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若為妃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第一百一十九章: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入夜時分,五千精兵,以及候向林所率的惑敵兵馬都已準備妥當,為了盡量減少傷亡,候向林命所率兵馬均以騎兵為主,達到目的後便即刻收兵,決不戀戰。

    而此前這樣的襲擊也曾有過,因此南月那邊倒沒有產生太大的疑心,只當西楚這邊是窮途末路所以才會這般。

    他們亦根本沒有太將候向林這次的夜襲當成一回事,因為晚上大軍行動也不太方便,見敵軍退兵了便也沒有再去乘勝追擊。

    而就在此時,楚硯所率的那五千精兵也已經悄然無聲的繞到了南月軍營的後方,在距離楚河畔,船隻停泊的臨時碼頭千米之外的叢林裡靜靜的潛伏了下來,只待第二天那些大傢伙一到,他們便可以開始突襲。

    候向林回營後,留守在南月軍營附近的探子並沒有送回任何的情報,這讓羅雲不由得鬆了口氣。此時對他們來說,沒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候向林所率的兵馬傷亡較小,而楚硯等人也都成功的到達預定地點,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

    只不過,明日才是最為關鍵所在,成敗在此一舉。

    「娘娘別太擔心了,皇上一定會順利破壞掉南月的後方,平安歸來的!」候向林雖然是個粗人,心不是很細,可這麼多個月以來,皇上與皇后之間的點點滴滴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說實話,他打心裡羨慕這兩人,更打心裡敬佩這兩人。莫說帝王,就連普通的夫妻之間也很少能做到這樣相濡以沫,福禍相依。而他們彼此間的那種愛更是讓他感動。

    「你先去休息吧,忙了一個晚上了,明日還有一場硬戰呢!」羅雲知道他們的安排,明日候向林自是要率大軍前去接應楚硯等人,只怕就算楚硯他們能夠成功的斷掉南月的後路,也還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候向林自知身上的擔子,也不再推托,朝羅雲行了個禮後便退了出去,皇后娘娘說得對,他現在得抓緊時間休息,養精蓄銳以便明日能更好的去接應皇上。

    而此時,羅雲則一點睡意也沒有,在營帳裡來回走了兩個圈,想了想後便還是打算出去走走。

    「娘娘,您要去哪?」一旁的守衛見皇后娘娘這麼晚還沒有休息,也不知道她還打算去什麼地方,便出聲道:「小人陪您一併去吧。」

    皇上臨走前可是交待過的,要好生照顧好娘娘,這大半夜的,他自然得跟著。

    羅雲善意的笑了笑,眼前的這個守衛最多不過十六七的樣子,那雙明亮的眼睛裡滿是真誠。

    「我睡不著,想去醫帳看看,今晚又有不少弟兄受了傷,只怕醫帳那邊會忙不過來。你與我一併去吧!」她想去幫個手,能夠做些什麼便做些什麼。

    那守衛一聽,連忙答應:「是!」

    羅雲平日裡經常都會去醫帳幫忙,軍中的將士都對羅雲十分敬重。在他們眼中,他們的皇后不僅美麗無雙,而且聰慧賢良,平易近人,有著一顆金子般的心。他們都知道皇后所做過的那些事情,每一件每一件都在軍中流傳著。對他們來說,能夠有一位如同女神般的皇后是他們莫大的福氣。

    「你叫什麼名字?」羅雲邊走邊詢問著那個守衛,在現代她有個表弟,也不過十六七歲,每天什麼都不用愁,只用上好自己的學就可以了,幸福得無法形容。而眼前這個同樣十六七的少年卻早已拿起了兵器,步入了軍營,隨時都有可能要為守護自己的國家而付出年輕的生命。

    「回娘娘,小人叫王豆子。」王豆子沒想到羅雲竟會問他的名字,一時間既緊張,又興奮,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燦爛。

    「豆子上陣殺敵害怕嗎?」羅雲的聲音很是輕柔,有時候,人的心理真的是很難猜測,一個十六七的的孩子上了戰場,每天面對的都是生與死的考驗,內心會是什麼樣呢?

    「不害怕!」王豆子突然停了下來,語帶請求的說:「娘娘,小人有一事相求!」

    羅雲亦停了下來,靜靜的看了王豆子一眼後道:「說吧!」

    「娘娘,明日小人想與候將軍一併上陣殺敵!」他一臉的堅定,臉上是大無謂的勇敢。

    羅雲不由得愣了一下,過了一會這才道:「為什麼?」

    王豆子見狀,連忙解釋道:「回娘娘,小人入伍都快一年多了,可到現在一直都沒有真正上陣殺敵過,一直都是在軍中幫忙做點其他的事。小人不想只這樣呆著,想上陣殺敵,真真正正的跟那些南月人幹一場!」

    「可是,你還小,上戰場不是那麼簡單的,說不定隨時都可能丟了性命。」羅雲不知怎麼回事,心中對這王豆子似乎有種特別的感覺,如果可以的話,她倒真不希望這孩子有上陣殺敵的那一天。

    「娘娘,小人今年都十六了,不小了!」王豆子斬釘截鐵的道:「更何況,小人也不怕死!」

    聽到他的回答,她不由得笑了笑,像個大姐姐一般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去醫帳,這事再說吧,以後多的是機會上陣殺敵,保家衛國!」

    「娘娘……」王豆子似乎還想為自己的請求說多幾句,但見羅雲已經轉身往前走,便只好暫時閉上嘴,跟了上去。

    醫帳內此時仍然忙得很,還有一小部分受傷的士兵坐在一旁等待著包紮。見羅雲進去了,他們並沒有太過意外,只是一個個都準備起身行禮。

    「都別動,不必多禮了。」羅雲連忙制止他們,然後熟練的走到一側,拿起藥品與紗布等東西,幫忙給受傷的士兵包紮。

    被羅雲親手包紮的那些個士兵一個個都一臉的興奮與激動,早就聽一些傷癒後的兄弟說過,皇后娘娘親自替他們這些士兵包紮治傷,當時許多人那叫一個羨慕,甚至覺得就算受些傷也沒什麼了不起的,若是能幸運的碰到娘娘幫他們包紮,那什麼也都值了。

    一直忙到了後半夜,醫帳內等著救治的傷員才算基本上弄妥。羅雲又好聲安慰了一下他們,讓他們好好休養之後,這才動身回營帳。

    「娘娘,小人求求您,您幫小人跟候將軍說說吧,就讓我明天跟他一併上陣!」眼見著羅雲就要進營帳了,王豆子終於忍不住了,再做著最後的努力。

    羅雲停了一下,看向王豆子道:「你真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他的眼睛堅定而英勇,沒有半絲的退卻與懼意。那種勇敢與執著,讓他那稚嫩的臉上閃放出奪目的光彩。

    「那便去吧!」她終於答應了他的要求,心中不由得為他感到驕傲。

    王豆子聽罷,一臉的激動,連忙向羅雲道著謝,那份快樂無與倫比。

    羅雲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一個小小的王豆子,讓她看到了希望與勇氣,還有一種是感動。

    這一夜,她幾乎徹夜未眠。一直到快天亮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瞇了一會。醒來後,她不敢讓自己閒下來,在軍營四處轉了幾圈,力所能及的幫著做著各種各樣的事。

    眾人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因為平日裡他們的皇后也會這般來幫忙,而特別是大軍上陣迎敵之際更是如此。

    羅雲自己知道,這其實不過是她分散自己注意力的一種方法,一忙起來,她便沒有那麼多時間坐在那裡胡思亂想,而時間也能過得快一些。

    而原本守在帳門前的王豆子也果真沒有再看到,轉而換成了另外的一名士兵,羅雲知道,那孩子自是歡天喜地的跟著候向林一併上陣去了。也許,這一仗將成為他最為榮耀的時刻,也許,她再也不會有機會看到他了。

    忙了一整天,一直到黃昏時,她才往肚子裡塞了點吃食,明明早已空空蕩蕩的胃卻始終感覺不出什麼餓的滋味。將碗中最後一點米飯塞進去以後,她伸手將那個已經空出來的碗往桌子上放去。

    「砰」的一聲,剛才還好好的碗,此時卻落到了地上,碎成了好幾片。

    望著那突然摔開花了的碎片,羅雲的心頓時恐懼無比,一種不好的感覺漸漸的籠上心頭,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娘娘,發生什麼事了?」門口的守衛聽到聲音馬上跑了進來。

    羅雲這才抬起頭,將視線從那些碎片上移了開來:「沒事,不小心打爛了個碗。」

    她盡量讓聲音聽起來顯得平靜一些,可心底裡那顫抖的感覺卻怎麼樣也揮之不散。

    守衛一聽,連忙走過來,幫忙將打碎的碎片清楚乾淨。見羅雲沒有什麼吩咐了,這才退了出去。

    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要回來了,她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往軍營大門口走去。

    半個時辰後,遠方終於出現了大軍回來的身影,羅雲臉上的神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回來就好!

    很快,大軍便近了,她仔細查看了兩遍,看到了候向林,看到了拾一,看到了小九,甚至看到了王豆子,可是卻怎麼也沒有看到楚硯的身影。

    她的心頓時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快速朝大軍走去,仔仔細細的又找了兩遍,生怕自己看漏了。

    可令她失望的是,依然卻沒有楚硯的身影。

    大軍停了下來,候向林帶著所有的將領都下了馬,他們靜靜的站在原地,一臉悲傷的望著不斷在人群中尋找的羅雲。若大的地方,這麼多的人馬此時卻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

    她終於停了下來,不再漫無目的的尋找,轉而定定的看向候向林,半晌後這才顫抖的問道:「他呢?他在哪裡?」

    候向林本是個再堅強不過的漢子,可此時,望著羅雲那一臉的期待與緊張,卻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我問你皇上在哪裡!」羅雲的音量頓時提高了不少,臉上的神色變得愈發的清冷。

    「娘娘,皇上……皇上他,沒了!」候向林此時也顧不上用什麼其他的措詞,直接的便道出了楚硯的死訊。

    沒了……

    死了嗎?怎麼可能?昨晚他走的時候還朝她那般溫柔的笑著來的。那個愛她超過一切的男子,那個從不失言於她的男子,那個將整個心都掏出來給了她的男子,怎麼可能扔下她一人,就這麼輕易的沒了!

    沒了……

    這兩個字此時卻成為了這世界上最刺耳的兩個字,像是張著一口最鋒利牙齒的惡魔,無情的撕碎著她的心。

    「胡說,他怎麼可能會死!他不可能會死!他答應過我要活著回來的!」她憤怒的咆哮起來,不敢相信候向林的話。

    「娘娘,皇上真的不在了!」小九深吸了一口氣,朝羅雲說道。

    「請娘娘節哀!」

    所有的將士頓時跪了下來,那齊整的聲音再一次無情的在她耳畔迴盪!

    死了?真的死了?她目光呆滯,喃喃的重複了兩遍。忽然,整個世界突然被隔絕開來了一般,什麼聲音都不再響起,什麼東西也都不再看清,她像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沒有了一切的感覺。

    「娘娘!」

    「娘娘!」

    ……

    就在羅雲倒地的一瞬間,小九一個飛身上去接住了她。

    「大夫在哪裡!快來人!」

    ……

    「好了,醒了,終於醒來了!」驚喜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守在一旁的人聽到後,頓時都鬆了口氣。

    羅雲悠悠的睜開了眼,看到了小九、拾一、候向林還有江守之他們一張張焦急的臉孔。

    可是卻終究還是沒有她最想看到的人的身影。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真的不在了!可她多麼希望這不過是一場夢啊!

    「請娘娘節哀,保重身體!」江守之一聲歎息,心中的悲傷也早已籠罩了整個心房。

    淚,無聲無息的湧了出來,像是沒有止盡一般,流個不停。她無法控制心中的悲傷,終於像個孩子般失聲痛哭起來。

    那帶著絕望與心碎的哭聲久久的在營帳內響起,讓聽到的每一個人不由得黯然淚下。

    這個堅強勇敢、聰慧沉穩、絕世無雙的女子此時早已什麼都不是,只不過是一個痛失執愛、傷痛欲絕的普通女人。在這樣的時候,任誰也無法掩飾內心最真實的悲傷。

    哭聲一直持續了很多,而那幾個人則一直呆在一旁一併承受著這份悲傷。直到她哭得聲撕力竭,那哭聲這才漸漸的變小,良久才平息了下來。

    她終於哭完了,這一輩子加起來也從來沒有流過這麼多的淚,更沒有像今日這般無助的痛哭過。對她來說,楚硯早已經不僅僅只是她的夫君,不僅僅是愛著她的男人,更是已經融入到了她靈魂深處的一部分。

    那種痛,就像是要將她的靈魂活生生的剝離開來一般,讓她無法忍受。

    呆呆的坐了半天後,那失控的理智終於慢慢的回來了一點點,她開始能夠進行些簡單的思維,而那顆已經碎得快成渣的心也有了些念想。

    「他在哪裡?我要去看看他!」她輕飄飄的站了起來,想往外走,想去再看他最後一眼。

    小九連忙上前扶住了她,一臉自責的說道:「娘娘,屬下無能,沒有找回皇上的遺體!」

    「什麼?沒有找回他的遺體?」羅雲那止住的淚再次落了下來,她用手不停的錘著那顆疼得快要死去的心,和著滑到嘴角的淚,一字一句死死的念道:「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娘娘請保重身子!」見狀,眾人皆一臉的擔心,生怕羅雲再次暈厥過去。

    很快,那原本喃喃不停念著的聲音竟開始笑了起來,那比哭還要難聽,還要悲慘的笑,傳到耳中,讓這幾個鐵錚錚的漢子也忍不住淚流滿面。

    羅雲真的沒有想到,昨日一見竟成永別,連再見一眼也都成了一個永遠不能實現的奢侈。她早就知道生命本來就是這般脆弱的,可卻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絕別竟真的發生在她的身上。

    她再也不能看到那個對她溫柔無比的男子,她再也不能聽到那個寵溺溫存的聲音,她再也不能感受他那安全而舒適的懷抱。就這麼毫無徵兆的,她失去了這個世界最最重要的人,就這樣,她永遠的失去了最愛她的人和她最最愛的人!

    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老天為何要這般殘忍,竟然連最後一面也不讓她見上一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突然,那份絕望的笑停了下來,她顯得有些不太正常,不哭也不笑,只是不停的重複著那八個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眾人一見,心中更是擔心不已,生怕羅雲刺激過度,這樣下去,非瘋了不可。

    「娘娘,您……」

    候向林的話還沒說完,羅雲竟突然打斷了他,神色比之前顯得平復了不少:「他沒有死,他一定沒有死!」

    「娘娘!」拾一不忍的勸道:「請節哀,皇上若是看到您現在的樣子,不知道會有多心痛!」

    「不,拾一,我是說真的。」羅雲看向拾一,目光又掃過小九,冷靜無比:「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不相信,他會這樣就死了!沒有親眼看到他的屍體,我是決不會相信的!」

    「娘娘!」小九深吸了一口氣,眼見現在羅雲的情緒平緩了不少,這才決定將楚硯的死因告訴她。

    「當時,皇上親自拿了幾困爆,飛至一艘還沒來得及靠岸的大船上,南月的人看到皇上後,許多弓箭手都將目標朝向了他,屬下救駕不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中了兩箭,掉入了楚河之中。屬下雖沒能找回皇上的遺體,可那兩箭都正中心臟,就算……」

    就到這,他再也說不下去了,整個人早已泣不成聲。他頓了頓後,這才接著說道:「我們這次行動很成功,南月絕大部分的船隻都被炸毀,還有他們的軍資糧草也被我們燒了一大半。本來,若皇上不再理會最後那一艘船的話,就不會……」

    他再次哽咽停了下來,伸手抹了抹臉上的淚後接著說道:「襲擊之前,皇上曾命令屬下,若他有不測的話,讓我們幾人一定要活著回來保護好您。若西楚真不幸被南月攻破的話,他讓我們將您送至安全的地方,護您一生周全!屬下當時便下水找了一大圈,但沒有找到,想起皇上的囑托,這才不得以帶著其他人一併撤退。」

    小九終於將話說完了,他調整了一下情緒,看了一眼站在那一動不動,目光渙散的羅雲,當下便往帳中一旁的睡榻走去。

    他伸手掀開了睡榻被單最下層,從那裡拿出了一封信,然後再次走到羅雲身旁:「娘娘,這個是皇上臨出發前寫的,他交代過,若他有什麼不測的話,便讓屬下將這信轉交給您!」

    聽到小九的話,聽到說有楚硯留給她的信,羅雲這才稍微動了動,看上去有了那麼一絲生氣。

    她無聲的接過小九手中的信,豆大的眼淚頓時染濕了信封上那幾個大字:雲兒親啟!

    「你們都出去吧!」她沒有馬上拆開信,那裡面的每一句話都是她與硯兩人之間最貼心的記憶,是他留給她最後的東西。所以,她不想有其他的人在場,那樣的話,會打擾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寧靜。

    眾人哪裡放得下心,眼下軍中也沒有半個女眷能夠照顧一下皇后,將她一人扔在這裡面,還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呢。

    「出去吧!」見那些人沒有動,她只好多說了一句:「我想單獨看他寫給我的信。」

    幾人見狀,只好暫時退了出去。

    「候將軍,江先生先去忙吧,南月說不定隨時都會攻來,娘娘這邊我與拾一守著就行了。」帳門口,小九道:「此次南月糧草補充損失慘重,剩下的那些,也維持不了大軍多長的時間,所以他們一定會抓緊時間反撲,要一舉拿下我們。」

    候向林與江守之一聽,也知道現在情況緊急,於是便也不再久待,留下小九與拾一在此,便趕緊去部署即將要來的生死之戰了。

    營帳內,羅雲終於坐了下來,她不知道手中的這信裡到底寫了些什麼,但她怕自己看了後會哭得更加的傷心,哭得一點力氣也沒有。

    微微朝那信封笑了笑,像是對著楚硯一般:「硯,我怎麼不知道你竟偷偷寫了信藏在那裡呀?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看信,因為不看的話,你便已經好好的回到我的身旁了。」

    她再也笑不出來,眼中的淚無止盡的流著,流得早已沒有了半點知覺。

    她

    終於動手拆開了那封信,顫抖的雙手一點也不聽使喚,本來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一個動作,硬是費了好半天才完成。

    而打開那兩張折成了心型的信紙的,整個人則更是幾乎快要窒息過去,那個熟悉的稱呼更是讓她無法控制內心的悲慟:我的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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