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網友上傳章節 第382章 河西攻略第一彈
    根據《漢書一地理志》記載,廉縣,卑移山在西北。

    這裡的卑移山,也就是賀蘭山脈。在西漢時,廉縣曾經作為北地郡十九縣之一。西漢末年,王莽將廉縣改名為西河亭,到了東漢時期,又把名字恢復過來,成為北地郡六城之一。同時,也是兩漢時期,管理屯田殖谷,移民實邊的中心城市。

    東漢以來,廉縣又是賀蘭山東麓的邊防要塞,有著極為重要的軍事地位。

    曾幾何時,河西有屯民百萬,繁華而興盛。

    然則羌人作亂,徹底摧毀了河西地區的繁華面貌。接連不停的戰事,連續不斷的犯境,迫使漢朝廷不得不把包括北地郡在內的沿邊郡縣內遷,廉縣旋即荒廢。

    早在出使塞北的時候,曹朋曾經過廉縣。

    當時只看到了殘敗的城垣,野草茂盛,完全成了一個廢墟之地,周邊數十里不見人煙。

    廉縣,早已成為羌秋、匈奴鮮卑人的牧場。

    初秋的朝陽升起,氣溫不高不低,令人感到舒適。

    曹朋一行車馬,披朝露而來,遠遠可以看到廉縣縣城的輪廓。

    只是這一看,卻讓曹朋感到吃驚!

    在那片破敗的城垣上空,一面大漢赤龍旗迎風飄揚,晨光照耀下,那赤龍旗上的描金走銀,閃爍光亮。

    一個大約可容納三千兵馬的軍營,盤踮在廢墟之上。

    軍營守衛森嚴,軍容整肅,隱隱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威壓……

    「韓德是冉們的人?」

    「看上去應該是。」,「過去看看。」,曹朋用腳後跟輕輕一磕馬腹胯下大黃希聿聿一聲暴嘶,如龍吟獅吼,迴盪於天地。

    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獅虎獸似已回復了那神獸的雄風。

    一頓飯能吃掉三四匹馬的草料,奔馳如風,爆發力奇強。如今的大黃,再也沒有早先那瘦骨嶙峋的模樣,精壯的身軀,給人一種強猛的爆炸似地力感。那四肢上隱隱的肌肉,顯示出它強大的力量。

    用王雙的話說:現在的獅虎獸還沒有完全恢復。

    它的身體還在不斷強壯,只有當它完全恢復後,才可以看出宅真正的力量……

    也許,日行千里夜走八百顯得有些誇張。

    但從廉縣到石嘴山山口,往返只需一日時間。

    對此,曹朋將信將疑,不過他也知道獅虎獸明珠蒙塵多年,的確是需要一個恢復的過程。試想,它原來的主人不識寶馬,把它當成馱馬來對待,身體自然受到許多傷害。這想要恢復可不是短時間就能做到……幸好,曹朋有這個時間。

    王雙領人前往軍營探查,不多時,只聽那軍營之中,傳來一陣嘹亮的號角聲。

    那是漢軍獨有的角號,曹朋一下子便能分辨出來。

    正在疑惑究竟是誰領兵馬,卻聽從軍營方向傳來一陣隆隆鐵蹄聲,好像有千軍萬馬奔騰而來令曹朋臉色微微一變。大地,似乎在輕輕顫抖那些戰馬,也透出焦躁和不安的模樣。坐在馬車裡的蔡琰,也從車中走出,舉目向遠處眺望。

    一隊鐵騎,約三四百之多,從遠處急行而來。

    一員大將,身高八尺三寸左右。一身黑色鐵甲,胯下一匹鐵燁騁,衝在最前面。

    「阿福,你終於回來了!」,「大熊?」,曹朋看清楚來人,也不禁萬分驚奇。

    邸范,居然是鄧鬼……

    自白馬之戰後,郊范隨徐晃征戰河北,先後參加了蒼亭等戰事,立下了不小的功勳,官拜參軍校尉,配享兩千石傣祿,在軍中也算是穩住了陣腳。曹朋出使匈奴之前,邸范還在河東征戰。所以,當鄧范出現的一剎那,曹朋著尖有些發懵。

    「五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二人馬打盤旋,曹朋勒住韁繩,疑惑的問道。

    邸范笑道:「我聽說主公要重啟河西屯防,你為北中郎將,督鎮河西。我便向公明將軍請求,把我調過來。如今虎頭到了隴西,你也要留在河西,我怎能不來?」

    曹朋深吸一口氣,露出了一絲笑容。

    關鍵時候,果然還是自家兄弟給力啊!

    「主公這次在河西佈防,為了你方便行事,所以抽調過來的大都是老弟兄。

    潘文佳拜綏集都尉,負責協助於你。不過由於他在徐州尚需與人交接,故而還要過些時日前來;子山也受命前來,如今可能已從許都動身。我是直接從河東過來,故而先行抵達,準備先修繕廉縣。年前,主公會遷八千戶,前來河西。」

    曹操果然是雷厲風行!

    僅僅兩個月的時間,便把事情安排妥當。

    曹朋忍不住問道:「子山不是剛到許都,怎麼會過來這邊?」,「我聽說,司空本想命子山為司空辭曹,但聽說你要督鎮河西之後,子山便向司空懇請過來。司空覺得,子山也是你的老部下,既然他請求,也就沒有拒絕。」

    曹朋,不禁蹙起了眉頭。

    步鶯要過來,著實出乎他的意料。

    在他看來,步鶯留在司空府,才更有利於他施展才華。

    步鶯不是統兵之將,而河西苦寒,他來這裡豈不是受罪?但是,步鶯最終還是來了。

    這讓曹朋心裡,也頗感溫暖。

    「阿福,我們營中敘話。」,邸范說著,撥馬讓出道路。

    曹朋也不客氣,示意車馬行進,在三百鐵騎的護衛下,緩緩駛進了廉縣軍營。

    先命人把蔡琰母子三人安排妥當,而後曹朋在營中,和郊范正式交接虎符接掌兵馬。鄧范這次帶來了約四千人,其中騎軍八百,其餘則是步車混合。

    四千兵馬,聽上去數量不少。

    但對於整個河西而言」這個數量也算不得太多。

    東漢以來,河西屯兵數萬,乃至十萬,才有了陳湯揚威異域,橫掃漠北的豐功偉績。當時的河西,人口眾多,遠非如今可以比擬。曹朋等人在落座之後」經過短暫寒暄,便引入了正題。

    龐統說:「友學欲治廉縣?」

    曹朋點點頭,「廉縣,古之河西所治。如今司空欲重振河西,自然當治廉縣。」

    龐統露出沉吟之色,半晌後輕輕搖頭。

    「治所,乃友學你在河西根基」一旦定下,不可輕變。

    今時不同於當年,昔日朝廷將河西治所置於廉縣,是因為整個河西皆在朝廷治下。北地六城可以相依持,三輔之地隨時能夠給予支援。加之河西數十萬屯民」更有精兵悍將,所以治廉縣並無問題。而今,河西荒蕪,百里不見人煙…,「司空雖決定遷八千戶於河西,但於友學你來說,這八千戶根本就是杯水車薪。

    一旦」我是說一旦,匈奴或者鮮卑翻過石嘴山,廉縣將首當其衝」全無半點迴旋餘地。而且,你把治所放在廉縣」也必然會令胡人產生危機,甚至會出兵攻打。所以,我認為廉縣固然不可以廢,但是卻不能把廉縣,作為你督鎮河西的根基。」

    曹朋一怔,旋即陷入沉思。

    龐統說的似乎也有道理,廉縣這座城池,的確太靠近胡人。

    一旦發生戰事,廉縣必然首當其衝;而廉縣一旦出現危險,則河西必然隨之動盪。

    他抬頭向郊范看去,卻見邦范一聳肩膀。

    「阿福莫要看我,我也不太清楚這邊的狀況。」

    「你不清楚就跑過來,簡直是找死。」

    曹朋忍不住笑罵一聲,而邦范渾然不在意。

    「士元,你接著說。」

    龐統想了想,沉聲道:「友學督鎮河西,不能治於廉縣的第二個原因,是這地理位置。

    當年朝廷治廉縣,是為了出征漠北。

    而今,你治廉縣,則是要在河西豎起一道屏障。一攻一守,雖則最終目的也是為了出征漠北,可以目前而言,廉縣並非最佳選擇。匈奴人,可以暫不用考慮。檀柘既然願意出河西,取漠北,大可以讓他在漠北和匈奴人僵持,我們只需要給予適當的幫助,令他在短時期內,可以立足漠北就是。檀柘一走,河西尚有兩害。其一,羌王唐蹄,以及他手下各部落羌人……,自永平開始,羌人便為禍河西,與朝廷頗有恩怨。友學要督鎮河西,這些羌人,是你必須面對的對手。

    而這第二害,西涼馬騰。

    此人雖表面上臣服於司空,但是……,…

    我敢說,友學你督鎮河西,最不高興的應該就是馬壽成。而且,我也能肯定,馬騰一定不會讓你安安穩穩的在這裡發展。他與羌人往來密切,小心他暗中使詐。」

    曹朋聽罷,連連點頭。

    不得不承認,龐統考慮的遠比曹朋周全。

    曹朋最多也就是給一個方向,但這下面如何安排,如何籌謀,優劣形式的分析,遠非龐統可比。鳳雛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這一番話,讓曹朋意識到,在他面前的這條道路,將會是何等艱難。嗯要立足河西?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士元以為,我當治於何處?」

    龐統有些赧然的搖頭,「友學,你這可真難住我了!說實話,我對河西並沒有太多瞭解,只是見你要治廉縣,才有了這想法。從廉縣往西千里皆屬於河西治下,這麼大的地方,一下子也不可能想出合適之地「……這件事,倒也不急於一時。」

    「可是,這移民年前就會抵達啊」

    「這樣吧,我明天帶人出去走走,先觀察一下,再做決定,如何?」

    想了想,似乎也只有如烙事實上不僅是龐統對河西不太瞭解,包括曹朋自己,對河西也沒有一個完整的概念。

    準確的說,曹朋所要治理的地區,屬於河西走廊的東面。

    從休屠澤以西」便無法約束」那裡是馬騰的地盤,也是羌胡最為活躍的地區。後世,這裡有騰格裡沙漠作為阻隔。而現在」從廉縣到武威,是一望無垠的草原。

    在經過簡單的商議之後,曹朋決意,先把廉縣修整一下再說。

    龐統第二天一早,將與韓德一同離開,查看地理環境。

    而曹朋則在郊范的陪同下,一邊巡視軍營」一邊訴說著離別之情。一晃近四年,兩兄弟幾乎沒有機會見面。

    曹真,如今依然留在虎豹騎,地位日益高漲。

    典滿和許儀,跟隨各自的父親,在軍中站穩了腳跟。

    「我從河東來的時候,途經長安時」見到了老六。」

    「嗯?」

    「他身子似乎很差,聽說不日要去職返回許都養病。衛凱將軍對他很看重,頗不捨他離開。不過,我看老六也是強撐著,所以便派人到許都通知了大哥」估計大哥已經派人去長安了。」

    曹遵要去職了?

    這倒走出乎曹朋的預料之外。

    之前他也曾路過長安,但由於種種原因,沒有去拜會曹遵。

    其實,曹朋心裡一直有些奇怪:曹遵能力不錯啊!或許比不得那些大牛人,但絲毫不遜色於一些小牛人。但也不知是什麼原因,歷史上的曹遵,曹朋一點印象都沒有。以曹朋對曹遵的瞭解,曹遵是個很重情義的人……」,當初自己出事,曹遵曾假借司隸校尉鍾繇之名」在西京地區搜索伏均的下落。如果衛凱真要留他,那麼曹遵說不定會留在長安……如果邦范沒有通知曹真,結果還真不好說。

    當年小八義,如今只餘七人。

    曹朋實在不希望,曹遵在出什麼事情。

    於是,在聽罷郊范說完後,他輕輕點頭道:「大熊,你這件事做得不錯。」

    當有外人的時候,曹朋稱邦范五哥。

    不過私下裡,特別是只有曹朋鄧范王買三人的時候,他們還是更喜歡稱呼對方的乳名,這樣比較親切。

    「這次來河西,恐怕少不得一番龍爭虎鬥。」

    「那正好,咱兄弟在一起,又怕過誰呢?本來,我聽說興霸大哥也想過來,只是主公即將要對河北用兵,興霸大哥將有重任,所以未能成行。呵呵,如果周大叔和馮超他們也能過來,當年咱們在海西的人,可就算是又湊足了……」

    「是啊!」

    曹朋抬起頭,仰望漆黑夜空。

    但見,夜幕上繁星閃閃,格外明亮。

    這算不算是一個輪迴呢?

    曹朋不禁胡思亂想起來「……七年前,他初至許都,隨姐夫郊稷,還有鄧范王買,一同去了海西,闖出了一片基業;七年後,他已聲名鶻起,又要和老兄弟,老朋友一起,在河西重新開創基業!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來:海西,我可以交出去,因為那裡已經沒有太多潛力;如果將來有一天,老曹要我再交出河西,我是否還能像交出海西一樣的淡然呢?

    忽然間,曹朋打了一個寒蟬……

    若讓我交出洱西,斷無可能!

    可我,又該如何做,才能將河西牢牢掌控於我手中?

    他停下腳步,站在轅門前,舉目眺望漆黑的原野,初秋的草原,顯得格外寂寥!++++++++++++++++++++++++++++++++++++++++++++++++++++++++++++++++++++++++++++++++

    「母親,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寬敝的大帳中,阿眉拐依偎在蔡琰的懷中,輕聲問道。

    「我們」「「回家。」

    「母親,我們的家在哪兒?」

    阿眉拐稚嫩的聲音,頓時勾起了蔡琰滿腹心事。

    初聞將要回家的時候,她心裡極為振奮,甚至可以用喜極而涕來形容。但是,當蔡琰冷靜下來後,卻又陷入了彷徨和迷茫之中。是啊,她的家,在哪裡?

    河東衛家,基本上不需要考慮,蔡琰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早在當年衛仲道病故,她離開河東,她和衛家,就再也沒有半點關聯……

    而那個疼她,愛她,寵她的父親,也已魂歸九泉。只剩下一個妹妹,卻已多年未曾聯繫,甚至沒有半點音訊。蔡琰只記得,妹妹嫁給了上黨豪族,但彼此間卻未通過書信。不是她和妹妹關係不好,而是看到妹妹幸福的生活,她會感到難過。

    除此之外,她在中原似乎再也沒有親人。

    曹操,或許會念及當年那一段師生之誼,朋友之情把她安頓下來,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自幼在中原生活的蔡琰,對中原的習氣再瞭解不過。

    她倒是無所謂,可是,「……,阿迪拐和阿眉拐有匈奴人的血統,兩個孩子在匈奴或許還沒什麼大礙,可如果回到中原,勢必會受到同齡人的歧視。中原人對胡人的敵視,可稱得上刻骨銘心。這一點,從曹朋和她幾次並不算特別深刻的談話中,蔡琰就能感覺出端倪。

    當然了,曹朋對阿迪拐和阿眉拐倒沒有惡意,只是對塞北的匈奴人極為警惕。

    若兩個孩子到了許都,會不會受委屈呢?

    若他們在中原受了委屈,豈不是害了他們……

    蔡琰越想,越感覺茫然。

    她突然有一個古怪的念頭:之前拋棄一切的帶著孩子逃離匈奴,也許並不是一個好力法。

    軍帳外,刁斗聲聲。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二更天。

    蔡琰看了看熟睡的兩個孩子,為他們也蓋好被褥,輕手輕腳走出大帳。

    兵營裡很安靜,但又戒備森嚴不時可以看到行走於軍帳之間,營地當中的巡兵。

    「蔡夾家,還未休息?」

    蔡琰才走了幾步,就聽有人問道。

    扭頭看去,只見一個少年從軍帳旁邊的暗影中走出,畢恭畢敬的向她行禮。

    蔡琰認得出,這少年就是追隨曹朋的副將,好像是叫王雙。

    「王將軍,還沒有休息?」

    「哦,蔡大家切莫喚我將軍,我那是什麼將軍,不過是我家公子身邊的小廝。

    公子吩咐,讓我好生保護蔡大家母子,所以我就在隔壁小帳中值爾」

    蔡琰聞聽一笑,輕輕領首。

    「蔡大家,你早點歇息吧。

    軍營不比其他地方,到處行走,會惹來麻煩。若是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我等過兩天使團抵達,到時候蔡大家就可以隨使團返回許都了。

    「怎麼,你們不走嗎?」

    「我家公子受命督鎮河西,恐怕暫時不會返家。」

    「王……」

    「我叫王雙,蔡大家喚我小王即可。」

    蔡琰笑了,輕輕點頭,「既然如此,我便不客氣了……」,小王,你家公子看上去也不大,而且出身甚高,位居北中郎將,何故要留在這河西之地,受朔風之苦呢?

    我聽說,北中郎將似乎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我睡不著,卻不知小王你能否為我說一說,你家公子的事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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