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沒、沒關係的吧……艾倫大主教肯定會救他的……」年輕的法師們猜測著,牧師在他們的心中,總是神奇的存在,但是事實上,他們自己的心裡也很沒底。
德搖搖頭,「那位牧師使用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力量,是魔力用盡衰竭而死,這種死亡艾倫大主教也就不回來。他的身體已經消亡,只留下靈魂等待著回歸光明之神的懷抱。」
竟然這麼慘。
只是想知道路西的事情,卻沒想到被其他人的事情震驚了一下。
「奎德……你還是快點說吧……別這樣吊著人了……」班奈特小心翼翼地提議,獲得了大家的一致認可。
奎德再次搖頭,似乎是在為講述中人們的命運擔憂:「接下去也沒有什麼波折的了。路西被他的朋友救活,他的朋友死去,然後他沒有留在聖光大教堂,而是回到了魔法學院。」
「但是就這樣為什麼說他是邪惡可怕的?為什麼要驅逐他?」
奎德歎了口氣:「因為他回來之後,再次要求進入秘藏區閱覽那些最秘密的書籍。」在眾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繼續說了下去,「也許是大賢者他們早就有所察覺,他們再次反駁了他的要求。於是路西開始沉靜下來,關在房間裡進行著研究實驗,再也沒有像之前那樣迫切的看書,也再沒有外出冒險,他就好像從世界上消失了一樣,沉迷在他的試驗中。」
班奈特哆嗦了一下,插嘴:「一定……一定有什麼詭異……」
奎德點點頭:「是的。最後,他被人發現了。」奎德掃了一眼,發現幾乎所有人都在屏住呼吸小心地等待著他的最終答案,「是他的研究。他一直在用他的朋友的身體和靈魂做實驗。」
「天哪!」眾人簡直要尖叫起來了。的消亡,卻還有靈魂可以回歸光明之神的懷抱,可是路西居然用為自己喪失生命地朋友的身體和靈魂做實驗!這真是太邪惡了!
「當他被發現地時候。那位牧師地屍體已經成了白骨。而他地靈魂……」奎德頓了頓。「他地靈魂已經成為了路西地實驗材料。早就消散了。」
年輕地法師們從來沒有想到過所謂邪惡地真相。是這麼殘酷地實驗。他們長久地靜默著。然後將目光投射到了法蘭地身上。
法蘭依舊還是那麼地安靜。即使在聽到他地邪惡地老師地過去也是一樣。
不過這看在大家地眼中。又是另一番地意味。
「……幸好大賢者閣下再次驅逐了路西……」說道路西這兩個字。都讓這些法師們哆嗦了一下。他們看著法蘭地眼神有些同情。但是更多地是異樣——他們面前地法蘭。很可能就差一點點。就會成為他那可怕老師地試驗品。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了!
「於是。他地徽章被破壞。作為一個邪惡地異端驅逐出了這裡。」奎德完成了這個誰都知道地結局。路西地故事自此結束。
「太可怕了,他為什麼還要回來!」
奎德聳聳肩:「誰知道呢?至少當時大賢者堅定地拒絕了他去閱覽最秘密的那一部分書籍。這種預見性終於得到了證實。他雖然可怕,但是應該還是害怕大賢者閣下地吧,他不是剛剛離開麼。」
奎德的故事,讓一直把路西當做故事中的人的法師們忽然有了劫後餘生的感觸。
「奎德。」
沉悶的氣氛被一個聲音打斷,這個聲音讓這群年輕的法師都受驚跳了起來,他們呼啦一下都站了起來,彼此張望著,然後,在他們目光的搜索中。大賢者奧提斯走了進來。
這位大賢者依舊穿著那件讓他看起來無比光亮的華麗長袍,他臉上掛著慈祥溫和地笑容,讓人看了如沐春風,法蘭能夠明顯感受到,剛剛還緊張到手足無措的年輕法師們都放鬆了下來,恢復了平和。
奧提斯掃了一下這群年輕人,走到了法蘭面前,給與他更多的關註:「法蘭,過得還習慣嗎?」
「…蘭低低地應了一聲。
奧提斯滿意地笑了。並沒有介意法蘭的生疏。在他看來,實在是沒有比擁有天賦卻唯唯諾諾的軟弱孩子更讓人滿意的了。這個孩子剛剛經歷過被老師拋棄的遭遇,接著又知道了老師的黑暗面目,更加的沉寂下去都是可以理解地。
奧提斯稍微低下頭,看到法蘭地外袍上別著那枚徽章,他滿意地誇讚:「這枚徽章是你們的證明,它也許並沒有什麼重要地作用,但卻代表了你們的榮耀。」
一瞬間,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法蘭胸前的徽章上。
奧提斯很滿意自己看到的法蘭。這個孩子的潛力比奎德還要大。而他的性格又是如此的理想,大賢者懷揣著自己的想法離開了年輕法師們的聚會。
然而。由於路西的故事而統一了情緒的法師們,卻由於大賢者的介入,而再次有了焦點。
班奈特走到他的室友面前,盯著他的胸口看了半天,然後哼了一聲。
沒有人說話,但是他們的眼神和嘴角的冷笑都在訴說同一個情緒。
居然還真有人帶著徽章?這個早就喪失了它所代表的榮譽,而淪為了那些低能法師炫耀資本的玩具!幾乎所有人都確定法蘭戴著它,純粹是為了標新立異。
他和他們不同,他是在異常的能力大跨越之後進入這裡的,其真實實力還有待考證,但是他的外貌倒真的算是特殊,竟然比他們之中最受師們喜愛的、同時也是最好的法師奎德還要純正幾分。種種的特殊讓人總是無法提起對他的好感,隱隱的排外在得知他一直面對的老師是怎樣可怕的惡人之後,有了輕微的緩解,更多的則轉為了同情。
不過,這一切在大賢者的誇獎之後就完全消散了。
法蘭因為一個徽章,而變成了一個或者是小家子氣的土包子,或者是滿腹心機引起大賢者注意的人。總之,他再次被排除在外了。
「徽章?!」班奈特上上下下掃了法蘭很久,然後意有所指地說,「這麼寶貝的東西,你可要好好的保管啊……」
法蘭怔住了,似乎是因為這其中的隱含意義而呆滯,直到奎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離開這壓抑的人群。
「法蘭,請不要介意。」奎德說,「你剛剛來,他們還沒有接受你。時間長了你就會知道,大家都很和善。」
法蘭點點頭,他抬起頭看著奎德,忽然清晰地說道:「你一直在照顧我,謝謝你。你是個好人。」奎德哈哈地笑著:「別這麼客氣!」
班奈特沒有回房間,法蘭一個人孤零零地呆在房間裡,看起來很落寞。
然而他的腦海卻異常的清晰。
路西死過一回。
他的生命是全新的,是他的朋友用生命換來的,於是他可以再次經過那扇測試的小門,再次得到徽章。
也許路西的邪惡可怕的名聲太過厲害,大家都絲毫沒有注意到,他是堂堂正正通過了測試進入魔法學院的,似乎大家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可怕的法師已經獲得了隨時進入的資格。也許在他們的心裡,根本沒有意識到路西是經過新生的,他們很可能還認為他已經永久喪失了進入的資格,而他現在能夠闖入,則是他作為「邪惡可怕的法師」的力證。
然而這些年輕法師們沒有注意到,不代表大賢者和那些師們沒有注意到。法蘭握著口袋裡的徽章,緊緊地。
徽章……法蘭笑了笑。
不論是大賢者,還是那些年輕有潛力的法師,沒有一個人戴著徽章。
不管大賢者怎麼說,徽章確實已經變成了所謂低能法師賣弄的玩具。
喪失了尊嚴的徽章,不願意將特殊身份分享的法師,他們碰撞在一起,被拋棄的當然是玩具似的徽章。
法蘭很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徽章還具有最基本的功能,它甚至都不會出現在法師們的口袋裡!
聖光大陸的人們啊……
法蘭歎了口氣。
這裡的人們,是最殘酷的群體。
然而他現在需要解決的,是路西的問題。
法蘭無條件的相信路西,對於路西的過去,他即沒有被嚇到,也沒有起了好奇心要追根究底。他只知道,他需要將路西帶入這裡,帶進這路西憧憬的知識殿堂。
不論這裡的法師是怎樣的讓人失望,但是只是的殿堂永遠是最神聖的。
這樣的地方,沒有人比路西更有資格進入。
法蘭仔細地思考著,他找到了一個雖然有些粗糙,但是說不定有用的方法。
在平淡的生活了幾天之後,法蘭的生活忽然不平靜了。
奎德現在很傷腦筋,他看著班奈特,可是班奈特的臉上卻一點愧疚都沒有,只是幸災樂禍地笑,而其他人也並不比班奈特好多少。
而站在旁邊,怯怯地來找奎德幫忙的法蘭,則一聲不吭,只是低著頭。
被排擠的痛苦在他的身上很能得到體現。
他的徽章,失蹤了。
就在班奈特那意義不明的隱諱威脅之後的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