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小芋的身份（1）
只是，也不知是小芋的實力變弱了，還是因為其它的原因，總之，在林彤說出那些重話時，一時受激，小芋就發下了重誓！
在結束誓言時，小芋那委屈鬱悶的神色，不僅僅是因為林彤的不信任，也是她從內心深處對自己做出這樣舉動的一種疑惑，以及對未來的一種迷茫。
更多的則是對於自己往後的命運將被掌握在別人手裡的一種痛苦！
如果……
心裡一剎那間湧現出來的懊惱、委屈、鬱悶等情緒，在以前的小芋看來還真不值一提，根本就不會讓她為之動容幾分，甚至還會露出嘲諷的笑容，並且，會想方設法地解除和林彤的這種契約。只是，此時，實力減弱了許多的小芋卻是被這些撲天蓋地襲向她的負面情緒緊緊地包裹住，連呼吸都覺得困難起來，就連那一向清明的大腦也都再次變得迷糊起來。
突然，一道暖暖的陽光出現在她的世界裡，令她忍不住瞇了瞇眼，腳步卻是下意識地順著這道光線的指示往前行去。
這條路的盡頭就是林彤那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心痛的神色，令小芋有一瞬間的迷茫。
有多久了，她沒有看見這麼真心為她著想的人了呢……
從手心裡傳遞過來的絲絲涼意，令小芋將那些四處發散的心神給收了回來。這時，她也敏銳地發現了林彤左手裡握著的那個墨玉綠色的瓷瓶。
奇怪的瓶子，奇怪的藥！
林彤一直注意著小芋，在發現小芋臉上流露出來的迷茫、痛苦等神色已經消失了，一轉而變成了好奇之色後，她長舒了口氣。
這時，林彤也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濕了，就連鼻尖處都冒出了幾顆汗水。她想也不想地從袖子裡取出一方胭脂粉色的繡帕，隨意地擦拭了一下，再次繡帕收回袖子裡。
在這期間，小芋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林彤左手裡的那個墨玉綠色的瓷瓶。林彤的手往哪個方向移動，她的目光也就跟著往哪個方向移動。那一眨也不眨的眼神，以及臉上流露出來的渴望的表情，都令林彤忍不住輕笑出聲。
「哪，給你。」
「這？」小芋望望林彤，再望望面前的墨玉綠色的瓷瓶，遲疑不定。
「收下吧！這種藥，我這裡還有很多。」想起驀然回首，林彤的眼角也都帶上了一絲笑意：「以後，見到然的時候，我會提醒你跟他要見面禮。」
「那，好吧，恭敬不如從命，小芋就收下了，謝謝主人賜藥。」小芋雙手捧著藥瓶，彎腰朝林彤行了個禮。
「小芋，雖然我將這瓶藥給你了，但，並不代表我贊同你今天這種拿身體出氣的行為。」想了想，林彤還是打算解釋清楚這瓶藥的用途，以免小芋以後還真將這瓶藥拿來當止血的雲南白藥用。
「這種藥外敷，不僅可以止血，還能治療燙傷、燒傷等外傷。如果再加上不同的藥內服，就可以治療許多其它的疾病。也可以這樣說，這種藥是一種很好的藥引。」
感覺到從手裡那個墨玉綠色瓷瓶上面傳遞過來的暖意，小芋點點頭，心裡一點也不懷疑林彤話語裡的真實性。
小芋不捨地看了看這個墨玉綠的瓷瓶，隱約有著一種這個瓶子裡的藥對她非常重要的預感。
她咬了咬唇，克制住心裡的慾望，偏過頭，快速地將瓷瓶捧著，遞到林彤面前，嘴裡也說道：「主人，這種藥非常珍貴，小芋不敢擅要，還是請你收回。以後，在需要用到的時候，小芋會再和你討要。」
呃？林彤眨眨眼，她剛才那番話語只是提醒小芋不要因為身上有了這種藥，就可以像剛才那樣肆無忌憚地傷害自己的身體，然後再拿這種藥擦拭在皮膚上，令人根本就察覺不到她受過傷。可是，眼下，小芋嘴裡突然冒出來的這些話，都說明她不僅沒有體會到自己的用意，反而卻誤會了！
合著她剛才解釋的話都是白說了！
林彤凝視著小芋，也不知隱之林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竟然能讓小芋這麼一個本來應該和小櫻差不多個性的小精靈變成這幅模樣。
明明應該像小孩子一樣活潑可愛，可是，卻因為種種原因而變得這般地怯懦……
如果小芋知道林彤心裡已經將她定位成這樣的話，估計多半會是嘴角抽搐不已，無語問蒼天了。
不過，此時，林彤和小芋兩人心裡同時湧現出來的都是擔憂的情緒，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林彤的擔憂中夾雜著一絲絲憐惜，而小芋的擔憂中夾雜著一絲對未來的不確認。
末了，還是由林彤出聲打破了眼前這片詭異的氣氛。
「小芋，既然我說了將這瓶藥給你，那麼，就不會再收回。更何況，這種藥，也許在外人眼裡很珍貴，但在我眼裡，並不值一提！」
林彤伸出手，將小芋捧著瓶子的手往前推了推，接著，順勢摸上了小芋的頭，壓下了到嘴那些其它的解釋話語。
反正，就目前的情況來看，一個弄不好，還真會出現越描越黑的場景！與其這樣，還不如留待以後，在每日的相處中，讓小芋自個兒察覺到這一切。
「可是……」頭頂處傳遞過來的暖意，以及林彤那順著小芋頭髮的動作，都令小芋如同一隻被順著毛的小動物一樣微瞇了瞇眼，剛才心裡升起來的警戒的情緒也都在這樣的暖意中被融化。
發現小芋還在糾結著，林彤臉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嗔怒道：「可是什麼？小芋，你再這樣的話，我就將這瓶藥收回來了！」
林彤話語裡的怒氣，令小芋打了一個寒戰，剛才那幅溫馴的模樣立刻就消失了。只是，即使如此，她卻也捨不得離開那溫暖的源泉：「那……那……」
「讓你收就收，明明是一個小姑娘，怎麼像一個老太太一樣磨嘰！」林彤也急了，下意識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話音剛剛落下後，她和小芋一樣愣住了。
末了，林彤「撲哧」一聲，捂著嘴唇笑了起來。
很快，小芋也被林彤那富有生命力，非常張揚的笑聲給感染了，也跟著林彤笑了起來。
所謂「微笑是最好的武器」這句話說得還真不錯，在林彤和小芋停下笑聲時，不僅林彤渾身輕鬆，就連小芋也都一反剛才那幅憂心忡忡的模樣，臉上終於露出了和小櫻差不多燦爛的笑容。
「這就對了，一個小姑娘就應該想笑就笑，想樂就樂，哪用得著像一個什麼事情都看淡的百年老人似的漫不經心……」說到這兒，林彤也想起了同樣喜歡板著臉，被人評價為萬年寒冰的驀然回首，嗯，或許，這句話應該用來形容驀然回首才對。
「主人，我……」此時，小芋也發敏銳地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之處。她真不敢相信，剛才那婉若銀鈴般的笑聲是從自己的嘴裡發出來的。
究竟有多長時間，她沒有像今天這樣開心的笑過了呢？往常，即使臉上露出笑容，也不過是讓人心生寒意，毛骨悚然的笑容，根本就不像林彤臉上的笑容給人予一種溫暖、安心的感覺。
也許，林彤這個主人並不是太差，那麼……
小芋微瞇了瞇眼，低下頭，掩住眼裡閃過的一絲算計。
很快，她就再次恢復到之前那幅模樣，怯怯地問道：「主人，你這是打算接受我了嗎？」
林彤眨了眨眼，不明白小芋怎麼突然又問起這個話題。不過，在看見小芋那滿臉的驚慌無措，以及一絲絲對未來的迷茫和懼怕神色時，那些到嘴的詢問話語也變了個樣。
「嗯，我突然發現，小芋也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小精靈。」林彤摸了摸小芋的頭，正面地著小芋，鄭重地承諾道：「小芋，既然你願意認我為主人，那麼，我就會負起主人的職責！」
小芋回視著林彤，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默不作聲。在發現林彤臉上的神色真摯萬分，並沒有一絲作假的成分存在時，她快速地眨了眨眼，壓下心裡突然湧現出來的酸澀感，小聲地，一字一句地回道：「謝謝主人。」
接著，小芋抬起頭，雙手一劃，就只見半空中出現了一條縫隙，然後，那個一直被小芋捧在手裡的墨玉綠色的瓷瓶就被她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
之後，這條縫隙又在林彤驚疑不定的目光中合上了。
「主人……」小芋忍不住地後退了一步，總覺得林彤剛才望向她的眼神，令她如同處於炙熱的陽光下，烤得渾身不自在。
「嗯。」林彤點點頭，雙眼依然緊緊地盯著小芋，嘴裡不是很確定地問道：「小芋，剛才那個是你的隨身空間？」
「隨身空間？」小芋偏了偏腦袋，眨著大眼，疑惑地重複了一遍林彤的話語。
「主人，你是說剛才我放東西的那個地方嗎？」
「是啊！」林彤再次點頭，眼裡有著不容錯辨的熱情。自從她進入《世界傳說》這個遊戲後，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遊戲裡的小精靈竟然有著一個隨身空間，而且，還能隨手就撕裂空間，將東西放到裡面。
和那些西方的魔法小說好相似！
此時，林彤哪會去疑惑為什麼一個看起來那麼古雅的遊戲裡，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那些西方魔法書裡提到過的事物，只因此時她的心思都放在了這還是第一次看見的奇景中。
小芋再次後退了一步，又一步。可惜，林彤的身體也跟著往前移動了一步，又一步。
末了，小芋也只能扁著嘴，眨著大眼睛，竭力地壓下心裡升起的不好的預感，回答道：「主人，那個是我的空間。不過，你說的隨身空間，確實更加形象。」
小芋思索了一下，點頭道：「嗯，以後，我就這麼稱呼它了！」
「那麼，小芋，你的空間有多大？是什麼東西都能放到裡面，還是有限定只能放沒有生命力的植物，或者動物的屍體？裡面有沒有田地、房屋和流水？這個空間是靠什麼方式升級？」問著問著，林彤就想起了現實生活中看過的一些隨身種田的空間，也下意識地詢問出來了。
林彤每問一個問題，小芋的面頰就忍不住抽搐一次，到了最後，那望向林彤的眼神也由最初的討好一轉而變為了驚訝，心裡也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一股崇拜的心理。
「主人，你好聰明，竟然能想到這麼多！」
如果說，最初林彤說出來的那些話，聽在小芋耳裡只覺得啼笑皆非的話，那麼，後面的那些話語卻是令小芋不自覺地深思起來。
不用細想，都能知道林彤話語裡形容的空間究竟有多麼地霸道，多麼地令人垂涎三尺！
也許，說不定，如果她的空間按照這樣的方式進化的話，不僅能登上隱之林裡的帝位，甚至，還能解決隱之林幾萬年來的隱患！
這樣想著的時候，小芋突然就覺得林彤的形象在心裡變得高大起來，而最初知道自己被迫認林彤為主，不得不依靠林彤的鼻息才能繼續在這個世界裡生存下去的糾結、懊惱等情緒也淡化了一些。
「呵呵……」林彤輕笑出聲。
即使經常被小櫻拿崇拜、仰慕的眼神望著，也相信只要和小芋相處一段時間後，小芋的性格肯定也會和小櫻一樣變得那般地活潑好動，真正地恢復到小姑娘的模樣，但，林彤卻怎麼樣也沒有想到不過是一連串詢問的話語，卻是換來了小芋由衷的讚揚！
小芋的嘴角咧了咧，大眼睛彎彎的，臉上流露出輕鬆的笑容。
接著，就看見小芋環視了一下整個房間，回答道：「主人，我的空間只有這間房子的1/4大小，裡面裝了一些植物和衣服，其它的動物並沒有裝進去。我以前也沒有試過能不能裝活的動物，不過，我想應該不可以，因為裡面一片光亮，並沒有白天和黑夜的區別，也沒有田地，流水和房屋，沒有那些樹木和吃的東西，動物們在裡面根本就活不了。」
「從我有記憶那天起，我的空間就是這麼大小了。到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了，它還是沒有一點增長，也沒有任何的變化。本來，我以為空間一直都這樣了，不過，主人，你的話卻提醒了我！」
說完後，小芋立刻就朝林彤行了一個大禮，嘴裡也說道：「主人，小芋代表隱之林裡的小精靈們感謝你！」
在今天之前，小芋一直以自己的空間為豪。可以這麼說，放眼整個世界，也就只有她有一個這麼大的空間。也是因為這個空間，她才有資格和嫡系的兄弟姐妹們競爭帝位。
只是可惜，帝位還沒有到手，她就跌落到人世間了！
不過，眼下，小芋卻覺得這是一趟很值的旅程。此時，她已經可以展望自己那被萬眾仰望的未來了。
當然，這個未來並不是登上帝位。對於小芋來說，眾多小精靈看中的帝位不過是她萬分無聊之下，打發時間的一種爭搶行為。此時，有了這樣一個可以真正提升自己空間和實力的標準，立刻就令小芋興奮不已，覺得那漫長的人生終於有了新的目標，再也不像以往那樣是虛渡了！
即使這些話語只是林彤隨口說出來的，但，小芋那與生俱來的敏銳觸覺卻是令她的腦海裡剎那間就浮現出了諸多實踐的方法……
不論是基於什麼原因，林彤都有資格受她一拜！
林彤有一瞬間的呆愣，她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發現小芋的身後確實有著一大片茂密的樹林，樹林中還隱約有和小芋長相差不多的小精靈在飛舞。
唯一有所區別的就是這些小精靈從頭到腳都是一片漆黑，趁著那皮膚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如果不是林彤身上那特有的和動植物的親和力幫了她，林彤不僅看不見那些和周圍環境巧妙地融合在一起的小精靈的存在，更是不能從那一片漆黑的景色中依稀地分辨出樹木和花草來！
難怪小芋會是這樣的性格！林彤點點頭，望向小芋的面容也帶上了一絲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憐憫。幸而此時的小芋是低垂著頭，因為林彤沒有伸手去攙扶她而依然拜在那兒，否則，被小芋看見了林彤這絲憐憫，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來！
到了那時，以小芋那燥動多變的性格，還真難說是否會拼著一死也要反抗林彤，將林彤刺殺或刺死！
很快，那一大片黑色的樹林，以及樹林中飛舞著的小精靈，像它的到來般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而這時，林彤也察覺到了小芋還跪拜在原地，慌忙攙扶起來，嘴裡也說道：「小芋，以後別對我行這樣大的禮。」
在林彤的攙扶下，小芋順勢起了身，嘴裡卻是下意識地反駁道：「主人，這是你應該受的禮！如果我不行禮的話，那麼，我將會成為隱之林的罪人，再也沒有臉面見父老朋友了！」
唉喲！林彤斜瞄了小櫻一眼，這小姑娘竟然突然這樣會說話了。瞧瞧，這一套一套的話，令她連拒絕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不過，即使如此，從小到大所受的平等教育，令第一次被人行了這般大禮的林彤依然心生不安：「小芋，以後，不可再對我行這樣大的禮了！」
聽出了林彤話語裡的不可置疑，小芋重重地點點頭，嘴角咧開，應道：「是，主人。」
這時，林彤終於發現了那從剛才到現在一直糾結著她不對勁的情緒是什麼了！自從見到小芋後，連續地發生了許多奇怪的事情，令林彤的注意力也分到了其它地方，因此，直到現在，林彤才發現這一點。
「小芋，以後，你不要叫我主人。」
「啊？主人，你這是要拋棄小芋？」小芋那紅潤的面容再次失去了血色，只見她猛地抓住林彤的衣角，眨著一雙大眼睛，滿臉驚慌、哀求，以及一絲絲恐懼。
剛剛，明明林彤都願意接受她了，還為她以後前進的道路指明了方向，怎麼突然間就變化得這麼大？難道說，其實，從最初開始，林彤就不願意接受她，林彤和她一樣，也是被逼無奈，才不得不接受她的？
這麼一想，也不知怎麼的，本來應該覺得自己和林彤就此問題達成了共識，以後想要離開也沒有任何問題的小芋，突然間就生出了懊惱、鬱悶的情緒，心裡也猛地滋生出一股怒氣。
她都沒有嫌棄這麼弱小的林彤了，林彤還嫌棄她？！
「哼，離開就離開，誰怕誰！」這句話脫口而出後，小芋猛地摀住自己的嘴巴，低下頭，不敢去看林彤臉上的表情了。
任誰本來是好心的說一句話，卻被突然嗆了，心裡都會覺得不舒服，林彤也不例外。只是，望著眼前小芋這和小櫻一樣做錯了事情時，頭低得恨不能下一秒地板就裂開一條縫隙，可以鑽到裡面將自己掩埋起來，雙手背在身後，雙腳也在不停地劃著圈圈的模樣，林彤忍不住笑了，心裡的那些惱怒的情緒也突然就消失了。
這樣的小芋就像一隻炸了毛的貓咪，和小白真得很像啊！
林彤的嘴角翹起來，不顧小芋的反抗摸上小芋的頭，順了順她的頭髮。看著小芋由最初的抵抗，到中間的適應，再到後面的眼睛微瞇，滿臉享受神色，就差沒有像貓咪一樣打呼嚕時，心裡突然就覺得身旁有小芋這麼一隻來自於隱之林的小精靈也是很棒的！
即使目前生活在花園裡的動植物中，小白是最聰慧的，但嘴不能言這一項卻是它明顯的劣勢。就算小櫻不在乎，照樣和小白玩得不亦樂乎，但想來，偶爾小櫻還是會覺得寂寞。有些只能和自己夥伴、朋友分享的話語，在面對小白那不太明白的圓溜溜的眼前和疑惑的面容時，小櫻也只能選擇將它們都爛在肚子裡。
想起最近一段時間突然變得安靜起來的小櫻，林彤就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無-錯-小-說-網-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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