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劍為極 第七集 三十三天戰雲漫 凌空情鍾結髮長 第一章 相柳浮游(下)
    刑天與共工二人聞得凌空竟敢如此辱罵魔神蚩尤,不由對望了一眼,均是眼露喜色,如果這魔神被凌空之言語激怒,魔功一催,將那凌空擊殺當場,對自己等人來說卻是求之不得,先不說這凌空適才擊殺浮游之仇恨,僅以此人的修為,及那鬼神莫測的射日之箭,兩位上古大神已不敢再對凌空有任何的輕視了,此時這凌空雖修為不及自己等人,然其卻是後弈的後世弟子,適才展現的射日之威,便是刑天與共工二人自問也是擋不住那一箭的威勢,且凌空此人與那地府鬼帥應是交情極深,若是此人歸去,以此人現在的修為,對那鬼帥無疑平添強助,如此卻是對己方極為不利。是以於公與私。兩人均希望蚩尤將凌空擊殺。

    那知蚩尤在聞得凌空辱罵之言後,卻不過是哼了一聲,便對凌空說道:「相柳偷襲於你,卻是誤殺你妻,你為妻復仇自是應當,然你適才一擊雖未能殺得相柳,卻也是取了浮游的性命,已是一命賠一命,且你妻雖被相柳所殺,以你等之修為,想必也可保得其魂魄無恙,然浮游卻是在你之箭下,再無絲毫幸理,說起來還是我方吃虧了一些,如今你二人皆已力竭,再要拚鬥下去,最終卻是難逃兩敗俱傷之局,某家實不願此事發生,是以出手將你二人分開,今日之事暫且揭過,過得今日你二人要如何處理彼此間的仇怨,那是你二人之事,某家再不會插手其間,你二人可願就此罷戰?一言可決!」

    相柳雖因摯友慘死而恨不得生啖了凌空。卻是懾於這魔神之威。

    在聞得蚩尤之言後,雖仍是一臉憤恨之相,卻是強自擠出一抹艱澀的笑容對蚩尤說道:「魔神既如此言語,小神怎敢不遵。」

    蚩尤見相柳願意揭過今日之事。將頭略點,那只抓住相柳的魔掌猛然鬆開,一股勁道送出,將相柳送到共工身側。這才對凌空說道:「你可願意受某家之勸,今日之事暫且放下,此事日後再提。」

    那知蚩尤話音才落。只覺心神猛然一震,那被自己困住地凌空,竟然從自己元神幻化地巨掌中脫身而出。雙目赤紅下,其狀更見瘋狂,怒嘯聲中,渾身劍氣怒射,直接向那共工身旁的相柳轟去。

    蚩尤見凌空竟在自己心神乍分之時,脫出自己的禁制。心中之驚難以盡述。適才自己出手分開激戰的二人,為了不誤傷其等,已是施展了五成修為,那知明明已是力竭地凌空居然可以破開自己的禁制,如此變化,怎能不教這一向自視甚高的魔神驚異萬分。

    原來凌空被蚩尤擒住之後,雖是全力抗拒,奈何此時因才施展了那威勢無敵的「耀日喧囂訣」。此後又與相柳惡戰良久,一生修為早十不存一,如何能夠與蚩尤的魔功抗衡,是以掙扎良久卻無絲毫效果,只覺得那魔掌重如山嶽,就算自己修為全盛之時也是難以破禁而出。然凌空自幼便修行劍門的劍道,如今更是成就大羅,心志之堅早已不知何為放棄,是以雖知蚩尤魔功強橫,凌空仍是不住催發劍氣,欲破禁而出,如此掙扎良久,那因被凌空心中恨意驅動,又被四訣聚合地劍心吸引出來的幽冥訣,猛然間劍意大盛,種種陰毒之念在凌空腦中滋生,眼看凌空便要被那惡念徹底所控,心神入魔之際,那四訣合一的劍心怎會容幽冥訣劍意如此獨大,威勢一發之下,幽冥訣一訣之力怎能與其他四訣相抗,當即被生生遏制,壓入劍心之中,被迫與四訣結合一處,然劍心上此時暴發地威勢卻未止歇,一邊散發無盡威勢,一邊對那吸入的幽冥訣劍意不住擠壓。劍門五訣並無高下之分,然此時卻是四訣合一之力壓制那幽冥訣之劍氣,是以在那無邊威勢之下,幽冥訣劍意亦是唯有低頭,且劍門五訣乃是一體同源,雖是分屬五行,然本源之力卻是相通,是以那幽冥訣才一服輸,便被融入四訣之中,至此凌空才真的將五訣合一。

    五訣徹底融合之後,凌空體內劍氣猛然被劍心完全收束,再瞬間激射而出,經此一個轉換,凌空的劍氣再不見半點原來之貌,劍門五訣的五行之力完全融合為一,此時充斥凌空體內的再非那凌厲無匹地劍氣,卻是陣陣混沌虛無之力,此才是當年大神後輿傲世洪荒眾神的獨門法訣。

    凌空亦是被體內的變化所驚,待劍氣猛然被劍心吸納之時,凌空還以為是自己施展「耀日喧囂訣」而導致修為境界有損,卻又在瞬間感受到幽冥訣那若有若無的氣息,正在驚異之時,一股比原來的劍氣浩蕩百倍的氣息從劍心之中猛然激射出來,凌空一時雖不明就裡,不過功力猛然大增乃是不爭的事實,當下在恨意的驅使下,本被蚩尤制住地凌空卻是猛然威勢大增,催動體內那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氣息化為無數劍氣,猛然勁射而出,竟是在魔神蚩尤心神稍分的瞬間破禁而出,又向相柳轟殺而去。

    蚩尤雖是驚異凌空脫困之舉,卻也不許凌空此時再找相柳的麻煩,是以見得凌空疾撲的身形,那只曾將凌空制服的魔掌卻是陡然間化為一片虛無,隨後一陣威壓自天際傳來,只見一片方圓數十里的黑雲從凌空的頭頂緩緩壓下,在那威勢之下,凌空疾射的身形竟是宛似陷落泥潭一般,雖仍在前行,但那速度卻不過與烏龜之速彷彿,那還有半點劍仙動如電閃的迅疾之態。

    凌空雖被蚩尤展現的魔功壓制,心中卻未有半點遲疑退縮之念,一則乃是殺妻之仇未報,豈能退縮,二則,劍門之劍訣自來遇強則強,便是凌空以之成道的恬淡平和的仁心訣亦是難逃此規。是以那蚩尤雖是魔道之祖。魔功之強,天下無出其右者,卻是無法撼動凌空的心志,虎吼一聲。渾身那混沌虛無之力急速運轉,無數劍氣噴薄而出,欲將蚩尤這魔神空間破去,好將那相柳擊殺於劍下。

    然凌空雖是機緣巧合下,四訣合力將那幽冥訣強行融入劍心,成就了劍門自始祖後弈傳下道統後。首位五訣合一之人,也領悟了混沌虛無之力,然畢竟是大道初成。且先前一戰功力耗損太大,那混沌虛無之力再是妙用無窮,也是破不開蚩尤隨手布下地魔神空間,那無數虛無混沌之氣凝聚而成地劍氣,才一離開凌空身軀,便沒了後繼之力。在魔神威勢之下消散無蹤。

    不過凌空這一番作為也不是沒有絲毫效用,在劍氣離體的瞬間,那無比遲滯的空間猛然一鬆,凌空借此竟是衝出數十丈之多,然蚩尤乃是上古魔神之尊,其施展的魔神空間此時覆蓋方圓數十里,凌空適才借力衝出地數十丈,相比這空間所覆不過是個笑話而已。然凌空卻無退縮之意,仍是不住催發劍氣借破開空間的剎那猛然前衝,短短時間之內,竟教其前行了數里之遠。本書轉載16K文學

    見凌空如此狠厲之氣,幾位上古大神不由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若非知道這魔神蚩尤的脾性,共工當真想要不顧一切的將凌空擊殺於此,與這樣的人為敵太可怕了。以共工的心性修為尚且如此,那相柳又如何不懼,想到是自己地偷襲擊殺了此人妻室,相柳心中便生出一陣恐懼之意。

    蚩尤見凌空如此執著,不由暗歎一聲,放聲說道:「凌道友若能走出蚩某的魔神空間,你與相柳的仇怨蚩某一力承擔,教道友再與其一戰,若有他人相阻,蚩某必不與他甘休。」

    凌空正不住激發劍氣前行地身軀,在聞得蚩尤之言後,卻是停了下來,靜靜立於虛空,再不見有絲毫的動作,如此半響便在蚩尤以為凌空已是放棄之時,只見靜立天際的凌空嘴唇顫動,似乎在說著什麼,初時間聲音微弱幾不可聞,漸漸高亢起來,只聞凌空正在念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蒼冥……」,原來凌空竟是在吟《正氣歌》。初時一眾大神還不明白凌空之意,怎地在這當口吟起詩來,但不過片刻之後,這幾位上古大神齊齊動容。

    蚩尤這魔神空間莫看是其隨手施展,實則內中妙用無窮,乃是當年蚩尤與軒轅黃帝交戰之時領悟的無上魔功,內中更是有蚩尤將混沌虛空變化蘊含於其中,乃是蚩尤也要之證道的憑倚,內中變化無有窮盡,咫尺可是天涯,是以莫看此時不過將方圓數百里所覆,但對被困其中的凌空,卻是無邊無際,雖是可見眾上古大神地身形,然卻是被困在空間之中,看得見,卻是怎麼也衝不出去。

    而凌空憑借五訣合一,那五訣相匯後形成的混沌虛無之力,雖可暫時逃離蚩尤的魔神空間,然卻因為修為不及,難有大用,心中那急怒攻心之痛苦可想而知。而就在凌空奮力前突之時,蚩尤的話聲卻是在此時傳來,被蚩尤的話聲驚醒的凌空,又因為功力十不存一,心中雖是暴虐依舊,心神卻是清醒了幾分,浩然正氣便在凌空心神稍復之時漸漸充斥凌空心神,將凌空從入魔的邊緣拉了回來。

    得浩然正氣之助,凌空雖依舊難忘殺妻之仇,然其心神卻是終於清明,這時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處境,這一看卻是心下一驚,雖外間情形清晰可辯,然自己身處之地卻非是那般簡單,只覺得周圍空際雖是與遠處一般無二,但卻是隱含無限玄機,似乎自己地身形與遠處靜立幾位上古大神不在一個空間之中,內中情形彷彿天界與人間之隔,遠處可見青天,實則遙不可及。

    就在凌空一籌莫展之時,敏銳的靈覺卻是發現自己處身之的氣機,於自己體內才修成的混沌虛無之力有幾分相似,不過自己的,混沌虛無之力不偏不綺,不含絲毫正邪之意,而自己周圍的氣機雖然浩蕩,卻是隱隱間有幾分魔意流露出來,有念及此。凌空心神一動。自己浩然正氣乃是天地最為純正的天威正氣,一向對魔道功法有奇效,當下凌空說動便動,猛然將浩然正氣催發而出。這一下猶如水入油鍋,本來不存絲毫壓力的空際,在自己浩然正氣一出之時,猛地壓力大增,威勢襲來,竟是教凌空有透不過氣之感。凌空在此壓力下,因為一身功力十不存一,難以抗拒下。卻是將心神注定紫府,外間一切與自己再無干係,只是任由自己地浩然正氣盡情澎湃而出,揮灑天地之間。不想卻是這一下卻是教凌空壓對了寶。蚩尤地魔神空間雖是其無上功法,不過蚩尤此時也未曾全力出手,僅僅是將凌空困住。是以其中那空間轉化、顛倒陰陽、魔音懾魂等諸般神通均未曾施展,如此卻是給了凌空脫困之機。

    凌空那浩然正氣因有佛祖分身舍利之助,此時已可說是天威正氣,威勢之強與之前相較,不可以道里計,且此時凌空將心神沉浸紫府,穩穩守住心神一點,只是將正氣揮灑天地。卻是在無意中暗合混沌虛無之理,那正氣一出,初時還不見其威勢,然隨時間推移,卻是威勢漸漸顯露出來,竟是在蚩尤魔神空間之內引動外間氣息相合,而凌空亦在此時只覺心中一口濁氣升騰,竟有不吐不快之感,正欲放聲長嘯,腦中卻是忽地閃過一行文字,當下便一頌而出,這便是凌空所吟的「正氣歌」,不想這「正氣歌」一出,卻是由裡及外,隨著凌空越加高亢的吟誦,蚩尤的魔神空間竟開始了些微晃動,且其勢一起竟是越來越大,最後只見一層波紋從凌空身邊猛然激發,蚩尤地魔神空間瞬間崩潰。

    見到凌空竟能以重傷之軀破去蚩尤的魔神空間,幾位上古大神心中可說是驚駭不已,這凌空不過金仙之境,竟可破去蚩尤的無上功法,如此人物,若是修為再高些,諸界還有誰是其敵手。

    然便在幾位上古大神心下驚駭之時,那才破去蚩尤魔神空間的凌空,竟是身體一倒猛然自天際摔落,那幾位上古大神正被凌空展現的修為驚駭,一時還未曾回過味來,那因為摯友被戮,而一直怒視凌空的相柳,卻是在凌空身形跌落天際之時,雙目中閃過一抹怨毒之色,一道幽藍地光柱瞬間向凌空擊去。

    蚩尤雖一直對凌空頗為維護,此時卻也是被凌空的功法所驚,不知是否該救其性命,正在遲疑之時,相柳擊出的光柱已是追上凌空向下跌落地身形。

    共工與刑天見這次蚩尤未在出手阻攔,不由心下長出了一口氣,凌空這樣的人還是盡早除去的好,否則若是此人再修煉些時日,恐怕能與那鴻鈞老道一爭長短,天下還有何人是其對手。卻說相柳此時亦是滿臉狠厲之色,眼看這大仇便要斃命自己手中,心中那分升騰快意實在教相柳興奮的有些發抖。

    然天生大德之人,必有天命相護,此前有蚩尤維護凌空,而此時在那相柳擊出的光柱將要擊中凌空之際,只見一團黃雲自虛空幻現,瞬間便將凌空身形護住,相柳那光柱擊在那黃雲之上,卻是連聲響也未有半點傳出,便不見了蹤影。

    幾位上古大神見此,又是齊齊一驚,自己等人神念籠罩之下,方圓萬里之內便是蛇蟲鼠蟻也是一清二楚,且莫論此處天際一望無際,並無出奇之處,然在凌空才與相柳交戰之時,共工便與那刑天一齊將方圓千里的空域盡數設下了禁制,以這二位上古大神地修為來說,其等設下的禁制,除非是那已超脫了天道的原始天尊、太上老君又或西天如來佛祖等親至,或可無聲無息的破禁而入,其餘、便算是鬼帥、大聖等人來到,亦是莫要想瞞過這兩位上古大神的靈覺。而此時竟有人在自己等人面前,無聲無息的將凌空救下,莫非是那幾位親來麼?

    疑問才在幾位上古大神心中繚繞,天際卻是傳來一陣話聲,「幾位皆是上古神人,不想卻是行出如此不顧身份的舉動,偷襲一次,還可勉強說是諸位御下不嚴,如此一而再的做出如此下作之舉,實教本尊不得不看輕了爾等。」聲音縹緲,以幾位上古大神之能竟不能察覺來人地方位。

    共工聞言正要說話,天際那聲音又已傳來,說道:「諸位與凌空的因果本隨浮游之死已是了結,那知相柳卻偏要節外生枝,如此一來卻是平添一段因果,幾位如此放縱屬下,實是有些不智,如今天界大亂將至,諸位還是莫要再似洪荒之時一般,本尊言盡於此,盼諸位能有所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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