人家,不是我不講情面啊。您看,現在時局動盪,國家百廢待興,國務院前幾天還下發文件,要求我們城管部門堅決清除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道路上的『絆腳石』。您這樣唯利是圖,在大街上走街叫賣,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公共秩序,以及市政建設和市容市貌。按照相關規定,您的茶蛋我們必須予以沒收。」我一本正經地跟那老太太闡述著這裡面的利害關係。

    那老婦見我說的頭頭是道,都是些中聽不中用的大道理。她一個大字不識的鄉下老婦又怎麼會是我的對手呢?老婦也不再爭取,放下手裡裝茶蛋的竹籃,抹了一把淚絕望地離開了。

    忽然間,我的身後炸起山響般的歡呼聲和掌聲。

    「司令真行啊!」「是啊,真絕了!」「我們跟定司令啦!」那些馬屁精們在我身後你一言他一句地附和著。我正了正頭頂的大蓋帽,拍拍剛才攙扶過那老婦的手,道:「對付這些刁民得講手段,講政策,像你們那樣野蠻執法,只能是砸咱城管局的招牌。你們就好好學著點吧,跟著我司令混那是錯不了地。走,兄弟們,帶上戰利品走砂鍋居喝兩口去。」於是,我在一幫人的前呼後擁下走進了砂鍋居小酒樓。

    幾圈下來,十來號人大多都喝得找不著爹媽了。我盡情的享受著這種優越感與滿足感。

    忽然貴賓間的門被人推開了。我看見住在我們家樓下的祥子滿頭大汗地跑了進來。「司悅哥,你快回家看看吧。司大爺他司大爺他不行啦!」嘈雜的房間裡頃刻變得鴉雀無聲。我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響,撂下杯子就朝外沖。

    我瘋了似的奔跑在大街上,行人和商販均投來異樣的目光。隱約間,我彷彿發現他們一個個都在竊笑和咒罵。

    其實司悅才是我的真名,不過那也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上中學那陣,全國上下的學生都在鬧「造反」,這個是「司令」,那個是「團長」,黑壓壓的一片比過街老鼠還多呢。恰好我是本家姓司,那就更不能糟蹋了這個「司」字了。於是,我瞞著爺爺,偷偷拿著戶口證明去把司悅改成了司令。後來名字叫響了,爺爺才知道,因此我還挨了一頓板子呢。

    我從小就沒見過父母,和爺爺相依為命。聽爺爺說,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至於是怎麼死的,他卻絕口不提。有時我問多了,他反而會動怒。所以我也只能強迫自己淡忘父母,以及他們的死因。爺爺向來很疼愛我,把我當成他的命根子。他曾在國民黨的軍隊裡幹過幾年小營長,所以在特殊時期期間沒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整天不是光腳走街,就是跪檯子暴曬,總之是個重點狠批對象。特殊時期十年,爺爺每天都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備受煎熬。可是他卻沒有被那場煉獄般的浩劫擊倒,而是奇跡般的活了下來。因為那時我還很小,需要有人照顧。他深知,自己一旦撒手人寰,我的命運將無比艱險坎坷。

    特殊時期結束後,我們的生活逐漸有了起色。爺爺怕我被人欺負,於是拿出幾件私藏的古器變賣掉,四處找人拉攏關係,才把我弄進了城管局做了個小城管,那時我才十八歲。

    四年後,我憑借自己敢闖敢拚、張揚跋扈的性格,在22歲生日的那一天當上了全局最年輕的副大隊長。

    我跑回家裡,爺爺的床前已經圍滿了街坊四鄰。爺爺拉著他們的手,正拜託他們照顧我往後的生活。祥子媽首先看見了我,喊了句:「司悅回來啦!」

    街坊們扭過頭,紅著眼圈看了看僵在門口的我。他們招招手示意讓我過去。

    我一個箭步跨到爺爺跟前,「咚」的一聲跪倒在床前放聲哭嚎起來。爺爺鬆開街坊的手,一雙粗糙乾瘦的大手將我的雙手緊緊裹在裡面。街坊們互相對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會意地退出了屋子。

    爺爺艱難的從枕下抽出一個精緻的小檀木盒子。這是爺爺的秘密,爺爺總是趁沒人的時候將它拿出來看著裡面的東西發呆,有時竟然潸然淚下。他絕不允許別人去接觸那個盒子,就連我也不行。所以沒人知道那裡面究竟裝的是什麼,以及它背後鮮為人知的秘密。

    爺爺打開盒子,一股寒氣直逼我的腦門,彷彿有個邪物向我哈了口涼氣,使我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等我緩過神來,爺爺已經從裡面拿出一塊狀似一般章料大小的玉器放到了我的手裡。我的手心一陣冰涼,感覺與一塊寒冰放在手心一般,徹骨通寒。這玉器通體為暗黃色,表面卻又顯現出清晰刺眼的血紅色雲紋,異常詭異,給人一種陰森淒冷的感覺。

    「爺爺,你這是?」我盯著手裡的寒玉,聲音有些顫抖地問爺爺。「小悅啊,你也不小了,是時候告訴你這個折磨了我們司家三代人的秘密了。」

    於是,爺爺告訴了我關於曾祖父和那塊寒玉的詭異事件。

    我的傳奇人生也從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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