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兒子忙完了,楊千里拍拍身邊的空處,讓他坐下,問道;「兒啊,你為什麼要答應幫那個蕭姑娘去尋她爺爺?你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對抗得了人家一個宗門,再說,現在還加上一個黑雪會,那就是兩個宗門了。」
楊大鵬聽了,不由輕鬆一笑,道:「阿爹,兒子不是只答應她去看看她爺爺是否活著嘛,如果機緣巧合、情況允許,我只要把他們家傳的通心地玄珠交到她爺爺手上,就算超額完成任務了。」
楊千里忽然問道:「你這樣做,是不是為了讓她答應使用七彩蓮心來化解我體內的異種真氣?」
楊大鵬一聽,不由嘿嘿笑道:「這也被阿爹猜出來了呀,這其實只是一方面,百隙宗蕭家可有不少好寶貝,這七彩蓮心便是其中一件,它能吸化許多異種的真氣,這還是孩兒無意中從旁人那裡聽來的,沒想到這蕭雨新身上正好帶了,那不是一舉兩得嘛,而且孩兒早就對她家的瞬間空間跳躍珠好奇已久了。」
楊千里望著愛兒,眼中流露出萬般說不出來的愛意,半晌才歎息一聲,道:「兒啊,你現在長大了,本領也高強了,想做什麼事,阿爹並不阻止你,但安全第一,好好的回來,這是阿爹唯一的要求。」
楊大鵬憨厚地笑道:「阿爹你安心啦,孩兒心裡有數的,不會和那些人硬拚的,你兒子還沒那麼笨。」說著,他沖楊千里擠了擠眼,兩人會心一笑。
楊大鵬又道:「阿爹,這裡深處山腹之中,周圍都是六七級的強大妖獸,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離開洞府。你一個人在洞府裡不會覺得寂寞吧?」
楊千里淡雅地一笑,道:「為父也是求道之人,這點寂寞算得什麼?何況你留下這麼多玉簡,足夠我打發時光的了。你放心吧,自己記得,安全地回來是第一。」
當楊大鵬邁步走進中鎮州首府中南府的北門時,不覺還是有點小小地吃驚,雖然只是一座府城,但其規模竟然不趙國的國都。
中南府不但是中鎮州第一大城,更是連接南部諸州進入十萬大山的一個樞紐,許多重要物資都是由各州彙集於此,再發運到十萬大山外圈的各方小鎮中,然後,各小鎮中也把修士們打獵所獲收集起來,彙集於此。
這樣一個要緊所在,城區內自然是百業興旺、寸土寸金,那些臨街的店舖,就算有人願意出高價購買,也極難如願,在這裡,錢已經絕對不是萬能的,各色的大小店舖,幾乎都被大小不同的勢力所瓜分。
整個中南府分成了三大塊,北部是城主府所在地,城主東伊嘯是當今楚王的親舅舅,本身也是修士出身,據說已經達到了登勝期後期水準,由他暗中組織的武陵社,雖然人數上並不佔優,但社內高手林立,隱然成為中南府第一幫會。
基於武陵社的保護,北倫區治安良好,一干宵小之輩不會閒得蛋疼膽敢去那裡找不自在,因此許多名商大賈也多在那裡置購產業,那裡可謂豪宅連綿,名人接踵。
位於東南方的東順區,卻是中南府所佔地域最大的一塊,那裡是本城的貿易中心,幾乎所有龐大勢力都把他們的店面開設在了那裡,也是最被人看重的一塊地域。因為山頭林立,誰也不可能一家獨大,所以最後大家形成了一個組織,商業行會。
這個組織在楚國南部勢力龐大,甚至可以與楚國的散修聯盟相抗衡。
散修聯盟在楚國興起也有幾千年的歷史了,這原本就應該是一個鬆散無能的組織,可偏偏七百年前,一位橫空出世的元嬰級散修,在一幫好友的支持下,整頓散修聯盟,硬是將一個鬆散的組織建成了一個網絡強大,力量雄厚的組織,隱隱然可以抗衡楚國國內任何一家大宗門,等到各大宗門醒過神來,再想要扼制他們的發展時,已經為時已晚。
因此,五百年前,在幾大宗門的牽頭下,終於在中南府組織起來了商業行會,大家將各自的利益拴在了一起,終於形成了一股強大的勢力,可以對抗散修聯盟的奪人攻勢。
西南角的西汀區是最為混亂的一個區域,那裡魚龍混雜,各方勢力更是犬牙交錯,形成了盤根錯節的複雜關係。
楚國有句笑話,中南府西汀區,就算是賣豆腐賣油條的小販,也有強大的後台。
當然,一些中小門派,因為本身實力的原因,擠不進北倫區,也擠不進東順區,就只能在西汀區佔下一席之地了。
百隙宗的三甲堂就位於西汀區的中部。這倒不是因為他們的實力不行,雖然事實上,他們按本身的實力,也的確進入不了東順區,但因為他們獨特的空間法術技能,許多大宗門都有求於他們,因此,百隙宗也算是油水豐厚,財力雄厚,真要想在東順區置下些產業,也不是不可能。
但百隙宗的祖師,曾經出身貧寒,起於西汀,歿於西汀,死前也叮囑三家弟子,勿要忘本,百隙宗總堂終世不得搬出西汀。
在西汀區轉了一圈,看見百隙宗三甲堂裡裡外外的人忙進忙出的,沒有一點內亂的跡象,楊大鵬不由暗暗點頭,看來,這三甲堂上還真有能人,不露痕跡地滅掉了三甲堂中的一甲,門內卻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似的。
找不到頭緒,楊大鵬一轉身,緩步走進東順區,這裡氣象又是不同,只見高樓大廈鱗次櫛比,粉牆碧瓦,柳綠桃紅,大是怡人。
這裡的街面開闊,兩邊店面高大敞亮,哪裡像西汀區那些小店舖,一個個像剛從魔界回來似的,黑漆漆地都像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
楊大鵬一路向前去,走過幾十家店面,前面是一些酒樓、茶館,一樣的高樓明堂,窗明几淨。
楊大鵬正往前走,忽然頭上一陣風聲響過,他心念一動,腳下一使力,登時向前縱出兩米多遠,只聽身後一個稚嫩的童聲慘叫了一聲道:「媽呀,燙到我的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