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來越冷,進入十一月之後,氣溫濕寒,直入骨髓。
中軍大帳裡,擺放著兩個火盆,炭火燕蒸,驅散了帳中的寒意,使人有一種濕暖如未的感受。
曹特放下手中書卷,笑呵呵對郭嘉道:「當初若非奉孝與文若堅持,除些使我錯失良才……未曾想這獨臀參軍竟有此等本領,不但使海西穩定,更率先在海西屯田,使我糧道通暢。」
時隔一載,郭嘉似乎並沒有太大變化。
依舊很單薄,甚至有些瘦弱。不過他的氣色看上去梃好,精神也顯得很翌行,與早先相比,的確是大有改進。
聽曹操說完,郭嘉敵下了手中的毛筆。
「豈止是司空沒有想到,即便是嘉,亦感到意外。」
由於曹朋事先從海西調撥五十萬斛糧草,囤積於曲陽縣內。曹操在兵困下那之後,並沒有出現歷史上糧草匿之的局面。雖然說戰事並不順暢,呂布的抵杭也非常堅決,但總體而言,戰局是朝著曹棕所預料的方向發展。在沒有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曹操當然不會放過呂布。
「奉李,徐州之戰傳束,我欲任鄧叔孫為東海太守,以為如何?」
郭嘉先是一喜,旋即搖頭。
「不可!」
「為何?」
按道理說,鄧稷是郭嘉一手舉薦,若升任太守,郭嘉顏面有光。
曹特也沒有想到!郭嘉竟然拒絕了這個拖議。於是乎,心中不免生出好奇之意,凝視郭嘉。
郭嘉歎了口氣,對曹棕說:「嘉不贊成那叔孫陞遷,有兩個原因。
這第一個原因,鄧叔別身無功名而一躍為海西令,已屬持例。時隔一年,主公就欲再陞遷其官職,勢必會令許多人感到不滿,到時候叔別身處風口,未必能比現在傲的更加出色……
此其一;其二,觀鄧稷在海西作為,頗有章法。
如今海西正在不斷壯大,隱隱有興腿之像。海西地處淮水之畔,勾連兩淮,貫穿齊魯,乃東部要地。若海西屯田等舉措可以發展起來,如同司空扼住兩淮之咽喉,進可渡誰水,直逼大江,虎視江東;退可固守海西,使淮北不受兵禍。此時若冒然模人,未必是一樁好事。
繼承者能否繼續遵循鄧叔孫之舉拱,使海西進一步發展?若不能,豈不是前功盡棄嗎?」
曹抒不由得點頭,表示讚賞。
郭嘉又道:「況且鄧叔孫為一縣之長尚可,若為一郡太守,其才能和眼界,還需繼續打磨。」
不得不說,郭嘉的確是為那稷著想。
沒錯,以鄧梭在海西的政績來看,的確驕人。但郭嘉卻知道,鄧梭還不足以獨當一面。如今他在海西,地處偏僻,有陳登可以遮風避雨。但如果為一郡太守,他就必須直面許多陰謀詭計。能治一縣,不代表能冶一郡。況且東海郡很複雜,單以局面而言,鄧稷未必能控制得住。
所以郭嘉話為,鄧稷目下最好還是留在海西,再打磨些時日。
否則他陞遷太快,勢必會遭遇凶除。太守,和縣令,那完全是兩個概念的職務。太守已經是兩千石體祿的官位,也算是進入朝廷核心,掌控實槓。鄧梭目下的狀況,還不適合陞遷。
曹看搔首,「那你以為,當如何獎賞?」
畢竟鄧稷做出了這麼大的成績,並保障了徐州之戰的糧道,如果沒有獎賞,也說不太過去。
郭嘉想了想,正色道:「海西這一年發展甚速,其治下面積不斷增加,已非一縣之地。我聽說,海西屯田向北面已投近伊蘆鄉,屬於朐縣治下;而向西,更跨過了遊說,又和曲陽連為一體的趨勢。既然如此,何不使他兼典農都尉之職?若能有所成就,再行封賞提拔。」
典農都尉,始於建安二年沒墨。
由於當時遷都許縣,曹操下令屯田。
在一片反時聲中,唯有穎川長杜人蕭抵堅持,所以便設置了典農都尉一職,由案抵出任。
當年,許都就獲得豐收。
聚談因而被遷為典農中郎將,得曹操委以重任。
這典農都尉是一個新沒的官職,其職務說起來,高於縣令,而低於太守。主抓的也是一個地區的屯田事宜,和太守並無太大的衝突。如果鄧稷出任典農都尉,就是渠抵後第二個擔任此官職的人。
由於許都和海西的豐收,使得曹操下定決心,推動屯田。
郭嘉的這個建議,令曹操極為滿意。但內心裡總覺得,只一個典農都尉,有些虧待了那稷。
「若司空覺得獎賞薄了,何不賞賜於叔孫身邊之人?」
「哦?」
「司空莫非忘記了,鄧叔孫尚有一內弟?休若此前,可是對他費不絕口。此人同樣身無功名,卻少而有德行。那片《陋室銘》不知司空是否記得?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
「有龍則靈!」
曹操脫口而出,旋即哈哈大笑。
「若不是奉李提起,我除些忘記此子。」
「麼學德行高遠,在廣陵頗有名聲。且有武勇,可當百人……此前呂布征伐海西,就是此子奪取了曲陽,並擊退了陳宮。後來還飛奪下相,斬斷了張遼退路,使下那成為一座孤城。」
曹操那雙細長雙蜂,瞇成了一條縫。
他撚鬚領首,「曹朋年少,卻也是個有本事的人。」
「即如此,何不封賞於他?」
「那你認為,該如何封賞?」
「此前陳元龍任他為海陵尉。而海陵,實已破敗,不成其形。但海陵地處淮水與江水之間,不但拖守江水入口,更是淮南東部之門戶。自中平以來,鹽瀆、射陽和海陵幾乎被廢棄,整個淮南鹽路,如今更全都依靠海西勉力供應……以我之見,可使曹發學,為農都尉之職。」
曹操深吸一口氣,陷入了沉思。
農都尉,並非新設官職,而是自漢武帶時,便有設置。最初,農都尉置於邊郡地區,主屯田殖谷之事,其性質與典農都尉有些相似,但以權力而已,卻遠遠沒有典農都尉的久……
不過,農都尉的職槓很分明,兼受大司農和本郡太守節制。
是節制,而非屬官。
也就是說,農都尉獨立於郡屬官之外,可掌兵,並處置政務,有點那種聽調不聽宣的意思。
郭嘉的這個主意,正好拖在了曹操的癢處。
曹操決意屯田,以使治下增收,同時平柿糧價。可這屯田,並非一件容易的事情。持別是牽扯到土地的清查丈量,不可避免的會觸動一些人的利益。在許都也好,洛陽也罷,以及其他地方,都有局限性。
可是淮南東部,卻不牽扯這樣的問題。那裡有大片利益上的衝突,當然是最佳選擇。
有海西屯田在前,想必在淮南東部推行,也不會太難。
農都尉,早已廢置多年,而且品秩也不算太高,秩四百石的體祿,相當於一個下縣的縣長。
海陵、鹽瀆如今等同於一片荒地,也不會有人爭取。
這個職務對曹朋,倒是很令適。
不過曹操還是有些擔心,「奉孝,曹朋能擔此重任?」
「司空可知,當初鄧叔孫在海西屯田,正是小曹朋率先發起。」
「晤……」
曹操,心動了!
郭嘉處理完了公務之後,走出中軍大帳。
正逢今天是虎責軍值守中軍,才出大帳,郭嘉就看見典滿和許儀兩人正湊在一起,竊竊和語。
這次征伐徐州,典滿和許儀都隨軍出戰。
在經過了建安二年的歷練之後,典滿許儀於建安三年行成人禮,旋即便加入了虎責軍效力。
二人如今分別出任郎將之職,也算是虎賞軍的中堅力量。
郭嘉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想要聽聽這兩個小子,究竟在哨咕些什麼。
「老三,你究竟想清楚了沒有?」
「沒有!」
「你說那阿福也真是,當初為何不說清楚呢?四水環下那,可一舉破之……什麼意思?」
「要不,咱們派人去下相問問他?」
「思,那必須要快,否則要被人捻了頭功。」
「圓德,明理……你們在哨咕什麼?」
由於行了成人禮,典滿和許儀自然也得了表字。滿,有固滿之意,所以典滿的表字,就是圓德,而許儀則是明理。這兩個表字,是曹操親賜,也代表著曹操對典滿和許褚的厚愛。
典滿和許儀募地回身,看到郭嘉,不免露出期期艾艾之色o「阿福說,四水環下鄧?」
郭嘉一臉奸詐之色,看著兩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不是阿輻說的不對不對,是阿福在一年前說的。」
面對郭嘉,典滿和許議不敢有半點隱瞞。
連忙把去年他們和曹朋一起來下那,而後曹朋說過的那番話語,告訴了郭嘉。
「四水環下那……」
郭嘉忍不住哈哈大笑,「小阿福,你莫不是早就料到,會有此一戰?」
曹朋的臉色鐵青,站在衙堂上,情怒咆哮:「劉備欺我太甚。我供下鄧軍糧,自當由司空分派。劉備帳下張飛,竟劫我糧草,還打傷了我的人。此仇此很,我焉能再忍氣吞聲?」
衙堂之上,群情激奮。
鄧范怨道:「想當初,咱們剛到海西的時候,就是這劉玄德勾引海賊,拭目破我海西。如今,咱們供應他糧草,他非但不感激,反而截糧,更打傷了咱們的?……發學,請與我一支兵馬,我即可前往下那,向那劉玄德計要說法。如若他不認錯,咱們就和他劉備拼了!」
「對,咱們打過去!」
潘璋更是一臉怒氣。
凡是經歷過海西那一夜的人,大致上都清楚,那些海賊是怎麼一回事。
甘寧哼了一聲,「公子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那張翼德有何本領,膽敢如此張枉。」
曹朋,一言不發。
由於曹朋提前將糧草調撥曲陽,所以下邳之戰的糧草,基本上是由曹朋來負責。
大戰開始以後,曹朋命潘樟和復候蘭兩人輕流送糧。這才是第三次發運糧草,就被人劫走。
負責押送糧草的復候蘭說:「劫我糧草之人,乃幽州口音。其人啊貌維魁,豹頭環眼,使一樸丈入蛇矛,武藝超群。我只一開始就表明了身份,可那人卻說什麼他不知道什麼曹公,反正糧草到了他手裡,就是他的……我與他爭執,反被他打傷。」
豹頭環眼,掌中丈八蛇矛?
這形家,還真是熟悉啊!
「莫非,是那燕人張飛?」
「對,就是張飛。」
曹朋不由得樂了!
這還真是三爺的風格?……
「公子,不是想前往下那嗎?沒想到這機會自己就送上門了。」
鄧芝在一旁聽得真切,不禁大笑起來,「既然被人家打上了門,咱們豈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你是?……」
「他打了咱們的人,咱們就打回去!」
說實話,鄧芝這個主意,讓曹朋很心動。
但也必須承認,這個主意很冒除。劉備的情況,和他之前何其相似?有將無兵!關羽張飛,那是什麼等級的人物?單憑自家這點人手,曹朋還真有些不太放心。畢竟,能與那兩人相爭,只有一個甘寧。不過曹朋手裡還有潘樟,還有復候蘭鄧范,至少能和劉備糾纏一下o想到這裡,曹朋立刻召尊眾將。
把事情體由說了一遍之後,所有人都氣得是暴跳如雷。
曹朋道:「想咱們辛辛苦苦的押運糧草,那劉備有甚德行,食我粟米?司空分與他糧草,我也無話可說,可是現在,你們都看到了,劉備分明是欺上門來。我與他,誓不罷休!」
『,對,誓不罷休!」
眼見著眾人的情綺全都調動起來,曹朋二話不說,立刻下令點起兵馬,前往下那。
他駐守下相,責責的就是糧道安全。
如果糧全丟失,那就是他的費任,到時候曹操也會責怪。
現在,索性把事情鬧起來。
雖說前世曹朋對劉備的印家不差,可現在畢竟是分屬兩個陣營,他斷然不會和劉備善罷甘休。
而且,他正想借此機會,前往下鄧……
不過,單憑手裡這些人,未必能奪何得了劉備。
他手下關羽張飛自不用說,劉備本身也是戎馬半生,其身手斷然不差。要知道,三國遊戲當中,劉備也是武力值接近九十的主兒。憑自己,未必能從劉備手中計得太多的便宜……
不過,老子上面有人!
「鄧芝,你立刻前往下那,分別拜會典串、許襪和曹洪三位將軍。就說我被人欺負了,要去尋那劉備的麻煩……其餘請君,立刻隨我點齊兵馬,戰劉備算賬。」
我一個人鬥不過你,那就讓你領教一下惡來虎癡之威!
第三更在十一點前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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