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的夜天,浪天涯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而且他感到自己越來越看不透他了。
浪天涯嘴角揚起一絲輕笑,聲音中夾雜著一絲喜悅的說道:
「呵呵,夜兄我們好久不見了。」
浪天涯並沒有想要逃跑,因為他自己明白,即使跑也跑不了,剛才屋頂上想殺自己的那個人的實力明顯在自己之上,而且除了夜天以外其餘三人都有絕學級的實力,在加上自己看不透的夜天,如果對方想殺自己,那麼自己想跑根本沒有可能。
聽了浪天涯的話後,夜天搖了搖頭,似是回憶一般,看了看掛在天上那不大明亮的月亮,出聲說道:
「是啊,好久不見了,有二十多年了吧。」
浪天涯笑了笑出聲說道:
「夜兄,你果然跟我想的一樣,不會僅僅是一個拍賣師那麼簡單。呵呵,血殺真正的掌權人,我想那第一商會也是你的吧。」
「沒錯。」
夜天輕輕點頭語氣平淡的說道。
「那麼我想知道我知道這麼多,你這位二十多年前的老友,準備怎麼處置我?」
看了看一副淡然之色的浪天涯,夜天歎了口氣,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還有什麼願望沒有實現麼?」
聽了夜天的話後,浪天涯不禁臉色一變,他想過夜天可能會殺自己,可是沒想到會這麼直接。浪天涯眼神複雜的看了看夜天,咬了咬嘴唇,彷彿下定什麼決心一般,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
「難道沒有迴旋的餘地?」
夜天不禁露出疑惑的神色,語氣中透露著冷漠的說道:
「你覺得你知道我這麼多事情後,我還會留著你麼?難道我們的天榜高手無情劍浪天涯怕死麼?」
說完後,夜天眼神中閃爍著一絲蔑視的光芒。浪天涯看了夜天的表情後,握了握拳頭,抬起頭,眼中隱含決絕之色的說道:
「不,我不怕死,但是我現在不能死。我發誓我不把你的事情說出去如何?」
聽了浪天涯的話後,夜天輕輕的搖了搖頭出聲說道:
「相對於誓言,我更相信死人。」
聽了夜天那絕情的話,浪天涯不禁臉色大變,他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不見後,夜天會變的如此絕情,那還有當初救自己,和自己暢飲聊天的那個陽光風趣的形象。浪天涯不禁歎了口氣,語氣中透露著淒涼失望的說道:
「夜兄你變了。」
「人總是會變的。」
浪天涯頓時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出聲說道:
「我不能死。」
話音剛落人已經拔劍飛快的向夜天刺了過去,面對這飛來的一劍,旁邊的四人彷彿沒有看到一般,絲毫沒有理會。
只聽夜天重重的歎了口氣,彷彿是因為什麼事情很遺憾一般,只見夜天的右手飛快的從旁邊渺的劍鞘中拔出長劍,然後身子微微右轉,右臂微曲,一劍飛快的向正握劍飛快刺來的浪天涯刺了過去。
依然是那一劍,狂風快劍最後一式風吹葉落。
可是此時的風吹葉落再在夜天手中用出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味道了,那一劍太快,快到甚至看不到劍,或者說,在一般人眼中,夜天手中的劍根本就沒有動過。因為此時從夜天拔出長劍後,彷彿天地間忽然靜下來一般,無論是夜天還是浪天涯都靜靜的站在那裡。
浪天涯在距離夜天兩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靜靜的站著,手中長劍依然保持著向前刺去的姿勢,而夜天卻依然還是風吹葉落的起手式那個姿勢。
「哎」
一聲重重的歎息響起,夜天語氣平靜的說道:
「你這又是何苦呢?」
「呵呵,我只是想再次領略下當初的那一劍。」
浪天涯微笑著說道,那笑容是那麼的真實,動人,那是發自內心放下一切的真誠的笑容。
原來剛才浪天涯就沒有打算逃命,那一劍只是想和夜天比試一下,只是想像二十年前那般再次和夜天比一劍,而夜天也很明情理的用出了二十年前的風吹落葉,了卻了浪天涯的心事。
而這一次依然如上次那般,浪天涯敗了,而且敗得比上次更加徹底。
「好了,說說你的願望吧。」
夜天語氣中頗有幾分無奈的說道。
「我只有兩個願望,剛才的那個願望你已經幫我實現了,還剩最後一個願望,也就是我不能死的原因,看到你現在的實力,我想或許只有你才能幫我實現這最後的一個願望了。」
浪天涯話中隱含悲傷落寞之情的說道。
聽了浪天涯的話,夜天不禁流露出好奇之色,問道:
「什麼願望?」
「我知道我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我想在這之前講個故事給你聽。」
對於浪天涯的話,夜天並沒有多說什麼,輕輕點了點頭。
浪天涯抬起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眼神陷入回憶之中,語氣平靜的悠悠說道:
「很久以前,有一個男孩,他出生在江湖盛名已久的武林世家,可是他卻不喜歡習武。他的父親更是江湖中有數的絕學級大成期的高手,可以說是整個江湖的巔峰存在。無論是出於家族的考慮,還是私心,他都不允許男孩不習武,所以經常逼迫他習武練劍。但是所幸,男孩有一個愛他疼她的母親,所以在母親的百般懇求下,再加上男孩的弟弟的出世,終於他的父親放棄了讓他練武的念頭,而將這份期望放在了他的弟弟的身上。」
說道這裡浪天涯歎了口氣,彷彿是很不堪的回憶一般,繼續說道:
「但是從那之後,父親對男孩的關心愛護就少了很多,更多的則是對男孩的弟弟,所幸還有一個愛著男孩,關心男孩的母親,就這樣一晃十年過去了。當時少年已經十三歲了,他的弟弟也十歲了,雖然男孩不喜歡習武但是他在文學上卻很有天賦,可以說是出口成章的地步。慢慢的父親也開始關心起男孩。那天是父親四十歲生日,很多人都來祝壽,整個山莊之內到處都洋溢著快樂喜氣的氣氛。壽宴在一份喜慶之中度過,客人們一直到深夜才紛紛離開,可是就在客人差不多都走光後,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忽然浪天涯眼中閃過狠毒仇恨的光芒,面容猙獰的繼續說道:
「一群黑衣人來到了山莊,見人就殺,無論老弱婦孺,一個不留。雖然山莊中有不少高手,可是依然抵擋不住黑衣人猛烈的進攻,最後僅剩男孩的父親父親和幾個長輩還在苦苦支撐,保護著男孩和弟弟還有幾個小孩和婦人,而那些長輩也大多受傷了。最後黑衣人把一群圍在了院子中,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領頭人的黑衣人走了出來,對男孩的父親說道:『西門莊主,聽說你的一劍西來劍出必見血,今天我就要好好領教一下。』」
聽到這裡,夜天不禁面露疑惑的看向浪天涯,西門莊主?難度浪天涯他並不姓浪,而是
似乎是看出了夜天的疑惑,浪天涯嘴角揚起一絲輕笑說道:
「或許你已經猜到了,沒錯,故事中的男孩就是我,而我本姓西門,浪天涯只不過是我為了掩人耳目而改的。我就是那已經被滅門的西門山莊的大公子,西門天涯。也是當年的西門吹雪的傳人。」
夜天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示意浪天涯繼續說下去。
浪天涯抬起頭,再次看了看天空掛著的那輪圓月,語氣中透露著淒涼悲傷的說道:
「那一夜,我永遠也忘不了,改變我一生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