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聞言淡然說道:「凌某此前曾經受佛祖恩惠,本該聽從各位大師之言,奈何此時乃是凌某摯友地府鬼帥相邀,凌某不得不去,是以唯有得罪諸位大師了。」說罷猛然催運劍心,洪荒之氣頓時席捲而出。
便在凌空催發真元之際,天際亦是梵唱之音大做,困住凌空的九彩光罩此時更是凝為實質一般,潼潼光暈暴起,在光罩之內顯現佛門威儀,隱見有飛天在其中飛舞,檀香陣陣。
凌空雖是受過佛門恩惠,卻也覺得佛門此舉有幾分霸道,此前玉帝妄為,以私心而滅人道統,便是原來天庭眾神皆知錯在玉帝,天庭一戰之時,佛門卻是絲毫不顧誰對誰錯,只為其乃是天界正統,便妄自干預,實在是難以教人信服,此時天界共爭封神榜,佛門諸佛、諸菩薩、羅漢又為了相助那太上老君與元始天尊,再次干預其中,似乎這天界除了他佛門能夠代表正義,其餘皆是妖邪。
想至此,凌空將玉淨瓶一把拋出說道:「佛門既然處事不公,凌某便只有得罪了。」言罷四靈劍訣已是激發而出,頂上三花五氣顯現,四方四靈齊齊怒嘯一聲,四訣合一直向前方怒襲而出。光罩中頓時氣勁激盪,空中隱現的飛天,被凌空劍氣一掃,頓時消鄂不見,唯有凌空的劍氣橫掃其間。
見到凌空如此攻勢,隱身陣中的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齊齊誦唸一聲佛號,對視一眼滿是無奈之意,本想以「十方輪轉陣」困住凌空,待天界爭端已畢,再放其出來。那知這凌空修為竟是如此高絕。攻勢一出,便是只分生死,不論勝敗,完全一副持強破強之態,卻是教自己等如何困之。
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雖是已得了佛階,卻還未至寂滅虛無之境,佛光雖然浩大。卻難是凌空的敵手,此時雖借佛門大陣將凌空困住,然在凌空那威勢無匹的劍氣之下,卻是又能困住多久呢。
旁人破陣皆是先要對陣勢查探一番,分清陣勢生門及死門所在。當然若能看出陣眼的位置直接攻破。則陣勢立破,然劍門之人卻是不同,劍門傳承萬年,自來皆是修行劍之一道,講究地是一劍揮出再無退讓之理,是以凌空破陣之法,自來便是敵強我亦強。以絕對地威勢破陣而出,方是劍門的宗旨。
不過所謂以強破強,並非是胡亂而攻擊,劍門修行之法雖然不涉陰陽、五行等天地之道,乃是一劍在手便是天下,然所謂劍道卻非是一味的持強破強,劍門諸人雖是除劍之外不涉外物。但劍既通靈,自然暗合天地之法,一劍擊出看似胡亂而攻,實則卻是遵循天地法則,合避實擊虛之道,不需刻意找尋陣勢走向,只要心中劍心不亂,施展的劍勢自會遵循天地之道,於不經意間穿行陣中,劍鐸直指陣勢脈絡所在。劍道修為越深,則其中劍意越發難測,而何時能夠以劍而通天道之規,便是成就太上混元之道。
此時的凌空雖是五訣合一,修為暴漲,比之太上老君等幾位至人不過是一線之隔,然此一線便是天差地遠,不能夠悟通天道法則的束縛,則任你成仙做祖,也是逃不脫天地的束縛。
而鬼帥、大聖等人,此時修為亦不過與凌空相當,然其等境界卻是比凌空要高上分毫,畢竟二人曾經聯手抵禦天道法則降下地天劫,雖然未能借此超脫而出,卻已是前路在望,不似凌空才尋得路徑而已。
是以此時凌空看似欲以強破強,然劍勢一出,自會遁此陣勢虛實而去,凌空便是不懂佛門功法,然只要劍訣催發,自可不懼世間諸般法術陣勢。劍門劍之一道可謂是包羅萬象。
四靈劍訣呼嘯而出,無儔劍氣充斥陣中,陣陣暴響如同炸雷般傳來,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對能否攔阻凌空,已經是沒有半點信心,二人早已聽聞凌空身負上古大神后羿的無上奇功,射日神訣,然此時凌空不過是催發劍訣,便可將佛門大陣困敵的威勢抵消,若是其施展那射日神訣,又將如何阻攔。
修為到了他們這等將達超脫天道境界之人,勝敗不過瞬息之間,便在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猜測凌空何時會施展射日神訣之時,陣中肆虐的無數劍氣卻是忽然威勢全消,然不過剎那時光,一陣比適才那凌厲無匹的劍氣還要強盛許多地氣勢在陣中湧現,二人仔細看去,卻是見到原來無數劍氣在陣中自行分解開來,然那威勢不僅未曾減弱,反是高漲了不少,而那些分解開來地劍氣此時已化為無窮劍霧,瞬息之間便在陣中將一切遮掩,便是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的神念靈覺也是再難得知陣中一切。
凌空將劍氣化霧,不僅將佛門二位佛爺探察的神念掩蓋,而劍氣的威力卻未下降分毫,劍氣化霧之後,瞬間便暴漲而出,攻勢更加的詭異莫測,短短時間之內,凌空的劍霧便遁跡而出,按天道之規直向此佛門大陣的陣勢核心攻去,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雖是佛法無邊之輩,然此二人修為卻是不及凌空那幾達天道之門地境界,雖是全力催用佛力卻是難擋凌空凌厲的攻勢,眼看陣勢被破便在指顧之間,一陣浩大的佛力卻是從天而降,在與大陣融合的瞬間便穩住大陣的頹勢,並在同時顛倒陰陽,演化虛空,「十方輪轉陣」被徹底換去,陣陣濃厚祥和的佛力在陣中湧出,且不帶絲毫殺機,不愧是佛門無上的降魔功法。
將要被自己攻破地大陣,竟是在瞬間被人悄然換去,如此移星換斗的神通手段,教凌空怎能不暗自心驚,正欲出言質詢之際,一聲佛號在陣中傳來。一個聲音在此時說道:「凌仙長。得罪之事還請見諒,非是我佛門故意為難仙長,實在是封神榜一事事關重大,若是有人仗之為惡,則諸界亂矣,是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在此攔截凌仙長。只要三十三天爭端一畢,我佛門便立即撤去大陣,任由仙長離去。」
凌空聞言淡淡一笑,也不與他廢話,瀰漫陣中的劍霧頓時又濃密了幾分。在劍心引導下再次向陣中各處激湧而去。在精純的混沌虛空神力的推動下,凌空劍氣之強,當世不作第二人想,此時心中怒氣已生,自然不會任由佛門擺佈,立意破去此陣,教佛門知道自己非是其等可以隨意擺佈地玩偶。
九天譜御神訣催用。縱法神宵訣化為九道晶亮地劍光激射而出,與九天譜御神訣合在一處,四靈劍訣齊齊長鳴,在凌空催動下猛然合而為一,麒麟破天訣在一聲轟然巨響中怒射而出,凌空那強絕的劍意,便是在陣外也能感受得到。
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布下的佛門大陣。雖得佛祖親施佛光顛倒內中陰陽,然天地萬法,萬變不離其宗,若是佛祖親至,凌空確無可能破陣而出,然此時卻是由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施展,雖然二佛修為亦是遠勝天界金仙,但是距離參悟天道之規卻是還有一段距離,境界之差咫尺便是天涯,並非數量能夠彌補的,雖然論及修煉的年月,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倆人成佛多年,修為比之凌空不知深厚了多少,然凌空卻是已經看清前路,而他們兩位卻是還在茫然不知前方,高下之分自是不可以道里計。
陣中此時劍霧激湧無孔不入,任那演化而出的虛空有多廣闊,凌空催發的劍霧總是不斷地瀰漫開來,虛空擴張的有多快,劍霧就湧出多少,加上那五行俱全的神獸麒麟在陣中不住衝撞,此大陣雖得佛祖親施的佛光加持,亦是難奈凌空如此攻勢,整個大陣不住抖動,崩潰之兆顯露無遺。
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在阻攔凌空之前,以為凌空的修為當與鬼帥相當,已是將凌空估計極高地了,那知此番交手下來才知還是低估了凌空,明明未證元始,卻可御使混沌之力,劍門心法確是神奇。
眼看破陣在即,凌空也不急燥,緩緩調運體內混沌之力,準備發動耀日喧囂訣一舉擊破此佛門大陣,不想心中念頭方動,卻見陣中忽然是金光閃現,一時間陣中只見金光處處,金蓮浮空,暗香隱隱,便是那四處衝殺地麒麟亦有遲滯之感。放眼看去,原來是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顯身陣中。
凌空雖是立意破陣,然此刻人家既顯身相見,凌空也不可失了禮數。穩住那四射的劍氣,這才洒然一笑說道:「不知二位大師有何見教,如是欲勸告凌某安心受困,那還是不必再說了。」
二人聞言對視一眼,那多寶佛微微上前對凌空合十一禮說道:「凌仙長道法通玄,劍氣無雙,我等自知不是仙長敵手,然我二人此舉乃是奉佛祖法旨,暫留仙長貴步,是以明知不敵還是要向仙長討教一二。」
凌空一笑說道:「既是如此那便無須多言,各憑手段吧。」言罷,手中光華一現,已將長劍擎在手中。
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位各宣一聲佛號,三身顯現,佛光滌蕩,漫天的佛光漸漸匯聚一處,一尊千臂金剛怒目佛像在陣中顯現,才一凝實,便千臂揮舞,千條手臂上可見有降魔劍、滅魔刀、金剛杵、加持樓、金蓮花、玲瓏塔等種種佛門法器,揮舞間竟抵住凌空那劍霧的激湧之勢,發出無數暴響之聲。
凌空見此卻不驚慌,二佛合力結成的怒目金剛才不過抵敵住自己劍霧的攻勢,可知此二人修為也不過爾爾,當下也不施展極耗修為的耀日喧囂訣,只是將劍心祭在空處,心訣催動,緩緩畫出一太極陰陽魚之形,隨後將手輕點,數道劍氣從凌空指尖射出沒入那成形地太極陰陽魚中,被凌空的劍氣射入,那太極陰陽魚緩緩轉動起來,點點幽暗的星光在其上浮現,那是凌空獨有的混沌虛空神力散發的表象。
旋轉的太極陰陽魚漸漸與浮在空中地劍心合在一處,陣陣威凜地劍氣頓時暴漲開來,將多寶佛與寶潼光王佛二人的佛光逼了開去。「逆天」兩個金光閃爍的大字當空而現。隨凌空一聲清噸,那疾旋的太極陰陽魚片片破裂,當空化作無數晶瑩小劍,隨著空際的劍心揚起,猛然直向那千手佛像勁射而去。
縱法神宵訣乃是劍門一劍破萬法的無上功訣,仁心劍訣雖是劍門諸訣中最中正平和的一訣,然修到及至卻是可比天威。縱法神宵訣便是以此理而成,劍訣一出便如同天威雷動,攻勢之強,便是那上古魔神蚩尤也有幾分忌憚,多寶與寶潼光王佛二位雖是修得佛階。此時又是二人合力並借助佛祖加持地不滅佛光。卻也是不敢有絲毫輕慢之心。見凌空劍訣攻來,二人同時結下施無畏印,結迦端坐,坐下的九品蓮台亦是暴起萬丈佛光,二人身後可見法身、化身、報身三身顯現,頭頂佛光之中映出本尊佛像,齊齊推動千手佛攻出。
受多寶佛與寶潼光王佛全力加持的千手怒目金剛。千條手臂上同時暴起潼潼佛光,各式佛門降魔神兵亦是佛光耀耀,轉瞬之間便對上凌空的劍訣,無數暴響在兩相交手的剎那傳出,大陣中暗流激盪不休。
那千手怒目金剛千臂揮動,竟是將凌空地劍訣一一抵擋開去,不過那激發而出飛劍。彷彿無窮無盡一般,任那千手金剛抵擋多少,後面又攻來多少,未曾有一刻停歇。
如此過得一刻,便在寶潼光王佛與多寶佛二人以為可將凌空牽制於此之時,陣中猛然傳來驚天暴響,佛光處處地大陣頓時搖晃起來,便在他二人心中一驚之際,陣中的空間竟已開始出現裂痕,陣中的佛光再無法抗衡凌空那強絕的劍氣,被劍氣一催便退避開去,佛光中隱現的飛天,被那劍氣一催,便再無絲毫痕跡。
多寶佛與寶潼光王佛二人不愧是成佛作祖之輩,眼看大陣忽然被破,卻是毫不慌亂,十指張開連續點出,只見點點佛光飛舞而出,佛門法訣雖無殺機,卻最是善守,那佛光一出,竟是把將要崩潰的大陣堪堪穩住,在二人佛光映照下,梵唱之音又在陣中響起,陣中再出散花天女。
卻說凌空此刻也是奇怪,自己要抵擋多寶與寶潼的全力出手,那麒麟破天訣及瀰散地劍霧已是不如先前凌厲,怎地卻是將此大陣破去。心中雖是驚奇,手下卻是不慢,劍訣催運,攻出的劍勢更見威勢,戰到酣處,長嘯一聲,劍心抄在手中合身而出,只見劍光處處,直向二人疾攻而去。
多寶與寶潼二人在將大陣穩住之後已是知道,原來非是凌空將此陣破去,乃是有他人在陣外攻此佛門大陣,當下二人一邊合力抵擋凌空的攻勢,一邊由多寶佛揚聲說道:「不知是那位仙友攻我佛門陣法,若是誤會還請陣外仙友暫且住手,我佛門謝過諸位仙友大德。」
聲音從陣中傳出,卻是無人應聲,而那陣外的攻勢更加的犀利,多寶佛與寶潼光王佛雖然已成佛體,也是難擋此如山壓力,且陣中還有凌空擊來的無數劍氣,二人雖是有大陣加護,又得佛祖賜下的佛光,卻還是無法抵敵來自內外地攻勢,陣破已在頃刻之間。
多寶與寶潼終是難擋陣中陣外的巨力,漫天佛光從陣中激射而出,整個佛門大陣瞬間化為烏有,被困陣中多時的凌空終是得見外面青天。
大陣被破,多寶與寶潼知再難阻攔凌空,各自宣出一聲佛號,將漫天佛光收回體內,齊齊不見蹤影。
破陣而出的凌空眼見遠處飛來四個身影,人還未至,漫天劍意卻已滔天而來,凌空看在眼中,卻是心中大喜,來者雖是劍意瀰漫,然卻是劍門法訣,又見同門之人,凌空怎能不喜,當下揚聲說道:「不知是劍靈天那幾位師兄到此,弈空拜謝適才相助之情。」
一陣長笑響起,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說道:「不過數年未見,師弟便不得認為兄了嗎。「話聲為落,來人已至眼前,竟是大戰天庭那日離去的凌劍子等人。
凌空一見又驚又喜,急急說道:「竟會是幾位師兄弟,當日天庭一戰,弟曾聽幾位師兄弟言說修為進展過快,有境界不穩之慮,需會劍靈天再此苦修,當時還心下忐忑,不知何時可以再見,怎想到不過數年我等師兄的便可再聚,如今師兄等境界當已穩固了吧。」
凌劍子聞言哈哈大笑說道:「有勞師弟掛念,我等如今業已將提升過快的境界穩固,因不放心師弟孤身在外,這才速速趕來天界,不想卻是來的巧了,恰好察覺師弟那激發的劍氣,知道當是師弟正與人交手,這便疾速前來,不知師弟又是為何與佛門結怨,竟是擺下陣勢對付師弟?」
凌空當下將前因後果一說,劍門諸人卻是無不憤慨,紛紛言說這佛門實在霸道,為護那失德的老君與元始,竟是最初如此手段,當真是有些下作,當下師兄弟幾人一番計較,決意助鬼帥一方將那封神榜奪下,老君與元始實在不配再掌天之大道。
計議停當,凌空等師兄弟一起向大戰正酣的三十三天之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