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李玉做了很多好吃的給崔媛媛,把她餵得飽飽的。最後實在吃不下去了,崔媛媛拍拍自己的肚皮戲謔地對李玉說,「玉姐兒你要是個男人多好了,我就和你私奔,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平平靜靜地生活。」
李玉低著頭掩飾自己沮喪的神色,用輕快地語調回她,「呵呵,這輩子是沒機會,下輩子吧下輩子我變個男人來娶你」
「嘿嘿,好啊那我就預訂你的下輩子嘍到時你一定要來找我啊你要是不來找,哼哼我是不會放過你的」聽著崔媛媛用歡快地語調說著這些玩笑話,李玉卻是笑不出來了,「媛媛,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聽了李玉這話崔媛媛的笑容凝固在嘴邊漸漸變成了苦笑,一時間屋裡很安靜很安靜,窒息般的安靜。太陽快落山的時候崔媛媛離開了,李玉把她送到了門口,走之前崔媛媛背對著李玉問,「三天後,你會來送我嗎?」
李玉看著背對著自己的崔媛媛輕輕地說,「會。」當聽到李玉的回答時,崔媛媛一直忍著的淚水奪眶而出,她好像回頭抱著李玉痛苦一場,不過最終也沒有轉過身去,只是快步的離開了。
崔媛媛走了之後李玉一直都是沒精打采的,全家人都圍著她關心的詢問。等李玉把崔媛媛的事說出來之後大家都沉默了下來,只有劉婆婆歎了口氣說,「哎也是個苦命的孩子啊」
齊徹則是摸摸李玉的頭表情既嚴肅又堅定地說,「玉姐兒,哥哥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在你身上。先生已經推薦我去考童試了,六月份我就去考試,我一定會考上秀才,之後明年就參加鄉試爭取再參加會試。我一定會金榜題名,到時候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你還可以去幫你想幫的人,可以肆意地生活,哥哥會給你創造所有的條件」
齊徹的這一番話終是打破的屋內原有的平靜,李玉覺得自己鼻子酸酸的,眼眶也有些熱。齊徹一向是個言出即行的人,他敢說出來那就表示她有把握能做到,他從來都不會許給李玉空頭支票,許諾李玉的就一定會做到。此時李玉覺得一種名為感動的情緒充斥著自己的內心,讓她整個人都感覺暖暖的。
劉婆婆和魏氏、蓮兒則是驚訝的看著齊徹,對於他說要參加童試的事感覺很不可思議。過了好半天魏氏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般激動地看著齊徹,「徹兒,你下個月就要參加童試了?有把握嗎?不、不、不,我的徹兒怎麼會沒把握呢,你一定能中的」
魏氏此時已經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了,也不知道要怎樣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劉婆婆這時也高興了只會說,「好好好」
蓮兒則是比較「淡定」的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齊徹,好像還沒怎麼弄明白一樣。這一晚上李家除了團團沒有一個真正睡著的人,每個人心裡都有些激動,彷彿齊徹不是要去考童試,而是已經金榜題名了一樣,這也是源於大家對齊徹有信心,她們相信齊徹一定會中。
很快又過了三天,今天就是崔媛媛出嫁的日子了,李玉早早地到了崔家,崔家這時候已經是張燈結綵的了。裡裡外外的有好多人在忙活,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興高采烈的神色,可是李玉卻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笑臉很刺眼。
李玉進門時和崔二家的打了個招呼就直接到崔媛媛房裡去找她了,她實在是不想看到在場人士那高興的樣子。李玉推開崔媛媛房門的時候她正由著以為中年婦人給她塗著胭脂,崔媛媛那張本來就很好看的臉經過這一番拾掇更加的美艷動人了,人家都說新娘子是最漂亮的,李玉曾經也這麼認為,可是一個臉上沒有絲毫喜色的新娘卻給這份美麗中添加了淒怨之色。
崔媛媛在到李玉的時候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抹笑容,「玉姐兒,你來了」
「嗯,媛媛今天真漂亮。」
「嘻嘻,我也覺得蠻漂亮的」崔媛媛對著李玉吐吐舌頭轉頭又對給自己上妝的那個女人說,「嬸子先出去吧,我想和玉姐兒說會話。」
「好,不過你們有什麼話就快點說,吉時馬上就到了,可別耽誤了」
「噯我的好嬸子,您就放心吧,我們就說一會兒」
「好吧,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們聊吧」
那位婦人走出去的時候還很體貼的把門給帶上了,崔媛媛見屋裡只剩下自己和李玉了就拉著她坐到床邊,「你來的真晚,我還以為你忘了要來送我的話了呢」
李玉看著崔媛媛笑得很是溫柔,「怎麼會忘了?我就是忘了自己是誰也不會忘了來送你的」
「呵呵,玉姐兒你看我今天漂不漂亮?」崔媛媛邊說邊站起身來原地轉了一圈給李玉看。
「嗯,很漂亮媛媛是我見過最漂亮的新娘了。」聽了李玉這麼說,崔媛媛驕傲地抬起頭說,「那是我本來就長得好看,要不然也不會被知府夫人看上了」當這句不經意的話從崔媛媛嘴裡吐露出來以後兩個人都瞬間沉默了下來。
不過很快崔媛媛就又笑著對李玉說,「呵呵,玉姐兒你看,這個鯉魚型的玉墜子好不好看?我專門留起來要送給你的。喜不喜歡?」
李玉看著崔媛媛獻寶般的把一個鯉魚型的玉墜子垂到自己眼前,笑著說,「嗯,很好看,媛媛眼光不錯」
「嘿嘿那是當然的了,來來來,我幫你戴上,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禮物,你要好好收著,等你想我了就拿出來看看」
李玉這時候沒有跟崔媛媛客套,因為即便是她說了不收,最終崔媛媛也會逼著她收下,今天李玉並不想偉了崔媛媛的意,而且這個玉墜雖然做的很精緻,但是並不是太珍貴,李玉就收下了。
崔媛媛吧玉墜幫著李玉掛在脖子上之後左右看了看才滿意地拍拍手說,「真好看不過玉姐兒你狠不夠意思哦,都沒有準備禮物送給我嗎?哪怕是個荷包也行啊,這樣我還能『睹物思人,一下」
李玉好笑地看著崔媛媛嘟著嘴巴和自己撒嬌,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說,「誰說我沒準備禮物?」
「啊?有嗎?在哪裡?快交出來」崔媛媛一聽李玉那意思是有給自己準備禮物就開始動手動腳的想從李玉身上翻出來,李玉一邊笑呵呵的躲著她的魔爪一邊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用手絹包成的包。
在崔媛媛期待的眼神下,李玉打開了布包,從裡面拿出了兩隻銀鐲子。這兩隻鐲子就是最普通的銀鐲子,表面上光滑沒有任何的花紋,不過在一側的開口處連著一條短短的銀鏈子,鏈子的另外一端墜著個小巧的銀鈴,仔細看的話還能發現銀鈴上還刻著字。
李玉把其中一隻銀鐲子遞給了崔媛媛,指著鈴鐺上的字說,「這只給你,上面刻著玉字,就代表我,你看到這只鐲子就像看到了我一樣。」說著又搖了搖自己手上的那一隻,「這只上面刻的是媛字,這個就代表著你。我看到它就像看到你一樣了,怎麼樣?」
崔媛媛拿著自己手上那刻有玉字的銀鐲子晃了晃,聽著那清脆的銀鈴聲崔媛媛鼻子有些發酸,用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嗯,真好」
「來,我幫你戴上」李玉把鐲子戴到了崔媛媛的腕上,「媛媛,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你一定要想清楚,要好好的保護自己,有什麼事的話就讓人給我捎個信兒,就算我不能幫你什麼,也能做個讓你傾訴的人。」
「玉姐兒你放心吧,我你還不瞭解嗎?我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以後等有機會了我就給你寫信,啊,忘了我不會寫字了,不過沒關係,我會讓人幫我寫的,你一定要回信哦我會想你的」
李玉此時覺得自己有好多的話想要和她說,可是卻又好像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時間兩個人又沉默了下來,直到外面傳來了鞭炮聲,李玉和崔媛媛都知道,迎親地來了。
「玉姐兒,記住,如果遇到你喜歡的人就抓住,我知道你不是那些尋常的女孩子,你有主見,有能力,但是女人終究要找個男人嫁了的,如果遇到了一個真正愛你的男人一定要抓住機會,不要等到以後才後悔」
李玉不太明白為什麼崔媛媛會在這時候說這些?但是當她剛想開口問的時候崔媛媛的娘就推門走了進來,「哎呦吉時已經到了,媛媛,快蒙上蓋頭讓你哥哥背你上轎」
崔媛媛並沒有聽她娘的話馬上把蓋頭蓋上,而是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什麼決定一般,走到李玉身邊,趁著她娘不注意把一個東西塞到了李玉手裡,並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句話,之後崔媛媛蓋上蓋頭由她哥哥被了出去,李玉也跟了出去神色複雜地看著崔媛媛地背影。而崔媛媛在上轎之前很明顯得停頓了一下,好像想要回頭,不過最終踏進了轎子,任由喜娘蓋上了轎簾兒。
這時候所有的鞭炮聲、嬉笑聲都入不了李玉的耳了,她握緊了手裡的東西,腦子裡只剩下崔媛媛最後對自己說的那句話,「玉姐兒,千萬不要讓自己後悔還有,幫我把這個交給徹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