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進錯房 正文 第九十章 斂衣
    空曠的城樓外,喊殺聲震天,那廝殺的場面喬凝心似是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天空漸漸昏暗下來,不多時便下起了雨,如今正是初春,下雨是很正常的事,可這場雨卻來得很突然,與那綿綿春雨完全不同。雨水似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斷傾灑,地面很快積起不少水坑,那些正在廝殺的士兵們,瞬間就被淋得渾身濕透。豆大的雨點打在他們的臉上,洗刷掉那滿臉的血跡,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鎧甲經這雨水一沖洗,很快便恢復了原來的模樣。

    激烈的廝殺並沒有因為這場大雨而減弱,倒下的人越來越多,地上水坑也漸漸變變了顏色,那一窪窪血紅色的雨水蕩起點點漣漪,漸漸擴散,直至所有水坑全都連在了一起。士兵們的鞋子浸泡在這滿地的血水中,橫七豎八的屍體漸漸被雨水沒過,激戰的人們早已看不清腳下的情景,雙腳踩過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身體也隨之搖晃,可他們依舊沒有停止,一定要堅持到最後一個倒下為止。

    血流成何,屍橫遍野,說的便是這般的景象了吧!

    喬凝心抬起頭,看了看身邊這些完全無視她存在的人們,再看看渾身素白一點水漬也沒有的自己,眼中滿是迷茫與無助。

    這裡的一切都太奇怪,她好似根本不屬於這裡一般.心中空虛得可怕。

    可再看看眼前這些景象,他們又是那麼的真實,她能看到那刀起頭落時濺起的鮮血,她能聽得到那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她能感覺到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腳下的水已經沒過腳踝,她甚至覺得自己的雙腳像是泡在這水裡一般,可當她提腳起來看時,那素白的繡花靴子卻又是那麼的乾淨,一點污漬都看不到。

    徒步走過這些人的身邊,她發現他們穿的鎧甲都很奇怪,不是景龍大軍的鎧甲,也不是南楚的軍服,而是她從未見過的類似黑鐵鑄的鎧甲,這些人的面孔她也很陌生,找不出一張熟悉的臉來。她走到一個腿受了傷的人面前,那人正捂著腿在地上咬牙掙扎,她索性蹭了下去,看著他有些扭曲的面孔大聲問到,「兄弟,我能跟你打聽個事兒嗎?這裡是哪裡啊?」

    那人沒有一點反應,連頭也沒抬一下。

    「兄弟,你說話啊!」

    「喂,你多少給點反應啊!」

    「靠,你是聾子還是瞎子啊,爺明明在你面前,你他媽還給我裝孫子。」她氣憤無比,抬腳在那人的肩頭隨意踹了一腳,誰知自己差點重心不穩摔了出去,那一腳竟然踹了個空。

    她站穩身體,不可思議的回過頭,看著那依舊坐在地上的士兵,臉上寫滿了驚訝。怎麼會這樣?她為什麼碰不到那個人?難道她,她已經死了嗎?

    她慌忙的掐了掐自己,好痛!又趕緊用手捂著自己的腦袋,手心傳來的溫度和觸摸感告訴她,自己應該是活著的,那眼前這些人呢?

    發愣過後,她再次轉過頭看向那人,一把大刀倏地揮向他的腦袋,他連慘叫的機會都沒有,一顆頭顱便被砍下,咕嚕嚕滾到了喬凝心的腳下,面向著她。他似是很不甘一般,一雙眼睛比銅鈴還要大,眼珠微微凸出,猙獰極了。

    喬凝心雖然見慣了死亡和殺戮,也被這突來的頭顱嚇了一跳,不由得後退兩步。杵了片刻,她才將腳伸向那頭顱,素白的靴子從那腦袋上來回晃了幾下,什麼也沒感覺到,可她一拿起腳,就能看到那鮮血淋淋的腦袋,這真是太詭異了。

    天空越來越昏暗,殺戮還沒有停止,雨似乎也沒有想要停下的意思。喬凝心左右看了看,就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一道閃電劃過天際,轟隆一聲,天空頓時明亮了不少,可城樓上的帥旗竟然被雷電擊中,緩緩栽倒下來。喬凝心睜大了眼睛,視線緊隨那漸漸落地的旗子,一陣大風將鮮紅色的旗幟吹開,一個白字赫然在其中,筆鋒蒼勁有力,那字跡竟讓她覺得如此熟悉。

    旗子隨風落下,從高高的城樓上掉入水中,她不由得輕呼出口,感覺自己也好似從高處跌落了一般,雙拳不自覺的握緊,整個人在那一瞬間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呆呆的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旗面漂浮在水中,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水面,死死的盯著那個白字。

    閃電一個接著一個,她已無暇再顧及周邊的人,周邊的事,直到一道哭聲突然響起,她才倏地回過神來。那聲音如此熟悉,如午夜夢迴一般,緊緊揪著她的心。那一刻,她突然覺得心好痛,那種說不出的痛楚讓她連呼吸都已經忘記了,蹙著眉,左右尋找那聲音的來處。

    在她左邊不過五十米的地方,數百人圍在一起,全都高舉著刀,卻沒有任何動靜,而那揪心的哭聲就是從那裡發出來的。喬凝心忽的抬腳,衝向那堆人,她竟然沒有遇到任何阻攔,毫髮無傷的衝到了最前邊,看到地上那一男一女兩人,心,越發的痛。

    她聽到那女人一直叫著「斂衣」,不由得跟著默念,這個名字怎麼那麼熟悉,就好像在哪裡聽到過一樣,可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一身戎裝的男子被那女人緊緊的抱著,一動也不動,胸口一個大大的血洞,他的臉埋在那女人的胸前,雙手自然垂下,看樣子,已經救不回來了。

    女子跪坐在地上,雨水濕透了她的全身,一縷縷頭髮貼在臉頰上,看不清她的容顏,只能聽到她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一幕,為何那麼熟悉?她好像真的在哪裡見過。

    雨,依舊那麼大,周圍那些拿著戰刀的人時不時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卻沒人任何人打算上去捉拿他們。那女子一直緊緊的抱著懷裡的男子,行細的手指緩緩撫過他的臉頰,雨水夾雜著淚水自她的下巴緩緩流下,滴落在男子受傷的胸前,將那血跡漸漸沖淡,沖淡…

    「林叔,她為何會這樣?」抱著在微微顫抖的喬凝心,楚雲絕完全慌了神。剛才見她動了動,還以為她該醒來了,誰知她依舊緊閉著雙眼.嘴裡卻一直唸唸有詞,說著他們聽不清的話。

    林天炎全神貫注的施著針,冷冷說到,「別打岔。」他熟練的扎完最後一針,這才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輕聲說到,「把她放下來。」

    楚雲絕依言將她放平,緊皺著眉頭,「林叔,她不會有事吧?」

    「脈象平穩,一切正常,或許是在做夢,或許是在說胡話。「他再三檢查,確實沒發現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可是她看起來好像很痛苦。」雖然她的聲音小得根本聽不清,可她的眉頭卻一直緊皺著,好像在忍受什麼痛苦似的。眼見她這樣,自己卻無能為力,楚雲絕真想一掌拍死自己。

    林天炎輕歎一聲,搖搖頭,「或許是她不想醒來,誰也沒辦法幫助她。」

    「難道就讓她一直這樣下去嗎?」紮了針,可她依舊是這般,這該如何是好?

    「如果她再不醒,我就只能用最後一種辦法了。」只是那方法太危險,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

    「什麼方法?」楚雲絕好似看到了莫大的希望一般,倏地睜大了眼睛。

    林天炎看了看他,正想開口,突然瞥見喬凝心有了動靜,他趕緊推開楚雲絕,一把拉過她的手腕,還未把脈,喬凝心卻突然坐了起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看不到一絲疲態。

    「凝心。」楚雲絕驚呼一聲,欣喜無比。

    「斂衣,斂衣。」喬凝心莫名其妙的念著這兩句,一掀被子就要走下床去。楚雲絕趕緊一把抓住她,「凝心,你要去哪裡?」

    「走開,我要去找斂衣。」她像是瘋了一般,力大無比,一把將楚雲絕推出幾步外,看了不看身旁的林天炎一眼,光著腳下了床,直奔大門而去。

    林天炎嚇得驚呼一聲,伸手就要去拉她,喬凝心的後背卻好似長了眼睛一眼,輕鬆的閃開,迅速奔向門外。林天炎大驚,閃身來到她身旁,毫不猶豫便點了她的睡穴,將暈倒的她穩穩地接住。

    楚雲絕見狀,趕緊走上來抱住她,再次將她放在了床上,眼中滿是疑惑與心疼,「她為何會這樣?為何連我都不認識了?」

    林天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斂衣是誰?」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急著去找那個人。

    楚雲絕搖搖頭,「不認識,我也從沒聽她提起過這個名字。」

    「她昏迷的時候到底做了什麼?見過什麼人?或是發生了什麼?」

    「那些士兵們就說她被圍攻,別的什麼也沒有。」

    「這就奇怪了!」他低著頭,看向喬凝心,「要想知道這箇中原因,只能讓她醒過來才行。」說罷,他走到床邊,為喬凝心解開的穴道,暗自注意著她的變化,以免又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情。

    楚雲絕揪著心,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直到喬凝心緩緩睜開眼睛,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凝心。」他溫柔的喚了一聲,試圖讓喬凝心清醒過來。

    「雲絕。」喬凝心輕眨兩下眼,伸手揉了揉發疼的眉心,在楚雲絕的幫助下坐起身來,眼中早已沒有剛才的戾氣,整個人也十分虛弱,「我睡了很久嗎?」她只記得自己當時是怎樣暈倒的,之後的事情便全然不知了,至於那磅礡大雨中的戰爭,那寫著白字的帥旗,那慘死的男人,那哭得讓她心疼的女人,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楚雲絕見她恢復了正常,這才輕聲說到,「只要你醒來就好了,我就放心了。」

    「凝心,你認識我嗎?」林天炎緩緩開口,試探的問到。

    「怎麼會不認得呢!「喬凝心微微咧嘴輕笑一聲,「你是林叔啊!」她不過是暈倒了,又不是失憶了,哪來的不認識一說。

    「那你認得斂衣嗎?」

    「斂衣?」她皺起眉頭,仔細的想了想,「不認識。」來這裡不過一個多月,她認識的一共就那麼幾個,想來想去也想不起來有這樣一號人物。「林叔,你問這個幹嘛?」

    「呵,沒什麼,不過隨便問問。」林天炎失笑,「醒來就好,如此我便放心了,我去給你煎一副寧神的藥去,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說罷,他朝楚雲絕使了個顏色,轉身走出門外。

    頭暈暈的,四肢也有些無力,喬凝心索性將腦袋靠在楚雲絕的肩頭,輕聲問到,「林叔怎麼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他也許是想試試你清醒了沒,別多想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楚雲絕伸出手將她圈在懷中,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額頭,「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就要發瘋了。」

    「我睡了幾天啊?」

    「足足十二天了。」這十二天對他來說,比之前的二十餘年還要長,每一天他都在等待,都在期盼。尤其是後來這幾天,他每日惶恐不安,生怕喬凝心會出什麼意外,每時每刻那顆心都緊緊的揪著,度日如年。

    「這麼長。」看來她那天真的是累壞了,竟然需要休息這麼久。

    「嗯!」楚雲絕點頭,「以後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永遠都不會。」

    他早已在心中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永遠也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喬凝心呵呵一笑,「我這不是好了嗎?還一下子休息了那麼多天,我已經賺到了呢!」她仰頭,卻被楚雲絕的胡茬狠狠地紮了一下,不由得輕嘶一聲,「你的鬍子怎麼都長出來了?」

    剛才她迷迷糊糊的,沒怎麼注意,如今才看清楚雲絕這張臉,原本的英俊早已不在,滿臉憔悴,下巴上滿是胡茬,兩眼深陷,整個人好像瘦了一圈似的,眼睛也不似之前那般有神了。

    楚雲絕伸手摸了摸下巴,訕笑兩聲,「是不是很醜。」他十二天都沒有睡覺,也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那人皮面具早已被他拿下,只有有人進來的時候,他才趕緊帶上掩飾。擔心了十二天,也自責了十二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

    喬凝心怎會不知道這箇中的原由,她輕笑兩聲,伸手摸了摸那扎手的下巴,打趣的說到,「還不錯,很有男人味。」頓了頓,她繼續說到,「不過我還是喜歡白白胖胖的你,所以你趕緊給我變回來,以後都不准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好。」」楚雲絕微微點頭,嘴角噙著笑意。

    林叔進來時,恰好見到兩人這副模樣,喬凝心也不避諱什麼,慢慢撐起身體,從他手中接過藥碗,隨意吹了吹,一口喝得乾乾淨淨,「謝謝林叔。」她偏著頭,輕笑著看向林天炎,一雙眼睛彎彎的,好似月牙一般。

    「小丫頭,還跟我客氣什麼。」林天炎將藥碗放下,對喬凝心伸出了手,輕聲說到,「把手伸出來,我再給你看看。」

    「嗯。」她一掩衣初,將右手伸了出去。

    片刻過後,林天炎鬆開手,如釋重負一般,「如此看來,已經完全康復了。」

    「已經睡了十二天了,能不康復嗎?」喬凝心呵呵一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以免楚雲絕再擔心。

    「也對。」林天炎符合的點點頭,「丫頭這一睡,可把我們給急壞了,皇上聽說他的愛將一直昏迷不醒,還大老遠派了御醫趕來,估計就這幾天就會到了。」

    「有林叔在,要那些個庸醫做什麼,林叔都治不好的人,他們還能有辦法嗎?」

    「呵呵!你這小丫頭,一醒來就拿林叔打趣。」看到喬凝心這副模樣,他也完全放心了,不過他依舊很想知道,那斂衣是誰?她為何會以醒來就叫著那人的名字,行為還如此反常!

    他微笑著看向喬凝心,輕聲問到,「對了,丫頭睡著這幾天,可有做了什麼美夢?」

    「沒有啊!我一醒來就看到林叔和雲絕,其他什麼都不記得。」她想也不想,張口便答到。

    「哦,看來丫頭還真能睡。」這事情越發的奇怪了,難道就那麼短短的一會兒,她就忘得乾乾淨淨了嗎?

    「嘿嘿!」喬凝心不好意思的笑笑.突然又想到了一些事情.趕緊問到,「我們打贏了沒?這裡是哪裡?」

    「你剛醒來,不要想太多。」楚雲絕心疼的看著她,「我們已經贏了,那三萬大軍全都活著,這裡是宣威,所以你也不要擔心什麼,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好。」喬凝心輕歎一聲,總算沒有白費功夫,自己受點小傷,也算是值了。

    「好了,我得先出去將這個消息告訴你爹,免得他擔心,你們也得恢復之前的樣子,雲絕就留下來陪凝心吧。」他端著藥碗,輕輕一笑,轉身走出房外。

    昏迷了整整十二天的方將軍終於醒過來了,而且已經好轉,這個消息真是大大的振奮了軍心,尤其是那三萬將士,他們一個個欣喜若狂,不少人更是高呼出聲。他們的命是方將軍拚死換來的,「方大豪」在他們眼裡,早已成了膜拜的對象,他昏迷這十多天,這些人全都很擔心,可楚雲絕不讓任何一個人來打擾他,他們也只能乾著急,如今聽到他醒來的消息,全都雀躍無比,幾個靠近的小士兵看著林天炎,眼巴巴的問到,「刀疤哥,我們能進去看看將軍嗎?」

    林天炎呵呵一笑,「方將軍剛剛醒來,還需要休息,你們就別去打擾他了,等他完全康復了,你們自然能見到他,大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見」

    「哦!」眾人無奈的點點頭,不過片刻之後又高興起來,不管怎麼說,方將軍已經醒了,這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軍中的人已經知道喬凝心醒來的事,可外邊的人卻還蒙在鼓裡。

    宣威最大的朋來客棧裡,此時僅有數十個客人,那年輕俊朗的公子出手大方,早已包下這整個客棧。這幾天他們都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日上三竿時,一身華貴裘皮大衣的俊朗男子帶著七八個中年男子走近客棧,那些人一個個神色匆忙,好幾個手中還拿著藥箭,看樣子應該是大夫吧。

    幾人走進了天字廂房內,敬劍文和幾個僕人早已等得心急如焚,見他們進來,敬劍文趕緊迎了上去,「他們就是你說的那些神醫嗎?」

    喬凌軒點點頭,「能找的我全都找來了,今晚就行動。」凝心昏迷了那麼久,他一刻也等不了了。

    「不如我們現在就潛進去,將凝心帶出來。」

    「不行,這樣會害了凝心,還會害了楚家的人,你放心,我一切都打點好了,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喬凌軒一臉嚴肅,所有的事情他都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如今就等天黑了。

    敬劍文緊皺眉頭,抬眼看到匆忙走進來的小九,趕緊問到,「出了什麼事嗎?」這幾日的等待已經讓他變得緊張起來,只要一看到小九回來,他立刻就來了精神,可小九卻從未給他帶來過好消息。表妹一直昏迷著,他的心似乎也離開了身體,飛到了那高高的院牆內,只希望能見到表妹一眼。

    小九喘著粗氣,表情奇怪極了,「少,少爺,小姐她,她終於醒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敬劍文倏地跳了起來,雙手揪住小九的肩頭,緊張的問到。

    「嗯!」小九重重的點頭.「今天才醒來的.據說已經沒有大礙了。」

    終於醒了,他也如釋重負一般。

    跟著喬凌軒進屋的幾人聽說要救的人已經醒了,雖說有些遺憾,但也由衷的高興。喬凌軒抬起頭,長舒了一口氣,「醒了就好。」頓了頓,他突然說到,「那我們更要早點行動了,爭取找個機會把她帶回去,至於軍營這邊,我再來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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