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道人一聽這人便是王家公子,頓時趕緊行了一禮,賠笑道:「哦,小道士真是有眼不識高人,原來是王公子,還請公子代為引見,小道士不勝感激。」
王前看著火道人,滿意的笑了笑,顯然這一番話,還是說到了他心坎裡去了,當下便上前一步,輕輕一拍火道人的肩膀,笑道:「好,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
剛剛就差點要流落街頭,現在卻找到一個靠山,火道人如何不喜,頓時開心的一揖:「多謝公子提攜。」
王前的手下頓時有人不樂意的起來,大聲呵斥道:「你這道人,也忒沒規矩,我家少主收了你,你居然還叫公子,還不快叫少主。」
火道人在一旁卻不說話,而是笑看向王前,王前心情正好,卻不在意的說道:「那裡那麼多費話,叫公子也不錯,我喜歡聽,呵呵。」
火道人趕緊在一旁跟著說道:「多謝公子,公子真是有肚量之人,有容人之德,實在是小道士前所未見,今天得投公子,實是三生有幸。」
這一番不著痕跡的捧,直把王前捧上了天,心裡早已樂開了花,大笑道:「嘿嘿,有趣,沒想到咱今天只是到街上隨便逛逛,卻碰上了你這樣一位人才,難得,難得!」
火道人也在一旁哈哈大笑,雙手一拱:「恭喜公子。」
這一聲恭喜,倒讓王前出了意外,不禁有些驚訝的問道:「哦,這何喜之有?」
火道人卻不慌不忙,緩慢的說道:「公子有所不知,我恩師在我下山之前便有話交待,說我下山便會碰上一位貴人,如今見公子氣宇軒昂,眉目之間又威勢極重,想來,這一位貴人便是公子,這難道還不值得恭喜嗎?」
王前一聽這話,頓時喜形與『色』,眉笑眼開,但在骨子裡卻更加有一份得意,本來他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族裡便有許多人有意見,笑話他是名不正言不順,只是幫了上一回在通天門中的福氣,而且還托了死人的運道,才有了今天,但今天火道人的一番話,卻讓他揚眉吐氣了一回,終於挺直了腰桿,如何能不歡喜?
於是看向火道人的眼神也立時變了模樣,帶著一份恭敬,回禮道:「今天道長一席話,甚合我意,道長真乃是上天賜與我的一件最重的禮物!」接著轉頭,看向了身後的眾人,大聲說道:「以後火道長的話,便如同我的一般,你們可要小心伺候著,聽明白了嗎?」
那些個下人,這一個鬱悶,就別提了,剛來了一個道人,卻在不顯山不『露』水的情況下,就這樣簡單便爬到自己這些人頭上,但少主發話,卻也不敢不從,只得無奈的應了一聲,卻在心裡,老大的不樂意,便是看向火道人的眼神,也多了一份憎恨與敵意。
火道人卻對這些人的敵意視而不見,只對著王前再次一拱手,笑道:「咱能得遇公子這位明主,也實是三生有幸。」
二人越說越投機,真是相見恨晚,當下不由對視一眼,俱都哈哈大笑。
聊的如此投機,如何能沒有美酒,於是二人自己一路前行,來到了這個鎮上最有名氣的酒樓,引鳳樓。
傳聞此樓當時還未建,此處有一棵大大的梧桐樹,而這棵梧桐樹,便曾經引得鳳凰來棲,也由此得名,只是後來被人改建成酒樓,因此便叫引鳳樓。
酒遇知已,琴逢知音,相見恨晚,當真是越喝越多,王前也早已屏退了那些下人,與火道人二人同飲,這一番暢飲,喝得王前舌頭也有些發直,吐字不清,但神情間,卻越發開心興奮。
他用力的拍著火道人的肩膀,大笑道:「我能得道長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火道人在一旁哈哈大笑,拿了一大碗酒敬了過去,笑道:「公子,你所指的大事,不知是哪件?可否說來聽聽。」
王前看了看左右,然後又走到門口,將房門微啟,衝著外面大叫了一聲:「我與道長有要事要談,切不可讓人打擾,聽到了嗎?」
在外面,傳來下人的應允:「是,知道了,少主。」
王前這才將房門緊緊關閉,走到了火道人邊上,低聲說道:「今日我與道長一見投緣,也不瞞道長,我要做王家的繼承人!」這話一出,他臉上突然迸『射』出一股氣勢,倒也顯得彼具威勢。
卻不料火道人聽了他這話,很不以為然,輕輕將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那隻手推開了去,這才笑道:「公子好沒魄力,我倒以為真是大事,卻不料原來是這等事情,唉!」說著歎了一聲,欲言又止。
王前見他話說了半截,卻突然斷了,而且言語之中,卻對自己這等大事,不以為然,不由有些氣惱,沉悶的問道:「那依道長意思,何為大事?」
火道人張口欲言,卻又突然住了口,只是不停的喝酒,並且一直在一旁歎息。
王前見他哪些,便越發的想知道他要說什麼,便面『色』微慍的說道:「道長有話儘管講,難道還有我王前做不到的嗎?」
火道人鄭重的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那依公子說,這便是大事嗎?以我看,以公子之才,這等小事,也太委屈了公子。」
王前頓時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手輕輕的在桌子上敲打著,神情間似有所思,喃喃的說道:「那依道長說,如何才算得上是大事?」
火道人卻似有深意的看了王前一眼,一道光芒閃過,但稍瞬即逝,然後淡然一笑,輕聲說道:「公子,我一路走來,不斷聽說,王家如今滅了通天門,勢頭正盛,而王家家主,王嘯天更是如日中天,正值當年。」說到這兒,卻住了口,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但眼睛卻一直盯著王前,仔細觀看他的表情。
王前在那兒用心聽著,似有所思,火道人也不再賣關子,直接便說道:「王家家主,修為已經到了陰陽秘境初期,而又值壯年,修真無歲月,便是做了繼承人,這……」一語沒有說完,卻直接斷開了,然後若無其事的喝起酒來。
王前目光閃爍,看向火道人,問道:「道長有話,不妨直說便是,此處就咱們二人,何必藏著掖著。」
火道人輕聲一歎,然後將碗中酒一飲而盡,壓低了聲音說道:「這王家繼承人,也不是這樣容易做的,便是做了,只怕也難做成家主。」略略一頓,接著說道:「現在的王家家主,可是正值壯年,修真之人,壽元綿長,七八百歲,也是常事,便是千歲,也非是沒有,以王嘯天之能,只怕,這千歲,也未必就是難事,但千年後,這家主,嘿嘿……」
王前頓時大吃一驚,明白了火道人暗中所指,全身真氣流動,手掌微微上揚,厲聲喝道:「你、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說出此等言語?是誰派你來的?」
一連串的發問,連帶著手上的動作,似乎就想在一瞬間便要將火道人置於死地,但不料,火道人此時絲毫不懼,反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王前見他如此,反而有些不知所措,驚訝的看著他,大聲問道:「你、你為何發笑?」
火道人這才止住了笑,歎息一聲,卻不去看王前,而是自顧自的拿起了酒,舉杯向天,歎道:「唉!本以為投了明主,卻不料,如此膽怯怕事,目光短淺,成不得大事,可歎啊,可歎!」
他這樣一歎,反而把王前歎的越發的『迷』茫,不禁問道:「你、你這是說誰?」
火道人卻是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將碗重重的摔在地下,聲音中帶著悲憤:「不是說你,難道是說別人嗎?你此時正值年少有為,卻不思進取之道,而沉醉與眼前的這一點甜頭,何以能成大事?」
火道人看著王前臉『色』急變,神情更加激奮,低沉的說道:「你以為一個繼承便可以滿足,但卻不料,這繼承人與家主之位,差了有多少距離?其實便是繼承人,也恐怕輪不到你來坐!」
此言一出,王前頓時驚立在那兒,目光呆癡,喃喃的說道:「不,不可能,家主明明說過,他看好我的。」
「嘿嘿,你呀,也太天真了,他還有一個兒子,如何捨得將這家主的位置傳了給你?可憐你一切都不清楚,還妄自開心,真真讓人痛心疾首啊!」
王前突然間冷汗淋漓,一把拉住了火道的手臂,顫聲說道:「道長可有高招,請教我。」
火道人這才開心一笑,扶住了他,將他安撫在座位之上,且倒了一碗酒,遞了過去,微笑示意,待王前一碗酒飲盡,驚恐略去,這才笑道:「辦法倒是有,只是看你肯不肯。」
說著用手輕輕一拍王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只須如此將所有的競爭者一一扼殺,才可確保這繼承人之位,而且在此期間,再將族中長老年青才俊能拉攏的,盡數為你所用,不愁大位不成。」
王前只聽得冷汗直流,臉上顯出猶豫不決之『色』,火道人在一旁突然冷聲一笑,一絲殘酷自眼中閃過:「無毒不丈夫,想成大事,便手軟不得!」然後看著他,又陰沉沉的說道:「便是你不如此做,他人也未必便容得下你,待到他人要來殺你時,只怕你悔之晚矣。」
王前還是不能下決心,火道人卻突然長身而起,冷冷一笑:「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正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你該明白這個道理,王家,也只有在你這樣,有能力的人手裡,才能更加輝煌!」
這一席話,打動了王前,他的眼中『射』出了一道亮光,表情變得決然,咬著牙說道:「好,我聽你的,無毒不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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