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街外,東湖邊,碧草青青水連天。
郎情深,妾意濃,蝶兒飛飛不羨仙。
此時的方楠與蕭夢心便是如此,二人正攜手並肩,憑空飛舞在天街外,最美麗的風景之地,東湖邊上。
此處無人,蕭夢心也不再矜持,任由方楠拉了自己的手,帶她一起飛翔在東湖之邊,風沒有一縷,湖面也平靜的很,便是一圈小小的漣漪也難得見到。
只是相對於方楠來說,此時的小怪,卻很不開心,正嘟著嘴,獨自站在東湖邊上,看著空中的兩人,眼裡滿是妒意,正氣哼哼的在小聲嘀咕著:「哼,重色輕友,看到美女便忘了俺,沒良心。」
兩隻翅膀狠狠的扇了一下,擊起了無數的細碎石子與草屑,落進了湖裡,在平靜的湖面上,形成了一圈又一圈的細微漣漪,將方楠與蕭夢心反影在其中的影子也蕩碎開來,成了無數個他們手牽手的影相。
小怪看到了二人影子碎開,這才有些開心,也起了好奇之心,又輕輕的將翅膀扇了一下,嘴裡還唸唸有詞:「哼,我也是美女,一直守著我,卻都看不到,真是暴殄天物,真懷疑,主人是什麼眼神,哼、哼!」
只是,小怪做的這一切動作,還有它說的話,方楠此刻都看不到,也聽不到,因為,他已經醉了,醉在蕭夢心的柔情中,僥是百煉鋼,此刻也成了繞指柔。
風吹著長髮,往後飄揚而起,相互的纏繞交織,如小小的觸手,在親密的接觸,不知何時,方楠的手已經攬到了蕭夢心的腰上,而她卻沒有牴觸,一切彷彿都是那樣的自然。
不曉得繞著東湖飛了多少圈,才終於停了下來,飄然而下,而兩個人的身體,也自然的相對而立,近的可以看清楚,睫毛有幾根,鼻尖也都差點貼在了一起。
方楠看著臉如紅蘋果的蕭夢心,那薄嫩細膩的嘴唇,微微上挑的嘴角,堅鋌而又小巧的鼻子,長長的睫毛,靈動的大眼睛,黑白分明,但她在他如此看著自己,羞的將眼睛微微閉起,柔嫩如玉的肌膚,嬌羞若滴,禁不住,將頭更低了幾分,對著她,低了下去。
蕭夢心似乎知道了他想要做什麼,也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眼睛裡有一份惶恐,卻更有著一種期待,想要逃,所以身體微微有些掙扎,但雙腳卻如定在了那兒,動彈不得,心裡告訴自己:「不要」,但頭卻輕輕的仰起,閉上了眼睛,嘴唇也微微張開,動作卻在配合。
似夢中的咦語,似情人間的撒嬌,似無數個夜裡面對星空的期盼,低似不聞的一句:「不要。」
如同化學反應中的一道催化劑,如寂寞深夜中那聲呼喚,方楠更加無法克制自己的衝動,終於將頭低了下去,輕輕的低了下去,嘴唇,觸到了一起。
柔軟而濕潤,如金風玉露相逢、如飢餓到極點,吃在口中,那柔軟蓬鬆的麵包、如……萬般話語,也難已表達此時方楠的感受,他已經迷失。
這一刻,彷彿是永恆,讓人如此的銷魂,蕭夢心也醉了,她感覺自己在飛,身體剛從天空落到實處,如今,心卻飛向了天空,飄蕩著,無拘無束,所以她,不再是牴觸,而是配合,口裡還發出了聽不懂,也含糊不清的咦語。
小怪在遠處,看到兩人落了下來,卻緊緊的擁在一起,本來心裡便就有氣,如今更看到,居然敢在自己的面前做這等事,這小傢伙,只差一點,肺便要氣炸,於是,自然是急速的衝了過來。
小怪還未衝過來,離的還遠,便用翅膀扇出了一道勁風,口中大叫道:「啊、啊!氣死我了,你們兩個真當我是空氣嗎?」
如此大的聲音,自然驚醒了二人,方楠抬起頭,一臉怒火的看著小怪,氣不打一處來,什麼時候來破壞不好,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小怪。
小怪被方楠盯的有些膽怯,不自覺的停了下來,遠遠的看著兩眼冒著怒火的主人,再也沒有初時的那種勇氣,而是吞吞吐吐的說道:「主人,我、我……」但看主人怒意不減,卻急中生智:「其實我是說,天太熱了,我幫你們扇扇風,嘿嘿。」
只是聲音越來越小,還未等方楠說話,自己已經失了底氣,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一般,孤立的站在遠處,也不敢靠近。
而蕭夢心剛才是沉醉其中,失了矜持,如今被小怪一喊,自然是羞的面目通紅,再加上剛剛和方楠吻在一處,更是不敢出現在前面,躲在了他的身後,將頭差點就要埋到了胸脯之間。
雙手玩弄著衣襟,便是話,也不敢說出一句,如今見到小怪如此,手輕撫自己的嘴唇,想起了自己和方楠那個,更是羞的不行,直接在地上輕輕的一跺腳,駕了飛劍,遠遠的飛去了。
方楠這才輕輕的對著小怪指了一指,低聲說了一句:「你呀!」
然後便直接追了上去,但走了一段路,卻不見小怪跟來,原來還在那兒發怔,便悄悄的傳聲道:「小怪,還不快跟上。」
小怪聽到主人叫自己,這才訕訕的跟了上去,但一直低著頭,似乎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自然也有些悶悶不樂。
蕭夢心其實只是太過害羞,一個女孩,從未接觸過男人,如今卻和一個男人公然這樣,而且旁邊還有一個會說話的小怪,最最讓人害羞的是,這個小怪居然還說了出來,還完全看到了,所以讓她如何能……
只是,她開始駕馭仙劍,速度非常的快,但見方楠久久沒有追上來,不自覺的便將速度慢了下來,但便是如此,也還一直沒有等到,心裡忍不住非常的失望,但又有些忐忑不安,難道,他就這樣不在意自己嗎?
於是落與地上,漫無目的的往前走,心裡,患得患失,卻越想越是感覺忐忑,剛才,那一吻的美好,也被這份落寞代替。
其實方楠不是不來,而是遇上了一個人,一個以前見過一面的人,蕭夢心也認識,便是金錢幫的少幫主,錢開。
錢開帶了十餘個人,一字排開,攔在了方楠與小怪的身前,趾高氣揚的仰著頭,鼻子裡發出輕蔑的一聲:「哼!」
然後又看了看自己身後的眾人,再一對比,方楠自己一個人,還帶了一隻怪鳥,更加的不可一世起來,鼻子似乎也長到了天上:「嘿嘿,你有今天,這一回,不在天街城中,看你還怎麼躲得過。」
方楠心中念著蕭夢心,不欲理會他,冷冷的掃了一眼他身後的十餘人,怒目圓睜,沉聲說道:「快讓開,我正有要事。」
但錢開那能聽他的,回頭看著他身後的人,然後指著方楠大笑:「哈哈,他說讓咱們讓開,你們說讓不讓?」
底下那十餘人看到少幫主的表情,早就明白他的意思,尤其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那個小廝,更是經歷了掉牙之痛,連帶著對方楠,也在心裡恨之入骨,更是大叫:「當然不能,也不看這兒是誰的地盤,哈哈。」
底下的人也一齊隨聲符合。
方楠終於有些不耐煩了,皺著眉頭,冷冷的看著錢開,他手下那些人,最多也就是先天通境的修為,如此的修為,卻想攔下自己,真是癡人說夢,但也不想節外生枝,所以才一忍再忍,所以忍住了怒氣,壓抑著聲音說道:「我再說最後一次,讓開!」
這一下,他話語中,暗帶了真氣,中氣十足,對著那十餘人喝出,一陣勁風刮過,吹的那些人衣服咧咧做響。錢開也往後退了幾步,卻依然不覺自己與方楠的差距,只是看到,他是一個先天通境的修為,所以便在心裡,一直認為,自己已經穩穩吃定了他。
再說,這個錢開,本來便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今好不容易抓到這樣的好機會,他如何能放過,所以,穩住了身體之後,便眼裡露出了一絲狂熱的光芒,大喊道:「都上,殺了他,我有重賞!」
方楠眼見避不過,當下,也不再多說,直接就一拍萬獸流雲鎧,與小怪合體一處,然後,真氣流轉之間,從身上直接幻化出了一巨型大錘,就對著那十餘人硬生生的砸了下去。
雖然巨錘純由真氣幻化而成,但卻凝若實質,這一下砸下去,只怕有數千斤之力,又如何是人身能受得住的,何況修真之士多重在煉氣,而不重煉體,一看這巨型大錘就要落下來,那些人那裡還敢用法寶抵抗,早就四散逃命去了。
只是,在最中間的兩位,卻沒有這樣好運氣,被急於逃命的同伴阻擋了下來,直接就砸在巨型大錘之下,成了兩灘肉泥,錢開,因為離的有些遠,躲過了這一劫,但卻不知逃跑,而是怔立在那兒。
方楠一步跨過去,卻聞到了一股騷臭的味道,再一看他,原來,他已經尿了褲子,早已嚇傻了,不由得皺了眉頭,大是厭惡,一腳,直接將他踢飛到遠處,這才向著蕭夢心的方向急沖沖的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