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若為妃 正文 第六十二章:秘密協議
    第六十二章:秘密協議

    南宮澤登基的那一天。整個南月上下一片沸騰,各個城郡都舉行著歡慶儀式,為這位英武的新皇而歡呼。

    這個世界本就崇尚英雄,而像南宮澤這樣的人物早已在南月百姓的腦海中印下了不可磨滅的宏偉形象。

    這個年輕的君主文能治國,武能開疆,二十多歲的年紀卻已經令南月的領土面積擴大了近三分之一。這在整個南月的歷史上都算是得上前無古人的事了。

    這個英明的君主繼位之日並不是老套的大赦天下,惠及一些不應該赦免的人,而是下令依據各地的實際情況減免不同形式的徭役賦稅。這個年輕的君主讓更多的百姓看到了生活的希望,並得到了全國上下的一致擁戴。他們相信,有南宮澤這樣的新君,他們南月會一天比一天強大,最終稱霸天下。

    這一天,隆重而莊嚴的登基儀式在南月皇宮宏偉的廣場上舉行,所有的國家都派出了最隆重的使團來觀禮。

    南宮澤一臉的威嚴,一般明黃的龍袍將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尊貴之氣襯托得愈發的完美。他高高在上的立在那數百級台階之上,接過象徵著最高權力與責任的玉璽,耳中響起的是那震耳欲聾的參拜與歡呼之聲。

    可這一刻,他的臉上卻沒有半點的笑容,正如他身旁那空蕩蕩的後位一般,他的眼中隱藏著的亦是無邊的空洞與孤寂。曾經,他不止一次的在腦海中勾勒出過這樣的情景。只不過,那美好的藍圖上應該有那抹讓他幸福滿足的身影。

    而現在,他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這裡,站在這權利的頂端,獨自承受著這至高無上的權力與榮譽所帶給他的心疼。這一刻,他終於明白,所有的一切若是沒有丫頭一起分享,那麼再高的榮耀、再大的權利都變得毫無意義。

    他無視著眼前排山倒海般的歡呼與沸騰,冷漠的面對著這所有的一切。他冷傲的氣度與霸氣的風範都無法掩飾的從全身上下迸發出來,向世人昭告著,他才是真正的王者。而他身旁那空著的後位亦只有他的丫頭才有資格匹配。

    登基儀式結束之後,接著而來的是各種各樣的宴會,特別是宴請各國使臣團的宴會格外的熱鬧。

    可無論是什麼樣的場合,南宮澤都是保持著他那一臉的冷然與淡漠。他的沉默少語並沒有影響到其他人對他的印象,反而下意識裡眾人皆覺得天生的王者本該有如此的霸氣與威嚴。

    這次各國的使臣團與上次舊皇大壽的使臣團相比,幾乎再也見不到什麼相同的面孔。因為絕大多數的人再也沒機會踏上南月皇宮的大殿之上。

    南宮澤端著酒杯,目光沒有半點的溫度。他快速的掃過大殿之上坐著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最終將視線鎖定到了西楚使臣的座席之上。

    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很希望這次西楚派來的人仍然是楚硯,也許至少還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楚硯會帶上丫頭一併前來。可很快他便醒悟過來,暗自嘲諷著自己的可笑。

    他知道,那個坐在西楚首席之上的人不是別人,而是西楚皇帝最為喜愛的忠王楚軒。

    西楚內部現在所處的形勢,他瞭若指掌。而楚軒與楚淨之間的皇儲之爭也漸漸的從以往的暗鬥浮出水面,變成了明眼人皆知的明爭。

    除去楚硯不說,這楚軒與楚淨兩人,南宮澤倒是更看好楚軒。先不論其它。單論心性,楚淨就決非楚軒的對手。這個看上去相貌還略顯稚嫩的楚軒,這個眼中怎麼看都是一片純淨的楚軒,卻並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般簡單。

    此時的楚軒正坐在位子上與一旁的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著,南宮澤朝他投過來的目光很快便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轉過頭去,目光對上南宮澤的視線,乾淨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純淨的笑容。舉起手中的酒杯,隔著這不遠不近的距離,他朝南宮澤微微一示意,然後昂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南宮澤見狀,雖臉上神情依舊淡淡的,但亦舉起了手中的酒杯,朝楚軒微微示意一後也一口喝盡。

    「寡人要單獨見一下西楚忠王楚軒,你去安排一下。」南宮澤朝一旁的貼身太監吩咐了一聲後,便不再說話,繼續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手中酒,冷冷的打量著眼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

    安靜的御書房內,氣氛格外的清冷。可相對於大殿上那一派喜氣洋洋的熱鬧場景,南宮澤似乎寧願呆在這裡。只是,這個陌生的書房再精緻、再寬敞、再舒適也比不上澤王府內的書房,因為那裡有著丫頭殘留的氣息與溫馨的回憶。

    楚軒早已經料到了南宮澤會單獨約見他。不為別的,只為剛才在大殿上南宮澤看他的眼神。他的直覺比一般人敏銳得多,他甚至可以斷定,南宮澤與他其實就是同一類人,只不過,他用來偽裝自己的是那一眼望不穿的純淨,而南宮澤則是冷漠。

    這樣的單獨會面對他來說是一件相當有趣,並且十分值得期待的事。因為,就算南宮澤不主動找他,他也正想找機會單獨與南宮澤會上一會。而現在南宮澤主動約他,那說明,他們之間一定會達成什麼雙贏的約定,而這個約定對他來說應該是十分有利的。

    「皇上,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您能順利繼位,實在是民心所向,實質名歸。楚軒再次恭賀,願皇上國業昌隆,名垂千秋!」楚軒稍微客套了一下,雖是些場面話,可從他口中說出來卻一點也覺得媚俗,反而有種自然而成的感覺。

    其實對於楚軒來說,他倒還不完全是說場面話,在他心中,南宮澤的確算得上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他雖與南宮澤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交流,可卻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他甚至覺得,也許在很多年以後,只有南宮澤才能成為他唯一的勁敵。不過,在此時。或許他們可以成為暫時的朋友,站在同一個陣營裡面。

    這世界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亦沒有絕對的朋友。而這兩個角色的轉換只是取決了不同時期的需要而已。

    「忠王不必客氣,寡人早就聽說過忠王之名,只是以前從無機會相見,今日在大殿上遠遠看著倒覺得有些熟悉感。」南宮澤隨意的擺弄著壁櫃上擺放的一些小玩意,所說之話聽上去倒挺客套,可語氣卻一如之前沒有任何的溫度。

    楚軒見狀倒也不在意,反倒更加的隨意起來:「皇上貴人事忙,卻能特意抽出時間來召見我,楚軒實在是受寵若驚。不知道皇上約我在此見面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只要楚軒能使得上勁,一定不會有任何的推遲。」

    客套的話要說,可說上一兩句便要適可而止,特別是在南宮澤這樣的人面前,楚軒更加清楚如何才能爭取到更多的主動權。

    南宮澤是什麼樣的人,楚軒心中有底,此時南宮澤約他在這時相見,便已說明,他的基本底細早就被南宮澤摸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為知己知彼是一個真正高手所應具備的最基本的要求。

    「寡人想幫你!」楚硯轉過身來,將視線放到了處之泰然的楚軒身上:「寡人想幫你坐上西楚那最高的位子!」

    他說得很簡單,簡單到好像談到的不過是一會要吃點什麼一樣。可是楚軒知道,這樣的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只不過,以南宮澤的性格來說,並不想拐任何的彎。

    「我並不否認我對那位子的興趣。只不過,皇上為何這般主動想要幫我?我從不相信這世上有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便能得來的好事。」楚軒臉上的笑容格外的純淨:「皇上您說呢?」

    「我幫你得到你想要的,而你自然也得幫我得到我想要的。忠王既然明白這個道理,又何必多此一問呢?」南宮澤繼而說道:「我們互相合作,各取所需,這不是很好嗎?」

    聽到南宮澤的話,楚軒頓了頓,看那神情似乎是在考慮此事的可行性。過了一會,他微微點了點頭。含笑的朝南宮澤道:「皇上的話說得很有道理。雖然我並不知道您想要的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您,我想要的東西不需要任何人的助力照樣能夠得到。」

    「你說得沒錯,寡人相信憑忠王的能力,沒有寡人這個盟友,沒有這份助力一樣能夠坐上那個位子。不過……」說到這,南宮澤突然停了下來,臉上竟露出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定定的盯著楚軒的雙眼看了一會,將楚軒的胃口吊了半天後這才不急不慢的說道:「不過,若西楚其他的人得到寡人的這份助力,寡人可以保證,那個位子你永遠只有看著的份。」

    說罷,南宮澤收回了那抹冰冷的笑意,只是那道銳利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楚軒身上,沒有錯過楚軒任何一丁點細微的變化,包括他眼中那瞬間滑過的怒火,以及頃刻恢復的純淨。

    南宮澤的話讓楚軒頓時有種被威逼的屈辱感,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次的較量,南宮澤的確勝了。不過,他也並非什麼自尊強烈到拐不過彎來的人,能屈能伸方顯男兒本色。

    既然這樣,那聯合便聯合,反正不論南宮澤想要的是什麼,最終他都不會讓自己吃虧。今日南宮澤能要挾到自己,並不代表以後會怎麼樣,總有一天,他會將南宮澤踩在腳底,改寫著今日的被動。

    「皇上說笑了,多一個朋友便少一個敵人,楚軒又怎麼會拒絕皇上的好意,給自己樹一個這麼強大的外敵呢?」楚軒一拱手,朝南宮澤微微示意:「楚軒想要的東西皇上早已清清楚楚,現在楚軒便斗膽問問皇上,不知您想讓我幫您得到什麼?」

    「寡人要的很簡單!與忠王的目的比起來,簡單得多。既然是寡人主動提出來的,那麼一定不會讓你吃虧的!」南宮澤朝一旁的椅子指了指。示意楚軒坐下細說。

    這一夜,南宮澤與楚軒密談了很多。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達成了些什麼樣的協議,而其他各國的使臣以及眾多的朝臣根本就不知道他們兩人單獨見面的這件事。

    只是,當楚軒踏出那房間的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協議便已開始生效。雖然南宮澤最終的目

    的讓楚軒心中很是煩火,但他並不在意,因為對他來說,這個遊戲似乎才剛剛開始,誰能玩到最後,誰能笑到最後,誰便有資格去改寫那最後的結局。而他相信,最終的結果一定會是掌握在他的手中的。

    新任月皇正式繼位,這個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天下。南宮澤的威名並不僅僅局限於南月國上下,在各國使臣團還末全部回到各自的國家時,這則消息便已經在各個國家的百姓中間傳播開來。

    羅雲雖然很少出王府,但卻也知道了這件事。雖然府中的侍女、下人都知道她的身份,也從不當著她的面提起任何關於南宮澤,甚至關於南月的事。可是她那敏銳而異於常人的感官卻總能無意識的捕捉到那些細小到不能再細小的聲音。

    他終於成為月皇,踏上了那象徵著權力的寶座,往他的雄偉大業又邁進了堅實的一步。他一定很高興吧,像他那樣的男人,也許本就是為大業而生。羅雲在心底歎了一口氣,她不想為了那個人再想太多。

    這麼久以來,她刻意讓自己不再去想他,不再去回憶以前的那些事。那些所謂的回憶不論好壞都只會加劇她心底的傷疼。每一點每一滴她都不願想起,越是幸福的回憶便越讓她的心疼得越厲害。

    就像那日她對葉雲崢所說的話一樣,她並不恨南宮澤,只不過卻永遠無法原諒。他有他的天下,而她亦有她的平凡生活。所以,她選擇遺忘,忘掉那個並不適合自己但卻強行佔據過她的心的男人,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每當不經意間想起他,她便會馬上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想想楚硯對他的好。那個默默為他付出一切的男人,總是那般溫柔,那般細心的呵護著她,為她修補好心中的那一條條的裂縫。

    這一輩子,她的時光本就是偷來的,所以他並不想再糾結於往事之中,過得那麼的哀怨。人的一生,總得經歷些什麼,一帆風順的固然是好,但卻並不一定能讓人懂得珍惜。

    她痛過、傷過,被人拋棄過,可老天爺總算是沒有徹底拋棄她,最後還帶給她一個這麼好的楚硯。一想到這個甘願為她付出一切的男人,一想到這個像海一般包容的男人,她的心便馬上變得無比的寧靜。而與楚硯相處的這麼些日子,她過得幸福而滿足,那心中的傷口亦隨著時間流逝慢慢癒合。

    「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坐在這裡呀,害奴婢找了半天。」秋兒小喘著氣,邊說著邊朝坐在王府園子最角落處的羅雲走去。

    沒有外人的時候,秋兒總是習慣性的稱羅雲為小姐,一如以前習慣性的稱她為郡主一般。用秋兒的話來說,叫王妃總覺得太過生份,可也不能按羅雲說的一般叫姐姐,那樣的話會折她的壽。

    羅雲倒不在意秋兒叫她什麼,反正心底裡面,秋兒和她的妹妹一般,沒有什麼兩樣。

    「剛才路過這裡,見這裡的景色挺美的,便坐下來呆上一會。」羅雲並沒有多說,隨便扯了個話便打發了秋兒的詢問。

    秋兒倒沒多想,只是很不明白朝四周望了幾眼,一臉不贊同的道:「奴婢倒覺得沒什麼好看的,若小姐真想欣賞好的風景,不如叫王爺改日帶您去郊外,聽說,這個時候郊外的景色相當不錯。」

    「秋兒是自己想去了吧?」羅雲笑著說道:「要不,我放你一天的假,讓小九帶著你出去轉轉?」

    「小姐說什麼呀!」一提到小九,秋兒的臉上泛起一絲不自覺的紅暈,她急忙爭辯道:「奴婢可沒說想去,再說,就算去也不關小九什麼事呀!」

    「秋兒,其實我覺得吧,小九這人挺好的,對你也不錯,要是你……」

    羅雲的話還沒說完,秋兒更是窘得不行,一跺腳走到羅雲面前彆扭的打斷道:「小姐您還在這裡亂說,再說奴婢可走了。」

    羅雲知道,這小妮子是害羞了,畢竟還是個小丫頭,頭一回碰到兒女之事,自然是不好意思:「好,我不說就是,不過哪天秋兒要是想通了,只管跟我說,我一定會……」

    「小姐,您還說!」秋兒小臉通紅通紅,閃爍的目光帶著羞澀與氣惱,那模樣著實可愛得緊。

    「好了,我不說就是了。」見秋兒好像真有些惱了,羅雲便不再往這方面扯,轉而問道:「對了秋兒,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呀,看奴婢這記性!」聽羅雲這麼一說,秋兒這才想起正事來:「小姐,有人找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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