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英豪像頭死狗似的歪在地下。他想動,可是四肢都沒了勁兒,只能用眼瞄瞄住王月華。他臉上的表情卻像是看看個妖怪。
王月華十分得意,她是存心要誘惑杜英豪,所好身上還繫著個肚兜,還不算是全裸,但是這樣兒已經夠瞧的了。
她卻完全不在乎,大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叉開了兩條腿,獰笑若逋「姓杜的,任憑你英雄了得,也得喝老娘的洗腳水;不過老娘也實在瞧不出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地力,就憑你這付德性,能鬥殺漠北人熊,嚇跑焦二太爺,實在叫人難以相信。」
杜英豪只有歎氣道「你是用陰謀算計了我,那不算英雄;有種你放我起來,咱們一招一式的來過。」
王月華格格一陣大笑,笑的社英豪直皺眉頭。王月華道「姓杜的,你這話可寶在不像個江湖人。老娘的外號叫九尾仙狐,老娘的本事也就是迷人,尤其是迷你這好色鬼,老娘簡直比吃豆子還容易。現在老娘已經把你迷倒了,還會放你起來,跟你一招一式的比劃?老娘吃飽了摟的慌,也不會做這種笨事吧」杜英豪又是長歎一聲道「罷了,罷了想我杜英豪英雄一世,卻栽在你這麼一個女人手裡,這事傳出去,叫我如何見人呢?」
「哈,小伙子,你還真會做夢你放心好了,不必擔心以後見不得人了。」
「真的?你會為我保密,不告訴別人?」
王月華倒是怔住了,她低下頭來,瞧了瞧杜英豪,冷笑道「姓杜的,你別是有毛病,你以為我這麼對付你,還跟你鬧看玩的。」
「那當然不會,你是因為我最近做了幾件大事,已經是個名人了,想叫我栽個跟頭,好在人前誇口;不過這也增加不了你什麼光彩,我是個年輕力壯的男人,碰上你這樣的女人,還有不上鉤的嗎?真要說出去,也沒什麼丟人的,英雄難過美人關嘛,」王月華忍不住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娘制倒了你,難道只是為了那個無聊的原因。」
「那你是為了什麼,總不成是為了看中我,想要藉此要脅,叫我娶你做老婆吧,那可不成,我寧可叫你宰了,也不能答應你這件事。」
王月華聽他頭先幾句,幾乎想要踢他一腳;但是到了後來,她居然忍住了道
「為什麼?難道老娘有那點地方不好,配不上你。」
杜英豪道「說了你可別生氣。你什麼都好,就是眼睛生得太邪,水汪汪的;我聽人說,那叫桃花帶煞,不但主淫,而且還帶剋夫。我們玩玩可以,你要是嫁給了我,一定會叫我戴綠帽子。大丈夫雖死無懼,但是王八卻是做不得的;還有……。」
王月華已經氣的快爆炸了,可是聽他說出還有兩個字,又強忍住憤怒道「還有什麼?」杜英豪歎了口氣道「那可能是你的外號取壞了。你該取了什麼花呀的做外號的,幹嗎要叫什麼九尾仙狐呢?結果弄得一身都是狐騷臭,一兩天我倒還能忍受,長日裡跟你躺在一張床上,睡一床被子,那氣味叫人怎麼受得了。」
王月華終於叫他氣的跳了起來,咬牙怒叱道「小王八旦,現在叫你口齒輕薄去,回頭瞧老娘怎麼消遣你,要是你身上還有一塊整肉上焦二太爺那兒去,我就是你養的。」
杜英豪忙道「你可別折了我,咱們在鎮外的高粱地裡幹過那事兒了,你若是我的女兒,,我豈不成了**的畜生了。再說你的臉上看起來還不見老,脫了衣服可就原形畢露,少說也是三十出頭了,我才二十九,比你還小看幾歲呢?我怎麼養得出這麼大的女兒。」
王月華氣的抽了桌旁的長劍。那原是杜英豪的,雖不是什麼名劍,但是純鋼所鑄,十分鋒利;而且杜英豪沒事就擦拭它,劍身雪亮。
她把劍尖對準了杜英豪的嘴,厲聲道「小畜生,老娘先撬掉你這滿口利牙。」
杜英豪忙叫道「喂,拿開點,這可是開了鋒的,利得很,扎上了能要命的,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
王月華倒是又怔住了,她再度瞪了杜英豪一眼道「小子,你還以為老娘在跟你開玩笑?」
「難道不是嗎?難道你還真要殺我。」
「為什麼你以為老娘不會殺你。」
「別開玩笑了。第一、我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好好的你沒理由殺我;第二、我還救過你,你絕不會恩將仇報;第三,我們交情雖然不深,但也好過一次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我們雖不是夫妻,但也不是冤家,你幹嗎要殺我呢?「王月華的臉上推下了一片奚落之色,得意地道「姓杜的,老娘到現在為止,殺了十七、八個人,都跟我無怨無仇,大部份都跟你一樣,先跟老娘有上一腿,但是最後仍是死在老娘手下;再者在高粱地裡,老娘擺的是苦肉計,引你上當的,綁住我的兩名漢子是我的兄弟,因此你也不能算是救了我。小子這總算回答了你的話了,你該可以安心上路了。」
杜英豪痛苦地道「原來你是存心在那兒等看我的,但是你總該是為了什麼吧,」
王月華道「當然是有道理的。焦二太爺回到霸王莊後,已經出具賞格,誰若是能生擒你的,賞黃金一千兩,殺死你的,賞黃金七百兩。」
杜英豪一怔道「啊,我的命有如此值錢,早知道我該自己送了丟,同他領一千兩黃金王月華臉色一冷道」小子,我真佩服你,現在你還有說笑話的心情。「杜英豪一笑道「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我若愁眉苦臉求你放了我,你會答應嗎?」
王月華笑道「那倒不一定,我這人心腸最軟,你若是出聲哀求,我說不定就會放了你。」
杜英豪歎了口氣道「只可惜有句話我卻記的很清楚,叫什麼財大氣粗;我既然值一千兩黃金,怎麼還能隨便開口求人呢?」
王月華格格一笑道「對極,對極你越變越聰明可愛了,你只要一直這麼聽話,老娘在送你到霸王莊的路上,一定會用好酒好肉把你得胖胖的。」
杜英豪道「還有,我。一個人睡覺會做惡夢的,你每天還得陪我睡在一塊兒。」
王月華哼了一聲道「你到現在居然還色心不死。」
杜英豪歎砉氣道「我實在安份不下來,你這樣妙相畢露,坐在我面前,就是個鐵人也會動心的。」
王月華一笑道「這好辦,我把你的眼睛刺瞎了,不就瞧不見了嗎?」
她的劍尖又移了上去。杜英豪大叫道「慢看,我活看值一千兩金子,死了值七百兩,你這一劍刺下來,。就是二百兩金子,你不嫌貴嗎?」
「刺瞎了眼睛花不了的。」
「我這枝劍是淬過毒的,見血封喉,破點皮就致命。」
王月華看了看劍鋒道「我不信,劍刀淬毒後應該是藍色的,這枝劍沒有變色。」
「你懂什麼。像我這樣大英雄人物,要是用給人看得出的毒劍,那有多丟人的,所以我這枝劍上淬的是一種無色的劇毒,你如不信,不妨用它劃破一點皮試試。」
王月華笑道「我活得不耐煩了,沒事拿劍來自己試毒,要試,老娘也只會在你身上試。」
「那可不能,我若是被毒死了,豈不少了二百兩金子。我說狐狸精,咱們打個商量如何。」
「小子,你叫我什麼」「狐狸精,你外號叫九尾仙狐,可不是頭狐狸精。」
王月華咬牙道「小子,你只要敢再對老娘有半點不敬,老娘拼看少領二百兩黃金,也先宰了你。」
杜英豪道「我被你整成這個樣子都不恨你,不過開兩句玩笑,你就生氣,真沒風度王月華冷笑道」好,老娘瞧瞧你多有風度。「她擰腕欲刺,杜英豪大叫道「二百兩金子。」
王月華不禁猶豫了一下,終於放下了劍道「不錯,宰了你不但少了二百兩金子,而且也太便宜了你,把你送到霸王莊,焦二太爺會折磨你的。」
她把包袱抖開,裡面是一條粗棉繩。
杜英豪道「我全身軟得像棉花似的,還用得看上綁嗎?」
王月華道「丟霸王莊還有兩三天的路,我的軟骨散只有十二個時辰,所以得把你綁上杜英豪笑道」原來十二個時辰後,我就能行動,這根手指粗細的繩子就能困得住我嗎「」小子你別瞧它細,那可是馬尾夾了苧麻線編成的,而且還在藥汁裡浸過了,兩條牛合起來了都拉不斷呢?「杜英豪道「三條牛呢?行不行。」
「小子,你再要給我要嘴皮子,老娘就給你一頓大嘴巴,打掉你約滿口大牙。」
杜英豪道「我可不是跟你要貧嘴有一回我跟人打賭,跟三條牛比力氣、用一條粗麻繩綁在三條牛的身上,我在另一頭對拉,結果雙方不分上下,因此我有三條牛的勁兒。」
王月華冷笑道「回頭你可以試試看?要是你能掙斷了,算你小子命長。」她把繩子打了個結,正想往杜英豪身上套,可是杜英豪卻爬了起來,退了兩步。
王月華怔住了,望看他道「你……怎麼能動了。」
杜英豪道「我躺看怪舒服的可是用繩子綁上就不舒服了。我是吹牛的,我也沒有三條牛的勁兒大,綁上了掙不開,那不是自找麻煩。」
王月華臉色一變道「我的藥性怎麼會解了?」
杜英豪笑道「大姑奶奶,你那軟骨散只是下五門拍花幫裡的迷神散,沒什麼了不起;我杜大爺手底下就有幾個兄弟幹過那一行的,所以我對這玩意不陌生,你把藥藏在包包裡,我已經換過了。」
「什麼?換過了,你什麼時候換的?」
「我進鎮的時候不是買了寧神散嗎?那玩意差不多,趁你不注意,我把藥換了。」
「可是我…」「我知道,軟骨散下在酒壺裡,你怕藥性散的太慢,在第一杯酒裡又下了蒙汗藥,那是由你的耳環珠子裡倒出來的,份量很少,想必一定是藥力很強,所以我沒敢喝。」
「胡說,我看看你喝下去的。」
「我喝的是你的那一杯,趁你一個沒留神,我把杯子換了過來,你自己喝了。」
他搖搖頭遭「這麼半天了,你還是好好的沒事,可見那藥沒什麼效,也許是你沒收藏好,走了氣散了藥性。」
王月華、一聲厲吼「你是鬼,你是畜生。」
她像瘋了似的撲了過來。杜英豪忙躲看逃,邊逃邊道「別追……追人要倒下,不能動的,剛才我就是那樣的。」
他的話才說完,王月華一個踉蹌果然倒了下來,仰天躺在地下,口中吐看白沫。
杜英豪道「糟!這婆娘還有羊顛瘋,這下子病發了可麻煩,不趕緊找個大夫瞧瞧,可能會死在這兒。」
王月華的眼睛直翻,白沫越吐越多,手足也開始抽搐起來。杜英豪搖搖頭道
「看樣子是真不行了,我還得送她去瞧大夫,可是先得給他穿上衣服才行,鎮上藥房裡的那個大夫年紀輕輕的,看了她這付樣子,恐怕連脈都沒法子把了,還能治病嗎?」
他找到了王月華的衣服,正想給他穿上,窗子口輕響起一個尖利的音嗓「不許碰那騷狐狸,交給我。」
杜英豪笑了笑「菊芳,我算看你也該現身了,可是你實在不夠義氣,早先我受困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出來救我,這會兒卻來吃飛醋了。」
菊芳一身黑衣,由窗口進來,首先在王月華肥肥的臀部上踢了一腳。
「不要臉的騷狐狸精。」
杜英豪笑笑道「別踢的太重,這個女的值五百兩銀子的花紅呢I那是官府戀賞捉拿的菊芳一征道」你早就認識她了。「杜英豪遣「不認得,官府中畫圖的人太差勁,圖上的人又老又醜,沒有她這麼好看。
「她好看個屁,醜八怪、賤貨、老妖精。」
杜英豪笑了起來,莉芳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一瞪眼道「你還笑,還好意思笑。我問你,你跟她在鎮外的高梁地裡幹了些什麼?」杜英豪雙手一攤道「沒什麼,她說走累了,要進去歇一下,我只好陪她進去。」
菊芳看看他,眼中幾乎噴出了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