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對於自己的寵物變成法師的事情,很容易就接受了。這也許和當時的環境有關。
而當時的環境,也不允許他們就此事做過多的交流,法蘭知道,路西是由於一個魔法意外來到自己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至於其他的問題,在那些暴走的精靈面前,都顯得是那樣的微不足道。當然,不可否熱的,他們之間的聯繫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催化劑。
可以說,法蘭和路西是最親近的關係,這種互相信任,甚至對法蘭來說是依賴的感情,讓他輕易地接受關於路西的任何事情,並且,毫無締結。
不過,他不關心具體事實的真相,並不代表他不關注事實的真相。
召喚獸。這個詞彙,是他並不熟悉的,但是從字面意思,大約也能夠理解。
可是,召喚獸……
究竟誰是誰的召喚獸呢?
這個問題,曾經在路西的腦海中出現,如今,又奇跡似的在他的契約人心中重現。
一隻被太陽烤焦的幼貓,如果這就是最強大的召喚獸,不免有些……
法蘭笑了。
路西看了他一眼:「我要強調,那個卷軸上說,是獲得,也就是說……」
「你說的對,我才是你的召喚獸,你的形態的變化只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接近我而已。」法蘭嚴肅地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但是這種嚴肅反而讓路西更加沉默了,「那個古代地咒文沒錯。從實際意義上講,你確實和我訂了契約。我可以算是你的召喚獸,沒錯。」
「真高興你有這個覺悟……」路西有氣無力地說,他想要結束這個話題。
他的心情法蘭很容易察覺,於是他利落地結束了這個話題。將話題挪到他們目前最應該關注的地方上來:「那麼現在它出現了什麼問題嗎?您又發現了什麼?」
您?
路西默默地接受了這個稱呼。
法拉平時對他可沒有這麼有禮過。一旦他彬彬有禮地用這個詞的時候,其中地複雜意味,他實在是不想去仔細回味。
「這是顯而易見的。」路西彎下腰,瞇起眼睛看著那塊殘破的石碑,「其實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全都是問題。」
法蘭抱著黑色的貓咪,站在陰冷的廢墟裡,忽然覺得這些陰森的寒氣根本不算什麼了。他只想笑。
就在剛剛,似乎被某個問題困擾的很久的路西,終於故地重遊,正向他講解造成他們相遇地命運的詭異的一切的時候,他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深淵。
路西,也許是聖光大陸最孤僻的法師,但也無疑是最厲害的法師之一,在同一條河裡淹死了兩次。
也許正確說來,並不是同一個地方,不過這對路西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其實這沒什麼……」法蘭試圖安慰已經嚴重壓抑的法師。「就像你說的,這一切從一開始就全部都是問題,也許我們到目前為止都還沒有看到真正的真相。我們在探索中,探索中發生意外不是很正常地?不能因為一時的挫折而氣餒。」
「……已經有過一次了。我居然還沒有警惕……」雖說一個真正的法師必須能夠忍住寂寞,承受住失敗,可是即使是在這些方面做得很好的路西,也不想承受兩次同樣地失敗。
「其實不算吧……上次出問題的是卷軸,而這一次是石碑,其實不能算是同一個吧……」法蘭已經在很努力的挖掘理由來安慰路西。
這個借口似乎很可笑,不過不可否認也有那麼一點點的道理,畢竟誰都不會覺得。一個用來標注地點、起到說明作用的石碑,會和那張卷軸有著同樣的效果。
路西雖然並不會被這種理由真正的說服,不過他確實心情輕鬆了少許。
「……那個時候,我想錯了。」幼小的,可愛地貓咪,一本正經的說話的樣子。居然讓法蘭有了種奇妙的維和感——也許他太習慣路西的人類的樣子了。他幾乎忘記了曾經單純地當他是只奇異地貓的時候是個什麼樣子了。
路西還在思考,他似乎忽然之間明確了什麼。
「卷軸……石碑……法蘭。我們回去吧。我地猜想大概可以證實了。」
「嗯,回去。」
法蘭將路西放在肩膀上,就像曾經做過無數次的那樣。
艾美不顧這裡詭異的氛圍,飄在了法蘭的頭頂。
看起來它有很多話想對路西說,可是曾經的路西即使是一隻貓,也沒有讓它好過過,現在,他只不過從人再次變回了貓……艾美似乎很失落,又似乎承受不了這裡陰寒的氣氛,再次躲進了兜帽。
法蘭再次成為了他們三人之中的依靠。
至少他是一個可以正常移動的正常的人。
法蘭朝前走著,一邊走還要一邊分心壓抑著那些瀰散在空氣中的陰寒。
但是當他三次看到熟悉的石碑的時候,他默默地朝路西求助了。
「我想,我迷路了。」
他不適合探索方面的工作,缺乏這方面的敏感度。
路西對他下了結論。
別看法蘭對野外生存很在行,但是卻缺乏最基礎的能力,雖然在條件充分的情況下,任由他一個人努力,終究憑藉著他的能力還是可以脫困,但是效率就不高了。
於是在這麼艱難的環境中,幼小的貓咪肩負起了指路的重任。
當他們再次摸到那棵完美的對稱的樹的時候,法蘭歡呼了一聲。
路西明顯就沒有這麼歡樂。
他掃了掃尾巴,看了下自己的週身。
也許,遺跡也是不可盡信的。
他們總是過於相信古代留下的東西了。
雖然這不太會是壞事,但法師們一旦喪失了最基本的質疑,絕對會是研究的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