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還沒有結束!
二百多個爪牙被打進了大牢裡,空蕩蕩的牢獄,頓時變得人滿為患。十幾顆血淋淋的人頭,疊摞在縣衙的大門前,而最上面的,就是陳升的人頭!鮮血,匯聚著一條小溪,染紅了街道。十幾顆人頭摞在一起的京觀,似是在警告那些圖謀不軌的人:鄧稷,可不是軟柿子」,
曹朋殺了陳升之後,並沒有返回縣衙。
他讓王買和鄧范負責收拾殘局,而後和夏侯蘭帶著十名悍辛,直奔陳府。
此時的陳府,尚不知道陳升已經成了曹朋刀下之鬼。黃一正指揮門丁清掃街道,在門頭懸掛綵燈。
他們已經準備好了,等殺了鄧稷之後,要大張旗鼓的造勢。
陳升既然敢殺官,就不怕朝廷來找他的麻煩。他有足夠的人脈,可以讓此事消解於無形間。
然而……」
曹朋和夏侯蘭一馬當先,來到陳府大門口。
兩個門丁上前想要阻攔曹朋,但沒等他們開口,夏侯蘭躍馬擰槍,分心便刺。兩個門丁都沒有弄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夏侯蘭就已經把這兩人刺了個透心涼。陰陽把一合,夏侯蘭甩掉了銀槍上的屍體。槍頭遙指陳府門前的那些下人,英俊的面龐,透出濃濃殺氣。」所有人都聽著,陳升密謀造反,已橫屍長街。
爾等立刻蹲下,雙手抱頭……」若有敢反抗者,就地格殺。曹兵曹掾史前來查抄陳府上下。」
黃一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住了!
但他畢竟是經歷過風浪,立刻反應過來:「休聽狗官一派胡言!有道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主人平日裡對咱們不薄,我等自當為主人排憂解難。憑他們這些人,又怎可能是主人對手?是好漢的跟我上,幹掉這些狗官,待主人返回,定有重賞……」兄弟們,還不都動手!」
不得不說,黃一的話,很有盅惑性。
也不得不承認,陳升苦心經營十載,也的確是收買了一些心腹。
這邊黃一話音剛落,十幾個門丁家人抄起兵器,就衝了上來。
曹朋臉一沉,突然一聲冷哼。
兩腳一磕馬腹,照夜白長嘶一聲,仰蹄而起。
一個門丁衝到跟前,不等他揮舞兵器,照夜白鐵蹄帶千鈞之力,蓬的一聲就踹在了他的腿上。
這匹照夜白,曾跟隨夏侯淵千里征戰,什麼慘烈的場面沒有見到過?
想當初,曹操和呂布在濮陽大戰,照夜白更馱著夏侯淵衝鋒陷陣。凶悍的人見得多了,區區一個門丁,照夜白還沒放在眼裡。它那蹄子踹的極為迅猛,只聽卡嚓一聲,將那門丁的腿,生生踹成了兩段。照夜白,可是配有馬掌,那鐵蹄的威力,比之平時更加凶狠」,
門丁一隻腿站立,另一隻腿卻成了半截。
鮮血從斷腿處低落在地,露出森森白骨……」只痛得他一聲慘叫,手裡的兵器隨之脫手掉落。
曹朋面無表情,在馬上揮刀一式力劈華山。
和在陳留的時候相比,曹朋這一刀,更顯圓潤。
與雷緒那一場苦戰,對於曹朋而言,可以說受益良多。
他前世練武,今生殺人」,
但要說真正的高手,還沒有見到過。典韋也好,魏延也罷,武力高絕,卻沒有和他生死相搏過。鹿台崗的一戰,也是曹朋生平第一次,和一個比自己高明許多的人交手。所得的收穫,絕非用言語可以表述。躺了半個月的時間,曹朋一直沒有落下自己的功夫。十二段錦練得更加勤奮,半步崩拳,也較之當初更見威力。而最重要的是,經過那一戰,曹朋之前的瓶頸狀態,一下子突破了……」身體恢復之後,力量非但沒有減弱,反而變得更加強橫。
而對於力量的運用,也隨之提高了數倍。
這一刀下去,猶如霹靂閃電,聲勢駭人。刀光一閃,血光崩現」
那門丁被曹朋一刀,從頭到胯,劈成了兩半。鮮血流淌,內臟散落一地,看上去格外恐怖。
「哪個過來受死?」
曹朋氣沉丹田,在馬上發出一聲巨吼。
八字真言的功力,配合丹田之氣,令他這一聲巨吼,顯得極有氣勢。
與夏侯蘭槍槍奪命不同,夏侯蘭在這瞬間,就挑殺了三人。可是造成的威勢,卻不如曹朋這一刀來的駭人。
剛衝出幾步的門丁,一個個被嚇得臉發白,腿發軟。
「蹲下!」
身後十名悍卒隨著曹朋,同時發出咆哮:「蹲下!」
當哪,有人丟掉兵器,雙手抱頭,噗通就跪在了地上。有一個人下跪,就有一群人相隨」,
本來,夏侯蘭說陳升被殺,已經使得陳府的門丁家人,人心惶惶。
而曹朋這一刀,好像說明了一切問題。
沒有人會在懷疑這個消息。
陳升那麼厲害,帶了那麼多人,都死了……」我們還打個什麼勁兒?
黃一見勢不好,扭頭就走。
他其實也不是不知道,陳升凶多吉少。
否則的話,官府的人怎麼會這麼快,便出現在陳府門外。
只不過,他心裡有自己的小算盤。黃一本打算趁著外面混亂,他跑回去,裹了錢帛逃走。
哪知道曹朋那一刀下去,便解決了所有的麻煩。
黃一哪敢在逗留,撒腿就走。
曹朋一直在留意黃一。
這傢伙開始的時候,可是叫喊的最凶!
只見曹朋催馬上前,照夜白完全無視陳府門前的台階,嗖的一下便跳了上去。而此時,黃一剛從台階下跑到院子裡,曹朋二話不說,手中長刀一順,呼的一聲,便脫手飛擲出去。
明晃晃的長刀,穿透了黃一的後心。
黃一啊的慘叫一聲,便被那柄七尺長刀,活生生釘在了地上。」再說一次,全部蹲下!」
呼啦啦,幾十個門丁家奴,抱頭跪在了地上。
這小公子實在是太可怕了……」
看上去挺清秀的小公子,怎麼殺起人來,竟然如此的凶殘?殺人不眨眼!對,就是殺人不眨眼!
曹朋在馬上,扭頭對夏侯蘭道:」夏侯,解決戰鬥,不在於殺多少人,而在於怎麼殺!
有時候,殺一個人,比殺十個,一百個更有用處。只看你怎麼殺……」
夏侯蘭在馬上持槍拱手,「多謝公子教誨!」
「我們走!」
曹朋一抖韁繩,照夜白慢騰騰,走進了陳府。
這時候,它看上去可沒有早先的那份迅猛,但那緩慢的行走中,卻透出一股子雅致之氣……」
陳升一共有七個老婆,五個兒子。
不過,大部分人並不住在城裡,還是在城外的別莊。
兩個貼身的小妾,顫巍巍跪在地上。一個個花容失色,嬌軀顫抖,顯然是被曹朋等人嚇壞了!
曹朋在一個家奴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陳升的書齋。
那是位於陳府內,一個獨立的小跨院。曹朋在書齋門口下馬,邁步走進了書齋。
只見那書齋裡放著三排書架,上面疊摞著書卷竹簡,還有許多方方正正的匣子。走過去,打開來,那匣子裡放著的都是些金銀玉器。其中不泛那珍貴的事物,但曹朋明顯不感興趣。
走到書案旁,曹朋目光掃過書案上的東西。
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物品,倒是那一摞左伯紙,想必會讓鄧稷非常滿意吧!左伯紙上,壓著一支銅鎮如意,形似鯉魚,頗為精巧。銅體發幽幽綠色,上面的魚鱗,清晰可見。
曹朋伸出手,把銅鎮拿在手中。
這年代,還沒有鎮紙這樣一個說法。不過有不少人,喜歡用這種物品,也算是一種風雅……」
曹調把鯉魚如意拿在手中,不由得一愣。
看這鯉魚如意的體積,還有工藝,這枚銅鎮的份量應該不輕。可是拿在手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難道,這裡面是空的?
曹朋把銅鎮在手裡擺弄了幾下,卻沒有找到什麼機關消息。
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書案,他想了想,便拿著銅鎮,走出了書齋。」把裡面的書卷,還有紙張,都給我收拾好」,天亮以後,我希望在縣衙裡看到它們!」
曹朋對那帶路的家奴說道。
家奴連忙說:「小人明白。」」記得,看好了,別少了東西。」
家奴是個機靈的傢伙,也知道自家老爺,大勢已去。
這個時候,再不伺候好了眼前這位小爺,嘖嘖嘖,這位小爺,可是不會心慈手軟的狠角色。」小人就盯在這裡,絕不會少了半分。」
曹朋聞聽,這才露出了笑容。
他翻身上馬,向外行去。
家奴就直挺挺的站在書齋門口,儼然是一個忠心耿耿的衛士。」所有人全部用繩索套住,一個連一個。女人們都趕到房間裡,不得擅自出入。」曹朋對夏侯蘭吩咐道:」這裡就交給你來處理,記得把陳升的賬冊和奴僕名單找出來,回頭我讓胡班過來領取。」」末將明白!」
夏侯蘭插手應命,帶著人就行動起來。
曹朋坐在馬上,聳了聳鼻子,輕輕的出了一口氣」
把時間,向前推兩天。
海西縣衙的書齋中,鄧稷和濮陽闓,愁眉不展。
他們雖說定下了從陳升下手的計刮,可是卻沒有想到,陳升居然用一種驚人的力量,來對付他們。
整個海西縣,鄧稷被孤立了!
對外,他似乎渾不在意。
但於內,鄧稷卻是憂心仲忡」,陳升的第二次哄抬糧價,更使得鄧稷陷入到了尷尬的境地。」姐夫,動手吧。」
曹朋對鄧稷道:」陳升如今命人在外縣收購糧米,長此以往下去,咱們會變得越來越困難。」」可是……」你有把握除掉陳升?」
曹朋搖搖頭,」勝負五五之數,誰能說一定成功?
可姐夫你要明白,如果咱們失敗了,連許都都回不去。荀侍中和郭祭酒力排眾議推薦了你,還有滿太守,荀尚書,都表示支持你來海西。咱們如果待不下去,還有臉回去見他們嗎?
從咱們走出許都之後,要麼在這裡站穩腳跟,要麼就身首異處。
姐夫,你我沒有第二種選擇……」楚霸王尚能破備沉舟,你又何必瞻前顧後,猶豫不決呢?」
濮陽闓對曹朋這番話,也表示非常贊成。
鄧稷搔搔頭,」陳升手下,可是有不少爪牙。」」能有多少?三百,五百……」了不起了!海西這地方,他想蓄養千人,可能性也不太大。再者說了,他收購糧米,派出了大批人手。我估計他如今在海西,也就是兩三百人而已……」」兩三百人,還而已?」鄧稷氣樂了,」阿福,那你告訴我,咱們有多少人?」」一百六十人。」」啊?」
鄧稷對曹朋報出的這個數字,有些茫然不解。」咱們,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多人?,,
「姐夫,你莫非忘了當初海西縣的巡兵嗎?」」可他們不是已經散了……」」沒錯,巡兵是散了,可他們的兵曹掾史,還在咱們手中。馮縣令當初在海西雖然沒成功,但基本上也算是個好官,多多少少有些人望。馮超能聚眾為盜,也說明他在巡兵中,有些威望。
這兩日,我讓馮超秘密聯絡了當初的一些巡兵。
除了牢裡那三十多人之外,他又召集了八十餘人」,再算上咱們帶來的人馬,正好一百六十人。除此之外,我二哥三哥,皆有萬夫不擋之勇;周叔也是久經沙場,武藝高強。馮超的射術很高明,我還收留了一個好漢」,那傢伙雖說貪財,而且很粗鄙,但身手不輸於周叔。」」你說的是那個整天睡覺的傢伙?」
「正是他」,他叫潘璋,字文珪,可是一把好手。」
鄧稷撇了撇嘴,有些調侃道:」阿福,你倒是厲害。去一趟北集市,就帶回來一個好手……」」這個,純粹人品,你懂得!」
對於曹朋口中時不時冒出來一兩句比較領先時代的言語,鄧稷已習以為常。
濮陽闓突然說:」那陳家怎麼辦?」」什麼陳家」」廣陵陳氏」,陳升雖非陳氏嫡支子弟,但終究也是被陳家所承認。
如果就這麼動手,陳氏的顏面恐怕不太好看吧」,陳氏乃廣陵大族,陳元龍又是叔孫你的上官。按道理說,你赴任之後,理應前去拜訪一下才是。如果不和陳氏打招呼,怕不太妥當。」
鄧稷聞聽,不由得輕拍額頭。
「若非先生提醒,我險些忘記了此事……那,怎麼辦?」
「當務之急,必須要先得到陳氏的首肯。不過叔孫恐怕一時也走不開,而其他人,怕非友學而不得調派,所以友學也必須留下來。這樣吧,就由老夫走一趟,去廣陵拜會一下陳漢瑜。」
陳漢瑜,就是陳登的老爹,陳珪。
「先生,聽說陳漢瑜可不好打交道。
濮陽闓笑道:」這卻無妨」早年前,我曾求教於陳漢瑜,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陳珪是個能分得出輕重的人」他心向漢室,否則袁術稱帝時,拿他兒子相要挾,他也不肯低頭。陳升在海西的所作所為,陳珪未必認同。只是此前朝廷無暇顧及,陳珪也不便出面。」
鄧稷沉吟了一下,於是點頭答應。
之後,曹朋便密令馮超,帶著那臨時召集來的八十個巡兵,隨同周倉潘璋,典滿許儀前去截糧。
鄧稷相信,陳升那種性子,絕不可能忍下這口氣。
幾千萬錢的投入打了水漂,想必放在誰的身上,都不太可能承受。
所以,鄧稷和曹朋都認定了,陳升會破爺沉舟,行那大逆不道之時……」
天,亮了!
一輛輛裝滿糧食的馬車,從城門外緩緩駛入海西縣。
一時間,海西縣沸騰了……」
「聽說了沒有,陳升死了!」
「不會吧,陳老爺昨天還好好的,怎可能死了?」
「哈,說你糊塗,你還真是糊塗。鄧縣令是什麼人?那是朝廷委派的海西令!這海西說到底,是朝廷的天下,怎輪得到陳升囂張跋扈?你看他前面聽張狂,鄧縣令一句話,就能要了他的命。」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
「你要是不相信,去縣衙看看……」陳升的人頭,就擺放在那邊。」
「不止哦!「一個海西人走過來,壓低聲音說:」今天一早,鄧縣令發出了一份文書,責令海西賈人,立刻把糧價調回去。看到沒有,那些糧車就是鄧縣令的手段!如果那些賈人不聽,鄧縣令會在第一時間,把糧食扔出去,把糧價打壓下去……」哈哈,咱海西以後不用再吃那高價糧了!」
各種議論,此起彼伏。
不過風向好像在一夜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鄧稷從一個危害海西人正常生活的罪魁禍首,變成了一心為百姓考慮的父母官。
對他的稱讚聲,從糧車駛入海西縣城的那一刻起,便沒有停止過……」
海西縣的賈人們,一個個愁眉苦臉。
在心裡,他們快要把陳升罵死了……」若不是陳升,他們昨日也不會駁了鄧稷的面子。縣令大老爺邀請,居然沒有一個人前去赴宴。現在可好,只怕是再想去,人家也不會給好臉色。」怕什麼!」
終於有人跳出來安慰大家。」陳老爺好歹也是陳氏子弟,他鄧稷膽大包天,殺了陳老爺,陳太守未必會和他善罷甘休。」」沒錯,沒錯」,」
垂頭喪氣的賈人們,頓時來了精神。
「那咱們怎麼辦?」
「等著唄……」。哼,他鄧稷囂張不得多久!看著吧,用不了幾天,陳太守就會派人過來。到時候,他鄧稷不會有好下場!這海西縣,還是咱們的海西縣,且容他在張狂幾日……」
賈人們站在店舖門口,竊竊私語。
只是當他們看到那馬車旗桿上掛著的一顆顆人頭時,臉色也不由得變得慘白,腿肚子直打顫!
那可都是陳老爺的家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