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大麻煩
「王爺,王妃,李非錯了。李非愚笨,枉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幸得王妃點醒,否則差點釀成大錯!現在李非知錯了,請王爺,王妃責罰!」李非終於徹底被羅雲所說服,羅雲的每一句話都讓他覺得羞愧無比,如果他再不站出來的話,只怕連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
「王爺、王妃,我等知錯了,請王爺、王妃責罰!」眾人皆一臉的悔悟,等李非說完,便異口同聲的請罪。
一聲知錯了,一聲王妃便代表著他們已然放下了心中的憤恨與不滿情緒,並且也算是默認了羅雲的身份,這讓楚硯頓時心情放鬆了不少。而一旁的江守之看向羅雲的眼神更是多了幾分敬佩,就連一向不太正經的劉書函眼中亦多了幾絲讚許。
「諸君能如此深明大義,楚某欣慰不已,王妃說得對,我們是一家人,家人之間只有誤解。沒有什麼地方值得用責罰這麼嚴重的詞。既然現在誤解已除,心中不再有間隙,那麼自此以後也不准再提什麼罰不罰的。」楚硯大度的站了起來,一臉真誠的走到眾人面前,安慰著他們,亦拉近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楚硯倒是很會拉攏人心,藉著剛才羅雲一翻話,趁熱打鐵,眾人見王爺不但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說得這般真誠,甚至還親自走到他們身旁來寬他們,一時更是感動得稀里糊塗,連聲謝恩,並發誓要誓死效忠於他。
羅雲知道,內憂這一關算是擺平了,可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面。對府中這些人可以以退為進,可以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可是,對於府外那些人,特別是那些心懷叵測之人,這些方法絕對行不通。
「王爺,昨日宮中便有人來王府傳旨,說是等王爺與王妃一回府便即刻進宮面聖,只怕這回皇上與其他朝臣不會這麼輕易罷休!」劉非最先從感激的情緒中走出來,快速的開始將眼前將要面臨的問題擺了出來。
「李兄,此事王爺已知曉。王爺打算以身體不適,需要休整為由,明日再行進宮面聖,所以我們得好好利用這剩下的時間,商量一下對策才行。」江守之接過了李非的話,將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楚硯聽罷,朝眾人點了點頭道:「江先生說得對,這次,便要仰仗諸君的才智了!」
「王爺與王妃一路勞累,而且明日還需進宮,到時只怕得費不少精神,還請王爺與王妃先行去休息,等我們商量出結果後再行派人匯報!」李非想得倒是周到,畢竟明天的戰鬥楚硯與南宮澤才是真正的前鋒,不論有無好的應對之策,休息好些,精神上也不會輸於人。
楚硯聽罷,覺得李非言之有理,便交代了一下江守之與李非,讓他們兩人為主,與諸君一併商討。然後便帶著羅雲準備先行離開。
「等一下。」羅雲朝楚硯笑了笑,然後看向江守之他們道:「諸君,羅雲還有幾句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所用處。」
「王妃請說,爾等用心聽取。」羅雲好些次的精彩表現早已讓江守之信之服之,如今聽她這般說,自然不敢怠慢。
羅雲朝江守之微微一頷首,以示感謝,然後沉聲說道:「羅雲以為,明日宮中面聖,我們被他人打壓將成定局,所以諸君心中得做好心理準備,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先得預備著要受些氣才行。」
眾人連連點頭,羅雲說得很有道理,他們能做的是盡量減少此事對王爺的不好影響,但卻無法做到沒有任何影響。
「其實,羅雲以為,諸君在商討對策時最好以長遠利益為目標,利用已有的優勢,揚長避短,不必拘泥於一時一刻得與失。比如說,目前我們雖少了三城,但卻無間見成就了王爺仁義的大名。只是,暫時許多人不理解,亦有人甚至想誤導世人,不讓世人宣揚王爺美名。」
羅雲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仁義是最能獲取人心的東西,而得人心者自得天下。如果我們能想辦法消除世人的誤解,讓大家都知道王爺的仁義,並相互傳頌,那麼自然會有許多德才皆備之士聞名而投奔。這樣我們也能化劣勢為優勢,化被動為主動。人才,人心,這些都是無價之寶,不論用多少城也換不回來的,兩者皆得的話,日後王爺會怎麼樣,諸君的前程會怎麼樣,自然也不言而喻了!」
「好,說得好,好一個得人心者得天下!」李非倒是個直率之人,剛開始羅雲那翻點醒他們的話便已經說得情理皆融,沒想到這王妃竟還有如此不凡的遠見卓識,她這建議絕對精妙,簡直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其他謀臣聽罷,亦紛紛讚歎不已,看向羅雲的眼神亦變得更加的敬佩尊重。
「王妃此法甚妙,爾等定會參照加以重視,待眾人商討完善後制定出詳細的措施來再告之王爺!」江守之一臉高興的說著,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肯定王爺以三城換回來的這女子果真不凡,說不定,日後她帶給王爺的好處會遠遠超過那三城。
楚硯滿意的點了點頭,並跟著補充道:「王妃此法的確高瞻遠矚,不過諸君在施行時切記注意方法,不可過分誇大,亦不能做得太過明顯,否則的話只怕反倒會惹人厭惡,效果適得其反。」
江守之與劉非等人聽到楚硯的話,紛紛點頭稱是,所謂物極必反。適可而止的道理的確非常重要。
安排好一切後,楚硯便帶著羅雲離開了議事廳,準備前往寢室休息,羅雲以前住的園子,他一直命人打掃照看著,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回家的。
「楚兄,羅雲,你們怎麼說走就走,也不搭理我就……」
劉書函跟著追了出來,嘴巴裡不斷的抱怨著,可話還沒說完就被楚硯給打斷了。
「書函,戲看完了,自己回家吧!」楚硯頭也不回,牽著羅雲繼續朝前走。
羅雲轉回頭看了一眼停在原地怒目圓睜,不再跟過來的的劉書函,笑著朝楚硯道:「你說話太直白了,他好像生氣了。」
「隨他吧,他總是這樣,一會就沒事的!」楚硯溫柔的看向羅云:「走吧,我先送你回房休息。還是以前住的那園子,一直都給你留著呢。」
羅雲聽罷,微笑著將楚硯牽著的手稍微鬆了一下,然後主動的與他十指相扣:「硯,記住了,以後拉我的手要這樣。」
她高高舉起了她們十指相扣的手,第一次親切的叫著他的名——硯!
「記住了,一輩子也不會忘!「楚硯稍微用力緊了緊那隻手,眼中閃過濃濃的幸福。
十指相扣的幸福: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羅雲並沒有直接回去休息,而是想先去看看劉妃。這麼久沒見,劉妃的情況似乎並沒有好轉,但幸運的是也沒有再繼續惡劣下去。
當再次見到羅雲時,劉妃興奮異常,一下子就跑了過去,抱著羅雲半天都不肯撒手。嘴裡還不斷的說著許多的話,語序有些亂。但羅雲卻聽得明白,劉妃是在告訴自己,她有多聽話,有多乖,也有多想玉兒。
羅雲心中一陣感動,耐心的哄著劉妃,又安撫了她許久,並答應她從此後再也不會離開。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溫暖極了,那濃濃的親情與愛隨著時光的積累變得越來越沉澱。
「母妃,玉兒改名字了,以後您叫我雲兒可好?」羅雲趁著劉妃心情好,試探性的將自己的名字告訴了她。
劉妃倒也沒太大的反應,只是反覆重複著叫了幾次雲兒,然後還笑瞇瞇的直稱這名字好聽。
楚硯與羅雲見劉妃並沒有排斥,心中都很高興,畢竟玉兒已經不在人世,有些東西不能忘記,但卻要讓她學著放下。
從劉妃那出來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楚硯將羅雲送往她住的園子後,便細心的交代秋兒及園中其他的奴婢幫羅雲收拾安頓好。
「我已經吩咐她們準備好了熱水,你先沐浴,好好放鬆一下,一會用完膳再好好睡上一覺。明天的事不必多想,一切有我呢!」交代好一切後,楚硯便先行離開了,他也得回自己住的地方好好清洗一翻,然後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去處理。
送走楚硯後,羅雲聽話的按他說的淋浴更衣,吃飯休息睡覺,養足精神好應對明日的挑戰。
而劉非與江守之等人則盡心盡力的在議事廳商討到了大半夜,連吃飯都是由廚房的人送到那裡匆匆解決。
楚硯稍做休息後便也趕去了議事廳,一併與他們商討,澤王府內謀臣與主子之間達到了前所末有的和諧。他們齊心協辦,各施其才,盡心盡力的為戰勝這次的難關而努力。
第二天,英王楚硯已回府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楚都,城中不少百姓紛紛議論,為昨日沒有見到傾城美人的真顏而歎息,而那些想藉機生事之人卻無限遺憾,只得把希望寄托到其他方面。
一大早,宮中聖旨便再次下到英王府,讓楚硯與羅雲即刻進宮面聖。江守之往那傳旨的公公手中塞了滿滿一大袋子的銀子,那公公倒也懂事,馬上將宮中的一些情況一一說來。
原來,皇上不僅召了楚硯與羅雲,還下旨讓眾朝臣都一併入宮,直接趕往聖殿,看樣子似乎有群起而討伐的架式。
那公公最後走時,還隱晦的提及到了賢王楚淨,這些日子賢王為了英王之事可沒少在皇上面前下功夫。言下之意再明白不過了。
此次入宮,因要去的地方是聖殿,所以江守之等家臣自然沒有辦法跟隨一併前往,但他們也放心不下,一併跟著楚硯與羅雲來到了宮門前,在宮外守候,只希望能最早得知王爺的消息。
楚硯只帶了小九與拾一兩人隨行入宮,並且那兩人也只能在聖殿外等候。羅雲仍就按照以往的風格,一身的素雅,雖無半點脂粉氣息,但卻依然端莊尊貴、華美無雙。
等他們兩人步入正殿時,眾朝臣早已各列其位。見到楚硯與羅雲,那些人馬上停止了熱鬧的討論,轉而將目光全都投向羅雲。
一時間,驚艷、憤慨、不屑、鄙夷……各種各樣的目光紛紛接踵而來,像一張織得密密的網一般,將羅雲網在其中。
楚硯對那些人看向羅雲的目光很是不滿,英氣的劍眉頓時皺了起來,他正欲出聲,卻看到羅雲朝他微微搖頭,便只好忍了下來。
好在,皇上很快便到了,眾朝臣連忙收回目光,一併恭迎皇上。
羅雲與楚硯站在大殿的左側前方,趁著參拜之際,她快速的打量了一下楚皇。他看上去年紀應該不到五十,而且保養得極好,白晰的臉上竟找不出什麼歲月留下的痕跡。
他長得與楚硯的確有那麼些像,特別是不出聲的樣子,只是目光中少了楚硯的那種豁達與包容。
感覺著楚皇的目光即將掃到這邊之際,羅雲快速的壓低了些視線,並沒有讓他發現她剛才有意識的打量。
而垂下視線的一瞬間,一道犀利的目光瞬間落到了她的身上,彷彿要將她看透一般,格外明顯。
羅雲並沒有直接抬頭尋找目光的主人,而只是用餘光朝那人瞥了一眼,那人立於大殿右側之首,張揚的個性、囂張的氣焰毫無顧忌的從他身上散發出來,不用猜,定是賢王楚淨無疑。
只消一刻,那道目光便很快收了回去,因為楚皇的聲音已經赫然響起。
「楚硯,你可知罪?」楚皇一臉陰沉的望向楚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楚硯見狀,不慌不忙的應道:「父皇,兒臣此去南月,沒想到竟遇到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眼見恩人身處絕境,兒臣不得已只得用三城換她,以報再生之恩。這三城雖都是兒臣自己的封地,雖然兒臣有權利對它們進行任何的安排,可當時實在是情況突發,來不及考慮太多,所以忽略了三城就算是自己的封地卻也是西楚的領土。兒臣這麼做,的確是太過自私了些,為報一已之恩,而忽略了其他,兒臣知錯了,願自罰三年俸祿,望父皇原諒。」
這封地雖也是國家的領土,但所有者卻對封地擁有絕對的支配權,不論如何處置,外人都不能干涉,哪怕楚皇也不例外,這是法制,亦是定律。所以,楚硯以退為進,自行先對換城之事做出處理,如此一來皇上與眾臣哪怕再想找麻煩也只能做罷。最多是指責與不滿,但若真論起罪來,卻是奈他不何的。
「好,說得好,封地是你的,你自然沒罪,既無罪又何必這般委屈的來認這個錯?」楚皇冷哼一聲;「你出手如此大方,一開口就是三個城,如今才自罰三年俸祿,這兩者之間,是不是差得太大了些?」
「三年俸祿只不過是兒臣自罰,父皇看如何解氣,自可再行責罰,兒臣心服口服,絕無怨言!」
楚硯的話剛說完,一陣尖銳的笑聲便響起在聖殿之上:「硯一向做事沉穩有度,今日說話怎麼這般沒輕沒重?照你這意思,父皇責罰於你根本就是毫無道理的,不過是為瞭解氣罷了?」
羅雲終於直接將目光望向那說話之人,此時的賢王楚淨笑得格外的噁心,那話語中的挑釁連傻子都聽得出來。
不過,可惜的是眾人都一心想著如何討伐楚硯與羅雲,根本不會有人會在意這些,只怕越是有人這般,他們越是高興不已。
「楚硯無此意,若淨一定要這般誤讀,我也沒有辦法。」楚硯口氣生疏的回應了一句,他並不在意,一切不過是剛剛開始而已。
楚淨聽罷,倒也不急著抬摃,因為他早已看見臉色愈發難看的皇上正看向了羅雲,好戲這才剛剛上演。
「硯兒,這便是你用三城換回來的女人?」楚皇的的語氣格外的冰冷,看向羅雲的眼神亦閃過絲絲寒意。
「父皇,她叫羅雲,是兒臣的救命恩人,亦是兒臣即將迎娶的王妃。」楚硯看似恭敬,而語氣則十分的堅硬,並不曾有半絲的畏懼。
「寡人不論她是什麼人,反正,你不可娶這女人為正妃,更不可荒唐到只娶她一人!」楚皇猛的一拍案:「寡人決不允許你娶一個這樣的禍水!」
楚皇如此不容反駁的正面施壓更是讓朝堂之上的臣子一個個臉上露出滿意之色。在他們看來,像羅雲這樣的女子就是個禍害,楚硯做出這種傻事,簡直是有辱國體,若再讓這女人成為英王妃,豈不是更讓世人笑話。
「父皇,兒臣在南月時便當著天下諸國使臣之面宣佈迎娶羅雲為英王妃,並且不再娶任何女人。兒臣心意已決,不會做出背信棄義之事,所以,不論如何都會娶羅雲為妻!」
楚硯的語氣亦堅定無比,甚至到最後他直接將王妃二字改為了妻。
「娶她為妻?寡人倒想知道,一個這樣的女人有什麼資格成為我西楚皇室的成員!一個這樣的女人到底仍什麼特別的地方竟然值得你捨棄三城,獨娶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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