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空見子路那紫電閃爍的神雷擊來,嘴角笑意隱沒不見,天威正氣已是綿綿而出,四靈劍訣亦是施展出來,不過因早已言說絕不反擊,是以四靈虛相未曾顯出,只是四道劍訣在凌空身周不住游動,而自身的本源之力,那五訣合一而成混沌虛空之力則是隱而未發,欲憑此三道防禦硬憾子路的攻勢。
子路那「大至勢玄通無極九宵神雷陣」攻勢一出,那悶雷之聲便連綿而起,未曾有片刻停歇,神雷一發,紫雲又聚,彷彿無有窮盡一般,那無數神雷看似紛亂而落,實則卻是極有規律,此時滾滾落下的神雷,凌空神念一掃便已知端倪,擊來的神雷共有三百六十五枚,乃是按周天之數排列,一面擊來,一面卻是參周天星宿變化,看似雜亂實則暗藏玄機。
凌空見子路以金仙之境竟可施展如此法術,不由心中暗讚儒門仙法確有玄奧之處,當下早已是蓄勢待發的天威正氣磅礡而出,不待那神雷擊下,已在凌空頭頂結成三花之形,雖說此非是凌空本命的三花五氣,卻是勝在天威正氣那氣勢磅礡,只見正氣凝為三朵畝許大小的盛放金蓮,天威之勢沖天而起。
三朵正氣金蓮迎那紫色神雷擊來之勢猛然暴漲開來,每一片盛開的花瓣接住一枚紫色神雷,不過是剎那間,三百六十五枚神雷已被那三朵盛開的金蓮托住,卻不爆開,只是在那花瓣上滴溜溜的轉個不停,遠遠看去金光紫色相映成輝。仙雲瑞氣升騰而起。煞是美麗。
凌空憑天威正氣的浩蕩之力輕易接下那三百六十五枚紫氣神雷,這才一會地功夫,那周天神雷已是在天威正氣之下被馴服地溫順無比,先前擊來的威勢霸氣全已斂去。只是不住的在那天威正氣凝成的金蓮上翻滾,宛如一群紫色地精靈在花叢間嬉戲。
子路見自己這「大至勢玄通無極九宵神雷陣」第一變的周天神雷竟是連凌空的護身正氣也破不了,心中對凌空修為的估計再上一個檔次,當下說道:「凌兄修為吾所不及也,不過既有三招之約,這還剩下兩招。小弟還要試過方可,得罪之處還請凌兄勿怪。」言罷,青鋒舞動。神雷又起。
文昌帝君參周天星宿運轉之理,化天機於其中而創下的「大至勢玄通無極九宵神雷陣」乃是如今儒門無上功法,門下七十二賢人中,也只有顏回、仲由、澹台滅明、曾參等四人得授,而能將此陣完全施展出來的,儒門中除了孔聖人外。便僅有仲由子路一人而已。是以見周天神雷無功,二變玄天無極又起。
子路攻勢再出,聲威卻是不同上次,那大殿之上密佈地紫雲瞬間席捲開來,若非此殿乃是帝江以混沌神力所建,大小隨心已極,恐怕這千多丈的空間還不夠子路施展的。只見那紫雲一出,瞬間便向凌空身軀包去。凌空見了也不躲閃反擊,只是任由子路盡展修為,此時那紫雲越發地濃密,空中不時可見一道道紫色的電流隱現,間或可聞劈啪之聲,隨著子路運轉的劍勢揮出,頓時又見無數神雷傾瀉而出。
此次神雷一出,卻並未直向凌空轟擊而去,飛出那空際大陣的神雷卻是簇擁一處,瞬息間竟是凝成一個陰陽魚的形狀,才一凝成便緩緩轉動起來,而子路也在此時飛身躍至那陰陽魚上站立,手中那青鋒之上可見有紫電盤旋,高聲對凌空說道:「凌兄請接小弟這第二變,玄天無極。」言罷,只見一道紫色電光從那陰陽魚中激射而出,當空化為龍形,張牙舞爪,龍鱗閃亮,揚起來一隻巨爪直想來凌空擊落。
凌空見那來勢,知道自己若是再憑天威正氣怕是難以抵擋那紫電神龍的攻勢,然若是要自己功力全出憑借自己比子路深厚地多的修為,凌空還真不願意那樣,劍門修行之法本就是重攻不重守,所有劍訣仙術就沒有那個是防守的,惟一有個護體無形劍氣,那也是以攻代守,眼見那紫電神龍擊來,凌空猛然看見那被自己天威正氣收來的三百六十五枚紫氣神雷,不由眼中一亮,正氣一催之下,在金蓮上不住滾動的紫氣神雷頓時騰空而起,瞬間合在一處,變做一個碩大的紫色光球,隨後便往長里長,不過片刻功夫,竟又變成一條紫電神龍樣貌,不過不同於子路的那條渾身紫電繚繞,這條被凌空以擬物化形之術凝出的神龍卻是渾身劍氣繚繞,飛騰間可聞陣陣劍氣破空地劍嘯之音。
子路見到凌空竟是用收了自己的神雷又來對付自己,就算子路乃是仁義為先的儒門眾人,此時心中也是有些憤憤之情,心中念頭一動,腳下的陰陽魚旋轉的更加快速,每旋一圈,就有一道紫電射入那神龍身軀之上,如此不過百數十丈的空間,待那紫電閃爍的神龍身軀已是漲大了一倍有餘,只是那飛揚的巨爪,便是足比凌空以擬物化形之術凝出的神龍還要大上幾分,此時只見那龍一抓便向凌空抓來。
凌空以擬物化形之術凝出的神龍雖是無法與子路的紫電神龍相比,但畢竟是凌空心神催動,又有天威正氣加持,混沌虛無之力化為的劍氣,此刻見那神龍巨爪掃來,也是將身軀扭動,無數紫色的劍氣激射而出,卻非攻向那掃來的巨爪,只見那劍氣一出,瞬息間化作漫天的劍霧,內中紫光閃耀。
子路此時氣勢正盛,雖見凌空那凌厲的劍霧展開,然自恃功法非比尋常,足下重重一頓,震的整個大殿一聲悶響,其足下那疾旋不休的太極陰陽魚亦是猛然停住,一聲脆響傳出,整個陰陽魚頓時四分五裂,無數碎片全向凌空所在轟去。飛至半途又變做一個個紫色神雷。在空中不住交錯,帶起陣陣厲嘯。
而那條紫電繚繞的神龍,已是一爪子拍在凌空借紫氣神雷施展的劍霧之上,又是一連串的暴響傳出。整個大殿都抖了一抖,那凌厲無比地劍霧立被那神龍威勢破去,那神龍卻是絲毫無損,巨大地爪子又是掃了過來,加上後面那疾速擊來的無數紫氣神雷,教凌空知道子路此擊非比先前。
其實凌空若要破去子路這威勢甚大的一擊。也不過是反掌間事,四靈誅魔劍全力發動,那四方四靈一出。以凌空此時的修為,便是文昌帝君親至於,也是勝負難料,更不用說那威勢無邊,無人可敵地「耀日喧囂訣」了,乃是此時的凌空卻是作繭自縛。這只守不攻的戰,教凌空空有一身修為卻是難以施展。
此時眼見那威勢赫赫的神龍一爪抓來,凌空唯有劍自己以擬物化形之術凝出的神龍送上龍爪,凌空御使的神龍雖是不及儒門秘術,卻也不是什麼魚腩,若是尋常金仙,莫說將此龍抓住,便是被此龍近身。也有身損之厄,是以那小龍才被神龍巨爪抓住,只聞那小龍一聲悲鳴,那無數繚繞其身地紫色劍氣已是疾斬而出,欲從那龍爪中脫身而出,奈何卻是身小力弱,怎是那神龍的敵手,掙扎良久還是在那神龍巨力之下被捏作一團,不過便在小龍身軀被毀之時,一陣強絕的劍氣猛然從其身軀上暴發出來。其勢之強便如同凌空親自出手一般,子路未曾想到那毫無抗力地小龍竟然還有如此厲害的後手,一時不慎之下,那紫電繚繞,威勢強橫的神龍一聲悲鳴,一隻龍爪當即被那無儔劍氣斬斷,而子路亦是心神巨震。
子路御使神龍海未近得凌空身前,那紫電神龍便被斷去一爪,不由心中憤恨之意更盛,厲聲喝道:「凌兄怎地如此自毀前言,不是言說只守不攻接我三招的麼,怎地此時卻是毀諾出手。」
凌空聞言苦笑一聲說道:「仲由兄錯怪凌某了,凌某便再是不堪,這自毀前諾之事還是做不出來的,適才之舉動非是凌某有意如,乃是我劍門功法自來沒有退讓之說,仲由兄既破去凌某化形之訣,內中劍氣自然是疾斬而出,凌某卻是半點念頭也未動的。」
子路也不是不知事理之人,聞得凌空之言便知是自己孟浪了,以劍成仙之輩只要一動手,自來沒有防守一說,而那劍門則更是此種驕楚,也是自己心急求成,否則斷不會吃此大虧,當下也不在言語,劍勢催動,紫電神龍威勢又出,挾漫天激射地紫氣神雷猛向凌空攻去。
凌空從那神龍一擊之下已是看出子路這仙訣威勢非凡,當下手作劍訣由上而下揮過,一道無形劍氣頓時從凌空手掌劃過之處層層湧出,瞬息間便在凌空身前布下三十六道劍氣形成的防禦壁,而頭頂那天威正氣聚下的金蓮也在此時暴散開去,只見一片金光落了下來,瞬間便與那劍壁合為一體,不住流動。
便在凌空才布好劍壁之時,那不住交錯盤旋的紫氣神雷已是後發先至,在陣陣厲嘯聲中,猛然轟擊在凌空那劍壁之上,金光紫氣暴現,直將凌空身遭耀的徇麗無比,而那無數激盪的暗流也教眾人不知內中究理,如此過得一刻那暴響之聲終是消去,便在帝江有些擔憂凌空之時,那威勢驚人的紫電神龍還未待那暴散的金光紫氣散去,已是龍口巨張,一道十數丈粗細地紫色電芒又轟了過去,隨後那只見那神龍巨尾一甩,一條挾無上威勢的尾巴已向凌空所在之處橫掃而去,帶起的風壓將那紅髮妖人也吹了開去。
然而這紫電神龍如此威能的攻勢卻是不聞有絲毫暴響傳來,那紫色電芒射入其中不聞絲毫聲響還可理解,然為何這龍尾一擊也不曾有動靜卻是有些怪異了,且那神龍也是奇怪,龍尾擊出之後便一直保持著那動作,渾身不住繚繞的電芒也同時靜止了下來,那模樣莫說是怪異了,便是說詭異也不為過。
與子路此時也是心下驚異,適才紫乙天雷那陣猛攻,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清楚,知道神雷一陣狂攻,已是連續破去了凌空二十一層防禦。本以為那再經玄天無極演化的神龍一擊,便是不能將凌空如何,只要能將凌空掃離原地,那此戰便算自己勝了。哪知最後竟會突然如此,便在神龍將要擊中凌空之時,莫名奇妙的,自己竟然脫離了與神龍地聯繫,是以此刻究竟如何,子路自己也是一頭霧水。
便在子路帝江不知此事究竟為何之際。那本來威風凜凜地紫電神龍猛然發出一聲長嘯,那嘯聲中宛如蘊含的無盡的悲痛一般,隨後就在二人眼前。那紫電神龍碎裂了,就好比被打破的瓷器一般地碎裂了。
隨著那些激盪的暗流消去,那將凌空身形遮掩的金光紫氣也漸漸的消散開去,紫電神龍那碎裂的身軀也全被化為齏粉,凌空的身形終於再現出來,只見此時地凌空一臉肅穆。雙目微合,一手前伸,一個指頭虛點空中,而一層無形但是威勢浩大的劍氣卻是將凌空的身形牢牢護持。
感應到帝江與子路地目光,凌空方才睜開雙目向子路看去,微微一笑才自說道:「子路兄還不願意放手麼,適才一擊威勢浩大,便是金仙也難以施展自如。子路兄竟可信手施來,毫不勉強,實教凌某佩服之至,凌某也是多虧子路兄之助方能領悟我劍門法訣中天地無極,有無相生的道理,此時方知我劍門始祖分傳五訣之苦心,是以凌某以為你我二人不如就此放手,不知子路兄意下如何?」
子路聞言卻是頹然一歎,他何嘗不知凌空乃是給自己留面子,「大至勢玄通無極九宵神雷陣」固然威勢極強,然所耗費的仙元也是極大的,以自己的修為施展第一變周天神雷,那是沒有問題,第二變玄天無極也可施展,但是再要想施展第三變萬法同歸卻是力有未逮,師尊文昌帝君也早有告誡,修為未至玄通無礙,將觸天道之境萬萬不可適才第三變,否則輕則是修為有損,境界後退,重則一身修為盡復流水,難免紅塵俗世在走一遭。但是若教子路就此放手卻又心中不願,若是凌空當真將帝江惡神的轉世身軀尋來,教其神魂合一,使得這個與盤古聖人齊名地惡神再出世間,這已是紛亂不已的天界不知要變成什麼樣子,是以心中實在是猶豫難決。
凌空見到子路一副苦思之態,知道其乃是怕帝江一旦神魂合一脫困而出,世間又要多了許多紛爭,當下正欲出言開解,整個仙府卻是猛然一陣抖動,且開始疾速旋轉了起來,帝江那神魂之相頓時消去無蹤,那紅髮妖人因為修為被禁,早被那旋轉之勢甩貼在牆壁之上,子路此時仙元大損,穩了片刻也被那疾旋轉之勢甩飛了起來,唯有凌空因為修為本就遠在子路之上,適才一戰又對劍門法訣有所領悟,這才能堪堪站穩了身形,如此不知過了多久,那疾旋之勢才停了下來。
緩緩看了看四周每什麼變化,但是那殿門外透過來的光卻是有些不同了,凌空轉眼看去,只見外間再非先前光景,乃是漆黑一片,而仙府適才進來之時散發的仙光也早已消與,放目殿外,此時的仙府便宛如在一片虛空漂浮的孤島,凌空見此暗自盤算了一下時辰不由是心中叫遭,竟是過了十二個時辰了,那如此說來豈非是仙府又被封入虛空之中,不知何時方能開啟,想及此凌空不由有些焦急。
便在凌空焦急之時,卻是傳來子路的那歡悅的笑聲,久久方息,隨後只聞子路說道:「在下雖是未能夠阻得凌兄,然不教帝江出世卻是天意如此,這流金仙府每次現世不得超過十二個時辰,時辰一過便自動隱沒虛空,千年方會再現世間,如今仙府已閉,只有請凌兄陪仲由在此共度千年了。」
子路話音才落,那先前消去無蹤地帝江神魂卻又顯了出來,宏聲說道:「如是他人來此,卻是要隧了你這儒門弟子之意,然既是後弈傳人,那便不打緊了,吾這仙府雖被盤古神力與天道規則困於虛空,然吾畢是混沌元胎之身,就算身軀被禁,修為不存,吾之神念卻是無物可禁得住,這無盡虛空雖是無邊無際,卻是擋不住吾之神念,便是身處此間,那天界在於何處吾也是清清楚楚。」說至此忽對凌空問道:「凌小子既是繼承后羿的道統,不知可曾修得當年後弈的無雙神技呢?」
凌空聞言點頭不答,帝江見了才有說道:「那便成了,吾以神念助你尋的天界所在,你施展那射日之箭,自可從此處脫離,儒門的小子,你那花花心思可要落空了。」言罷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