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菲歐娜撲到在草地上,完全崩壞了她的儀態舉止,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又一次潰散了。
一切都來源於她可悲的調節反射,或者說神經質更加恰當。
但這都是悲哀的菲歐娜的自我厭惡的詞彙,確切來說,這是一個並不瞭解魔法的牧師,由於缺乏與同伴的交流,而犯下的一個較為低級的失誤。
菲歐娜是拘泥於自己所學習的知識點、被森林的危險大大驚嚇住、封鎖了正常判斷力的牧師,這一點就決定了她既害怕(缺乏冷靜),又沒有對魔法的足夠瞭解。
她滿腦子都認定了自己在極度的危險之中,這種過分的恐懼是引導她犯錯的第一要素。
沉浸在這種恐懼中的她沒有在意法蘭和路西的沉著,或許正是因為他們的接觸還很短,他們之間沒有建立起足夠的信任,所以即使菲歐娜看到了他們的無動於衷,也只不過驚恐於他們的沒有常識。
而牧師的心結更是一個催化劑,她太弱小了,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牧師。她無法確定自己在這裡繼續帶著會發生什麼事,反過來說,她無比確定自己再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帶著,是必死無疑於是她忽略了剛剛結識的法師,出於神經質的恐懼帶來的極端的自保需求,憑藉著本能來到了她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沒錯,那就是聖光大陸的教育與黑暗大陸完全不一樣的地方之一:樹。
本能。
菲歐娜可以說是一個按照本能行事地人的代表。
她執著於自己的執念,這也可以看做是本能。
但是她的牧師的資質,決定了她還具有著牧師地本能。
作為一個牧師。這個本能決定了她在聖光大教堂裡是十分出色的,但是在野外露營……並且是丟下法師,遠離人群的時候,這種本能則完全變成了拖後
「事實上,我們是有自我保護的法術存在的。」伴隨著路西冷冷地不加任何修飾的解釋。是法蘭盡量估計到她的情緒的解釋,「書上說,露營地時候要注意危險,所以……我想不會有人真的以為只靠火堆就能保證安全吧……」法蘭乾笑,「我們準備了防護型的魔法……那個……火堆只是普通的照明取暖工具吧。」
很好,是防護型的魔法。
而且是十分高段的,幾乎可以完全保證安全的防禦型魔法。
排斥所有的魔法,完全的隱匿起蹤跡。即使近在咫尺,也無法令自身被察覺,而自身卻可以和一般情況一樣,依照自己的能力對感受著外接地情況。
這是一種困守的魔法,但也是一種方便的魔法。它大大方便了在危險中徘徊的法師。當面對著並不是十分危險地敵人,卻懶得浪費精力去面對的時候,這個魔法可以很好的避免兩方面的衝突。
在露營的時候使用這個是再好不過的了。
可惜……
可惜菲歐娜過剩的恐懼感讓她在感受到危險的魔獸地時候,激動地脫離了這個魔法的保護。
她的脫離,讓野獸察覺到了她。
接下來,就是她的本能。
值得欽佩的牧師的本能。卻也是悲劇地本能,她在確定了自己所處之地地安全——樹上——之後,瞬間給予了她的同伴們一個高調到了極點地法術。
多麼聖潔的光芒,它給人的錯覺就是機會可以照亮整個森林——
包括已經蠢蠢欲動的野獸。
她的法術。讓本來應該離開的野獸展開了襲擊。
這就是為什麼野獸們忽視了被魔法保護著的法蘭和路西,直接來找她的緣故。
從頭到尾,被發現的被攻擊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先埋下了危機的種子,然後又用魔法催發了萌芽。
她被堵在了危機的中心地帶,依靠著法蘭和路西的法術得到了救贖。
「這怎麼可能,居然是我……」菲歐娜哭喪著臉,十分的受打擊,她在草地上趴了好一會兒。最終卻還是只能夠訥訥地說,「對不起。」
「……」法蘭發誓他和路西絕對沒有什麼諷刺和職責的意味,他只是想要讓大夥兒理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而已,至少面對這個執著於魔法的牧師小姐,這個在戰鬥中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拚命的小姐,他認為讓她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對她未來的進步很有好處。所以當他看到她忽然變得低落。而且還道歉的時候,實在不知道應該作出怎樣的反映。
他不知道怎樣回答。他本來就不太會說話。於是他又一次的求助於路西。
身為資深的法師,即使他曾經隱居很久,即使他性格孤僻,但是這不代表他不知道人們相處的技巧。
「事實證明,你沒有對於神聖魔法之外的魔法元素的敏感性。」路西一針見血地說。
「……也就是說,你們在提示我,我沒有成為魔法師的資質。」菲歐娜漸漸地冷靜下來,她現在已經可以平和地說著這個話題,看起來,這次的事件讓她成長了不少,就在法蘭終於舒了口氣的時候,她卻忽然用那冷冰冰的聲音平靜地說道,「可是很抱歉,我的老師。」她著重了「老師」兩個字。
「……」法蘭再次抿了抿嘴誰說她改變了呢?她根本沒有改變,她還是那麼執著。
人的本能,是最難以改變的。
老師……
法蘭看了路西一眼,輕輕地撫摸了下自己膝蓋上不住顫抖著的包:可憐的艾美,看來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至少在這位牧師小姐堅定地以學徒的身份尾隨著他們的這段時間之內,它有的裝樹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