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八寬的大床,睡兩個大人、一個小孩外帶一隻陪睡娃娃也不會顯擠。
即便如此,葉杉杉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兩眼直直地盯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和葉杉杉一樣,小鬼靈精也是毫無睡意,不過,她是興奮的,「媽咪,你們的床好舒服。」
呃,什麼叫你們的床?明明是你老爸的床好吧!
「已經快十一點了,乖乖閉上眼睛睡覺。」小鬼靈精的『瘋言瘋語』就連顧北辰也聽不下去了,他真怕杉杉會招架不住,偷偷溜掉。
說話間,顧北辰已經關了房間的大燈,只留一盞昏暗的床頭燈朦朧地亮著。
顧首長隱有發火的跡象,笑笑也不敢再造次,乖乖閉上眼睛,和爸爸媽咪道完晚安後便不再說話。
不過,眼睛閉上並不意味著她會乖乖睡覺,小惡魔的鬼主意還沒用完呢。
小丫頭安分下來,溫馨的臥室終於回歸到應有的靜謐。
顧北辰和葉杉杉很有默契的同時側過頭,原本是想看笑笑有沒有乖乖睡著的,卻不期然地來了個四目相對。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葉杉杉的腦子裡竟然出現了拍照時和他kiss的畫面。
『不准想這些不純潔的畫面!』她腦子裡有個小小的聲音嚴厲地提醒著。然後,她果斷飛快地轉過頭,避開了他的注視,心虛地把被子拉到下巴的位置,呢喃般地低語道,「那個……我先睡了,晚安。」
「晚安。」話音落下的同時,昏暗的床頭燈也滅了。
這一刻,夜彷彿才真的來臨。
葉杉杉原本以為今晚將會是一個輾轉難眠之夜,卻不想,才剛閉上眼睛不到五分鐘,夢神便找上了她。
而在她酣然入夢時,躺在她身旁裝睡許久的笑笑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身旁有了動靜,還沒有完全睡熟的顧北辰自然會有所察覺,「怎麼了?」
笑笑一邊揉眼睛,一邊打哈欠,「想噓噓。」
顧北辰伸手扭開最暗的床頭燈,小心翼翼地把笑笑抱下床,「輕點,別把你媽咪吵醒了。」
「嗯。」笑笑很輕很輕地應了一聲,輕手輕腳地走向洗手間。
小鬼靈精很快就回來了,不過,她並沒有乖乖回到中間的位置,而是把陪睡娃娃抱過來,安安穩穩地躺在了爸爸的左邊,「爸爸,你好久沒抱著我睡了。」
「你睡在中間,我一樣可以抱著你。」顧北辰難得糊塗,竟然沒有猜出笑笑突然換位置的用意。
「難道爸爸不想左擁右抱嗎?」真是難為這小鬼靈精了,既要忍著笑,又要刻意壓低聲音,怎一個憋屈了得。
顧北辰恍然頓悟,正要訓話,睡在他右邊的葉杉杉突然翻了個身,剛剛好睡到了笑笑剛才睡的地方,距離他只有不到一尺遠的距離。
「嘿嘿,媽咪睡覺不老實,喜歡翻來滾去。」顯然,這一切早在小惡魔的預料之中。
「你這些壞心思都是從哪裡學來的?」顧北辰很自然地想到了笑笑的生父,那可是個再本分不過的老實人,他怎麼會生出這麼個鬼靈精的女兒來?
「我哪裡壞了?人家也是希望爸爸媽咪能相親相愛嘛。」一番好心沒有得到稱讚,小丫頭有點委屈,小嘴嘟得老高。
「好,我們笑笑最乖、最懂事,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地低聲咬耳朵,而在一旁酣甜入睡的葉杉杉卻沒有任何感覺,這會兒她正做著美夢呢,恐怕打雷都很難把她吵醒。
夜漸深,精心算計半天的小鬼靈精也累了,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只有顧北辰依然精神抖擻,因為,他還有所期盼。
睡覺不老實的葉杉杉已經『翻滾』到了離他只有不到十厘米的位置,他很想知道她什麼時候才會滾到他懷裡。
等啊、等啊,足足等了近一個小時,不安分的葉杉杉才又有了動靜。不過,她並沒有如顧北辰所願,一下子滾到他懷裡,而是把他的手臂當成了抱枕,一邊蹭,嘴裡還呢喃著夢話:好硬。
開什麼玩笑,他手臂上可都是結結實實的肌肉,能不硬嗎!
一夜好夢。
一覺醒來,顧北辰又發現了一條杉杉和笑笑的共同點——喜歡拿他的硬手臂當枕頭!
左擁右抱是很美妙,可惜,美妙之後會留下後遺症——兩隻手臂都失去知覺。
除此之外,還要忍受超高分貝的尖叫:「你……我……我們為什麼會睡在一起?」
「媽咪,你是不是沒睡醒,昨晚你一直睡在這裡啊。」笑笑早就醒了,她很樂意幫老爸回答這個問題。
一大早受此驚嚇,不醒才怪,「我當然知道啊,可是……你不是睡在我們中間麼?」
「我睡覺喜歡翻來滾去,媽咪又不是不知道。」小鬼靈精,這個回答太無敵了。
簡單的一句話,卻讓葉杉杉沒了脾氣,因為她自己睡覺時也喜歡翻來滾去啊。嗚嗚,就知道一起睡會出事……
「快七點了,你們先起床,我再緩一會兒。」可憐的顧首長,雙臂還沒恢復知覺。
「你……你怎麼了?」葉杉杉這才發現,他一直保持著同樣的姿勢沒有動。
「手臂麻了唄。」笑笑搶著回答。
葉杉杉的臉刷的一下紅透了,「對……對不起。」
為了讓她安心,顧北辰勉強坐了起來,「沒事,一會兒就能緩過來。」
「媽咪,你幫爸爸捏一下嘛。」小鬼靈精又開始亂出主意。
呃……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拿臂當枕,為什麼要她捏?
葉杉杉還在暗暗腹誹著,笑笑已經利索地下床奔向了洗手間。
算了,捏就捏吧,反正都已經枕了一整夜,也不在乎再多點親密接觸。
經過葉杉杉同學的賣力按摩,顧首長的手臂終於恢復了知覺。神奇的是,經過這一番親密接觸之後,葉杉杉心裡的那點尷尬、彆扭什麼的竟然頃刻間都消失了,「我去做早餐,你再睡一會兒。」
「不用,昨晚我睡得很好。」好到都有點不想走了。
當然,這個念頭只能在心裡想想,軍演任務已經進入倒計時,走不走,由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