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進錯房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入獄
    南城十分偏遠,也較為荒瘠,卻是一塊發展牧業的好地方,所以喬家最後將偌大的馬場建在了那裡。卻不曾想,如今主宰整個南城經濟的喬家馬場就要易主,而在這之前一場無形的經濟爭鬥已經開始,因為喬家盡早全身而退,所以並未留下什麼硝煙,只不過一切都在悄悄的發生變化而已。

    在喬烈的書信還未到達南城的時候,喬凌軒已經先一步從中撤了出來,並且做得乾淨利索,帶著手下的人迅速趕回京城,而他之前指回來的書信已早他兩日到達了喬烈的手中。

    迎客樓的雅間中,南嶽天坐在太子的身旁,一臉謹慎之色。

    「太子殿下是要我在朝堂上與那楚飛作對嗎?」這事他以前經常幹,楚飛一直就是他除之而後快的強勁對手,只可惜一直找不到他把柄,不然哪還用等到今日。不過,此時眼前這個男子如此直白的將此話說出,他倒是有些不解。

    「難道左相不想?」挑眉,太子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彷彿此事理所當然一般。

    「呃!」南嶽天擦著冷汗,斟酌著該怎樣回答才好,「這個,老臣也並不是針對右相,只不過許多想法都與他不同而已,而他卻喜歡一意孤行,所以老臣偶爾才會與他發生些爭執,實則我們兩人並沒有什麼過節,一切都是為了大局著想,為皇上考慮。」

    「呵呵!」冷冷一笑,他揚聲說到,「左相的忠肝義膽倒是讓我佩服,不過,我覺著左相大人也是個聰明人,很多話都不需要我再多說吧!」

    「不敢,不敢。」連忙搖頭,南嶽天趕緊說到,「太子殿下的話老臣已經明白了,老臣會照辦的。」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如此了。

    「嗯!」點頭,他抬眼瞅著這個往日裡耀武揚威的老東西,不由得再次冷笑,「今日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已。」

    南嶽天微微仰頭看了一眼他的神色,隨即說到,「此事老臣定會盡力的,老臣就不打擾殿下了,這就告退。」

    「去吧!」連頭也沒抬,他說得極輕。

    待南嶽天離去,鄔晟欷才從屋外進來,看著端坐在桌邊一臉高深莫測的男子,不由得稍稍遲疑,「殿下,喬凌軒已經回到了京城。」

    「呵,倒是挺快。」並不在意,他今日看起來心情極好。

    喬家這次也算是栽了個大跟頭,不過他卻是除去了心中的一大憂慮。南城馬場,那裡的彪悍戰馬一直是他心頭的一塊大石,尤其在知道喬烈與南楚有暗地關係之後,他更是憂心忡忡,如今卻假借他人之手擺平,他自然樂得坐享其成。

    「可段如風前幾日還去過喬家,最近兩天也去過。」

    「無妨。」頻繁的走動,更容易讓人揪住小辮子,他就是要等那一天。

    側目,他看著鄔晟欷低聲問到,「楚雲裳最近怎樣?」

    一怔,鄔晟欷眼中迅速閃過一抹奇怪的神色,隨即說到,「已無大礙。

    輕笑一聲,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茶水雖然已經涼了他卻絲毫不介意,輕抿了幾口,一臉愜意,「楚家有此能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那個林天炎的身份查到了嗎?」

    「很快就會傳回消息,相信不難。」頓了頓,他低聲說到,「殿下,她可以放了嗎?」

    這次的懲罰對她來說實在是太殘忍,照此下去,恐怕她很快就會成為一個廢人。

    沒有絲毫的憂鬱,他輕輕點頭,「此事就由你去辦好了。」她活著,還有可用之處。

    垂眸,鄔晟欷頷首應下,轉身就要離開,卻聞及門外的敲門聲,停下了腳步。

    「進來。」

    來人匆忙的走進來,在太子身前屈膝一跪,將事情全盤托出。

    聽了不過幾句,鄔晟欷心中一緊,雙眼看向桌旁的男子,腦海中思緒萬千,卻沒有落下太子臉上的任何一個神情。

    語畢,來人恭敬的垂頭,等待指示。太子連看也不看他,蹭的一下站起身來,手中的茶杯不知何時已經被他捏成碎片,茶水也撒了一地,「回宮。」

    一臉冷厲,他負背大步走出,鄔晟欷與地上那人卻沒有跟上。

    踏上那輛有些搶眼的馬車,他掀開簾子皺眉看向外邊,雙目所到之處無不浮現怒意,冷哼一聲,他暗自低喃,既然你已經迫不及待,那我就與你玩大一點。

    好在,他做了兩手準備,不然這一次,他可能真的會栽了。但是,他絕不會再給他們二次機會。

    暴風雨前夕,並不是所有人都能預見的,恐怕也只有極少數知情的人才能察覺到一些異變。又一次徹夜未眠,楚飛很早就出了門,直奔皇宮。

    兩個時辰後,誰也不曾想朝中竟然傳出這樣驚悚的消息,堂堂右相朝夕間就由朝廷重臣變成了階下囚。霎時間朝堂動盪,京城內也是狂風驟雨,而他入獄的罪名,卻是那麼的匪夷所思。

    楚家大宅頃刻間就被貼滿封條,所有人全部被哄了出去,偌大一座宅子,一句充公就這樣被剝了去。曾經的豪門大戶,曾經的朝廷重臣,還有那曾經的年輕商賈此時已經成了百姓們口中的話題,對楚家的遭遇,有人咬牙切齒,有些充滿質疑,有人卻隔岸觀火幸災樂禍,還有不少人也只敢私底下偷偷的議論兩句,生怕會給自己惹來麻煩。

    南嶽天冷眼看著這一切變故,不置一詞,心中卻是震撼不已。也不知是何事竟然讓他提早下了手,看來昨日他交代的事情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旺及一時的楚家竟然會落魄到這步田地,因為楚飛的原因,楚雲離也被撤了職,而他剛買的宅院還是狼藉一片,連匾額都還沒掛上。

    喬凝心帶著這一家子老老少少回到了喬家,雖然她知道這是很不理智的選擇,可如今也是權宜之計。現在就算是他們拿著錢去投宿,恐怕也沒人敢收留吧。忙了許久,她才將楚家那些家人都給暫時打發了,剛才還嘈雜不已的喬家偏院,如今只剩下老夫人幾人,所有的家人中也只有管家和芸香沒有離開。

    看著哭紅了眼的老夫人,喬凝心不禁垂眸輕歎,她與楚雲絕都沒想到變故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而這一切,卻是那深陷牢獄中的男子預料之中的事,在他拿回那假的畫像和牌位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了。

    「我要去一趟天牢。」傷還未癒,楚雲裳的臉上卻是一片冷厲之色。

    「站住。」

    「不能去。」

    楚雲絕與喬凝心同時開口阻攔,喬凝心還未說出下一句,一股噁心之意頓時湧出,慌得她趕緊捂嘴乾嘔。

    看著站在一起的兩人,楚雲裳不由得別過頭去,剛才的畫面,竟然會灼痛他的眼睛,也不知是何事,他已經這樣在意那個女子了。

    「我只是去瞭解事情,很快就回來。」背對著他們兩,楚雲裳交代過後抬腳就要離開。

    「此時不適合去,更何況你去了也未必就能見得到爹。」慌忙的推開了為她輕撫後背的楚雲絕,喬凝心趕緊阻止他,「我已經派人去將林叔召回來了,想必此事他也已經知道了,但他或許還有什麼沒有告訴我們的事情,一切等他回來再做決定。」

    她也很擔心楚飛的處境,但她也明白此時不宜衝動,以免反而會連累他。

    停下腳,楚雲裳的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喬凝心的意思他當然明白,可他實在是過於擔心,幾年的相處,他對那人也算是有幾分瞭解,他的陰狠狡詐也是他所忌憚的,此時爹身在天牢,他怎能放得下心來。

    一旁暗自抹淚的老夫人聽到喬凝心這話,突然想起了什麼,不過她的眸光很快又暗了下來,看了看焦慮的孫兒和孫媳她終是閉了嘴,再次低下頭去。

    不可能,絕不會是因為此事,更何況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誰還會這個時候將它翻出來。當年那事,也是她一度懷疑而已,後來那女人去世後,她也不曾再多想,如今兩個孩子都那麼大了,她更是沒有理由再不相信。

    楚雲離坐在角落,冷眼看著身旁的幾人,原本有些孤傲的俊臉上也掛著愁容,一言不發。

    皇宮內,此時也是一團亂。

    皇上自早朝過後就將自己關在了御書房內,誰也不見,少部分大臣們在門外候了一兩個時辰,依舊是沒能看到他們想見的人。

    大臣們離開後,沉妃隨即趕到了御書房外,叫門不應,通報無門,皇上竟然破天荒的將他最寵愛的妃子也拒之門外。

    看著緊閉的大門,沉妃暗自咬牙,「本宮就在這裡等皇上出來吧。」

    「沉妃娘娘萬萬不可啊,此時天氣如此寒冷,您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奴才怎麼像皇上交代啊!」小太監嚇得趕緊跪下,只希望這位祖宗別再為難他們,如今皇上已經讓他們頭大了,再來一個沉妃,他們哪能擔待得起。

    柳眉微挑,沉妃將目光落在了那折射陽光的金色大門上,沉聲說到,「本宮就在這裡等,誰也別勸本宮,你們趕緊去為本宮搬個凳子來。」

    「可是,娘娘您是千金之軀,怎麼能……」小太監還想勸說,卻被沉妃厲聲打斷,「還不快去,難道還要本宮親自去嗎?」

    「是,是,是,奴才這就去。」逃一般的離開,他又驚出了一身冷汗,進宮那麼多年,這還是一次見沉妃娘娘發火,他這次可真是倒霉到家了。

    緊了緊身上的紫裘斗篷,沉妃毫不猶豫的坐在了書房門外,一臉冷漠,心中卻不知是何打算,倒是身旁站著的太監宮女們,一個個揪著心,如坐針氈。門外的人端坐屋簷下,門內的人卻是蜷縮在書房的一角,腮邊掛著兩行清淚,原本有些油氣的雙眼也變得那般迷離。

    帶著薄繭的指腹緩緩劃過那塊他至愛之人的牌位,雙眼卻看向一旁栩栩如生的畫像,他終是忍不住閉了眼,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明黃色的衣襟上,浸濕一片。

    「即便是嫁做他人婦你還是放不下我們的曾經,不然又怎會鬱鬱而終。」腦海中那些被他可以壓制的記憶發瘋一般的叫囂著,浮現眼前,而畫面中的那個女子,再也不會出現。

    畫卷的一旁,四行娟秀的小字,那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筆跡。摩挲著那畫中女子的臉頰,他那低沉嘶啞的嗓音冷冷的響起。

    ——愁凝眉黛天涯遠,恨聚心頭流水滄。數載虛華驚似夢,而今留去兩茫茫。

    素兒,你真的那麼恨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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