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女神的寬恕,號稱凍結萬物;
鳳凰的咆哮——火神翼斬,號稱焚天滅世!
水瓶座、鳳凰座的結合,至冰、至炎,我乃冰火鳳凰!
三界逍遙,自風流,振翅凌天!
大河西岸,田豫看得清清楚楚。
當曹朋從水中被救上船後,他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但隨即,田豫的心中暴怒。
他很清楚,曹朋在曹操心裡的份量。此次讓曹朋隨行出使,說穿了就是曹操給曹朋一個緩衝的機會。直接任命?勢必會遭遇漢室老臣的阻止。即便能讓曹朋入仕,那麼相對的,就必須要解除對伏完的制裁。曹操不擔心伏完,他擔心的是保皇黨趁機發難,搞風搞雨。如今形勢一片大好,河北統一在即。曹操著實不希望再又什麼襟肘,使得統一北方的大業受阻。所以,便有了曹朋出使塞北的舉動。
曹朋出使,只需平平穩穩的返回,就是一大功勞。
有了這個功勞,曹操也就有了充足的借口。田豫知道,如果曹朋在塞北出事,那麼他即便返回許都,迎接他的必然是曹操的雷霆之怒。可沒想到,還是差一點出事!他立刻下令,命軍卒沿河搜尋,查找刺客的下落。當劉光座船靠岸時,田豫的臉色陰沉的好像要滴出水來。他甚至不理劉光,逕自走到了渡口等待。
遠處,王雙的渡船,正向渡口靠攏。
「守住營地,今日不許任何人出入!」
劉光根本就不理睬田豫的態度,下船後立刻發出命令。
他是正使,自然有資格下令。至少在名義上,包括曹朋田豫在內,都受他節制。
在轅門口,劉光停下腳步。
扭頭看了一眼已抵達渡口的渡船,心裡暗自歎息:友學,你我都清楚,早晚會反目成仇。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對不起,我一定會把你除掉。
眼中,閃過一抹戾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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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朋走下渡船時,身子顯得很虛弱。
他身上似乎沒什麼明顯的外傷,可實際上胸口受冷飛一劍,雖然說有護甲防身,但仍被那劍上的暗勁所傷,心脈有些受損。好在,這傷勢並不嚴重,休養一段即刻恢復。不過,在短時間內,曹朋很難在與人交手,否則傷勢必將加重……
「友學,我必會找到那刺客!」
田豫上前,低聲說道。
曹朋咳嗽兩聲,從口中吐出一小口血,朝著田豫搖了搖頭。
「不用了!」
「為什麼?」
「那刺客身手超強,雖被我所傷,也非等閒人能夠抓捕。此人既然敢在船上動手,必然有萬全之策。想要找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何必再浪費時間?」
「可是……」
曹朋一笑,輕聲道:「放心,他若不死,必會捲土重來。」
「哦?」
曹朋向轅門方向望去。
此時,劉光已沒入轅門內,看不見了蹤影。
他冷聲道:「有人想我死,可我還沒有死……那他又豈能善罷甘休?」
田豫立刻明白了曹朋的話中含意。
只是,他又要開始感到頭疼,因為那個人……不僅僅是皇親國戚,還是此次出使塞上的正使。如果他有心想曹朋死,可以有諸多花樣,甚至不需要費太多周折。
自己這次不僅要配合好他,還要保護好曹朋。
這實在是一樁棘手的事情……
「你傷勢如何?」
「沒有大礙!」
田豫猶豫了一下,看著渾身濕噠噠的曹朋,眼珠子一轉,輕聲道:「從明日開始,你不再執掌護軍。」
「為什麼?」
曹朋詫異的看著田豫。
執掌護軍,手中持有兵權,尚有自保之力。
若沒了兵權,那豈不是要束手就擒?
田豫微微一笑,拍了拍曹朋的胳膊,「你病了,你受傷了,你要靜養!」
說完,他對隨從道:「還不快攙扶曹校尉回帳中歇息……友學,你放心,我會讓你的人跟隨你一起。從現在開始,你所要做的,就是將養身體,莫再勞神。」
田豫的笑容裡,透著自信。
曹朋雖然沒有太明白他的心意,可是也知道,田豫和他是一夥兒的,絕不可能害他。
於是,在兩名扈從的攙扶下,往營中行去。
田豫負手而立,突然喚了聲:「延年。」
「在!」
從田豫的扈從裡,行出一名男子,插手向田豫行禮。
「從明日起,你暫領護軍……不過,有任何事情,暗中與曹校尉商議,莫要自作主張。
保護好曹校尉,若有半點差池,我必殺你。」
「田紹明白!」
這田紹,是田豫的子侄,但年紀比田豫還大。公孫瓚死後,田豫帶著一些族人從漁陽投奔曹操,這田紹也隨行而來。他的本事算不上太大,卻重在穩重。一直以來,都是田豫極為信任的心腹……把兵權交給田紹,倒也能令田豫放心。
此時,河東岸的軍卒源源不斷而來。
龐統和韓德從船上下來,一臉焦慮之色道:「公子何在,公子何在?」
田豫立刻命人領他二人入營,隨行的……尚有四名飛眊親衛。幾乎是一路小跑,龐統和韓德來到曹朋的帳外。只見王雙持刀跨弓,站在大帳門口,異常警覺。
「王雙,公子可安好?」
「在帳中歇息,言龐先生立刻進去。」
「那我呢?」
「把馬匹行囊都帶過來……公子吩咐,需將兩個兄弟的銘牌取回,待返回許都之後,風光大葬。信之哥哥在此看護,我這就去收拾東西,以免有什麼差錯。」
韓德點點頭,接替了王雙的位子。
一手持斧,一手扶刀,靜靜站立在大帳門外。
龐統有些提心吊膽的走進了軍帳,就看見曹朋正靠在榻上,看似病怏怏的,有氣無力。
「阿福,你……」
「我沒事。」曹朋朝龐統一笑,輕聲道:「只是國讓罷了我的兵權,我有點想不明白。」
「啊?」
「國讓說我傷了,病了,需要休養,故而不再統領護軍。」
龐統聞聽,頓時笑了,「阿福何必擔心,國讓此舉乃為你好,他是想要把你保護起來。至於護軍……更不需要擔心。你這征羌校尉,使團護軍主將乃司空所任,國讓怎可能將你罷免?他這是欲使你隱跡藏形,暗中保護……試想,你這一病,活動的空間自然變小。即便有人欲對你不利,也必須要尋找合適的機會。
同時,你潛形藏於暗處,豈不是更容易監視對手?」
曹朋聞聽,眼睛不由得一瞇。
瞞天過海……
好一招瞞天過海之計。
田豫用這樣一種方法把自己保護起來,同時也可以充當一著暗棋。
想到這裡,曹朋也就放下了心。只是旋即露出苦笑:「可這一路漫漫,我總不成一直無事可做。」
「呵呵,且先忍忍。」
龐統說罷,也算是放下心來。
他和曹朋聊了一會兒,便走出軍帳。
曹朋獨自在軍帳裡待著,看著空蕩蕩的大帳,感覺好生無趣。
至少在抵達南匈奴之前,田豫不會讓自己走到明處。既然如此,總要找點事情,以免這途中太過於無聊。可是,找什麼事情呢?曹朋翻身,看著書案上那一摞紙張,眼睛突然一亮。既然無事可做,何不寫一些東西,省的這路上發悶……
寫什麼呢?
曹朋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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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刺殺,令使團營地裡,氣氛陡然緊張。
禁軍和護軍,在剎那間涇渭分明,形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體系。雖然禁軍在護軍的營盤中,但是卻獨立出來。從巡視到守衛的兵卒,全部都是禁軍兵馬,而護軍只能駐紮在外,無法靠近過來。
夜,已深。
劉光在大帳中徘徊,無法入睡。
他在等,等冷飛的歸來。
他也清楚,先前的刺殺,必然已驚動了田豫等人。冷飛再想出手,只怕是沒那麼容易。他有些擔心,因為在河上,他清楚的看到冷飛身上受了傷。雖說有周全的安排,可河水湍急,萬一出什麼意外,他可就等於失去了一個極佳的助手。
冷飛雖然是閹宦,手裡又沒有兵權。
但他那一身武藝,無疑是漢帝手中最為鋒利的一柄利劍。冷飛若出了什麼差池,必然是一大損失。劉光閉上眼睛,沉吟良久之後,回身在床榻上坐下,輕輕撫摸著頜下青幽幽的鬍子茬。這長大了,可真是一樁苦事……他並不喜歡這種事情。
親自下令,殺死自己最看重的朋友,這滋味不好受。
可是,他必須要殺了曹朋。
別看曹朋隱居三載,可是這名聲一日大過一日,早晚會給漢室造成大難。身為漢室宗親,從他當年入長安,為漢帝斗犬的那一天開始,就已注定了無法回頭。
友學啊友學,要怪,就怪你不識好歹,逆天而行。
這天下是大漢的天下,這江山,是劉姓江山。你身為大漢子民,不思為漢室效力,卻要幫那亂臣賊子。即便你們是同宗,也是謀逆,也是犯上……早晚必死。
你今死去,他日我必保你家人無虞。
我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
想到這裡,劉光長出一口氣。忽然間,大帳外傳來噗通聲響,劉光忙抬起頭,只見一個人渾身上下血跡斑斑,濕漉漉的走進了帳中,撲通一下子便摔倒地上。
「冷宮!」
劉光嚇了一跳,連忙跑上前去攙扶。
只見,冷飛的肩膀上的刀口,猶如裂開的嬰兒嘴巴一樣嚇人。
肩頭和大腿上還插著兩支鋼矢,幾乎近半沒入肉中。冷飛的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
他輕聲道:「劉侯,速解決外面禁軍。」
「冷宮稍待。」
劉光扶著冷飛坐下,連忙跑出大帳。
只見,兩個內侍昏倒在地上,早已人事不醒。他心裡一動,頓時計上心來……
冷飛找來兩個心腹家奴,指著昏迷的太監,低聲吩咐道:「立刻把這兩個人處理掉,留下一具屍體,另一具就扔進大河。辦得漂亮些,休要被人發現了蹤跡。」
兩個家奴連忙答應,把兩個太監綁上之後,扛著便偷偷溜走。
劉光暗自鬆了一口氣,轉身返回大帳。只見冷飛坐在榻上,咬著牙,將腿上和肩頭的兩支鋼矢拔出。那兩支鋼矢上,帶著掛刺……這一拔,生生拽下了二兩肉來。鮮血汩汩流淌,冷飛幾乎要昏迷過去。好在,他早有準備,在拔箭之前,便在口中嚼碎了金創藥。噗的噴在手心,用力壓在傷口上,身子幾乎要縮成一團。
「冷宮……」
「劉侯,奴婢一時半會兒,恐怕幫不上你了。
這曹家子心狠手辣,竟然身懷如此利器……三十天裡,我很難再與人交手,一切就要拜託劉侯……劉侯,我知道你和曹家子惺惺相惜。我也知道,咱們這次出使南匈奴,將來必會遺臭萬年。可你我都是為陛下做事,有些事情身不由己。陛下若非沒有辦法,絕不會用這樣的方法……他日,總有人會為咱們討回公道。
所以,休要再婦人之仁。
如果你再這樣下去,只怕咱們這最後一個希望,就要破滅……劉表劉璋劉備馬騰之流,皆不足相信。陛下真正相信的人,如今只剩下你我,你可千萬別再猶豫。」
「冷宮,光記下了。」
「那曹朋……也被我所傷,估計需要將養些時日。
在我傷好之前,你莫要理他。那小子一身的機巧太多,一個不慎就會出大事。此子交給我來處理,待我傷好之後,必取此子性命……否則,終究是漢室之患。」
冷飛目光灼灼,盯著劉光。
只見劉光用力點頭,「冷宮,你放心,我絕不會莽撞。」
「那,我就放心了……」
冷飛說罷,站起身來,忍著身上的疼痛,悄然離開大帳。
劉光緊握拳頭,咬著牙,好像壓抑著一樣嘶吼道:「曹友學,我絕不會再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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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曹朋猛然打了一個噴嚏,翻身坐起來。
帳中,燭光閃動。
龐統正坐在一旁,手捧一卷書冊。
「友學,怎地醒了?」
「什麼時辰了?」
「已過了寅時……你再睡一會兒,今天可要過了辰時,才會出發。」
「怎麼回事?」
「你睡下之後,臨沂侯派人過來,告訴田副使,說隨行內侍之中,有兩人失蹤。田副使在河灘上,找到了其中一人,但另一人卻不見蹤跡。臨沂侯說,那失蹤之人,恐怕就是刺殺你的兇手。而被找到的那個人,想來是那刺客的幫兇……」
「田副使怎麼說?」
龐統聞聽,不由得苦笑反問:「若你是田副使,又如何說呢?」
曹朋一怔,旋即明白了龐統的意思。彷彿自言自語般,他低聲道:「這位臨沂侯,確是個有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