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也怪不得裂天不冷靜,原來這妖族三關乃是妖族最為嚴厲的刑罰,雖說比處以極刑,在理論上多了一線生機,但也僅僅是一線,這三關,分為煉獄、冰天、心魔。
從創立至今,也只有一個人能安然通過,那人便是妖族中最為傳奇的人物,妖族大聖:魔猿。
相傳,魔猿本是心魔成型,集萬千魔性與一身,卻又偏偏生在妖族,他母親是一頭白猿,懷他整整十二年,一出世,母親便因生產而身死,而他生而能言,對任何東西都是看過既會,過目不忘。但他生性桀驁不馴,暴戾噬殺,往往一語不合,便拳腳相向,加之他修為又高,所以在妖族中,弄得是怨聲載道。
當時妖族高層愛才,對他一直是寵愛有佳,所以也一直由了他去,只到有一天,他犯下了彌天大錯,不得已,才處罰了他,但最後,魔猿也心生愧意,自願求死,妖族族長及長老見他真心悔過,便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過妖族三關。
不想,最後他破關而出,但回首前塵往事,自己也覺不堪入目,從此以後,一心修行,終成妖族大聖。
但在他之後,卻再也無人能通過妖族三關,由此,可見這三關之難,非能想像。
蛇長老聽到蠍長老直接說讓方楠過妖族三關,心中一歎,暗道:都說我心狠,卻不料比起平時一直默不作聲的蠍長老,卻差了如此大的一截,自己怎麼就沒有想到這個呢,這比極刑,還要來的殘忍,殺人不見血呀。
下面的眾長老,也多都抱了這樣的心思,紛紛的看向了蠍長老,卻見她一臉從容,似乎這個主意並不是她出的一般,但在這些人心中,卻都寒了一下,以後還是不要得罪這個女人的好,要不然只怕是……
鹿長老見裂天發急,知他心意,是要力保方楠,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在心裡,只要是他支持的,想要的,自己都一定會盡力,當下便站了起來,大聲說道:「這妖族三關自大聖之後,再無人能過,這、這不是往死路上推嗎?」
熊長老大聲叫道:「哼!從處死到過三關,已經給他機會了,咱們大聖能過,為何他便不能過?」
裂天忍無可忍,雙目怒睜,大聲喝道:「那你去過了試試!」
熊長老終於再也忍耐不住,砰的一聲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聲叫道:「裂天,你別以為你是妖族第一勇士,我便合該讓你,如今你只是一個修為盡失的廢人,大家都是念在以往的交情,讓著你,別不識抬舉。」
狐千仞一直淡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了怒容,他直接站了起來,正想要呵斥,裂天卻已經先他一步說話,他在眾位長老臉上一一掃過,然後低聲問道:「你們也都是這樣想的嗎?」
底下突然一片寂靜,眾位長老在他的注視下,都低下了頭,只有鹿長老焦急的站了起來,在一旁大聲說道:「裂大哥,我沒有,你永遠是我的大哥,我心中的第一勇士!」
裂天看著她,露出了欣慰的一笑,然後示意她坐下來,再次看向了眾人,卻見他們都默不作聲,輕輕一歎:「原來你們都是這樣想的,果然是好兄弟,好姐妹,哈哈……」
笑聲悲愴,真沖雲霄,情緒激動之極,一道黃金泛青的巨大龍影顯在身後,他也不知。
底下的那些個長老和妖族中的年青才俊,聽到他如此,有幾人也略顯愧色,眼見裂天笑的悲傷,卻也一樣默作聲,可是突然看到他身後那一黃金泛青的龍身顯現,頓時都大吃一驚,嘴巴直接張成了一個O型。
狐千仞倒是在意料之中,大笑道:「恭喜賢弟,終於治好頑疾,而且還突破了蛟龍之體,哈哈……」
方楠一直在一旁看著聽著,沒有插言,也不動容,即使說到讓他去妖族三關,雖然不知道情況,但看大家的表現,早已猜測了個八九不離十,此時見裂天為自己動怒,顯出了真龍之身,更是感動。
鹿長老眼淚頓時流了出來,哽咽著說道:「大哥,你終於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永遠的妖族第一人!」
裂天微笑著看了她一眼,再次看向了眾人,目光冷若冰霜,一道英氣迫人,帶了寒意:「現在還有人懷疑嗎?」
底下人受他氣勢所迫,暗自用功相抗,一個個噤若寒蟬,還有誰敢說半個不字。
場面一時尷尬了下來,俱都看向了狐千仞,卻在此時,一個淡然的聲音飄起,在寂靜的大殿中尤其顯得突兀:「妖族三關,我正想去見識一下,也算不妄此生。」
頓時,整個大殿中,所有的人,都一齊看向了這個聲音的來源,感覺不可思議,裂天看清楚之後,卻急道:「不可!」
這聲音正是出自方楠之口,他見眾人為他而爭,而裂天與狐千仞一個為妖族族長,一個為妖族第一勇士,卻都為了自己,不惜和眾人動怒,甚至還讓人這樣說裂天,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事,而讓他們如此。
其實在他心中,最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的命運,從來不需要別人的可憐,更加不會撐握在別人的手中,他要緊握自己的命運,永遠不會低頭,不就是三關嗎,既然妖族中有人可以通過,那麼,我方楠,便可以!所以,他站了出來。
當聽到裂天那句急切的不可,心裡一暖,卻更加堅定,不想他為了自己而和妖族鬧的太不愉快,當下微微一笑:「裂叔叔,我意已決,你就不必再勸我了,已經給你添了許多麻煩了。」
裂天見他雖然笑容恬淡,但目光堅定,知道再勸也沒有用處,便哈哈大笑,豪氣頓生:「哈哈,賢侄好魄力,我便陪你同行,也看看這三關到底是怎麼個難法!」
方楠、鹿長老、裂無痕、狐千仞齊齊出聲:「不要!」
裂天微微一笑,看了幾人一眼,大笑道:「方賢侄只是一個修為才到先天通境的後輩,都有如此膽氣,難道我裂天便不可以了嗎?」
方楠動容,卻沒想到他會做出這種決定,一股勢血上湧,大聲說道:「裂叔叔,你舊傷剛愈,不宜陪我同去,便在外面準備了上等好酒,等侄兒回來,咱們再痛飲一番。」
裂天還想要說話,但裂無痕見到父親心意堅決,知道無法阻止,在一旁再也按捺不住,方楠只是一個先天通境初期修士,卻有如此豪氣,而父親一心相隨,要保他周全,自己這個做兒子的,如何能坐視?於是他踏上一步,爽朗一笑:「既然如此,我便代我父親,陪你走這一朝。」
裂天看著兒子,臉上露出了讚許之色,但卻伸手阻止了他,溫柔的說道:「無痕,我知你心意,只是……」
但他話還沒等說完,裂無痕已經搶先跪下,頭用力的叩在地上,「彭彭」有聲,毅然決然的說道:「父親,我心已決,請父親准了孩兒了請求,讓我代父親陪方兄一行。」
裂天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知道再也無法勸阻與他,於是一歎說道:「那、你小心!」
裂無痕嗯了一聲,站起身來,走到方楠身邊,伸出手。二人雙手重重一握,一股熱血豪氣,在大殿中漫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