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進錯房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塌墓
    南關的風沙一直較大,尤其最近這幾日,那冷風似是與關中的人們較上勁一般,一個勁的狠吹,直吹得那些百姓們都不敢隨意出門,不少人更是大門緊閉,連窗戶縫都不敢留一個。

    城中較為冷清,城外的軍隊卻依舊忙碌著,好幾日過去了,墓下依舊沒有任何好消息傳來,這不免讓眾軍士有些焦慮,不過,也有甚為欣慰的事情,那便是至今他們依舊沒遇到任何意外,所有下墓穴的人全都活著。

    這樣不進不退,難免讓人心中煩悶,再加上最近幾日這惡劣的氣候,文至敏更是惱怒不已。

    已經數不清他是幾次空手從墓中走出來了,沉著臉走到帳外,他伸手摸了一把鎧甲上的灰塵,臉色越發的難看。掀開簾子走進帳中,姚方緊隨其後,其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隨行的士兵趕緊為兩人端來熱茶,也顧不得什麼,兩人仰頭一口喝掉,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頓時覺得嗓子舒服多了。

    將茶杯一放,文至敏不滿的說到,「這該死的天氣,也不知何時這大風才能停下。」

    聽著外邊呼嘯的風聲,姚方也不自覺的皺起眉頭,「將軍,這挖墓之事至今沒個頭緒,那黃瞎子也找不到進入墓穴的路,皇上那邊又派了人來催促,照此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前後已經差不多半月了,至今沒個頭緒,現在氣候如此惡劣,著實讓人著急。

    輕歎一聲,文至敏也有些無措了,「墓穴至今沒能打開,我也無法向皇上交差,如今真是進退兩難。」

    「哎!當日要是不聽那黃瞎子的話,現在早已風平浪靜,哪還有這樣的事情!」他本就對那黃瞎子十分不滿,對此事也十分不贊同,如今弄成今天這樣,他更是頗有怨言。

    熱血二郎,本該上場殺敵,為國建功,如今卻跑到這裡來盜墓,盜的還是前朝名將之墓,這樣的事情他著實反感,無奈天子有命,即便他有諸多不滿,還是得奉命行事。可恨,他不能像那驍勇的方將軍一樣名揚四海,卻要窩在這裡幹些偷雞摸狗的事情,真讓人憤恨不已。

    略有不滿,文至敏拉下臉來,「此時再說這樣也沒任何意思了,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打開墓穴吧,早日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們也好早些交差。」如今他哪還管什麼四寶,只要打開這個墓穴,確定裡邊什麼都沒有,他也就好交差了,哪還有半分希望。

    就在他們在此抱怨之時,外邊突然傳來一陣轟隆巨響,將兩人著實嚇了一跳。

    還未走出帳外,一個小士兵慌慌張張的衝了進來,連行禮都忘記了,噗通一跪大聲說到,「將,將軍,墓穴塌了。」

    「出去看看。」來不及問明緣由,文至敏帶著姚方走出帳外。

    原本風沙就很大,如今偌大的墓穴塌陷,更是濃煙滾滾,塵土飛揚。冷風捲起無數的塵土肆意的飄灑,不少人掩面奔走,咳嗽聲此起彼伏,一時間好不混亂。

    用手捂著臉,文至敏怒吼兩聲,喝止了那些士兵們,「怎麼就你們幾個?其他的人呢?」

    一個小兵伸手揮了揮,這才大聲說到,「回將軍,他們都還在裡面呢,還有那黃先生也不曾出來。」

    「飯桶!」爆喝一聲,文至敏一把推開他,朝著墓穴奔去。

    這墓穴剛才還好好的,怎麼說塌就塌了,那些人若是被埋在裡邊,那可就慘了。

    「將軍,你要幹什麼?」瞇眼看著前邊還在漸漸下沉的墓穴,姚方趕緊拉住他,「那邊很危險啊!」

    「他們都在裡面呢!」紅了眼,文至敏一臉猙獰。

    「可是你去了也救不了他們啊!」一句實話,讓他冷靜了不少。

    「為何這墓穴好好的會塌陷?他們在裡邊到底幹了什麼?」慌了神,他無奈的看著那晃眼滾滾的墓穴,眼中擔憂。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本來想出來透透氣,卻不想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下邊還有上百人,如此一來,他們恐怕都凶多吉少了!

    「將軍你要冷靜點,咳咳,咳…咳!或許是那黃瞎子用了什麼辦法打開了墓穴,我們先別著急,等等再看。」

    墓穴塌陷得如此厲害,想不等也不行,揉了揉進了沙子的右眼,文至敏忍不住輕歎,「哎,但願如此。」

    「將軍,我們退後一點吧!」拽著文至敏,他帶著剩下的人退回營帳,只等那邊平靜後再做打算。

    足足過了兩柱香的時間,轟隆之聲終於漸漸變小,不消片刻,帳外便有人來報,說是已經沒事了。文至敏帶著帳中數人奔至墓邊,看著那滿地狼籍,頓時傻眼了。

    「這,這,怎會這樣?」看著眼前的景象,他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一聲渭歎,姚方睜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眾人足足楞了半晌,一個小士兵才驚呼出聲,「這怎麼會是上將軍塚?這簡直就是人間煉獄啊!」

    偌大的墓穴全部塌陷,滿地廢墟,其內部結構卻清楚的展現在眾人眼前,極目一望,墓穴中的那些機關無不讓人驚歎,那些暗藏的殺機無不讓人驚悚。試想如果他們打開墓穴的大門走進去,會是怎樣的後果?

    恐怕,會死得慘不忍睹吧!

    不過讓人奇怪的是,這樣精密的低下墓穴,怎會頃刻間自動塌陷?而且毀得這般徹底!那些巨石下邊壓著無數士兵的屍體,不少人身上還插滿刀劍

    ,數百人無一生還。那黃瞎子的死相更是慘烈,被一塊巨石活活壓成兩段,五臟六腑散落一地,鮮血染紅了巨大的石頭,刺眼的紅色讓人反感。

    在場的人全都是上陣殺敵的將士,平時也算是見慣了血流成河的場面,可此時看著眼前這一幕幕慘景,也無不皺眉輕歎。冷冽的寒風將令人作嘔的血腥之氣捲起,更是將滿地的黃沙吹散,飄落一地,為那些慘死的士兵們蓋上一層薄薄的黃土。

    暗自吞了吞口水,文至敏這才垂下眼簾,深吸一口涼氣,「確實,確實是人間爍獄啊!」若不是親眼所見,打死他也不會相信時間竟然有這樣恐怖的墓穴。雖說沒去過皇陵,但他作為三品大將,好歹也知道不少有關皇陵的事情,據說那裡面也是機關如雲,可跟眼前這番景象相比,恐怕也是相距甚遠。由此可見,建造此墓者是多麼的重視這葬於墓中之人,多麼想要保護他。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人是死了不少,可是所謂的四寶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如今這將軍塚一片狼藉,卻也沒人敢貿然下去,這樣恐怖的地方,保不準還留有什麼暗鬧機關,即便表面上看起來殘破不堪,也有可能會殺人於無形,看著那些慘死的同伴們,誰還敢貿然行事。

    眉心緊蹙,文至敏轉頭看向姚方,沉聲問到,「你是如何想的?」如今他真是悔不當初,若是當日不聽那黃瞎子的話,也不至於落得這般下場,最多被皇上埋怨幾句,如今這般,可讓他如何向皇上交代!

    看著那些屍體,姚方一時也沒了主意,「末將覺得,無論如何,那些將士們的屍體還是要收一下,不能讓他們暴屍荒野啊!」

    此時此刻,恐怕也只有他還在想著那些慘死的士兵。

    重重一歎,文至敏只好說到,「好吧,派一隊人下去整理一下,這些為公捐軀的將士們,全都要厚葬。」此時,他也只好這樣了。

    命令過後,卻沒有任何人行動,身後的眾人全都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你們是想抗命嗎?」大怒之下,文至敏一把揪住身旁的一個士兵,用力將他推了下去。

    一聲尖叫,那士兵跌跌撞撞的衝了下去,最後一個重心不穩直撲墓底,摔了個結實。所幸,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卻沒有任何異樣,揉了揉摔疼的屁股,他高聲喊道,「沒事,你們都下來吧,一點事都沒有。」

    小走兩步,他正在為自己慶幸,卻不想慘劇立刻釀成。不知從哪裡飛出一隻利箭,那箭像是長了眼睛一般,直插他的胸口,其力道之猛烈,竟然將他刺了個對穿,還沒來得及慘叫,他睜著不甘的雙眼漸漸到底,噗通一聲,也驚奇了上邊無數人的抽氣聲。

    雙眼猛的睜大,文至敏不敢置信,「為何這裡已經毀了,還是有機關呢?」黃瞎子已經死了,如今連個出主意的人都沒有,面對此時的狀況,他完全慌了神,手足無措。

    身後的士兵們看著那中箭而亡之人,全都嚇得後退兩步,生怕自己會被那將軍給扔下去。如此一來,更沒有人敢貿然下去了。

    看著眼前偌大的凹坑,文至敏與姚方都沒了主意,一聲喟歎,姚方說到,「不如將此事稟報朝廷,讓皇上做定奪好了。」他的雙眼一直緊盯著那個中箭而死的士兵,眼中的怒意無法澆滅,對文至敏此舉,他著實惱怒,卻不敢有何異議,只好握緊雙拳,暗暗發洩其怒氣。

    「此事是一定要稟報皇上的,可是這一來一回也要諸多時日,到時候恐怕引來周邊百姓的恐慌,而且我們也不能坐視不理,此事一定要有個解決的方法才行。」如此一來,他恐怕免不了一頓斥責,或許還會受到責罰,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那將軍有何解決的辦法?」冷眼看著他,姚方冷冷一笑,「還要推幾人下去嗎?或者將軍也想學黃瞎子,打算用人來做試探?」

    「你此話是何意?難道我們就任由他們暴屍此地嗎?」一臉慍怒,文至敏抬眼瞪著他,怪他不該在此時說這些禍亂人心的話。

    果然,身後的士兵們一個個面露恐慌,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們根本沒想到他們的將軍竟然還藏著這樣的心思,更沒想到那黃瞎子心腸竟然如此歹毒。

    冷哼一聲,姚方移開眼神看向那墓穴,語調陡然一變,「不如讓我下去吧,若是真有什麼事,就讓我來替他們承擔好了。」不等文至敏有何反應,他突然提氣一縱,飛下墓穴,穩穩得落在了那具屍體旁邊。

    腳下所踩的是剛才那個士兵安全站立的地方,他冷眼打量著四周,抽出戰刀全神戒備,一雙虎目將周邊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四下除了屍體和巨石就是一些暴露在外邊的機關暗器,可他卻不知道該如何下腳,也不敢貿然行事,一時間楞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凌厲的風一陣接著一陣,好在他在墓穴中,風還不算大,可那股血腥味卻越發的濃烈,讓人作嘔。捂著鼻子,在這裡站了半晌,他索性把心一橫,閉眼抬腳,大大的走了一步。

    只此一步,不但讓他冷汗直冒,就連上邊的眾人也暗自捏了一把冷汗,文至敏死死的盯著他,大氣也不敢出,右手緊握腰間佩刀,緊張無比。

    腳剛落地,他突然感覺到不妥,想要收腳已經來不及,他只好加重力道重重一踩,只聽卡擦一聲,腳下竟然陷進去半分,出現一個菱形的機關,而他的腳也緊緊的卡在那裡邊,拔也拔不出來。

    就在那一瞬,所有的人都驚呼出聲,瞪大雙眼看著眼前這一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機關深陷,姚方只感覺地面動了動,卡卡的聲音更是不絕於耳,他想要離開,卻動不了半分,不單腳被死死的卡在裡邊,就連身體也好像被吸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陷在這滿地屍體的墓穴中,聽著那奇怪的胡僧因,他覺得心臟都快要被擠出來一般,窒息的感覺越發的強烈,竟有一種面對死亡的恐慌浮於腦中,讓他莫名的恐懼。

    征戰數年,他早已見慣了生死,如今既然自己無法左右,索性就灑脫一點好了。想通這一切後,他再次閉眼,揚起手中的刀就要砍向腳下,斷腳也總比丟了性命強,跟何況是死的這樣不明不白,他會不甘心的。

    就在手起刀落時,一陣呼聲硬生生讓他止住了動作,忍不住睜開眼,看著眼前的一切,他竟然也隨之驚呼出口。地面依舊在搖晃,可他看到的卻是另外一番完全想像不到的景象。

    那些暴露在外的機關,不知何時已經盡數退去,地上的碎石和屍體竟然自動清理開來,一條不足三尺寬的路面順著他的腳下一直延伸至遠處,路的盡頭竟是那最先塌陷下去的一方小墓。

    待到一切恢復了平靜,眾人這才漸漸回過神來,文至敏看著臉色略顯蒼白的姚方,輕呼一聲,「姚副將別動,我這就與他們下來救你。」

    在他看來,那方小墓必定就是埋有四寶或是上將軍遺體的地方了,如今連路面都被騰了出來,必是沒有什麼危險了。

    一聲令下,數十人在他的帶領下奔入墓穴中,他朝著姚方走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這腳拔不出來嗎?」

    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姚方此時才回了神,看著腳下的文至敏輕聲說到,「是的,被卡住了。」

    看著眼前這一切,他都不知此時是該高興還是該擔憂了。這一腳卡得真是夠絕,如果真能找到那四寶,那他就是丟了這隻腳也值了。

    文至敏與幾個士兵紛紛伸手為他拔腳,一番折騰下來,那隻腳就像是定在了那裡似的,紋絲不動。

    輕歎一聲,姚方自嘲一笑,「罷了,還是一刀砍了吧,這樣也落得個痛快。」被卡住的腳已經有些麻木了,不知道他還能撐到幾時,「你們趕緊去那邊看看,或許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裡面。」

    站起身來看著他,文至敏一臉愧疚,「老姚,這腳恐怕是真的抽不出來了。」

    「無妨,一隻腳而已,與那些慘死的將士們相比,這點根本不算什麼。」殺敵多年,他也曾受傷無數,如今就當作又一次受傷好了,沒了一隻腳,他不是還有一條命嗎?腦袋掉了也是碗大個疤,更何況半條腿。再次咧嘴一笑,他催促的說到,「暫時還不能砍,你們趕緊去找東西,我怕我一抽腿,這條路就沒了,到時候一切功夫都白廢了。」他總覺得腳下有一股力量在緊緊的拉住他,而且那股力量十分強大,若是一不小心,恐怕這些跟著下來的人也會遭遇不測。

    看了他一眼,文至敏點點頭,吩咐兩人留下來扶住他,隨即帶著其餘的人順著這條路走向那小墓。說來也奇怪,那小墓是最先坍塌的,卻沒有半分異樣,如果那真是墓穴的入口,那麼他們這幾天的功夫都白費了,而且還平拍搭上了那麼多條人命,一想到這個,文至敏就悔恨萬分,怪就怪那黃瞎子根本沒實力,怪他信錯了人。

    偌大的墓穴全都被毀,滿地狼藉,唯有這小墓依舊是那般模樣,這更是讓文至敏多了幾分底氣,看著這平坦的小墓,文至敏揚聲說到,「仔細的找,一定要找到開啟的機關才好。」

    數十人在這方小墓周圍仔細的尋找起來,有了剛才的教訓,他們也十分小心,即便發現了什麼也不敢貿然行事,全都小心翼翼的摸索著,生怕自己會觸動什麼駭人的機關,害人害己。

    片刻過後,一個小士兵激動的說到,「將軍你看,這裡有一排奇怪的字。」

    欣喜的走過去,文至敏彎腰一看,不由得驚呼出聲,「是前朝文字。」

    「寫的什麼?」那小兵著急的問到。

    伸手抹掉上邊的塵土,文至敏輕聲念到,「湯金王朝神勇大將軍白越之墓。」猛的站起身來,他大笑著說到,「哈哈,真的找到的,這裡就是埋有白越遺體的地方,我們真的找到了。」

    「這碑文不刻在外邊,卻刻在這內墓上,真是奇怪!」確實奇怪,他還沒見過這樣匪夷所思的事情呢!

    「這你就不懂了,據我所知,前朝挖出的諸多上將軍塚中,沒有一處的內墓有任何碑文,這就說明我們這次找到的這處是很特別的,那前朝名將白越肯定就埋在這裡。」在這之前,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將諸多事情都瞭解了個透。

    「這麼說來那四寶也一定在這裡面了!」激動不已,幾個士兵眼中紛紛閃爍著異樣的光彩,若是真找出四寶,他們不但能一飽眼福,搞不好還能加官進爵。

    「嗯!」輕點頭,文至敏說到,「先別得意,找到墓穴入口再說」

    彎下腰,他細看那石碑之上,竟然還發現幾行小字,字太小,幾乎看不清,而且看起來既不像湯金的文字,也不像他們景龍的文字,這倒是難住他了,「你們誰認識這些字?」

    幾人紛紛搖頭,「將軍都不認識,我們怎會知道!」

    「哎,看來還得在這幾行小字上找線索。」輕歎一聲,他無奈的看著那紋絲不動的地方,暗道頭疼。回頭看了一眼依舊站在原處的姚方,他不免焦急的說到,「若是我們不能找出墓穴入口,就趕緊將此事上報朝廷,讓有能之士前來解圍,如今我們只要保護好這裡就行了。」

    如今墓穴已開,恐怕朝廷的人還沒來,許多不怕死的亡命之徒便會蠢蠢欲動,畢竟這四寶都是價值連城,沒有人是不想將其據為己有的,就連皇上也不例外。

    「那我們不是白來了嗎?」一個小士兵抬頭看著他,想也不想就問出口。

    「難道你想死於非命?」轉頭看著周邊那些屍體,他冷眼一瞪,「我不希望再有任何人出事了。」

    「那姚副將怎麼辦?」總不能讓他一直站在這裡,等著朝廷派人前來吧。

    「哎!」一聲喟歎,他斜眼看著那邊的三人,輕聲說到,「就按他說的辦吧!」

    身旁幾人面面相覷,均是有些不忍,那姚副將也算是一條漢子,平日裡待他們極好,就連剛才也是捨生取義,試問他們誰能忍心看著他失去一條腿。就在幾人暗歎之時,一個個子不高的士兵憤憤的踹了那石墓一腳,咚的一聲,地面左右晃了晃,那原本緊閉的石碑竟然冒出一個口子來,一隻利箭從裡面飛出,正好刺入碑前一個士兵的身體,慘叫聲頓時響起,他整個人也隨之飛了出去,摔出老遠。

    闖禍的士兵完全愣住了,那隻腳都不敢落地,就這樣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其餘幾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待一切平靜下來,文至敏才怒喝到,「你這蠢材,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噗通一跪,那人趕緊求饒,磕頭如搗蒜一般,「將軍饒命,小的真不是有意的,將軍饒命啊!」

    來不及責罰他,一陣奇怪的異動卻讓文至敏等人都移開了眼神,也不知為何,那原本封得死死的墓穴竟然自動打開了。不但其餘幾人愣住了,就連那跪地求饒的士兵也嚇得說不出話來。

    墓穴大開,裡邊並沒有任何異樣,等了片刻,也不見有何機關被啟動,文至敏不禁大喜,「如此看來,我們是瞎撞上了,走,下去看看。」

    「真的要去嗎?」

    剛才一個個還興致勃勃,如今墓穴大開,他們倒是有些退卻了。這墓地殺人於無形,就在剛才還有人死於非命,保不準就會有冷箭射出,他們真的有些怕了。

    「一群飯桶,我養你們何用!若是不去,我就按軍法處置你們。」氣得不輕,文至敏大吼,「還不給我滾進去。」

    幾人對望一眼,這才提腳靠近門邊,不去也是死,去了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乾脆搏一搏好了。

    三人鼓足勇氣走了進去,文至敏看著那個跪地的士兵冷聲說到,「將火折子點燃,在前邊帶路。」

    「是。」那人趕緊爬起來,摸索著走在了文至敏前邊,火折子所發出的微弱的光芒根本無法照亮墓室內,幾人只得小心翼翼的走著,一個個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足足行了半柱香的功夫,墓室內頓時豁然開朗,原本狹窄的小道變成了寬闊的空地,不知是誰將手中的火折子掉了下去,啪嗒一聲後,室內突然明亮無比,嵌入牆壁內的珠子全都散發出奪目的光芒,耀眼無比。

    一聲輕呼,文至敏睜大雙眼看著這一切,片刻後才回神,「走,下去看看。」

    順著高高的階梯走下去,幾人終於站在了這上將軍塚的墓室中,文至敏輕聲說到,「本以為這裡會機關重重,卻不想如此輕易就進來了。」這一點他著實沒想到,看著眼前這一切,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其餘幾人都符合的點點頭,暗道自己命好,左右巡視著這室內,他們小聲的說到,「除了那口棺木,這裡似是沒什麼東西。」

    難道這裡只有遺體嗎?難道堂堂上將軍竟然連陪葬品都沒有嗎?

    看著這空空的墓室,幾人紛紛不解,「看看這裡,值錢的就只有牆上的夜明珠了,根本沒有那四寶的影子。」

    微微皺眉,文至敏低聲說到,「說不定,所有陪葬品都在棺木中。」那棺材如此大,雖說不上華麗,卻也不像是普通的棺木,其中肯定暗藏玄機。

    「我們過去看看。」帶著身後的幾人慢慢靠近那方棺木,他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它,沉聲說到,「我們推推看,試試能不能打開。」

    幾人鼓足了勁,終於移開了一個口子,一股白煙自裡邊俑出,嚇得眾人紛紛後退,摀住口鼻退到牆角。待白煙散盡,他們也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眾人這才壯著膽子再次靠近。

    一番折騰之後,厚重的棺木終於被打開,所有人全都伸長了脖子往裡看,「將軍,這真的是前朝名將的遺體,你看他還帶著面具呢!」

    誰人不知那白越以半面鐵甲遮面,這玄鐵面具就是他的招牌,如今得此一見,他們更是肯定萬分。

    文至敏點點頭,將目光從那鐵甲移到了別處,找遍整個棺木內,也沒看到半點寶貝的影子,唯有那遺體胸前放著一隻桃花,令人驚訝的是,時隔數百年,那只桃花竟然依舊妖婉,絲毫沒有凋謝的跡象。與他想像的不同,這白越竟沒有披戰甲,而是身穿紅色錦袍,連手都被衣袖給蓋住,整個人被裹得嚴嚴實實的。

    有些挫敗,文至敏輕聲說到,「難道這裡真沒有那四寶?」

    「將軍,我好想看看這前朝名將是何模樣。」

    與文至敏不同,幾個士兵都將目光落在那鐵甲之上,即便找不到四寶,他們也想一睹這神人之風采。都說這白越乃湯金一美男子,如今他們見此遺體保存得如此完好,當然想看個究竟。

    輕歎一聲,文至敏將思緒從四寶上拉了回來,不禁沉聲說到,「我也想看看。」俯身,他將手緩緩伸向那面鐵甲,心也隨之砰砰直跳,待他觸及那冰涼的鐵甲時,棺內的屍體突然滋啦一聲,瞬間腐化為一堆白骨,其可怕之勢竟讓這位驍勇的將軍都嚇得後退幾步。

    深吸兩口氣,看著手中的玄鐵面具,他不由得自嘲一笑,待再次細看那棺木內時,哪還有什麼名將風姿,不過是一具再為普通不過的枯骨而已,就連那妖艷的桃花也瞬間衰敗,讓人惋惜。

    就在眾人紛紛歎息的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處府邸內,有人正在慢慢甦醒。

    屋中所有人全都看向那床上有了知覺的楚雲裳,喬凝心也顧不得手上的傷口,明亮的雙眼緊盯著那張熟悉的臉,心中萬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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