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那個人沒,他就是黑豹,也是我們的族人,以前在族裡做了很多壞事,後來不知怎麼就被族老趕了出去,看他的架勢,這一次怕是回來報仇的。」
小豬略顯稚嫩的臉龐半是緊張半是興奮,既有對事態擴大的擔憂,又有對可能上演全武行的一種期待,那種矛盾的表情就差明擺著寫在臉上。
「哦?」
順著小豬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個體型高大的青年赫然收入眼底,楊帆甚至還能清晰的看到對方臉龐上從耳廓到下顎那一條長長的傷疤,很是有些猙獰的味道。
似乎是來者不善啊。
楊帆瞧了一眼黑豹身後的那批人,大半都是亡命之徒的打扮,看向洞口處彝族老少的目光裡也帶著絲絲血腥味,尤其是在掃過幾個年輕女子時,那兇惡的眼神更是彷彿要扒開對方的衣服一般。
「黑豹,你已被驅逐出族裡,還回來做什麼?」石頭當仁不讓的上前一步,怒視著對方喝道。
族裡大半的武力都已經上了山,留守在家裡的精壯還不足十人,偏偏黑豹又是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他可不認為對方是回來敘舊的。
「哼,要不是因為你,我會被趕出族裡?虧我以前還把你當做好兄弟,想不到哼。」黑豹神色激動的行前走了兩步,外人只覺眼前一花,他已出現在數米外的地方,離的近了,臉上的那道傷疤更是駭人的緊。
「你當我還稀罕這破地方嗎,我這次回來不為別的,就是想要與你再較量一回,輸了,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贏了,我就要帶穆蘭走。」
「做夢。」
「就是,就你這人憎鬼厭的模樣,還想要帶走族裡的百靈鳥,下輩子吧。」
穆蘭香是族裡許多年輕狀小伙心目中暗戀的對象,聽到黑豹這樣無恥的話,無不義憤填膺。
「嘿嘿,這可由不得你們,我這幾個月在外面也不是白混日子的,兄弟們亮傢伙——」黑豹一聲令下,身後幾十條大漢齊聲回應,手裡拿著五花八門各式各樣的兵器,其中還有幾隻手槍。
看著那白花花的刀光和黑洞洞的槍口,彝族人群裡的吵雜聲漸漸的散了去,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忌憚,暗道這黑豹似乎真的在外面混出名堂了,而後紛紛把目光投向了石頭,希望他能夠拿出主意。
「也別說我欺負你,就像我剛才說的,只要你打敗我,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黑豹詭異的一笑,「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不待石頭回答,穆蘭香搶著上前了一步說道:「黑豹,我是不會跟你走的,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黑豹不答,只是把目光鎖定在石頭的身上。
「這是我們男人的事,不用你插手。」石頭的臉色有些發黑,生平頭一次這麼大聲對穆蘭說話,讓他躲在一個女人後面,還不如殺了他來的痛苦。
「你」穆蘭香有些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向來對她萬般忍讓的石頭,看著那堅毅而剛強的面龐,好似第一次認識對方似地,一時之間卻說不出話來。
「好,總算還像個男人,嘿,隨便你拿什麼武器,我就憑這一雙手來回會會你。」黑豹雙目閃過幾道精光,十分猖狂的說道。
「哼,手下敗將,也敢言勇?」石頭當即也硬生生的回了一句,小豬當初稱他為方圓幾十里第一打獵好手,倒也不是沒有依據的,除了他從小跟著阿爸混跡在山林外,身手在全族也不作第二人想,是族裡許多半大小子崇拜和學習的對象。
而對手昔日的本事就遜色自己一籌,而這麼多天與蟲子的戰鬥中積累了不少的經驗,實力更甚當初,這也是他敢於應戰的原因之一。
「退後。」黑豹陰沉著一張臉揮手道,盯著對面的眼睛彷彿要噴火一般。
而山洞這邊的人也是十分自覺的向後退了七八米遠,給二人留下了決鬥的空間。
走入場中,石頭與黑豹也不客套,直接就動起手來。
像這樣類似的決鬥,在彝族裡並不少見,當兩個年輕人有了矛盾時,很多時候都會選擇通過這個來解決,無論輸贏,過後都不許在計較。
「石頭哥,打他,打他,石頭哥加油。」小豬看的一個勁的高呼著,對於石頭,他有一種盲目的信任,堅信對方是最強的,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楊帆在初見到黑豹的時候,眼睛就瞇了起來。
錯不了,這種波動,楊帆在心裡說道,這是靈能的波動。
也就是說,對面的黑豹是一名獵魔者,略微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就算是最低級別的獵魔者也不是石頭所能夠抗衡的。
但他又怎麼把這個事實告訴對方呢?
「石頭要輸了。」
「怎麼會,你沒看到對方被石頭哥打的節節後退嗎?」
「打中了一下?」
「額,好像沒有,但我估計很快就有了。」光憑楊帆的一番話又怎麼可能動搖的了小豬的信念,一邊反駁者,眼睛卻絲毫不肯從打鬥中二人的身上挪開。
「嘿,果然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既然是這樣,就給我敗吧。」貓捉老鼠的遊戲玩了半天,黑豹顯然也是有些煩了,神色一凝,隨著他的話聲落下,整個人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在那?」石頭大驚失色,慌忙的把手護在胸口,左看右看就是找不到對方的身影。
「在後面。」站在高處的小豬卻是看的清清楚楚,黑豹並不是消失了,而是以肉眼難見的速度出現在石頭的身後,並指成刀重重的砍在後者的背上。
奈何小豬的提醒卻是太晚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石頭吐血倒地。
雖然黑豹並沒有用上靈能,但經過進化液改造的他,肉體力量也是相當的驚人。
「也太無趣了。」黑豹兇惡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不可察覺的落寞之色,他在外面吃了那麼多的苦,用九死一生來形容也絕不為過,一心就是想要報仇。
可是當勝利的果實來得這麼容易的時候,他卻並不是如想像中的快樂。
「走吧。」攜乾脆利落擊敗石頭的威勢走到穆蘭香的面前,彝族的眾人不禁微微後退了半步,黑豹的眼中又恢復了幾分神采,想起了自己此來所為的另外一個目的。
「絕不。」
看著那副倔強的臉龐,黑豹歎息了一聲,正要走上前去強行擄人時,卻看到穆蘭香手持一把短刃放在了脖頸上,刀鋒已經出鞘,那略微陷進皮膚裡的鋒刃就代表著她的決心。
「除非我死了,否則我絕不會跟你走。」
「好,你是因為他才不肯跟我走對吧,那我就先殺了他。」看著欽慕已久的佳人卻以一種極度關切的眼神看著另外一個男子,妒忌的火焰好似要把他整個人吞沒,臉色極度猙獰的說道。
「不要,我」
穆蘭神色一激動,鋒刃卻是已經劃破了皮膚,鮮紅的血液順著刀尖一滴一滴的滾落到地上。
「小心。」
黑豹疾呼著上前了一步,隨即又停了下來,因為對面的佳人正在用著一種堅定的目光看著自己,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敢再上前走一步,對方真的就敢一刀劃下去,那他就後悔莫及了。
「過了,你過頭了。」一道似是自言自語,又好似是在說給眾人聽的聲音十分突兀的響了起來。
洞口外的眾人很快就鎖定了聲音的方向,齊齊的向天上看去,統統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們居然看到一個人在飛。
這個人自然是指楊帆無疑,準確的說,他並不是在飛,而是在緩緩的降落,本來並不是很想插手這件事的他,等到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動身離開的,想不到最後卻還是看不下去了,真要坐視那個剛剛熱情款待過自己的朋友就這樣死在他的面前,那他也就不是楊帆了。
「交給我吧。」落到地上,一個很薄的金屬圓片再次合為一粒鋼珠回到了楊帆的口袋,他回過頭來,對著穆蘭說道,右手手心向上,微微一動,對方緊握住的匕首便飛到楊帆的手中。
「你是楊帆?」穆蘭香有些失神的看著這個自稱迷路的外來者,連手中的利刃脫手都好似沒有察覺,這個人帶給她的驚喜實在太大了。
「乖乖,他是人還是神仙,居然會飛。」小豬倒是很快就恢復了清醒,但隨即又想起了另外一回事。「慘了,慘了,他這麼大的本事,上次的話一定被他聽到了,希望他不要太記仇。」
「你也是獵魔者?從外面來的?」黑豹深吸了一口氣,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他自己有幾斤幾兩他清楚的很,對面站的人很可能就是開啟了天賦的獵魔者,實力遠不是他這個體能系的獵魔者所能夠比擬的。
「答對了。」楊帆十分平靜的說道,並一步一步向對方走去。
完全感受不到對方的氣息,黑豹十分明白這意味著什麼,這種感覺他只在老大身上感受過。
「我認栽——」黑豹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脖子一涼,接下來的話卻再也說不出來,眼珠死魚一般的凸了出來,他最後看到的正是那柄略微有些眼熟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