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鵬和徐宏兩人這才幫著程理處理了傷口。傷口很深,鮮紅的皮肉都已經外翻,兩人取出傷藥給他敷上,再給他包紮妥當了,程理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這會兒還是疼,但已經不再失血,臉上也總算有了一絲血色。他平躺著,試著調了一下息,但丹田內一陣絞痛,讓他全身登時顫抖起來。
楊大鵬輕輕按住他的肩頭道:「別逞強。陰系真氣十分霸道,等你外傷好了一些,再慢慢化解吧,我們現在就回去,不過回去可能要繞點路,你在舟中多忍耐點。」
程理理會地點點頭,就見楊大鵬一駕金舟,騰空而起。
程理氣息不穩地道:「楊師弟,沒想到幾年不見,你已經大變樣了,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出息,就是沒想到你竟然變得這麼強,剛才對付那個胖大廚師的長劍是不是一件寶器吶?」
徐宏一聽,不由全身一震,對於寶器,他也是在進階了登勝期,拜在門中一位丹頂期前輩門下後,才見過一次本師手中的畫月壺寶器,而面前這個和自己同樣只是登勝期初期的楊師弟,幾年不見,難道真的竟然擁有了一件寶器?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難道是王室為了他執行任務安全才借給他的嗎?
徐宏隨即搖了搖頭,就算王室中的丹頂期前輩們,自己手頭也沒幾樣寶器,又怎麼可能借出?連龍海生那樣貢親王的嫡親孫兒,又是登勝期後期修士,手裡也沒有一件寶器吶。
楊大鵬憨厚一笑,道:「也沒什麼,只是機緣巧合,從別人手中騙過來的一件。」
遁影血魔當即在血色葫蘆裡一肚子怨懟地想:還不是從我手裡弄過去的?
午時,艮山別墅卻是另一番景象。
大廳內一派歡聲笑語,幾個初期修士在不停地向龍海生敬著酒。
龍海生興致極高,酒到杯乾,臉上也不由帶了二分春色,一邊矍清也不失時機地恭維道:「龍公子果然神機妙算,這一次集中有生力量對鄭家勢力來了個一網打盡,可真是大快人心吶。」
龍海生神采飛揚地道:「嘿嘿,他們還想故佈疑陣糊弄咱家,咱家豈能輕易上當?只略施小計,就把黑雪會的主力給調開了。」他忽然感覺到自己這句話說得有點漏,頓時停下了口。
不遠處正衝著窗外呆呆出神的方婷聽見他們的談話,不由一愣,轉過頭來。
龍海生身邊的秋二立時搶上前來道:「我們龍少故意散佈消息說發現鄭家在北倫區的一處秘密據點,一下子就將黑雪會的人調到了那裡,這樣,我們才能如此順利地完成任務。」
矍清也是老江湖,一見秋二上來打圓場,不由打了個哈哈,說些沒有營養的閒話,一會兒,又有其它修士過來敬酒,矍清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龍海生悄悄瞄了一眼方婷,見她又把臉轉向窗外,不由微微不屑地撇了下嘴,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秋二輕輕扯了下他的袖口,和他使了個眼色。
兩人正用眼神交流著,忽然龍海生的眼皮子一跳,驚愕地轉頭望去,只見方婷三步並做兩步向著大廳門口跑去,門口的幾位修士急忙忙閃開一條道路,都拿異樣的眼神望著她。
片刻之間,就見一個肥胖的身影由門外一閃而入,正是楊大鵬,他身後,徐宏抱著程理,方婷在一旁輕聲詢問著什麼。
全廳的修士們忙停住話頭,齊齊地望向門口。
龍海生臉色一變,但瞬息間他就調整好自己的心情,面帶微笑迎上來道:「啊呀,你們怎麼才回來,難道在黑松林酒坊遇到什麼麻煩了?」
楊大鵬向方婷點點頭,讓他們先回後樓程理的房間,這才轉身一臉無奈之色地對龍海生道:「龍公子,甭提了,簡直羞死人了,這一次的運氣背到了家,也不知道黑松林酒坊抽什麼風,一下子湧出好多修士,我都懷疑我們是不是正好趕上他們在那裡聚會了?這不,只能這麼狼狽地逃回來了,程師兄還受了傷。」
龍海生一聽忙吩咐樓內的醫師速去給程理療傷,他聽楊大鵬輕描淡寫的,似乎並沒有遇見什麼大麻煩的樣子,不由心裡暗恨,但臉上絕不露出,只是平和地笑道:「好了,人能安全回來就好,你們先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們到時再安排下一步的行動。」
楊大鵬點點頭,逕自走了。
大廳上的修士們三三兩兩地議論開了,剛才因為大勝對手的那一分喜悅被楊大鵬他們這一行人給沖淡了幾許。
龍海生忙一舉酒杯道:「各位,雖然我們一路人馬遭到小挫,但無關大局,大家不必擔心,都樂起來。」眾人轟然叫好。龍海生向秋二使個眼色,兩人趁人不注意,悄悄地退出大廳,走入龍海生在後樓的一棟單獨的小樓內。
楊大鵬一進程理的房間,方婷就立即將門關緊,一疊聲地問道:「怎麼回事?程師兄怎麼傷得如此之重?回去可怎麼向白師姐交待吶。」
程理強笑道:「這有什麼好交待的,上陣交戰,還有個不負傷的?」
楊大鵬瞇著眼忽然鄭重地對方婷道:「我們遭到了對方的埋伏,如果不是我們運氣好,我們三個都要折在那裡了。」
方婷一聽,不由唬得臉色都變了,上上下下打量著楊大鵬,楊大鵬嘿嘿一笑,伸伸胳膊伸伸腿道:「你放心,我和徐師兄都完好無損、全須全尾地回來的。」
方婷臉上微微一紅,強聲道:「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幾路人馬都回來了,就你們這一路弄到這個時辰,任誰都要擔心一些。」
徐宏道:「我們遇見的幾個對手已經夠棘手的了,他們還在黑松林中埋伏了大量人手,幸好楊師弟見機快,我們早一步逃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方婷聽了,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妙目在楊大鵬臉上轉了一轉,這才道:「能回來就好,先給程師兄療傷吧,其餘的事我們慢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