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卷一 第141章 虓虎
    論氣力,宋憲大過曹朋。論經驗。宋憲多過曹朋。論兵器。宋憲長過曹朋。

    總之,不管是從哪一個角度看。曹朋都不是宋憲的對手。

    可偏偏。宋憲被曹朋打得非常難受。曹朋人馬合一。儼然比長年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還厲害。那匹該死的照夜白,好像有靈性一樣,在交手的過程中不斷變化速度。忽而快,忽而慢。忽而急停。忽而加速。就是在這種不斷變化的速度中,宋憲完全迷失了他的優勢。

    每每交鋒。都被曹朋死死的克制住。

    而且曹朋的那口大刀上。似乎有一種奇怪的力道。

    那不是單純的力量。而是一種勁!一種宋憲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樣產生出來的勁力。短距離的爆發。加上大刀之上。變幻莫測的勁力。令宋憲萬分難受。每一道勁力出現之後,都迫使他不得不狼狽招架。十幾個回合下來,宋憲被曹朋打得狼狽不堪。一時間無還手之力。

    曹朋呢,似乎也發了狠。刀刀狠辣!

    「都給我住手!。,

    一聲巨雷呼喝。在宋憲耳邊迴響。

    宋憲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得狂喜不已。

    他當然能聽得出來。這呼喝聲走出自什麼人的口中。

    心中暗道:小崽子。你要倒霉了。

    於是乎。他竟然下意識的停手。全忘記了此時此刻。他正和曹朋在激烈的交鋒,生死搏殺。

    曹朋也聽到了那一聲咆哮,不過他倒是沒有在意

    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了宋憲的身上,照夜白在曹朋手掌輕靈的拍擊下,領會了曹朋的心思。急速的奔行中,它突然間再一次發力。而這時候,宋憲居然分神了。似乎忘記了抵擋。

    曹朋雙手握刀。刀口朝外。身體在馬上傾側,大刀就橫在一旁。

    「子遠,小心!」

    有人高聲叫喊。

    子遠,是宋憲的表字。

    宋憲這才反應過來。可曹朋已到了跟前。

    鐵蹄踏地。噠噠聲響。

    曹朋拖刀斜撩而起。一道冷芒撕裂空氣,帶著一股銳嘯聲。斬向宋完

    這也是曹朋拉開距離的出手。刀光閃閃。刀氣森寒。宋憲回過神,森寒的刀氣已迫體而來。

    不由得大叫一聲,本能的提韁繩。胯下坐騎希幸幸長嘶一聲,呼的仰蹄直立。

    而宋憲在馬上一縮脖子,雙手棄槍抱馬。刀光掠過。照夜白風馳電掣般從宋憲身邊衝過去。宋憲長出一口氣,一鬆手。卻聽戰馬發出一聲希幸幸的慘嘶。從馬胸口一直到脖頸處,血霧噴射。那一道。生生將戰馬開膛破肚。馬前蹄著地,順勢噗通就揮在了地上。鮮血油徊流徜。

    宋憲被馬屍壓著,浸泡在血水中。哇哇大叫。

    「君侯。救我!」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好像是在生死線上徘徊了一圈。驚魂不定。

    「小娃娃,大膽!」

    曹朋撥馬盤旋。剛勒住馬。

    耳邊響起如雷巨吼,眼前只見一團火光跳動。風一般朝他撲來。

    馬上大將,單手執畫桿戟,劈頭就砸向了曹朋。

    且不說其他。只那股氣勢,迫的曹朋幾乎要窒息了一樣。是誰?

    曹朋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抬刀封擋。

    刀戟尚未交擊,一股駭人之氣如泰山壓頂般。呼嘯而來。那可不是實實在在的力量。而是一種氣勢。一種曹朋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可心裡面很亮堂的氣勢……

    氣勢這東西。說起來很玄妙。

    所謂王霸之氣,根本就無法用言語來解釋清楚。

    那員大將才一出手。曹朋就覺察到了不妙。這一下絕不能硬接。否則的話,自己是死路一條。心中念頭一起,兩腳輕輕一磕馬腹,本來珊直的手臂。突然間呈現出一個詭異的彎曲弧度。

    錯一聲響。刀戟相交。

    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險些讓曹朋握不住手中鋼刀。

    他大叫一聲,把全身的力氣都運在丹田,照夜白也在刀戟交擊的一剎那間,前腿繃直。後腿微微彎曲。好像要坐下來一樣。馬身向下一沉。曹朋也就藉著這一沉的間隙。側身讓過了畫桿戟。旋即他大吼一聲。照夜白後腿猛然之力。身子一下子騰起。藉著照夜白騰身的力量。曹朋雙腳踩死馬鐙。兩膀一較丹田氣。呼的一下子從馬背上站起來,雙手緊握大刀。撲稜一些貼著畫桿戟。拖刀斜撩。快如閃電,朝著那團火紅抹出去。面孔扭曲,格外猙獰。

    「咦?」

    那員大將不由得發出一聲輕呼。

    聲音中。暗藏著一種讚賞,還有一絲絲怒意。

    二馬錯開。曹朋和那員大將同時撥轉馬頭。曹朋的心。是砰砰直跳。冷汗順著後背流徜。打濕了內衣。

    不身臨其境。絕無法體會到那種可怕的感覺。

    當一座山向你壓過來的時候。是一種何等可怕的氣勢。

    握緊大刀的手。不住顫抖。

    身體在一剎那間,好像虛脫了似地。也輕輕顫抖不停。嚥了。唾沫。曹朋抬起頭,定睛看去。

    只見眼前一員大將。頭載金冠,倒插稚雞翎。

    百花戰袍。唐枕寶鎧。腰繫獅蠻玉帶,身披一件錦緞子黑底紅面的披風。掌中一支畫桿戟。

    那畫桿戟,粗有鵝蛋般。長近四米。

    雙耳小枝寒光閃閃。戟刃寬大。足有二十公分的寬度。

    戟桿是用麻鋼打造而成。黑幽幽,雕鏤盤龍回說……往下看,一匹赤兔嘶風獸,渾身毛髮火紅,沒有半點砸死。身長丈二。四肢強健,膘肥體壯。那碗口大的蹄子。噸喊撻敲打地面。口中不時發出響鼻聲,噴著氣,搖頭擺尾。宛如蛟龍出海一般,在對面走馬盤旋不止!

    赤兔馬,興奮了……

    一匹好馬。和人一樣。有靈性。

    它們同樣渴望遇到對手。

    只不過。似赤免嘶風獸這樣的寶馬良駒,一般來說很難遇到對手。

    否則,這好馬不就走到處可見了嗎?

    而今赤免馬遇到了照夜白。好像棋逢對手一般。

    不止是赤免馬興奮,照夜白也很興奮。若非曹朋死死拉住韁繩,說不定它已經衝過去。和赤免一較高下。

    兩匹龍馬,不時發出低聲咆哮,好像在向對方挑戰。

    而赤免馬上的那員大將。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跳下馬。身高約在兩米上下。體格魁梧而強健。但又不像典韋許褚那般,膀闊腰圓。一雙虎目,炯炯有神,斜插鬢角,透著英武氣概。那張臉,稜角分明,恍如刀削斧劈般。線條充斥著陽州之美,令人不由得為之讚歎。「小娃娃,身手不差!「

    那員大將冷厲喝道。聲音格外洪亮。

    這時候,跟隨在他身後的兩員大將也衝過去。生生把許儀典滿,和魏續侯成兩人分割開來。

    兩邊扈從也隨之分離,各自在主家身後,一個個怒目橫眉。

    雙方各有死傷。但總體而言,卻是侯成的人馬。吃了一點小虧……

    侯成死了三個扈從,並有十餘人重傷;而曹朋這邊,死一人。傷七人,情況並好不到哪裡。

    「君侯!」

    侯成魏續兩人在那員大將跟前。拱手行禮。

    與此同時。宋憲也被人從馬屍下拽了出來。渾身血淋淋。一瘸一拐的過去,向那大將行禮。

    人群外,一個老者在一個中年男子的陪同下,站在一輛馬車上,負手觀戰。

    「元龍,那三個小娃娃。什麼人?,。

    「呃……那個白臉娃娃我好像認識。」

    「哦?,。

    「此前孩兒去許都時,曾在毓秀樓和他見過面。當時還差一點惹出沖知……,這孩子名叫曹朋。其父曹汲,據說是隱墨矩子,如今在曹公帳下,擔當少府諸冶監監令。造的一手好刀,能斷二十札。最厲害的是,那曹汲在三個月,便造出了三十餘口斷二十札的寶刀,非常厲害。

    「曹雋石嗎?」

    老者點頭。「我倒也聽說過此人……呃,我想起來了,這小娃娃是隨著那叔孫去的海西縣,對嗎?」

    「應該是吧。」

    「那叔孫做的不支」

    老者話鋒突然一轉。目光朝曹朋看去。

    「走吧。」

    「父親,咱們不管嗎?」

    「放心吧。君侯驍勇,卻非以大欺小之人。」

    「哦……既然如此。那請父親回車。」

    中年人攙扶著老者。往車廂裡進。不過老者突然又停下來。扭頭對中年人道:「那小娃娃。不錯。,。

    「哦?「

    中年人一怔,想要詢問。

    可老者趁著功夫,已經進了車廂。

    「小娃娃。哪個讓你來此鬧事?」

    馬上大將。並沒有理睬侯成等人。單手拖戟。勒馬而喝。

    曹朋這個時候。努力平定了一下心中的情緒,催馬就上前三步。

    照夜白上前,使得赤免馬更加興奮,咕喊嘔連進三步。馬上大將。中一聲呼喝,才算是停下來。

    曹朋深吸一口氣,棒刀拱手。「敢問,可是溫侯當面?,。

    那雙眸子,半瞇起來。

    大將看著曹朋。上上下下打量,半晌後沉聲道:「正是」。

    溫侯是何人?

    就是那世之唬虎,呂布呂奉先。

    曹朋不由得暗自一聲讚歎:果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免。

    他再次拱手,「下官海西兵曹,曹朋。

    此次前來下那。乃奉縣令之命。前來為君侯道賀。哪知道一進城。就被三位將軍盯上。要強搶下官坐騎。下官雖非什麼好漢,可也不是任人欺凌之輩。故而與三位將軍起了衝突。「哦?」

    呂布聞聽。扭頭向侯成魏續看了一眼,鼻子裡冷哼一聲。

    侯成魏續宋憲三人。不由得羞臊的滿臉通紅。一個個低下腦袋。

    呂布回過頭來,看著曹朋道:「果然好馬,既然他們看上了你的馬,你現在交出,也不遲」

    曹朋聞聽。臉色一變。

    侯成魏續宋憲三人。卻面露喜色。

    先前兩個分開許儀典滿的將領,縱馬上前想要說話。卻見呂布一擺手,示意他們不要開口。

    「小娃娃,給你們兩條路。

    交出馬。留爾等活命;否則的話。就留下命來。,。

    「呂布,休要張狂」。典滿大怒,雙鐵戟一分。催馬就要衝過去。

    呂布看到典滿手裡的雙鐵戟時,不由得一怔,眼中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曹朋抬手攔住了典滿,「三哥,稍安勿薦。,。

    「嗯……」

    典滿咬了咬牙。勒住戰馬。

    「典韋是你什麼人?……

    曹朋正要開口。呂布突然大喝一聲。

    典滿一怔。一挺胸膛,驕傲的說:「正是家父!,。

    「居然是惡來之子……」

    呂布不由得哈哈大笑,「本將軍最敬豪勇之士。嗯當年你父親與我厚戰百合。不分勝負,也端地是一條好漢。也罷,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我饒你一回。你們兩個。又怎麼說?」

    許儀和曹朋相視一眼,同時催馬上前。

    曹朋道:「君侯想要強奪我的馬兒,那就看君侯有沒有這等手段……,

    許儀冷笑一聲。「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呂布你休要廢話,想要我的黑龍,那先殺了我再說。」

    兩人一左一右。一個棒刀端坐馬上,一個拖刀虎視眈眈。

    說實話,曹朋知道自己不是呂布的對手。

    可心裡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衝動,想要和呂布大戰一場……男兒大丈夫。又豈能不戰而低頭?

    呂布露出猙獰笑容,畫桿戟驀地掄起,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戟尖遙指兩人。「三招之內不取爾等性命。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

    「正要領教君侯高妙。」

    曹朋說著話,單手執刀。刀尖朝下。

    「且慢!」

    典滿縱馬來到曹朋和許儀中間,雙鐵戟執在手裡。看著呂布,躍躍欲試。

    「小娃娃,本將軍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饒你一回……休要再來送死。」

    「我等小八義自結義那天開始,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豈能貪生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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