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糾葛
見到楚硯臉上的表情。羅雲知道自己有些表錯情了,這一驚一乍的讓楚硯擔心不已。
「硯,你別擔心,我就是突然想到一個很想不通的問題。」羅雲連忙收回了臉上驚訝的表情,轉而從容的說道:「硯,就算楚軒沒有說謊,這事真有這麼離奇荒誕,可他為什麼要這麼快就告訴我?而且還清清楚楚的說了總有一天會讓我去到他身旁。難道,他就一點也不怕你知道,一丁點也不顧忌你?雖然你現在兵權不在手,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軒並不是什麼愚笨自大之人,怎麼可能這麼不把你放在眼中呀?」
楚硯並沒有馬上回答羅雲的話,他沉默了一會,似乎是在思考羅雲的話。羅雲見狀也不催他,耐心的在一旁等著。
「雲兒,我覺得有二種可能。要麼,楚軒壓根就認為你不可能將今天發生的事告訴我。道理很簡單,如果這事牽涉到的人不是你我,若放到皇室這麼複雜的背景下,放在別的人身上。但凡有點心計的女人是絕對不會把一些對自己名聲不利的事情告訴自己的夫君。因為,這或多或少總會產生一些不好的影響,而她們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只要沒發生什麼大事,除非到了沒辦法的時候是絕不會說出來的。」
楚硯朝羅雲笑了笑,接著說道:「楚軒並不瞭解你我之間的關係,更不瞭解雲兒的心性,可能在這點上太過自信,因此才這麼毫無忌憚的說出了那些話。」
羅雲低著頭,突然一陣悶笑:「看來,我倒是佔了你一個天大的好處,不用擔心夫君一個不高興就往別的屋子裡跑。」
見羅雲這般說,楚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也溫柔一笑:「只要雲兒高興我便高興。」
楚硯那一臉醉人的溫柔格外的動情,好在羅雲經過這麼些月的錘煉,臉皮早就變得厚實多了,她朝他笑了笑,將話題往正路上引了過去:「那第二種可能呢?」
「第二種可能是楚軒壓根就沒想過這事不能讓我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意我會怎麼樣。他很自信,就算我知道了,他依然有足夠的信心完成他的想法。」楚硯接著說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楚軒的真正實力還真不能小視,他不是一個自大的人,若沒有絕對的底氣是不可能做出這般事來的。」
「楚軒與楚淨相比,兩人到底誰的家底更厚些?」羅雲若有所思的望向楚硯,在她的印象中,楚淨這人應該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從表面上看。楚淨年紀大過楚軒,封王較早,在朝堂上的勢力看上去應該更廣一些。不過,若說到其它方面,這還真不好說,畢竟楚軒的母族是西楚最顯赫的家族,而皇上似乎對他也格外的器重,所以這兩人之間暫時倒還真說不清誰更厲害些。」楚硯很客觀的分析著,提到楚淨,他突然發現這幾個月來,那個在朝堂上對他針鋒相對的人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
「硯,你的兵權能不能稍微遲一點拿回來?」羅雲想了想提議到。
「雲兒的意思是讓我繼續示弱,好讓他們兩人騰出空來鬥?」
羅雲點了點頭道:「沒錯,最好我們能給他們之間再添把火之類的,讓他們拼得凶一些,最後不論他們誰輸誰贏,對我們來說都沒有壞處。」
楚硯微微想了想,羅雲這個提議倒還不錯,只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得將兵權收回一事再重新調整一下:「好吧,一會我去找江先生他們商量一下。看看有沒有辦法將計劃稍做延遲。」
羅雲知道這些日子楚硯事情開始多了起來,兩人又聊了一會後,便示意楚硯不用再陪他,該忙什麼就忙什麼去。
楚硯見羅雲沒有什麼事了,便也不再久留,出屋去找江先生他們去了。
一連好幾天,楚硯都顯特別忙碌,不過再忙,每天也都會抽出時間與羅雲一起用晚膳、聊聊天。羅雲雖然沒問,可卻也看得出來,楚硯忙活的事可不僅僅只是兵權一事,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個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不過,羅雲自己也清閒不到哪去。她還特意為自己制定了一個日程表,將每天要做的事安排得清清楚楚、詳詳細細的。除了吃飯、睡覺以外,她現在每天必做的三件事是練功、學醫、陪劉妃。而學醫則佔了整個時間的一大半。
鬼手將他現在住的院子活生生的改成了一個藥房,楚硯偶爾有時間也會跟著羅雲去那裡面看看,對他來說,不論鬼手與雲兒有什麼需求都行,哪怕把整個屋子拆了也沒什麼問題。
羅雲本就有中醫的底子,所以許多的東西,鬼手只稍微提點了一下便掌握了,沒有多花太多的時間。鬼手正式開始傳授羅雲的醫術後,最先教的便是穴位與針灸。順便他還將他創的一套獨門點穴法教給了羅雲。
羅雲學東西很快,鬼手琢磨著按她的進度,應該很快便可以跟他學煉藥這些最為複雜的手藝。不過在這之前,他得多準備一些藥材,要知道煉藥這玩意最為講究的便是這材料了。
「女娃娃,咱們得找個更好的地方種這些藥材才行。這院子裡的土質根本就不合適。」鬼手手裡提著一大包藥材種子,朝一旁認真查看醫書的羅雲喊道。
羅雲看了看鬼手手中的東西,知道那些可都是一些名貴稀少的藥材,平日裡鬼手將它們當成寶一樣看著,既然師父這麼說,她自然不敢怠慢。
「那師父瞧著王府內哪個地方的土質比較適合?」羅雲將醫書關了起來,放回到一旁的書架上。
鬼手習慣性的扯了扯下巴上的幾根鬍子:「昨天我抽空將這王府轉了個遍,只有那正花園種牡丹花的那幾塊地最為合適。」
羅雲一聽有合適的地方,當下便命人帶上工具一併去花園,本想順便讓人將那幾塊地騰出來後直接將藥種子種好就行了。可鬼手根本就不讓別人動他的種子,還說種這些的方法可跟種花什麼的完全不同。
見狀,羅雲也不多說,讓人將地整出來後便與鬼手兩人親自來種。鬼手將不同的藥種應該如何種都一一與羅雲說了一遍,然後這才開始動手。
弄清楚程序後,羅雲才明白為何鬼手不肯讓其他人代勞了,這些藥種果真夠特別,連帶種的方法也與眾不同,倘若交給那些不懂藥的人去弄,她還真放心不下。
「喲,我說這是幹什麼呀?羅雲,這可是最上層的牡丹花品種,你怎麼下得這狠手摧花呀!」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不滿從羅雲身後傳了進來。
羅雲頭也不用回便知道是劉書函來了。這小子好像好些日子沒來過了,這次來不知道又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書函。這是我師父鬼手聖醫。」羅雲停下手中的活,微笑著向劉書函介紹著鬼手:「我與師父要種一些藥材,這裡的土質比較合適。」
「女娃娃,你怎麼認識這兔崽子?」鬼手氣鼓鼓的指向劉書函道:「小子,上次你可把老夫給騙慘了,白白誆了我兩顆解藥!」
羅雲一聽雖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也一下子反應過來,鬼手與書函兩人是舊識,而且似乎還有些什麼糾葛。
「喂,老頭,我可沒誆你!之前我就說過了。那書也不一定靠譜,是你自己硬要與我交換的,我可沒逼你!」劉書函一早就知道鬼手到了英王府,還成了羅雲的師父,只是沒想到那麼多年的事了,這老頭還記在心裡。
「你個臭小子,得了便宜還敢在我面前得意,看老夫今日怎麼教訓你。」鬼手說著連手中的藥種子也不顧了,直接扔到地上,想去找劉書函的麻煩。
劉書函一見,連忙拔腿就溜:「好了,我沒時間跟你這老頭扯,我去找楚硯了!」
「好了,師父,到底什麼事呀,把你給氣成這樣?」羅雲一把拉住鬼手,不讓他去追劉書函,這兩人一老一小的,性子倒還挺像的,不做師徒倒有些可惜了。
「女娃娃,這臭小子可賊著呢,你還是別和他走得太近,小心讓他給騙了。」鬼手對著劉書函消失的方向重重的哼了一聲:「臭小子,算你跑得快。」
見鬼手不肯明說,羅雲也猜到了個七八分,只怕鬼手以前吃過劉書函這傢伙的虧,所以今日相見是分外眼紅。不過只怕這事也夠讓鬼手沒面子的,所以她也懶得問了,反正他指定是不會說的。
見劉書函走遠了,羅雲這才鬆開手,安撫了鬼手幾句,兩人便又接著忙活著藥材的活。只是,鬼手現在是一肚子的火,而羅雲則尋思著劉書函這次來也不知道又是為了什麼事。
反正在她的印象中,劉書函雖然整天一副沒正經的樣,可他每次來找楚硯總是有很重要的事。希望這次是好事吧,不要再有什麼**煩了。羅雲在心裡頭默念了一遍。最後還是甩了甩頭繼續專心做著手中的事,不再想那麼多。
「慌慌張張的,跑那麼急幹嗎?」書房內,楚硯掃了一眼一屁股坐下來喘著氣的劉書函,他這王府養是養了狗,總不至於這小子被狗追了吧。
劉書函重重的喘了幾口氣,端起一旁的茶猛灌了兩口,待氣息平息了一些後這才說道:「你不知道,我今日遇到老仇家了。」
「仇家?」楚硯一聽,順勢放下手中的筆道:「你仇家倒是挺多,不過我府中怎麼也冒出你的仇家來了。」
「唉,還不就是那鬼手聖醫嗎!」劉書函突然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洋洋:「幾年前,我去南月辦事,正好遇上那老頭。當時也沒想太多,順便用手中的一本普普通通的醫書換了他兩顆藥丸。」
見劉書函一臉的得意,楚硯想都想得出這傢伙當時一定天花亂墜的說了不少假話騙鬼手,而那兩顆藥丸也定不是什麼普通之物。
果不其然,見楚硯沒吱聲,劉書函連忙又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換了他兩顆解毒丸,當時見他吹得天花亂墜的,說吃了他這解毒丸以後不說是百毒不浸,但至少一些
普通尋常的毒藥是起不到什麼效果的。我一聽有這麼好的事,不就花了點心思,順手給換過來了。」
「難怪人家要追你,找你麻煩,要是我也不會隨便放過你。」楚硯搖了搖頭,劉書函這張嘴有多厲害他清楚得很,若他真想達到目的,十有八九沒有不成的。
見楚硯一副落井下石的樣子,劉書函可不樂意了:「我說你可別高興,這老頭要找麻煩那也得算上你一份,當年那藥我可是給你吃了一顆的。」
劉書函的話倒是讓楚硯有了些印象,當年劉書函興沖沖的拿了一顆什麼藥丸來給他,說是吃了可以強身健體之類的。當時他也沒當一回事,本不想吃那東西,可劉書函在一旁鬧得慌,說是費了好大力氣才弄到的,一共就兩顆,他們兩人一人一顆。
弄了半天,那次吃的那藥丸竟是這小子從鬼手那騙來的。不過,他倒也沒有太在意,先不說這藥有沒有他說的這麼大的效果,可畢竟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再說鬼手現在又是雲兒的師父,回頭他去跟鬼手解釋一下,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好了,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不過日後別再做這種勾當了。」楚硯板著臉說了一句,他倒不是在意去給劉書函處理這檔子事,而是怕書函的這種性格容易生事。
雖然這鬼手脾氣怪了點,可說到底卻是個心底不錯的人,就算真抓住書函最多也是解解氣,不會將他怎麼樣。可是要換了其他人,後果怎麼樣就不好說了。
楚硯一聽臉上頓時樂開花了,雖說他也不是真怕這鬼手,不過他倒是很喜歡楚硯替他解決麻煩的這種感覺。
「還是楚兄對我好!」劉書函重新端起一旁的茶,美滋滋的喝了起來。
「哦,對了!」劉書函突然想起那些牡丹花來:「楚兄,你還不知道吧,羅雲和那老頭兩個將你花園那些上好的牡丹花全給扯了出來,在那些種什麼藥!那麼多名貴的牡丹花竟被他們給白白的糟蹋了。」
想起剛才看到的那些扔得滿地都是的牡丹花,劉書函那叫一個心疼,那些花可都是他花真金白銀弄來的,都是些稀有的品種,卻被那兩個傢伙當草給拔了。
「拔了就拔了,你要是捨不得,一會我讓人將那些花放到盆裡種好,給你送過去。」楚硯一點也不心疼,本來他就對那些花花草草的不是太感興趣,園子裡種些什麼,府上管事自會安排。至於那些牡丹花,他倒是有些印象,是前年劉書函派人送過來的。
「算了吧,你當我真是捨不得那些花呀!」劉書函扁了扁嘴,一臉的不高興。看楚硯對那羅雲那個好法,只怕羅雲將整個英王府給掀翻了,他也沒一點意見。
眼見劉書函說話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勁,楚硯微微皺了皺眉:「好了,你也說了半天無關重要的事了,該是時候說正事了。」
「什麼叫無關重要的事呀?」劉書函一臉的不服氣:「那老頭子的事可是你主動問我的,至於那些花可是我花了不少真金白銀買回來的,你怎麼能說……」
「書函,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回去,一會我還得找江先生他們商量些事。」楚硯見劉書函死性不改,只好出老招下逐客令。
「每次都這樣,動不動就趕我走!」劉書函一點也不在意楚硯的態度,臉上的笑容反而浮了出來:「好吧,算你厲害,我就吃你這招。」
「兩件事,說不上好與不好,好像與你都沒什麼關係,可似乎也有那麼一點關係,關鍵是看你怎麼理解了。」劉書函總算是往正事上扯了,不過老習慣,說前還是先得轉幾個圈。不過,既然都差不多奔正題了,那也說明離他變得正經也不遠了。
「到底是什麼事?」楚硯只好再加把火,次次都這樣,也不知道劉書函自己煩不煩,就算真想折騰他,至少也換個其它的招,總這樣一點懸念也沒有。
果不其然,聽到楚硯再追問,劉書函這才滿意的笑了笑,緊接著說道:「第一件事是前幾天南月皇帝已經下旨將於下月初九退位,新皇南宮澤將正式登基。南月已於前天正式向其他國家發出了觀禮邀請,相信再過幾天咱們西楚也會收到了。到時,你說皇上會不會派你去呢?」
劉書函皮笑肉不笑的說完最後幾個字,見楚硯臉上的表情倒沒有多大的變化便接著補充問道:「若是真派你去的話,我看你最好還是不要帶羅雲一起去,免得到時……」
話還沒說完,楚硯便冷冷的掃了劉書函一眼:「皇上派誰去輪不到你來管,如果真讓我去的話,帶不帶雲兒去更不用你來考慮。」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劉書函並不介意楚硯的冷眼,反倒還真有些操心他這件。
「南宮澤繼位之事倒不算什麼大事。」楚硯不理會劉書函的話,接著說道:「還有一件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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