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博和連晶瑞克御手洗青志一樣,從來不說家裡的事情,也不說過去的事情。當然,霍俊中也是一樣的。這幾個少年組成的社團,和其他人組建的社團相比,氣氛很淡漠,披著一層神秘的厚厚面紗。社團幾個成員卻都習以為常,這樣的保持隱私的聚合,對他們來說才是常態。
因此,當來到陳昊博位於陸家嘴的高級公寓家中時,霍俊中才第一次知道,陳昊博的母親居然是前香港知名女星。雖然已經退出娛樂圈接近二十年,但是她的歌至今還經常在電視上播出。
陳昊博的父親是香港陳氏家族企業中大陸區的負責人,也是絕對的有錢人,但是基本上很少在家中停留。
陳昊博的病沒什麼,就是渾身上下長了很多小紅疙瘩,尤其是臉上,所以他不願意出門。
霍俊中一看放下心來,陳昊博有花粉過敏症,直接接觸到味道強烈的鮮花,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過敏了?」
御手洗青志放下果籃嘲笑道:「這麼嚴重,你該不會是為了向女孩表誠意,去買了999朵玫瑰吧?」
「去你的。」陳昊博惱怒的罵了一句:「你這死鬼子遲早有一天會因為偷拍而被人打撲街。」
讓保姆送上茶點,陳昊博說了自己這次過敏的原因。
三日前的晚上,陳昊博去一家漫畫店去拿預定的風雲最新畫集。那家店頗為偏僻,要坐二號地鐵再倒四號還要再步行一短距離。那晚下著小雨,這城市的最大惡習之一,下雨天難打車,陳昊博只能冒雨步行。
取了漫畫回來的時候,在一個小巷中,陳昊博見到了一件驚奇的事情。
說到這裡,陳昊博賣了個關子,問霍俊中和御手洗青志。「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御手洗青志道:「你不說,我們怎麼能知道?」
陳昊博不滿的嘀咕道:「真不配合。」繼續說了下去。
那晚,雖然下雨又沒有打到車,但是陳昊博心情很好。走在小巷中,哼著歌曲。就在這時,他聞到了花香。
不是某一種花,而是剎那間,幾百種香味一起從前方飄來,令陳昊博以為自己走錯了一下子走到一所花園中。可是他左右看,這裡明明是一條沒有任何商店開門的小街,路燈的昏暗光芒在雨中更加的渾濁,這條街上陳昊博只看到了兩個人。
在前方,兩個女子以奇特的步伐緩緩走來。
她們雙手平放在胸前,身體挺拔走路時上身穩定不動,每一步距離感覺都一樣。這種走路的方法,陳昊博只在奧運開幕式的錄像中,看到裡面那些穿的華麗的冒泡的唐裝仕女好像是這樣子走路的。
很矜持,很優雅的感覺。
隨著她們走近,花香味道更加強烈。
陳昊博在雨夜中看不清她們的長相,濃郁的花香令他過敏,整個人都感覺如同喝醉了酒天旋地轉頭昏沉沉的。要扶住路邊的電線桿,才沒有倒下。
兩女走過他身邊時,陳昊博連呼吸都感覺困難。
聽到這裡御手洗青志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你神神秘秘的,誰知道只是你對女人身上的香水過敏而已。」
陳昊博被小看了怒道:「死胖子,你找揍是不是,給我做好聽著,接下去才是重要的。」
在兩名女子走過陳昊博身邊時,香氣濃郁的令陳昊博覺得自己要死了。這時候兩名女子中一人發現了陳昊博的的異常。她將一粒藥丸遞給了昏沉沉的陳昊博道「這位先生,看來是我們姐妹影響你了,對不起,這粒藥應該對你有用。」
陳昊博就如溺水的人,不假思索的吞下藥丸。服下後,身體一下子變得清爽起來,嗅到的香味也不再覺得那麼濃烈,反而淡雅的很令人舒服。他大腦清醒過來想要向兩名女子道謝,卻看不到兩人的蹤影。
「你們要知道,那條街足有一兩公里是沒有任何岔路的,我服下藥物最多也就一兩分鐘,可是她們就不見了。就是奧運短跑冠軍,也不可能做到這麼快消失。」陳昊博興奮的說道:「所以我終於知道,我遇到花仙子了。可惜之前沒看到她們長什麼樣子,一定是絕世美女。光聲音就好聽死了,哎,太可惜了。不知道這一輩子還能不能再見到她們。」
御手洗青志聽的兩眼冒星星,滿是羨慕和遺憾。「不是花仙子,應該是花之精靈。太羨慕你了,居然有這麼好運氣。你應該立刻拍攝下來,這種機會錯過,終生遺憾。」
陳昊博用力的點頭,不過也抱怨道:「胖子,我又不是你,永遠身邊攜帶照相機隨時去拍攝女人。」
御手洗青志道:「這叫做準備充分,要是我有你這機會,才不會錯過呢。」
霍俊中感到奇怪問道:「陳仔,如果按照你所說的,那兩名女子給了你藥物令你對花的敏感降低,你現在怎麼會過敏的這麼厲害?」
陳昊博道:「她們消失了我想見她們,就成了這樣。」
霍俊中倒吸一口涼氣:「我說陳仔,你該不會是覺得她們和花有關,就去了花木市場了吧?」
陳昊博無言點頭,承認了霍俊中的猜測。
霍俊中直接翻白眼,完全不知道對方的姓名長相,明知道自己對花過敏,卻還跑到花木市場去。這不是勇氣,這是SB。
御手洗青志則對陳昊博豎起大拇指,「陳仔,好樣的。過敏怕什麼,為了追尋美女,就是戰火地獄也不能阻擋我們的腳步。你找到了嗎?」
陳昊博遺憾的搖頭道:「沒有,花木市場的人說從來沒見過我說的那樣的人。」
「這座城市人口有兩三千萬,你不知道名字不知道長相就去找人,那不是比盲人瞎馬的去找美景還可笑。」霍俊中勸他道:「就當成一場美夢吧,不要留戀,人是要向前看的。」
「小霍,你怎麼對什麼事都這麼悲觀。」陳昊博不滿的道:「光聽你說話,別人不會以為我們是同學朋友,會以為你是我爺爺。你要知道,在這大千世界,在那晚,我能遇到她們就是緣分,我相信我們的緣分才剛剛開始,今後一定會再次和他們相遇的。這是命中注定?」
「見到又如何?」霍俊中繼續潑冷水:「聽你說來她們喜歡濃烈的花香,你則是花朵過敏,花香花粉都對你有傷害。我問你,你要怎麼和她們相處?穿防護服去約會嗎?」
陳昊博拿枕頭摀住頭大叫道:「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我一定會找到解決辦法的。」
看到他開始耍賴裝鴕鳥,霍俊中不再勸他,人各有志,隨他去折騰。反正看起來,他想達成願望的可能性渺茫。
霍俊中岔開話題隨口問道:「你香港那朋友情況怎麼樣?」
「她給我發了一封道歉郵件,說那次只是開玩笑。不過我打電話過去,她說話感覺還是和以前有些不同怪怪的。下個月就放假了,我會回香港一趟,看看她的情況。」
御手洗青志道:「我下個月回日本,小霍,要不要去日本玩,我招待你,然後我帶你參加聖戰。」
御手洗青志所說的聖戰是日本大型的動漫同人的聚會,御手洗青志每次提到這個都會兩眼發亮,就如球迷提到世界盃一樣。
「到時候看吧,我大概不能去外地,要在家裡陪爺爺。」霍俊中對旅遊興趣不大,就隨口找了個借口。
「撒謊。」御手洗青志勒住霍俊中的脖子:「你明明是要陪盧家姐妹花,你個花花公子,我們知道她們和你同居的。太羨慕了,你居然真能在家組織後宮。」
霍俊中推開他道:「什麼後宮,別胡說。」
「還裝,得了甜頭還裝正經,你會被天打雷劈。哎,哪像我們這樣的可憐人,只能用自己的雙手來陪伴長夜,感受寂寞。這樣下去,會變成手槍王的。」御手洗青志說的實在猥瑣,他滿眼星光的期待的問道:「小霍,聽說雙生姐妹,一個人身體有反應另一個也是,是不是真的。你揉紅蘭的胸部的時候,青蘭會不會也會叫呀?」
霍俊中板著臉道:「你毛病呀,我幹嘛去揉人家的胸部。」
「裝,你就使勁的裝。」御手洗青志揮拳發誓道:「我一定會用相機揭穿你的色狼真面目的,裝什麼純情男耍酷,哼哼,你以為你是健次郎嗎?」
霍俊中警告道:「你敢在我家安裝針孔攝像頭,我就閹了你這小子。」
三人聊了很長時間,看時間比較晚了,霍俊中告辭了,御手洗青志則要在陳昊博家中過夜,據說他帶了最新弄到手的高清**步兵愛情動作片,是全新出道的大紅新人作品。要和陳昊博好好的一起欣賞,連高檔衛生紙巾都買了一大盒。
這種猥瑣行為,霍俊中可沒興趣參與。
告別了陳家,霍俊中看時間,還趕得上地鐵的末班車。
雨夜的最後一班地鐵,車廂內空空蕩蕩,空氣中也散發著一種冰冷的金屬感。
霍俊中一人坐在地鐵車廂中,閉目養神,耳畔只有地鐵行駛時的聲音和到站時甜美卻冷漠的女聲報站聲。明亮的燈光,車廂中卻依然陰森森的。
地鐵發達的城市,人們往往會傳說,地鐵是通向其他世界的通路。似乎有什麼東西,總是在地鐵的通道中,注視著車內的人。當坐上無人的地鐵之時,地鐵給人一種非現實世界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