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羅轉了一圈回來,面帶難色,有些尷尬的說道:「附近到處都是蛇,林子裡太黑,沒法找呀,要不,等天亮再說吧。」
「你……廢物,算了,你先幫他們把這群毒蛇處理掉。」說完,帕爾曼氣呼呼的朝傑森走去,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索羅眼裡一閃而過的那絲狠毒之色
帕爾曼會這麼生氣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原來方纔他在帳篷裡冥想,一不小心居然著了劉越的道,稀里糊塗便睡了過去,要不是他帳外那個貼身侍從臨死前的那一聲慘叫,幾乎連命都丟了,也難怪他會暴跳如雷。
索羅沒好氣的領著幾個黑袍人,來到了營地外圍,發現毒蛇以後,傑森的手下連忙燃起一堆堆的篝火,將蛇群擋在了營地外面,見到索羅一行人來了,一個個如釋重負,連忙退到了他們的身後。
「火牆術」站在索羅身後的一個黑袍人,一抬手中的魔杖,大聲叫道,一道高達九英尺,寬有二十五英尺的火牆忽然之間從地上豎了起來,蛇群登時有些混亂起來,排在最前面的那些毒蛇紛紛往後游去,以躲避那些熾熱的烈焰。
索羅將手中那造型獨特的骨杖往身前的空地上一指:「漂浮碟」一個直徑約三英尺的圓形浮碟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往前一步,踏了上去,隨即整個浮碟緩緩往上升去,一直升到大約十英尺左右才停了下來,索羅厭惡的望了望那些蠕蠕而動的醜惡生物,將骨杖遙遙對著它們,口中喊道:「群體驚恐術。」
一道黯淡的紫光從骨杖頂端那個齜牙咧嘴的惡鬼的眼中射了出來,火牆的另一端,原本就有些混亂的蛇群登時炸了窩,有些昏了頭的甚至慌不擇路的往火牆上撞了過來,發出陣陣焦臭的味道,在他的下方,一個瘦瘦高高的黑袍人也把魔杖從長袍裡抽了出來,「造風術」,一個簡單的三級法術,卻在這個時候發揮出巨大的作用,那道魔法召來的火牆開始慢慢朝著蛇群移了過去。
隱在暗處的劉越也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己的對手來了,簡簡單單的幾個低級法術,卻非常的有效,如果,不是遇上自己的話。
他的口中急促的「嘶嘶」了幾聲,蛇群登時安靜了下來,忽然,一條又一條的毒蛇昂起了身子,口中紅信不住的吞吐,附近草叢裡也不知道有多少毒蛇,同時昂起身子,彷彿一波又一波的浪潮一般,看上去蔚為奇觀。
一個看上去年長一些的士兵臉色一變,縱聲高呼道:「大家小心,這些鬼東西,呃……」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只見他用手掩住喉嚨,用力一扯,火光下只見他的手裡赫然是一條碧綠的小蛇,還在不斷的掙扎,四周的人們紛紛將驚恐的眼光投了過來,只見他的臉色迅速灰敗起來,忽然大叫一聲,竟把那條毒蛇放入口中,大口咀嚼起來,嚼碎骨頭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聽上去份外可怖,片刻後,他張開鮮血淋漓的大嘴,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終於沒能說出口,搖晃了一下,倒地而歿。
帕爾曼心中暗自惱火,臉上卻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只是不動聲色的在自己的面前施放了一個「力牆術」,他可不想死在這種鬼地方。
四周響起細微的破空之聲,無數的毒蛇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人群飛射而去,竟是對面前的火堆視而不見,幸好有了剛才那個倒霉蛋做示範,人們已經有了防範,但是仍然有一些不走運的發出驚恐的慘叫聲,一時之間,營地亂成了一團。
帕爾曼和一群法師連忙用「飛行術」飛上了半空,全然不顧下面的那些士兵的死活,其中一個身形較矮的法師還有些良心,順手把傑森也帶上了天空,桑普則因為還有利用價值,也被索羅攜上了天空。
下方的營地已經亂成了一鍋粥,士兵們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瘋狂斬殺著蜂擁而來的蛇群,不得不承認,劉越這一招借刀殺人確實非常的毒辣,六月的天氣,人們身上原本就穿的單薄,又是在宿營的時候,那些士兵身上大多只穿了簡單的皮甲,若是遇上那些大型的野獸反而好對付,但是偏偏遇上一群毒蛇。
說來也是他們倒霉,這些毒蛇長期以來都聚集在森林的中心地帶,那些野獸根本不敢進入它們的領地,因為食物匱乏,這些毒蛇漸漸練出了這一手飛射的絕活,專門用來捕獵空中的飛鳥。
傑森在空中痛心疾首的大叫:「帕爾曼大師,快想想辦法,天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哦,該死的,這叫我回去怎麼向家族交代!」
帕爾曼心裡何嘗不急,雖然死得只是一些普通人,但是就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上面的人會怎麼看自己,一想到老頭子那張陰冷的面孔,他就覺得不寒而慄。
「還愣著幹什麼,快把這些該死的鬼東西幹掉,混蛋。」帕爾曼氣急敗壞的叫道,同時揮舞著手中的魔杖,拳頭大的冰雹如雨一般向著蛇群砸去,附近的氣溫驟降,草叢裡到處可以看見僵臥的毒蛇,索羅等人也沒有閒著,紛紛拿出自己壓箱底的本事,十餘個法師同時出手,戰局登時被扭轉了過來。
眼見時機成熟,劉越對洛狄克使了個眼色,洛狄克心領神會,雙翼一展,狂吼一聲,帕爾曼等人神情慘變,身形搖搖欲墜,轉首望去,只見林中躥出一頭碩大的青銅獅龍,滿頭的鬃毛根根如蝟直豎,正以狂猛無儔之勢向他們撲來。
帕爾曼到底不愧是昔日名震東土的「紅魔」的一員,雖然方才有些失態,但是當真到了危急關頭,立刻就顯現出高人一等的反應:「護身魔掌,鏡像術,蛛術。」一連串的法術瞬發,他甚至還有時間對著蛇群施放了一個「酸霧術」,他身邊那些黑袍人反應也不慢,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法術效果如同煙花般在空中綻放。
洛狄克身上金光一閃,無數讓人頭暈目眩的金色字符盤旋飛舞,將那些法術抵消,大嘴一張,將空中那一大蓬具有強烈腐蝕性的酸霧長鯨吸水一般吸入腹中,隨即一個噴吐,帕爾曼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眾所周知,法師雖然強大,但是他們的身體卻是無比脆弱的,沒有戰士在一旁防護,叫他們和這麼一頭法術無效,還長著翅膀的怪獸肉搏,根本就是找死,所以他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逃!
可惜,劉越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把他們全留在這裡了,洛狄克的外貌是如此的醒目,只要回真理之門一打聽,就知道是他辰星?路西法做得好事,到時候只怕人人都會把自己當作殺人魔王,他可不想讓自己變成過街老鼠,所以殺人滅口是他唯一的選擇。
帕爾曼等人正在亡命飛逃,忽然覺得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只覺眼前金光大盛,睜眼如盲,一陣天旋地轉之後,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無垠的虛空之中。
就在所有人都不知所措的時候,空中傳來一個柔和的聲音:「尊敬的傑森子爵,帕爾曼大師,哦,還有這位不知名的小朋友,我們又見面了。」
劉越從虛空中走了出來,身上依然是那一身雪白的唐裝,一路走來,彷彿閒庭信步一般。
傑森兀自有些搞不清情況,氣勢洶洶的叫道:「我抗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我是傑森?洛維利子爵,你無權這樣對待我,如果你現在放我走的話,我可以考慮原諒你對我的無禮……」
話還沒說完,虛空之中忽然冒出一張大嘴,一下子就把他吞沒了進去,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劉越做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嘖嘖,雖然我早就聽說這些貴族大部分都笨的像豬一樣,但是我沒想到居然有人比豬還蠢。」
帕爾曼心中暗自忖道:「這個傢伙本來就是白癡,不然的話也不會被桑普那傢伙的花言巧語所打動,如果不是洛維利家族想藉機會打壓一下魏斯曼家的話,根本不會有人理這個蠢貨,該死的,我也是個蠢貨,不然為什麼會來趟這趟渾水。」
劉越拍了拍手,虛空之中立刻出現了一座由無數金色字符拼湊而成的平台,他走上平台,隨手一揮,地上立刻出現了十幾張椅子,和一張巨大的圓桌,他第一個坐下,開口道:「現在白癡已經去了他該去的地方,我們是不是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我希望在這裡的都是聰明人,不會拒絕我的善意,是嗎?」說完,咧嘴一笑,露出一絲令人心寒的笑意。
帕爾曼帶著一群黑袍人有些遲疑的坐了下來,桑普畏畏縮縮的躲在遠處,不肯過來,劉越搖頭道:「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諺語,大致的意思是說『已經朽爛的木頭,再怎麼精心雕琢也不可能成為藝術品』,既然桑普先生不願意坐下來和我們聊聊,那麼就讓他去和我們的傑森子爵去做伴吧。」
桑普臉色慘變,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一張大嘴吞了進去,劉越舒適的*在椅背上,用無比輕鬆的語調說道:「首先,我不得不遺憾的告訴你們,在你們中間,只有一個幸運兒可以活著離開這裡,現在,你們可以開始討論一下人選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