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過程一波三折,不過總算最後的結果還算讓人滿意,地底王國佈雷澤被費厄尼徹底的從地圖上抹去,而圖騰之主教會則得到了大片的土地以及財富,蝕心魔們花費了數個世紀收集的財物現在統統沒了主人,劉越自然不會客氣,順手便收入了囊中。
當然,最大的收穫還是那幾乎與地表面積相等的廣闊空間,目前兩座島上總人口還沒超過兩萬,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有一天會有這方面的問題,人類可能不喜歡地底的生活,不過對於那些厭惡陽光的種族來說,幽暗地域才是他們的樂園。
於是,這裡迅速成了黑暗聖堂的大本營,原先那座戰魂堡則正式移交給了拉爾夫統領下的光明聖堂,原本為了避嫌,因為拉爾夫畢竟還是通緝犯的身份,不過後來劉越想了一下,這種事其實根本瞞不了人,與其掩耳盜鈴,倒不如坦坦蕩蕩的。
在這個世界上,實力才是根本,別說拉爾夫這個所謂的「異端」了,靈莉這個暗夜女神的神臨體還不是堂堂正正的做起了女公爵,也不見有誰去正義,斬妖除魔,劉越才不相信那些善良陣營的人會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過出乎他意料的是,靈莉居然會主動向他伸出橄欖枝,這究竟是陰謀還是莎爾性格大變呢,劉越寧願相信前者,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對於那些壽命還不足百年的凡人尚且如此,莎爾這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怪物就更別提了,相信她的善意那還不如指望西邊出太陽來得容易些。
經過這段時間對於神格的破解,劉越隱隱約約感覺到,神靈與神格之間的關係遠沒有之前想的那麼簡單,按照他一開始的理解,所謂的神格,無非就是一個用來將信仰之力提純轉化為神力的工具,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
信仰之力,說起來虛無縹緲,實際上不過是人們精神力的另一種形態,就好比水可以變成冰,也可以變成霧,但是實質上還是水一樣,但是因為各個神靈的神職不同,所以那些信徒所祈求的也不一樣。
戰士們在戰鬥前會自然的向戰爭之王祈禱,商人在出發之前也免不了會祈求渥金或者泰摩拉的保佑,也就是說,維繫這些普通信徒與神靈之間的紐帶,與其說是對神靈的虔誠倒不如說是實際的需要,就好比在戰場上恐怕沒有哪個士兵會向和平女神埃達絲祈禱,哪怕他的心裡是多麼希望和平的來臨,為了能夠活下去,祈求坦帕斯或者泰摩拉的庇護才是最符合常理的選擇。
一個兩個信徒的祈禱也許根本無足輕重,但是人數一旦超過一定的範圍,就算是再強大的神靈也會受到影響,舉個最簡單的例子,艾歐教會全盛時期也就那麼幾萬人,而且狂信徒的數量少得可憐,作為多元宇宙的創造者與主宰,艾歐當然不會回應他們的祈禱,不過要是整個位面同時祈禱的話,即使是至高神,恐怕也不敢置之不理吧。
事實上,除了那些知名的神祇之外,大陸上還有眾多尚未點燃神火的神靈,這些神靈往往都是那些封閉的部落供奉的自然靈,他們的前身可能是強大的人類或者魔獸,甚至有可能根本就是那些原始人的蒙昧想像,但是即使如此,日積月累之下,這些存在依然有機會形成自己的神格,當然,那些往往是不完整或者不成熟的神格。
有句俗話叫做「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對於神靈同樣如此,供奉者的需求決定了他們的神格,就好比深山裡決不可能誕生一位海神一樣,縱觀歷史上那些曇花一現的神靈,人們可以很輕易的發現,供奉者的需求決定了他們的屬性。
譬如維塔斯,在他的記憶裡,過去供奉他的信徒屬於一個已經有了較高文明程度部落,雖然還很原始,但是他們的確已經創造出了屬於自己的文字,這就很不容易,要知道,在另一個位面的歷史上曾經活躍了數百年,彪悍的不得了的匈奴人都沒有能夠形成自己的文字呢。
不過從神職方面來看,圖騰才是維塔斯最為主要的力量,這也可以理解,就好比北地的野蠻人至今還在供奉戰靈圖騰之神烏士迦一樣,圖騰文化是最為原始的宗教形式,同時,也是最早的社會組織標誌和象徵,不過也只有像野蠻人這種腦子極度僵化的種族才會死抱著不放。
想到這裡,劉越的眉頭一鬆,終於明白了靈莉傳來的消息裡的意思,圖騰之主教會雖然剛剛建立,還沒引起各方的注意,但是對烏士迦來說就不一樣了,儘管他的影響力僅限於北地的那些野蠻人部落,不過他終究是一位擁有弱等神力的神靈,不可能對此無動於衷,畢竟誰都不願意自己的神職被人分出去一塊。
想明白了這件事,劉越的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他連莎爾和洛山達都敢得罪,當真動起手來,誰輸誰贏還是個未知數,不過他絕對有信心全身而退,反正烏士迦的本體也不可能直接降臨,區區一個化身他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如今島上各方面的事務都初步得到了解決,可是還有一個巨大的隱患,那就是缺乏出產,甚至連糧食暫時都無法做到自給自足,如果不是借助了魔法的力量,恐怕還要向外面採購,這種情況短期內自然不會有問題,卻並非長久之計。
問題是劉越心中雖然有不少點子,卻不敢輕易施行,在這個世界裡,任何變革都會與神靈產生直接的關係,他不得不小心翼翼,上一次在格雷斯特鎮搞出水泥已經讓他後悔不已,幸好當初為了保密,知道具體工藝的人僅限於極少數人,在遷離之前也已經將所有的痕跡都全部抹去了,不過即使如此,他也不敢肯定是否能躲過貢德的視線。
「恢復的怎麼樣?」劉越頭也不回,突然開口道。
雅克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明顯是用了類似潛行這一類的技巧,聞言滿臉都是失望的神情:「真沒意思,又被老師你看穿了。」
劉越大笑道:「告訴你一個小竅門。」
「什麼?」
「以後別喝那麼多酒,真是的,受了傷還喝酒,你不過是有狂戰士的血裔罷了,沒有必要也學那些傢伙一樣做個酒鬼吧。」
「嘻嘻,喝得其實不多,身體恢復的也不錯,就是被那個女人,唉,不說了……」雅刻苦著臉,難得的歎了口氣,一副不堪回首的模樣,看上去煞是好笑。
劉越搖頭苦笑道:「嘿,看不出凱莉平時柔柔怯怯的,發起威來倒也有幾分河東獅的模樣,看來你小子日後有難了。」
雅克臉上不禁一紅,說來也奇怪,平日裡這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可是見了凱莉就發怵,若單單是如此便也罷了,最多避之大吉,偏生他對人家似乎動了什麼念頭,嘴上每天還是抱怨不休,卻絲毫不見行動,讓劉越等人不禁好氣又好笑。
「這幾天你們搬遷的工作安排的怎麼樣了?」
雅克正在那裡坐立不安,見劉越主動岔開話題,不禁鬆了口氣,連忙接口道:「基本上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那些小子聽說能搬進戰魂堡,個個都樂壞了,不過人手還是不足,尤其是有經驗的教官嚴重不足。」
劉越聳了聳肩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這裡也騰不出人手,燈塔裡面那些人暫時你就不要指望了,我另外有安排。」
「哦!」雅克有氣無力的回答了一聲,卻磨蹭著不肯走。
劉越哈哈一笑道:「你這小子,心裡還藏著事,說吧,在我的面前大可不必如此,怎麼說你和柯林斯也是我的學生,難道我還會不幫你嗎?」
「我……我想出去走走,磨練一下自己。」雅克吞吞吐吐的說道。
「哦,是嗎?」劉越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
雅克鼓足勇氣:「我和拉爾夫先生談過了,他也贊成我的想法,我知道,我的心裡始終對獸人存有恐懼,雖然經常可以見到那些黑暗聖堂的人,但是那終究不同,我想出去走走,見識一下外面的世界,這樣,才不會給您丟臉。」
劉越站起身來,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能感覺到雅克稍稍有些緊張:「雅克?卡蒂埃,我的學生,說真的,我很高興,你能夠直面心中的恐懼,這說明你終於長大了,可以像一個男子漢一樣面對風雨了,這很好,真的,不過現在東土的情勢你也知道,你自己一個人上路,我實在有些不放心。」
「黑翼會和我一起去,我和他說過了,他也願意和我一起。」雅克著急的說道。
劉越聳了聳肩,苦笑道:「看來你真的長大了,你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我還能說什麼呢?」
「那您的意思是說……」雅克滿臉都是喜出望外的神情。
「是的,是的,不過事先聲明,至少要等到冬之盛宴結束,那時候你的傷也該好的差不多了,另外,這次出去我也有一件大事要交給你們,等到時機成熟,我再和你詳細談,好了,還呆在這裡幹什麼,凱莉可是在到處找你呢,該換藥啦。」
「什麼,又要換藥,不是吧?」
「廢什麼話呀,給我去吧。」
劉越輕輕一揚手,雅克頓時身不由己的從窗外飛了出去,暈頭暈腦的還沒來得及反應,剛一抬頭,只看見凱莉豎著一對柳眉,嬌嗔道:「大白天就喝酒,看看像什麼樣子,快點,該換藥了。」
雅克見勢不妙,剛想溜走,凱莉纖手一伸,準確的扭住他的耳朵,直擰的他嘰哩哇啦的亂叫,兩人拉拉扯扯的便走遠了,隱隱還聽到凱莉的聲音:「下次還敢喝酒,看我怎麼收拾你,給我清醒一下吧,造水術。」
「啊,有沒有搞錯,現在是冬天啊,我是傷員好不好,你這個瘋女人居然用冷水潑我?」
「你說什麼?」
「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