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符方士 正文 第四卷 第八章 佛母之死(中)
    明明是霍俊中被打的殘破不堪宛如破爛的玩偶,他怎麼會說贏了?許秀雅伸手想看看他是不是頭被撞擊而神志不清了。

    「許道友,我沒有神志不清,請相信我,上去吧。」

    霍俊中如此說,許秀雅半信半疑的扶他上到塔頂。唐賽兒依然盤坐,面色如冰,唯一的不同,就是她肩頭被刺入一個小小的半月形彎刀。血不停流淌,但是流出的血竟然是白水一樣無色無味。

    唐賽兒睜開眼睛,原本凌厲的目光已經失去了神采,表情雖然不變但是眼神卻已經如垂死之人般渾濁虛弱。看了這眼神,許秀雅肯定了,唐賽兒要死了,霍俊中說的是真的。

    原因應該是唐賽兒肩頭的半月小刀,這究竟是什麼法寶,才能做到僅僅刺傷就令唐賽兒這樣已經進入先天成為地行仙的人無奈的面對死亡。

    「化血刀,孤家大意了,沒想到你居然有這傳說中的魔道神兵。」

    霍俊中在近身一瞬間,根本沒想過擊倒她,只是作為誘餌,真正的殺招是化血刀的一擊。

    不管是開始的魔法,還是近身的博命攻擊,都不過是幌子而已。

    霍俊中道:「前輩進入先天已經很久了,法力深不可測,持久戰絕不是我們二人所能相比的。再說這裡是羅教聖地,萬一其他羅教法王趕來,再要擊敗前輩就太難了,因此晚輩只能選擇冒險。」

    唐賽兒不甘心的道:「如果不是沒想到你竟然懂得金剛不動結界,就算我雙腿不能移動,也絕不會被你所傷。」

    雙方近身交手的剎那間。霍俊中太極乾坤手被唐賽兒黑龍玄冥爪所破。唐賽兒抓住他右臂要扭斷的瞬間,霍俊中卻施展了金剛不動結界,令唐賽兒原本防禦的另一隻手也被迫攻擊。雖然雙手合力一擊將霍俊中手臂摧毀,但是也露了破綻,被霍俊中將化血刀刺入她地肩頭。等到唐賽兒回掌擊中霍俊中,化血刀已經刺入身體中見了血。等到唐賽兒發覺不妙,已經來不及了。化血刀的魔力侵入全身,血液開始化為清水。而且魂魄也被困在肉身中,連圓神脫離都辦不到。只能感覺快速的虛弱下去,一切似乎都在遠離自身。

    「完備所學地丹道,能模仿他人之法,不久前見過一位大師使用金剛不動結界,對於近身戰鬥有奇效,晚輩也就模仿了點皮毛。」

    唐賽兒這時眼球也開始融化。身體開始縮小,在血液被化為清水後,五臟六腑,骨骼神經,也開始消融。

    她幾乎已經不能說話了,卻還是用最後的力量道:「想不到我唐賽兒躲避紅塵數百年,還是難逃阿賴耶的魔障。不過你們也在劫數中。終歸不過是劫數下的螻蟻。只可惜,孤家看不到以天魔降世的大彌勒尊,看不到天下永享太平。」用最後的力量唐賽兒雙手在胸前結蓮花:「你們這兩個小輩,近日就跟孤家一起死吧。白蓮往生,無根浮屠。」

    霍俊中叫聲不好,手一招化血刀飛和唐賽兒手指上地指套回落入袋中。「快走,她要拉我們做墊背的。」

    霍俊中受傷極重,已經無力自己逃離。許秀雅背著他,身體旋轉。化為黑白相交的一道螺旋光環,破壁飛射而出。

    就在許秀雅破壁的瞬間,浮屠塔喀喇一聲,所有門窗封死,塔身中烈焰翻騰,接著整個巨塔開始盤旋起來,颶風呼嘯,大地裂開,浮屠塔周圍的地面出現了一個碩大無比的漩渦。

    許秀雅躍出後。地下巨大的吸力就要將她吸入。

    許秀雅駭然道:「遭了。」兩人被重力牽引。落向地面。地面上地巨大漩渦內,黑氣纏繞。從上往下看,能看到無數鬼火在黑氣中哭嚎,陰氣直衝天宇。這浮屠塔下,竟然連接著冥域地府。

    如果落入其中,就算是先天境界的地行仙,也恐怕要就此沉淪。畢竟那還只是地行仙,而不是跳脫生死的大羅金仙。

    霍俊中在這時掏出一管藥劑自己喝下一半將另一半塞入許秀雅口中大叫道:「喝了它。」

    許秀雅不及思考,一口喝下。只覺渾身一熱,這時聽到霍俊中詠唱道:「萬物的根源,生命的歷程,辨別生命的奧秘,變身。」

    身體一熱,許秀雅只覺得一道暖流從小腹擴展到全身,身體突然一輕,變成了一隻白色的貓頭鷹。

    看向霍俊中,霍俊中已經變成了一隻紅眼白羽地巨大白鷹。

    兩人變身後,展翅飛行,險險的從漩渦中飛出,沒有被黑氣裹入。這個世界到處是盤旋的龍卷,交錯的閃電,大地一塊塊的滑向漩渦中,整個都要徹底的崩潰掉。

    兩人在前面飛,背後的世界不停地崩潰空間在撕裂。兩人連頭都不敢回,平了吃奶的力氣原路返回。

    在就要被碎裂的空間埋葬地瞬間,兩人飛出了哪個世界,回到了香港。

    繞著入口的五棟樓房,此時同時顫抖起來,接著五棟樓同時崩塌,掀起千米高的煙塵。

    這個入口徹底的消失,霍俊中所變的白鷹和許秀雅變得白貓頭鷹在空中盤旋一圈,看著地面的狀況也感到駭然。已經逃到了這個世界,居然波及的力量也如此巨大,整個城市似乎都在搖晃。竟然被引發了地震,如果沒逃出來,那絕對是死無全屍被唐賽兒拉下地獄作陪葬。PaoShu8

    霍俊中傷勢極重,變身後依然身上滴血,他盤旋一圈後,逕直飛回盧紅蘭所住酒店,許秀雅緊緊的跟在他身後。

    盧紅蘭在酒店房間中本來就等的心焦,結果卻突然感覺到大樓在微微搖晃,在眾人地尖叫聲中,她也不敢再呆在酒店內,跑到樓下。幸虧搖晃很輕微,片刻後就恢復了平靜。

    大家驚慌一場後,又紛紛回到房間中。盧紅蘭回到房間中心頭煩躁,總覺得有什麼災禍發生。再加上擔心霍俊中,她坐臥不寧,將玩具熊撕扯地粉碎。最後實在難以安心,打電話向服務台要了一瓶酒,夾了幾塊冰塊,倒了半杯,一飲而盡。冰涼的酒水,令她焦躁地心情稍微有一點平復。

    她打開落地窗,準備吹吹風。窗戶剛打開,就看到兩個白影高速的接近。

    盧紅蘭揉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一隻白鷹在前,後面跟著一隻白貓頭鷹。

    這裡是香港,世界上最現代化的城市之一,怎麼會有白色的老鷹和貓頭鷹一起飛?而且看這個方向,是向她的房間飛來的!

    盧紅蘭迷惑間,白鷹和白貓頭鷹同時飛入她房間中,白鷹直接落在床上一個翻滾,白光一閃,變回霍俊中的身形。

    除了放置物品的乾坤袋,霍俊中身體再無衣物,右手臂怪異的扭曲垂落,身上血跡斑斑。尤其是口鼻處,完全一片鮮紅。

    盧紅蘭一聲足以震破人耳膜的尖叫,撲在霍俊中身邊顫聲道:「小霍,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你怎麼會傷成這樣?」

    白貓頭鷹落地一滾,顯出許秀雅的身形。還未站起來,盧紅蘭一腳踢在許秀雅肋部將她踢翻,撲在許秀雅身上,盧紅蘭宛如發狂的母老虎拚命的廝打著許秀雅:「你對小霍做了什麼?做了什麼?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許秀雅武功高明,可是被盧紅蘭發瘋了般的廝打,一時間她被鬧了個手忙腳亂,只能用手抵擋,避免臉孔被盧紅蘭抓傷。

    「紅蘭,不管許道友的事。」霍俊中這樣一說,盧紅蘭才停下手,依然惡狠狠的對許秀雅道:「要是小霍有什麼,我絕對不放過你。」然後又回身撲到霍俊中身邊,淚如雨下:「小霍,疼不疼,我立刻送你去醫院。」

    這變臉變的可以去四川表演了,許秀雅嘀咕著站起身來,剛才被路紅蘭抓的散亂的頭髮自動變的整齊。「盧小姐,再送霍道友去醫院之前,如果你還這樣壓著他受傷的手,霍道友恐怕就沒法好了。」

    盧紅蘭這時才發現霍俊中扭曲的右手被她壓在膝蓋下,她嚇的連忙跳開:小霍,對不起。」

    「沒關係的,這隻手現在沒感覺的。」霍俊中坐了起來。「我不用去醫院,醫生治療不了我的傷。」他盤膝而坐:「紅蘭,幫我倒一大杯水來。」

    紅蘭連忙倒了一大杯水端到霍俊中面前,霍俊中掏出袋中的三張空白符紙擲入水中。三張符紙竟然在水中燃燒起來,等到三張符紙燒盡,霍俊中一口將白水和符灰吸入腹腔中,只聽得他身體中雷鳴陣陣。片刻後,霍俊中一張口,一口鮮血帶著一些碎肉塊噴了出來。

    盧紅蘭要雙手摀住嘴巴才沒有失聲驚叫出來,她驚恐的看著霍俊中,不知道這是怎麼狀況。

    許秀雅面色也有些沉重,霍俊中有內臟被打碎了,修行人傷筋動骨倒是不算什麼,可內臟碎裂,那在常人是必死無疑。就是煉氣士,也是近乎於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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