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進錯房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在即
    喬府的書房內,三個男人蹙眉而立,為首的喬烈更是滿臉怒意,「這麼說心兒不在楚家,而是在倉平了?」

    喬凌軒點點頭,眉頭擰成一個小小的川字,「凝心真是太膽大了,竟然瞞著我們偷偷去了倉平,那裡現在正值出兵之時,混亂無比,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是好?」

    「不行,我要去將她找回來。」如論如何,他不能讓表妹有半分危險。

    「劍文,你站住。」喬烈冷喝一聲,霸氣十足,「此事姨夫自會處理,心兒是一定要帶回來的,你就在京中等就好,再過不久就要科考了,這次說什麼你也不能錯過。」

    「不行,我一定要去。」他微微轉過頭,一臉堅定。科考算什麼,若是表妹出了什麼事,那狀元的頭銜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劍文,你先冷靜一下。」喬凌軒一把揪過敬劍文,「我已經派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的,你這個樣子去,也未必找得到她。」

    「不去找怎麼知道找得到找不到,倉平不算大,我只要不放過每一個地方,一定能找到她。再說你的人還在那裡,我找不到,他們也會幫忙找到的。」

    「可是還有四十天就科舉就開始了,這一來一回就要半個月,若是錯過了這次機會,你便還要等三年。」

    敬劍文緩緩一笑,「三年又何妨!只有表妹安全,我才能安心考試,不然去了也是白去,鐵定中不了狀元。」

    「罷了!」喬烈雙手負背,眉頭緊皺,「你們兩個一起去吧,京城的事情就交給我就好了,速去速回,一定要將心兒找回來。」

    「多謝姨夫。」他欣喜.趕緊說到。

    喬凌軒不免輕歎一聲,看他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無奈,「那我們即刻出發吧!」此時不能耽擱,找不到心兒,他也難以安心。

    「去吧!」喬烈點點頭。

    兩人互望一眼.正要往外走.門外卻響起小九的聲音.「少爺.有急事相告。」

    「進來。」喬凌軒快走兩步,看著推門而進的小九,皺眉問到,「什麼事?」

    小九看了一眼房中的其餘兩人,吞了吞口水,最後還是決定先告訴少爺好了,他將嘴巴附在喬凌軒嘴邊,輕聲說著話,直到他說完,喬凌軒才深吸一口氣,握緊拳頭,眼中怒火緩緩升起,「這楚雲絕怎可如此兒戲,若是心兒出了什麼事,我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何事如此驚慌?」聽見他提起心兒,喬烈也不由得擔心起來。

    喬凌軒想了想,輕聲說到,「那個行事怪異的方大豪被人換了,換掉他的人卻是心兒。」

    「什麼?」喬烈倏地睜大雙眼,一掌拍向身旁的書桌,轟隆一聲.那張結實無比的金絲楠木雕花書桌砰然倒下.滿地狼藉.「心兒這是要做什麼?」這可是欺君大罪,而且戰場凶險無比,她為何要不遠千里奔去那裡?

    「同去的還有楚雲絕,如今的羅字義就是楚雲絕,兩人同時混進了軍營,此時已隨大軍出發,大軍明日就可到宣威關了。」喬凌軒一字一句說罷,敬劍文立刻走到小九身前,「你說的都是真的?」

    不等小九回答,喬凌軒緩緩說到,「我的消息從來都沒錯過。」

    「那還等什麼,不去把她追回來,難道任由她上戰場嗎?」一想到表妹去了南楚,他的心就疼得緊,那該死的楚雲絕,他一定要找他算賬。

    「慢著!」喬烈大吼一聲,「你想害死心兒嗎?」

    「姨夫,我們若是不去,心兒恐怕真的要死了,這次與南楚叛軍作戰,其間有多凶險,我們暫且不去估量,可心兒是個女孩子啊,她那兩招三腳貓的功夫,怎麼能夠抵擋戰場上的千軍萬馬,難道您要眼睜睜看著她死在異國嗎?」

    「我又何嘗不擔心,可你這樣貿然前去,只會害了心兒。」商海是他的天下,可朝堂不是,欺君就是死罪,就算他是景龍首富,就算他安分守己並且年年資助大軍,也一樣逃脫不了罪責。

    「那我們怎麼辦?大軍明日就到宣威了,只要軍隊以駐紮,大戰隨時都有可能開始,我不能讓心兒有任何的危險。」

    「誰也不能傷害我的女兒。」喬烈雙拳一握,眼中泛著冷冽的光芒,護犢之意不言而喻。「凌軒,你與劍文同去宣威,追上大軍後將我的令牌交給他,我相信他會助我們一臂之力。」

    「孩兒明白了。」喬凌軒接過令牌,拉著有些不明所以的敬劍文走出書房,冷冷說到,「小九,還愣著幹嘛,立刻準備東西。」

    「哦!」小九回過神來.向喬烈告退後.飛快的離開前院.直奔馬房。

    茫茫無際的邊關大道上,浩蕩的大軍緩緩前行,自從他們踏出倉平關,氣候倏然而變,如今已經下了兩天的雪,非但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還越下越大。鵝毛大雪鋪天蓋地捲來,紛紛飄落在眾人身上,士兵們全都裹著厚厚的御寒衣,唯有雙手和臉頰裸露在外,凍得通紅。

    一排高大的戰馬裁著身穿鎧甲的眾人緩緩走在前邊,馬蹄與雪地接觸,發出嗤嗤之聲,馬兒每走一步,便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蹄印,身後緊隨的士兵們順著那蹄印往前走,一排接上一排,整齊有序。

    喬凝心與楚雲絕身著銀白鎧甲,緊隨楚飛和段如風左右。水戎櫻一身戎裝,高挽長髮,面無表情,與莫離一左一右跟在他們身後。喬凝心輕輕吸了吸鼻子,整個鼻頭被凍得通紅,隨便吐口氣便能在空中看到一團白霧,勒住韁繩的手雖然縮進衣袖中,可還是冰冷無比。無數雪花飄落在她的肩頭,漸漸融化,銀白的鎧甲上不斷滴著水珠,乍一看,還以為她淋了多大的雨似的。

    不單是她,就連楚雲絕和楚飛也一時很難適應這樣的氣候。景龍雖說不上四季如春,但從未像現在這般冷過,即使他們身上裹著厚厚的御寒衣,可還是凍得不輕,身體都有些僵硬。反觀段如風三人,畢竟是南楚人,比他們耐寒多了。

    喬凝心實在忍不住,摸出腰間的一塊汗巾胡亂的擦了一下鼻子,她要是再不擦,那鼻涕估計很快就會凍成冰根了。

    瞥見她的舉動,段如風緩緩一笑,「南楚的氣候比起景龍來確實差了許多,讓右相大人和兩位將軍受苦了。」

    「皇子殿下言重了。」楚飛側過頭看著他,正好趁著這當口鬆了鬆韁繩,活動一下手指和身體。

    段如風也不再多說,抬頭看看天,「照此速度,明日就可到宣威關,我們就在離宣威十里之外的地方紮營,讓將士們先整頓一下。」

    楚飛點點頭,「一切按殿下的意思辦。」

    楚雲絕看了看身旁凍得有些發抖的喬凝心,心疼不已,可是此時此刻,他又不能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來,連關心問候一下也不行。思及此,他的眉頭越發的緊皺,後悔沒將自己全部的御寒衣都給她穿上。

    看到楚雲絕那神情,喬凝心不由得打直了身板,深吸兩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觸及他那擔憂的目光,她趕緊輕輕一笑,表示自己沒事。楚雲絕看著她的笑容,努力牽動嘴角回之一笑,那笑容卻難看至極。

    足足走了兩個時辰,夜幕降臨,段如風才吩咐紮營休息。

    空曠的大漠上燃起了堆堆篝火,帳篷堆一直錦延到三里之外,火頭軍們忙著準備晚飯,其餘人都七七八八的圍坐在篝火旁,享受著這暫時的溫暖。

    喬凝心端坐在篝火旁,看著那紅色的火苗,頭一次覺得它是那麼的可愛,此刻她真想好好湊過去好好烤烤,可周邊那麼多人,她也只能老實的坐在一旁,保持著將軍的形象。

    楚雲絕拿著水壺走到他身旁坐下,將自己的水遞到他面前,「我已經在火旁暖過了,將就著喝一點吧。」

    喬凝心看著他笑了笑,接過水壺咕咕喝了兩口,頓時覺得牙齒凍得直打架。這該死的天氣,怎樣都暖不起來,真是要凍死人了。

    看著她那誇張的表情,楚雲絕不忍的搶過水壺,「好了,隨便喝點潤潤喉呃就行。」這水也只能暖到這個溫度了,可還是冷得刺骨。

    喬凝心深吸兩口氣,看了看天,輕聲說到,「這該死的雪要下到什麼時候啊?若是一直這樣下下去,很不方便作戰。」景龍的士兵們何時過過這樣的日子,在冰天雪地裡作戰,可不是他們的強項。

    楚雲絕無奈的搖搖頭.輕歎一聲,「在南楚,一年至少有半年在下雪.

    如今正值冬季,恐怕整個冬天都停不了。」

    「明明是大漠,卻常年下雪,真是夠奇怪的天氣。」喬凝心抱怨了幾句,搓了搓手,楚雲絕見狀,突然伸過手去,將她的手握在手中,嚇得喬凝心趕緊抽了出來,「你幹什麼?這裡那麼多人,你想被人笑話嗎?」

    楚雲絕抿嘴一笑,「別人要笑話也是笑話羅字義和方大豪,又不是你我,怕什麼?」

    「可是你就不怕別人看出端倪嗎?」她看了看自己可憐巴巴的小手,何嘗不想伸進楚雲絕身上暖一暖,可那是絕對不允許的。

    「今晚在帳中等我。」楚雲絕看著她,突然沒由來的說了這麼一句,喬凝心很自然地緊了緊衣領,一臉防範,「幹嘛?」

    「呵!」見她那模樣,楚雲絕忍不住輕笑,「還能幹嘛!當然是暖手了。不過~~~也可以順便暖暖身子。」

    「切!」喬凝心白他一眼.一副你很無聊的模樣。「明日就到宣威了.

    戰爭一觸即發,我此刻突然有個期望,要是那些叛軍全都主動投降,那該多好啊!」她殺人無數,可是卻很不想見到這樣的戰爭。

    戰事一旦挑起,必定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只有用他們的血肉白骨才能堆砌起那些統治者的江山。在這個時代,人命更不值錢,人性也更可怕。

    注視著她的眼神,楚雲絕緩緩說到,「我真後悔帶你來這裡,這種地方不是你該來的。」

    「誰說的!」喬凝心回過神來,微微揚眉,「來都來了,你就別多想什麼了,不要忘了,還有人在等著要爹的命呢!」

    說到這個,楚雲絕不禁怒目一瞪,「他永遠也別想動楚家半分。」

    「好了,不說這個了。」喬凝心站起身來,輕拍兩下手掌,「我們過去吃飯吧,晚了,飯菜就要涼透了。」說罷,她轉向周圍的眾人,大聲說到,「趕緊去吃飯吧,吃完早點休息,明兒天一亮還要趕路呢!」

    「是,將軍。」一眾人紛紛起身,緩緩離開。

    「走吧,我們也去。」見周圍的所有人都走*光了,她破天荒的伸出手拉著楚雲絕,逕直走向篷內。

    夜色越來越濃,大雪竟然停了,雖說見不到月亮,但眾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全都巴望著願明日也能晴朗下來,冒雪前進著實挺困難的。

    除了守衛的士兵,其餘的人通通回到營帳內休息,楚雲絕趁著夜色摸進喬凝心的營帳,二話不說將燈熄滅,抱著已經梳洗完畢的喬凝心躺在了寬大的榻上。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頭」這樣摟在一起,喬凝心還真不適應,「你趕緊出去吧,在這裡一點都不冷。」她沒想到楚雲絕說來還真的來了。

    「噓。」楚雲絕輕聲示意她閉嘴,在她耳邊小聲說到,「別說話,讓我好好抱著你。」

    說實話,喬凝心真的很享受他的溫暖。這傢伙穿了個中衣就跑來了,貼在他身上,明顯能感覺到他溫熱的體溫,而她此時卻是手腳冰涼,抱著他正好當暖爐,想了想,她決定不再掙扎,這兩天的趕路實在讓她又冷又累.「好吧,我就當抱著暖爐睡覺好了。」

    「呃,好吧!」暖爐就暖爐吧,偶爾當一下暖爐也不錯。

    楚雲絕很老實,從頭至尾都只有緊緊抱著她,給她溫暖。兩人相擁而眠,直至翌日清晨她醒來的時候,那傢伙早就不在了。

    昨夜有楚雲絕擁著,實在太暖和了,她一夜好眠,一早起來精神也好了許多,迅速將衣服穿好後,兩名士兵便將洗臉水和早飯端進帳中,她胡亂的洗了把臉,將那些殘存著些許溫度的食物通通嚥下去。這裡可不是楚家,絲毫的浪費都是對自己的懲罰,時刻都要注意保存體力。

    大軍很快便已整頓好,段如風高坐在馬背上,揚手一揮,「出發。」

    穩穩地坐在馬背上,他抬頭看著前方,眼神飄忽不定,再行半天路就該到宣威關外了,屆時大戰一觸即發,而他卻要帶著景龍的士兵殺進南楚,剿滅由他的兄弟們帶領的叛軍。

    殺戮並不可怕,可他要殺的確是自己南楚的軍人,是自己曾經帶過軍隊,他要踏著他們的屍首才能走進皇城,那是多麼的無奈,可他卻沒有選擇。

    半晌後,他終是回過神來,緩緩閉上眼,這是他最後一次為他們默哀,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直至他們踏進宣威關境內,天空依舊明朗,看著這熟悉的地方,他朗聲說到,「就此紮營,全軍整頓,做好一切準備。」

    宣威的軍營中,三個華服男子聚在一起,年長的一人進蹙眉頭,「沒想到他竟然將景龍的大軍帶來,還帶上了景龍的丞相和將軍,如今,來,他倒更像是要反叛的了。」

    「四哥,我們現在要開城迎站嗎?」老七一身華麗紫色錦袍,頭帶玉冠,腰纏錦帶,面若芙蓉,一點都不像是來打仗的,活脫脫一個俊朗的公子哥。

    被他喚作四哥的男子並不回答,反而轉頭看向一旁的六弟,「你怎麼看?」老七年幼,且從未上過戰場,他手中的十萬大軍也不過做作樣子,根本沒什麼實戰經驗的。

    身著白色錦袍的老六冷笑兩聲,「既然他們到了,不送他們點禮物,怎麼對得起我們呢!此時他們還未紮營整頓,人困馬乏,不如趁此機會殺他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擊退他們,挫挫他們的銳氣也是可以的。」

    老四凌厲的雙目中閃過一抹得意,「好,就按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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