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彈窗小說網,萬名書迷同時在線二堂兄的意思,難道是讓她裝病?
華灼正在盤算著這個主意行不行得通時,韋氏已經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道:「你這個堂兄有點意思,明顯向著你呢。」
華灼連忙請她入座,問道:「伯娘的意思,是裝病能成?」
韋氏笑著一點頭,道:「你沒來過京裡,生平頭一回進京,有個水土不服的,再是正常不過,既然病了,自然不好冒然去榮昌堂,若把病氣帶了過去,豈不是沖了他們家老祖宗的喜氣,今兒便派個人去,將你抵京的事情通知他們,再告個罪,只說病好了再登門,從道理上便也能說得過去了。而且你這一病,於我也有些方便,莊家大房那邊,我便也交代得過去,總不能你還病著,我不留下照顧,還忙著走親戚串門子去不是。」
「那昨兒遊湖的事又怎麼說?」華灼越想越後悔,早知道昨兒就不出門了。
韋氏輕聲一笑,道:「這還不容易,只管往你靜兒妹妹身推。」
莊靜又沒病,她要遊湖,華灼身為主人,自然是要盡心,派人去借最好的船,讓她玩得盡興。反正當時她躲在船艙裡又沒露面,到時候榮昌堂問起來,只說她還在宅子裡養病,誰又能真的去追根究底。
華灼想了想,覺得這主意確實不錯,便道:「這可要委屈靜兒了。」
說著,又派人請了劉嬤嬤來。有韋氏幫著出主意,華灼跟劉嬤嬤商量了一陣,將要注意的細節都考慮到了,劉嬤嬤這才去著手準備,先是請了大夫,開出一張專治水土不服的方子,然後把整個宅子都熏得到處是藥味,然後才親自往榮昌堂走了一趟。
華灼沒別的事幹,老老實實便在家裡裝病,七巧還特地調了粉,在她臉上抹了淺淺一層,看著似乎面色不好的樣子,莊靜在旁邊看了,噗哧一笑,道:「過了過了,水土不服哪有這麼嚴重,你只需裝出一副沒有胃口的模樣就成。」
說到沒有胃口,華灼還真是有一點,京裡的食物她有些吃不慣,虧得這次出來帶上了白嫂,不然她可能真要患上水土不服的毛病。
「你回房去吧,我現在是病人,沒的過了病氣去。」華灼推了推莊靜,倒不是真想趕人,不過既然裝病,便要裝出個樣子,劉嬤嬤已經去了榮昌堂,她估摸著榮昌堂很可能會派人過來看她是不是真病了,莊靜這個女孩兒不會做戲,留在這裡恐怕要被榮昌堂的人看出破綻來。
「好呀,我替你背了黑鍋,你便這樣過河拆橋呀。」
莊靜嘻嘻笑著,跟華灼胡纏不休,顯然還沒有意識到華灼的處境有多不好,只是覺得華灼裝病多此一舉,有莊家在,還能護不了她麼。
華灼被她纏得沒法子,只得對七巧暗使了一個眼色,七巧會意,轉身出了房,不一會兒,韋氏便過來。
「靜兒,你今日的功課可做得好了?」
和華灼天天要練習刺繡與書法一樣,莊靜也是日日要練琴、畫,今天她光顧著看華灼裝病來著,功課都落下了,被韋氏這麼一說,頓時耷拉著臉蛋,依依不捨一步三回地去了。
「伯娘……」
華灼坐床上坐起身,被韋氏一把按下,道:「現在你要時時牢記你是病人。」
華灼只得又躺了下去。
韋氏這才笑道:「我已經叫人把貢茶都收了起來,以後你待客……唔,除了我兒來時,便不要用貢茶了,你二堂兄的話有理,榮安堂敗落已久,若突然有貢茶待客,恐怕有些人又要不安心了。」
華灼知道她是在提醒,榮昌堂若再派人來,絕不能用貢茶待客,於是連忙點頭,道:「是,我已經讓七巧把杜家送的茶取了出來,素心龍井的味道,其實不比貢茶差呢。」
榮安堂就算敗落了,也絕不能在榮昌堂面前示弱,貢茶比較敏感,若落在有心人眼裡,只怕還以為榮安堂巴結上什麼靠山,又有了騰飛之態,到那時,恐怕榮昌堂打壓起來,更加不留餘地。但素心龍井便不同了,味道上半絲兒不差,又是秘製古茶,雖說恐怕比貢茶更加難得,但卻沒有什麼敏感的地方,杜家說白了,也就是個清流名門,杜如晦頂了天不過是個致仕的大學士而已,華、杜兩家走得再近,也撥不動榮昌堂那根敏感的弦。
想到杜家,華灼忽然就想起杜宏來,這位杜大少爺如今也是個庶吉士了,論理她既然來到京裡,就該去見一見這位師兄,求幾分關照,這幾天被莊靜纏得緊,她倒忘了這回事,真是該打。雖說庶吉士算不上什麼正經的官兒,但卻前程遠大,怎麼說也能算個助力。
劉嬤嬤去了榮昌堂,也不知是怎麼說的,總之,榮昌堂果然來了人探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來的人竟然是華灼的大伯母惠氏,就連韋氏都吃了一驚,神色沉重道:「看來榮昌堂對你果然是不死心的,老祖宗壽誕在即,惠夫人正是忙得轉不開身的時候,竟然還親自來探望你一個晚輩的病情,你且躺在床上莫動,我替你去迎一迎。」
華灼也是心虛,她猜到榮昌堂會有人來,可沒料到竟然是惠氏,榮昌堂的當家主母,紆尊降貴親來探她一個晚輩的病,這事兒怎麼想都透著詭異,莫說榮安堂和榮昌堂的關係原就比較冷淡,就算是打得火熱,也沒有這理兒啊,她本來猜測,來的人可能是她大堂嫂、二堂嫂,可能幾個堂姐妹也會有人來,但來的惠氏,她心裡虛得連手腳都發了軟。
韋氏這麼一提,她立時感激地道:「那就有勞伯娘,侄女兒感激不盡。」
以惠氏的身份,也只有韋氏去迎才不失禮,劉嬤嬤實在是不夠份量啊,沒有韋氏在,她這個晚輩就得抱病出迎,裝病的人最不經走動,因為一走動就容易露餡兒,病體虛弱的步履蹣跚姿態很難裝得到位。想到這一點,華灼越發覺得,父親讓她與莊家的人一起進京,並且極力請托韋氏照應她的決定,實在是再正確不過。
惠氏顯然來得匆忙,身上穿的還是家常衣裳,素青的緞子,上面繡著富貴壽祿紋,外頭只罩了一件擋風的天鵝絨大斗篷,頭上也沒戴什麼首飾,只插了一把鑲了寶石的碧玉梳,面上透著幾分疲憊,但一見韋氏出迎,便擠出笑來,道:「早聽聞莊家二爺娶了位天仙般的夫人,今日一見,果真似月裡嫦娥一般,叫人瞧著心裡便喜歡。」
韋氏屈身一禮,笑道:「素聞惠夫人賢德,又是極愛護家中小輩的,百忙之中,還勞你大駕,實是我的不是。請入正堂,容我斟茶謝罪。」
說著,側身讓惠氏先行。惠氏也不推辭,一則她是榮昌堂主母,在榮安堂無人的情況下,本來就能當這宅子半個主人,二來她也是誥命夫人,比韋氏還高一個品級,走在韋氏前面是理所當然的。
二人一前一後進了正堂,劉嬤嬤立時便命人泡了素心龍井上來,給惠氏見了禮,然後垂手立在下首。雖然由韋氏出面迎接惠氏,但榮安堂一個人都不出來也不行,這裡除了華灼就屬她還能在惠氏面前應答幾句。
惠氏先對劉嬤嬤發難,道:「八小姐進京幾日,水土不服竟致以病,你們這些隨行服侍的,竟然拖到現在才通知我們,實是該打。」
然後不等劉嬤嬤辯解,又對韋氏道:「這一路上,還要多謝莊二夫人的照顧,哪敢當什麼謝罪之語,之前是我們不知道,如今不敢再麻煩莊二夫人,灼兒這孩子理應由我等親族來照應,唉,這些刁奴,這麼大的事竟也敢瞞著我們,真是讓你見笑了。」
韋氏慢條斯理地抿一口茶,笑道:「惠夫人不用多禮,灼兒這孩子與我投緣,我頭回見她,便喜歡得緊,又有緣一道進京,彼此照應是應當的,莫說我家原就受了榮安堂的托付,便是沒有這一道,我也是要護著她的。」
惠氏臉色微微一變,轉而卻笑道:「這孩子,能得莊二夫人的愛護,也是她的緣法。不過她既然已入了京,二夫人的責任便也盡到了。是了,說了這一會兒話,差點把正事給忘了請恕我失陪。劉嬤嬤,還不趕緊帶我瞧瞧八小姐去,可憐的孩子,獨身入京,爹娘都不在身邊,連個得力的人手都沒得使喚,也不知病成什麼樣兒了,想想便讓人心疼。」
劉嬤嬤自然不可能輕易讓惠氏去見華灼,連忙應道:「大夫人,小姐剛吃了藥睡下。」
惠氏臉一沉,道:「吃的什麼,藥方子拿來我瞧瞧,你們這些人,仗著榮安堂沒有人是不是,一路上是怎麼照應小姐的,莫不是偷懶耍滑,再不就是沒把小姐放在眼裡,你看看這宅子,又小又暗還是多年沒有人氣的,本就不適合住人,八小姐原就病著,你們還讓她住在這裡,存的是什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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