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卷一 第89章 曹二代vs皇二代
    一口刀,換一個人情。

    這種事很難說清楚是賠還是賺,見仁見智而已。典韋和許褚的暗鬥還會繼續,但可以肯定的是,兩人之間黑保持著一條底線,誰也不會逾越過去。如果有一天,真到了不可調和的時候,曹操肯定會站出來為他二人說解。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典滿和許儀還是一個陣營。

    既然是一個陣營,自然應該相互幫助。

    曹朋與許儀客氣一番,對典滿說:「阿滿哥,咱們回去吧,估計我娘和姐姐,也看得差不多了。」

    許儀輸了一場,還賠上了一條斗犬,也沒心情繼續呆在這裡。

    於是三人一起走出了斗犬館。曹朋和典滿正要與許儀告辭,忽間鄧范跑過來,遠遠的就喊道:「阿福,我總算找到你了····快去,嬸子在醫館外面被撞傷,虎頭和他們理論,打起來了。」

    他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讓曹朋一怔。搿

    「你說什麼?」

    「嬸子被撞傷了,虎頭和他們打起來了。」

    「誰撞傷了我娘?」

    「不知道,那些人很蠻橫。」

    曹朋沒有再問,二話不說,撒腿就往醫館方向跑去。搿

    典滿大聲道:「阿福,等等我····」

    他左右看了一下,從斗犬館的大門旁邊拔起一支幌子。

    把布幔一抹,扔到旁邊,就剩下一根長120公分,粗有兒臂一般的棍子。

    「大熊,咱們走。」

    說完兩人就追著曹朋離去。

    許儀被這場面給弄得有點發懵,呆愣愣站在斗犬館的門口。

    「少爺,咱們怎麼辦?」

    幾個家將上來,低聲詢問許儀。

    許儀這才反應過來,臉一沉,怒聲道:「他娘的能怎麼辦?人家剛幫了我,老子豈能袖手旁觀。」

    「可是老爺和典中郎····」

    「那是他們的事,和我無關。給我抄傢伙,一起上。」

    許儀怒斥一聲,抬手吧斗犬館門旁的另一根幌子拔下來,學著典滿扔掉布幔,撒丫子追過去,幾個家將相視一眼,也連忙跟過去。許儀都衝上去了,他們這些家將,又豈能置之不理呢?——

    搿——搿——搿——搿——搿——

    醫館門前,混亂不堪。

    張氏倒在曹楠懷裡,昏迷不醒。

    曹楠這時候哭的是梨花帶雨,不停的呼喚張氏的名字。王買好像一頭瘋虎一樣,和一群人打成一片。只見他拳打腳踢,在人群中騰挪躲閃。沙陣中苦練出來的步伐,在這一刻有了用處。

    但是對方人數明顯佔據優勢。

    幾十個人圍著王買,有的手裡還拎著傢伙。

    幾個少年騎著馬,站在人群外,大呼小叫:「給我打,打死他們····差點驚了我家花兒,不能放過他們。」

    「打,往死裡打!」

    王買的身手雖強,可畢竟身單力孤。

    而且,對方一群膀大腰圓的家奴,明顯是沒有任何顧忌,有的人手中,甚至還拎著明晃晃的鋼刀。一眨眼功夫,王買身上就多出了好幾處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裳。可如此一來,卻又更激發了對方的凶性。雖則王買打傷了好幾個人,其餘的人卻朝著他,發起更兇猛的攻勢。

    「哥哥,那小娘子倒也俊俏。」

    「你他娘的真實不忌口,懷著身子你也看得上?」

    「嘿嘿,我長這麼大,還沒搞過有身子的女人····給我吧那小娘子抓起來,帶回府中盤問。」

    幾個少年嘻嘻哈哈,其中一個明顯是酒色過度,指揮者家奴去抓曹楠。

    「姐姐,快走!」

    王買見此狀況,不禁大聲叫喊。

    一個失神,被對方一刀砍在肩膀上。好在王買這些日子一直刻苦習武,身體各處已有了自我保護機能。當鋼刀落下,他肩膀本能的向下一沉。噗,刀入肩膀,鮮血濺在他的臉上。

    劇痛,令王買頓時暴走,抬手一把扯住那家奴的胳膊,用力一轉,只聽卡嚓一聲,將那家奴的手臂,生生扭斷。旋即猛然後退,八極拳鐵山靠的功夫施展出來,蓬的撞飛了一個人····

    可他再能打,終究雙拳難敵四手。

    曹楠這時候嚇傻了,眼看對方向他逼來,竟不知所措。搿

    「我集操集你祖宗!」

    就在家奴伸出手,想要抓住曹楠的時候,人群外突然傳來一聲暴喝,緊跟著一根木棍呼嘯著飛來。狠狠拍在那家奴的頭上。巨大的力道,砸的那家奴慘叫一聲,登時頭破血流,昏倒在地。

    鮮血噴濺在曹楠的臉上,這才讓她清醒過來,發出一身刺耳的尖叫。

    「救命啊····阿福!」

    「姐姐,別擔心····我來了!那個敢碰我姐姐,我掘他祖宗十八輩兒的墳!」

    隨著一聲暴怒的咆哮,圍觀人群頓時亂成一團。

    曹朋風似的從人群中衝出來,見母親昏迷,曹楠驚恐,而王買渾身浴血的摸樣,頓時火冒三丈。

    什麼冷靜,這時候都是狗屎。

    他踏步閃身衝進戰團,身形原地一旋,躲過一個家奴手中的長刀,然手啪的一巴掌,拍在那家奴的手臂上。這一掌,比之早兩個月和夏侯蘭教授那一巴掌,不曉得重了多少倍····

    曹朋如今隱隱就要突破了那個瓶頸,手上的力量也比以前增強許多。

    暗勁混合著巨大的力量,一掌下去,那家奴的臂骨就被他拍斷。疼的家奴慘叫一聲,再也拿捏不住手中的鋼刀,曹朋則趁機順著那家奴的力量往前一帶,而後踏步搶進中宮,腰胯一甩,肩膀暗含盡力,蓬的一下自就把對方撞飛出去。

    這一招連消帶打可謂行雲流水一般。

    那股子暗勁只一下子就震斷了對方的肋骨。

    旋即,他彎腰抄起鋼刀,「虎頭哥,堅持住,我來了····」

    你別看曹朋個頭不高,身子又單薄,好像不堪一擊的樣子。可他出售卻比王買更狠辣。

    一刀下去,就砍斷了對方的半截胳膊。

    任由對方哭喊哀嚎,曹朋面不改色····搿

    王買打翻一人後,見曹朋過來,頓時興奮不已。

    「阿福,別放過他們,嬸子就是被他們打傷的。」

    這時候,典滿已經衝了進來,拳打腳踢,如同一頭下山猛虎。

    只是和曹朋那種手段相比,典滿就顯得很仁慈。曹朋雖說只傷人,不殺人,可他卻是專砍人手腳。只要被他傷到,就別想在爬起來。一路殺過去,路上倒著四五個家奴,全都是缺胳膊斷腿,而曹朋則渾身浴血,猶如一頭凶獸。

    「典滿?」

    幾個公子哥顯然認得典滿,不由得有些躊躇。

    「伏均,怎麼辦?」

    幾雙眼睛向為首的少年看去,那少年臉上閃過一抹陰狠之色,「都到了這個地步,咋麼要是跑了,日後休想在許多抬頭。給我上····反正他們也就四個人而已,咱們這麼多人,怕什麼?給我打,生死不計····出了人命,我頂著。全都給我上,把他們給我殺了····把那老乞婆和那個女人拿下,看他們還敢不敢動手。如果還敢動手,先殺了那兩個女人。」

    幾個少年,顯然都是權貴子弟,身後都跟著家將奴僕。

    聽為首的少年這麼說,其他幾人一咬牙,大聲道:「都給我上!」

    呼啦啦,從他們身後又重出二十餘人。不過這些人的打扮,明顯和那些家奴不一樣,哥哥都透著剽悍之氣。

    鄧范搶過一把鋼刀,護著曹楠和張氏。

    長街另一邊,許儀帶著人也衝過來了····雙方基本上沒有任何廢話,二話不說,就動起手來。

    「娘的,許家人這麼也上了?」

    有認識許儀的少年,心裡暗自慌張起來。

    如果只是一個典滿的話,他們還不擔心。畢竟典家在許都,屬於那種根基不深,沒什麼大背景的主兒。而且典韋和許褚斗的正凶,估計也抽不出手來。可現在,許儀加入了,意義可就有些變了。典韋也好,許褚也罷,都屬於那種蠻橫的人。而許褚背後,還有個千人宗族。

    「伏均,別再打了。」

    一個少年策馬到伏均跟前,低聲說道:「這事情鬧得有點大了,如果真傷了典滿和許儀,到時候可難收拾。」

    「楊修,少在這裡動搖軍心。

    這麼小的膽子,以偶這麼做大事?就算是典滿和許儀又怎麼樣,我姐姐是皇后,我才不怕他們。」

    楊修聞聽,閉上了嘴巴。

    沒錯,你姐姐是皇后,可問題是,這裡是許都啊!

    楊修不禁有些害怕,趁人不注意,退到了一旁。楊修的父親,就是前太尉楊彪。剛被曹操收拾了一通,如今正夾著尾巴做人。楊修年十二歲,但是很聰明。他知道父親的處境,所以特意去結交朝中權貴子弟,以期能緩解楊彪的困境。但這個時候,他很清楚····決不能上前。

    許儀的加入,頓時緩解了曹朋等人的困境。

    曹朋雖說砍傷了幾個人,但等對方的高手加入之後,便離開捉襟見肘,有些吃力。若非他身法靈活,招式巧妙,說不定就被打傷了。而典滿王買,卻有些抵擋不住,兩人都傷痕纍纍。

    「許儀,幫我護著我娘。」

    他們吃力,鄧范的狀況更慘。搿

    如果不是這傢伙拼了命,否則曹楠和張氏,必然被對方抓住。

    許儀二話不說,厲聲道:「許方,許平····過去幫忙。」

    手中木棍呼呼作響,罡風陣陣。

    兩個家將從許儀身後撲出,一左一右,聯手攔住了對方。

    這時候從斜對面的酒樓裡走出三個少年。全都是一身戎裝,器宇軒昂。為首一個少年,聽到這邊的嘈亂,下意識探頭看了一眼。這一看,頓時臉色大變,二話不說就抽出長刀。

    「是典滿和許儀····曹遵,朱贊,咱們過去幫忙-

    另外兩個少年聞聽,也不猶豫,隨著那少年就衝了過去。

    「阿滿,許儀,休要驚慌,我來助你!」

    典滿玄之又玄的躲過一刀,抬頭看去,蠢事喜出望外,「娘地,曹真,曹遵,朱贊,快來幫忙!」

    伏均一件這三人加入,臉色也變了。

    那三個人,可不比典滿和許儀的來頭小。

    曹真,那是曹操的族子,視若己出。曹遵和朱贊,於是曹真的好友,三人平時常在一處,猶如親兄弟。

    楊修眼珠子滴溜溜打轉,左顧右盼。

    著事情越來越大,曹真三人加入,恐怕有點收不住了!

    那老乞婆是什麼人?

    看上去普普通通,居然一下子牽扯出這麼多傢伙?楊修這時候真覺得自己不該湊著熱鬧。

    很明顯,這件事的性質,已經從普通鬥毆,變了性質····

    雙方混戰一處,曹真三人的加入,再一次分擔了曹朋身上的壓力。出手也就越發狠辣,雖然自己也被打的傷痕纍纍,可折在他手裡的對手,至少有七八個,而且全都失去了戰鬥力。

    不過曹朋一方,還是處於人數劣勢。

    眼見曹真三人加入以後,雖緩解了危局,可畢竟人手不夠,漸漸地又一次被對方包圍起來。

    曹朋砍斷了一個家將的手指,趁著那家將吃痛躲閃時候,偷眼向四周看了一眼。

    他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坐在馬背上觀戰的伏均。本來,他是在戰場的另一邊,可隨著戰局推移,漸漸地轉移到了這邊。心裡默默計算了一下,距離伏均,大概也就二十多步····

    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頓時計上心來。搿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雖然不曉得伏均是什麼來頭,可是看老娘昏迷不醒,曹朋哪裡還能顧及許多?掌中長刀一振,一招野戰八方,將兩個家將逼退。而後猛然一個旋身,手中長刀一下子就脫手,朝著不遠處正觀戰的伏均,呼嘯著飛了過去。先把這個傢伙解決了再說!

    「公子,小心!」

    一個家將察覺到了不妙,嘶聲大吼。

    他上前一步將曹朋踹翻在地,可沒等他拿住曹朋,一旁虎頭大叫一聲,就把它給纏住。

    伏均正看的心驚肉跳,忽見一把長刀飛來。

    嚇得他大叫一聲,連忙躲閃。可他卻忘記了,他不是站在地上,二十坐在馬上。就聽撲通一聲,伏均從馬上摔在地面。他摔下來了,可他那匹馬,卻不安分了!伏均的阿滿,也是一匹好馬,即便是比不得汗血寶馬,但也擁有者極為高貴的西域龍馬血統。只是,這匹馬從小就被圈養,野性在就失去。而且從未上過戰場,以至於那長刀從它身邊掠過,他卻驚了!

    希律律一聲暴嘶之後揚蹄而起。

    伏均正掙扎著要爬起來,就見馬兒前蹄落下,好死不死,正揣在伏均腿上。

    這異體字,可真夠勁兒!

    只聽得伏均啊呀一身慘叫,躺在地上打滾。

    馬兒一蹄子,生生踩斷了伏均的大腿,整條腿有一個極為明顯的曲折,看上去格外恐怖。

    身邊的幾個少年,都傻了····

    野性見沒人留意,從馬上溜下來,一眨眼便混入人群。

    開玩笑,這都快要出人命了!如果再留在這裡,估計自己就會跟著倒霉,說不定還會連累老爹。

    就在野性剛溜走,長街盡頭,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

    有人厲聲吼道:「虎賁奔走,仙人閃避。」

    如雷聲般的馬蹄聲,轟隆而響,與此同時,長街的另一邊,也有一支人馬正迅速逼近。

    「侍中大人到,全部住手,全部住手!」

    「那個敢傷我阿滿,我要他全家陪葬····」

    「立刻住手,膽敢在動,格殺勿論。」

    一連串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曹朋躺在地上,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尼瑪,典韋你終於來了····你在不來,老子就得死在這裡。

    一個家將看曹朋沒有防備,一咬牙,掄刀就撲了過去。衙門裡的人來了,估計向東倒霉這些人,很可能。可殺了這小子,至少也能在老爺跟前露一小臉。畢竟,伏均公子可是斷了腿。

    「阿福,小心!」

    倒霉一屁股坐在地上,正大口的喘氣。

    眼看曹朋危險,他不由得大吼一聲。有心過去阻攔,可距離太遠····沒等典滿喊完,就見一條人影從旁邊呼的撲過去,隨機只聽一聲大叫,曹朋只覺得一股熱血,噴在了他臉上。

    「大熊!」

    「鄧范兄弟····」

    王買和曹楠,同時呼喊出聲。

    就見鄧范擋在曹朋身前,哪家將的刀,正砍在他胸口。

    鄧范怒吼一聲,抬手抓住了刀背,猛然衝過去,一圈轟在家將的臉上。

    剛平靜下來的局勢又起了波瀾。幾個伏均的家將做事就要衝上去,卻聽得一聲巨吼,好像沉雷在長街上空炸響,「老子說過,都給我住手!」

    三道寒光呼嘯而來,蓬蓬蓬,正劈在三個家將身上。

    那寒光,是三支手戟。

    典韋一臉殺氣,虎目之中,閃爍一抹冷酷之意。他眼珠子本就有一種渾濁的黃色,此時更顯駭人。

    「君明,你也住手!」

    荀彧催馬上前,森冷的目光,掃過長街眾人。

    他看了一眼遍地哀嚎的家將和伏均,日後又打量了一眼曹朋鄧范等人,修長的劍眉不禁一蹙。

    「先生呢,這裡不是回春堂麼?先生都死了不成?」

    「沒死,小人還活著。」搿

    「小人肖坤,叩見侍中大人。」

    「即是先生,沒看到這邊許多傷者,還不過來救治?」

    「這個····」肖坤撓撓頭,頗有些為難的說:「小人專治婦人病,可這刀劍傷,卻非所長。」

    「止血會不會?」

    「啊,這個小人很擅長。」

    「那就過去幫忙止血····」

    荀彧被這坐堂醫氣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婦人病,皮肉傷?

    肖坤聞聽,臉面答應,他本想先去救治伏均等人,那支刀典韋縱馬到他跟前,虎目森寒,「先給我侄兒止血。」

    「是,是·····」

    肖坤暗自叫苦,不過在典韋的注視下,還是老老實實過去,幫鄧范止血,同時呼喚醫館的夥計們,出來幫忙。

    荀彧看著這長街上的一篇狼藉,也不禁心裡發苦。

    「來人,吧能站起來的人,都給我抓起來,關進大牢。著些傷者····先救治,在做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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