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謝地,終於混過去了!」
雖然看上去很鎮定,其實法蘭比所有人都心虛。他在陰暗房間的牆壁上摸了半天,一扇門才不情不願的出現,他迅速打開了它,敏捷地鑽了進去。
這是屬於「路西的」研究室,所以它對主動進入的法蘭有些勉強,如果不是感受到了路西的存在,它是不會放他進去的——毫無疑問,這又是路西設置的魔法。
「路西,我們抓緊時間,得快點。」法蘭並不理會一間屋子給予他的白眼,雖然任何一個自傲的法師都會為一個房間的鄙視而感到憤怒,但是首先,法蘭與「正常的法師」還存在著一定的差異,並且,他認為,在目前狀況下,最關鍵事情絕對不會是研究一間房子對自己的鄙視的問題。他解下了斗篷,隨手將斗篷拋在了椅子上堆成一團,匆忙地在桌子上翻找了起來,「那個什麼卷軸在哪裡?」
「夠了,你想把我悶死嗎?!」艾美是最會抱怨的一個,當路西還在兜帽裡慢慢往外挪動的時候,它就早已經暴力地亂竄一通,從而從法蘭揉成一團的斗篷中鑽了出來,連一片葉子都沒有被弄掉的它,在法蘭旁邊叫嚷著,抱怨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怎樣的挫折,然而這一切卻沒有得到法蘭的任何回應。**
但艾美偶爾還是有些用處的,比如它虛擬出來的、自己地眾多悲慘境遇提醒了法蘭——路西目前面臨的狀態並不比艾美口中的誇張狀態好多少。
「哦,路西!」
法蘭撲過去。把自己的斗篷一陣亂掀,終於把路西從布堆裡面抱了出來。
路西晃了晃腦袋,有些頭暈,雖然之前斗篷遮蔽了他的視線,不過卻還沒有現在來的難受——法蘭實在太激動了。
「路西,你還好嗎?」法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可是路西病怏怏的樣子頓時讓法蘭充滿了自責。
「如果你不要這麼激動地話。」路西安靜地呆在他的懷裡。剛剛他感覺自己腦海中的思緒都要被他抖亂了——這真是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殺傷力。
法蘭愧疚地看了他一眼,把他放在了柔軟的椅子上,然後來到書桌旁邊奮力地翻找起來。**
「卷軸……」
既然是卷軸,那麼至少是應該和那些零散的資料放在一起的。
這間房間,就如同菲利克斯所想的那樣,是路西的書房。確切地說,這才是他真正的「研究室」。所以這個房間才會有那樣拽的防禦魔法。
這個房間和法蘭那間只有熬藥的大釜之類的器具的房間比起來,明顯更加稱得上是研究室。
這間研究室完全的詮釋了路西對於魔法的鍾愛度。
無處不是在研究魔法,無處不能用來研究魔法。無處沒有魔法……
於是法蘭在接近桌子的時候,由於動作太過於放肆,被一個不知名的魔法絆倒——這也許是風系地魔法,接著桌面上原本雜亂擺放的書本,全部離開了他的身邊,當他趴在桌子上想要去夠取的時候,卻怎麼都動不了。
「……路西……」法蘭可憐兮兮地求助,「我的腳似乎又……」
他跌倒的原因絕對不是因為腳的不便,但是最終的結果卻沒有什麼不同,承擔後果地依然是他的腳。
法蘭的腳。這是一個幾乎被大家忘卻,但是卻又絕對無法被忘卻的事情。
他地腳,是他生命的轉折,僅僅是這隻腳,他的人生就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這雖然是一個契機,而他從這個契機中得到的遠遠超過了他失去的,並且目前這隻腳帶來的行動不便,已經不再困擾任何人——可是這依然是一根刺。
這根刺到底刺傷了誰。也只有自己心裡有數。
但是既然法蘭能夠隨口說出腳地事情,就說明他並沒有講這件事情放在一個很高地位置上。
法蘭有些驚慌,但是大部分還是鎮定的——這個地方是路西地木屋——雖然他已經踏上了完全不同的大陸,但是這個認知卻讓他一直維持著一個平和的安穩的心境。即使他被這裡的自衛魔法禁錮住了,他的反映也只是撒嬌似的抱怨而已。
相比之下,路西則緊張許多。
目前的情景和當時的情景居然奇跡似的重疊了。
同樣是由於腳的緣故而被束縛,而倒吊在樹上與被壓制在桌子上,從傷害程度上來講,也並沒有什麼不同。
路西迅速的撤銷了魔法,法蘭頓時就從桌子上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而事情還沒有結束,因為魔法而堆積在一起躲避他的接觸的書籍們。失去了魔法的控制之後也跟著落下了桌子,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法蘭的周圍。
「啊!」法蘭捂著腦袋,另一隻手卻急著撿書,「真是對不起,路西!這麼珍貴的……」
路西的東西一定是最特殊的,這對法蘭來說絕對是常識。
「不要這麼緊張。」路西有些無奈。
喜愛草藥的法蘭,喜歡藥學的法蘭,他從事的一般是精密度很高的工作,在熬煮藥物的時候,他是那樣的認真而鎮定,每一步都極其的精確,可是偏偏在這些時候,他總是呈現出完全相反的狀態。
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法蘭無謂地靠在桌子上,收拾著那些書籍資料,順便搜索了一邊,試圖發現那個卷軸。
至於……受傷的腳?
法蘭似乎再也沒有在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