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劍為極 第六集 舊仇未雪增新恨 怒拚強仇合五訣 第九章 魔神之屬(上)
    上回說到鬼帥擊敗魔神蚩尤之後,那蚩尤雖是心下不服,卻也知道自己雖然修為深厚,論及謀略之術確是不及這鬼帥良多,當即坦然認輸,隨後鬼帥與上古大神一方,亦是在商議好日後周天星力的歸屬後結成了盟約,當下鬼帥重開宴席,正在言談甚歡之際,魔神蚩尤卻是突然目視凌空愛妻李敏毓,面顯驚疑之色,隨後大步行來,絲毫不顧凌空的發問,直向李敏毓抓去,凌空見此不由心下大怒,當即施展劍訣擋住這位魔神之路,然蚩尤畢竟是上古魔神之尊,凌空雖已逾大羅之境,卻仍非其敵手,劍訣全力展開,也是難阻其身形分毫,四靈誅魔劍四訣齊出,亦是在蚩尤施展的魔功之下毫無建樹。

    凌空知道蚩尤乃是魔道之祖,對自己劍訣無功早有準備,是以在蚩尤披掛魔神甲冑之時,四靈劍訣猛然散開,在自己頭頂囟門處合在一處,手中的那光華流轉,劍氣四溢銘刻「逆天」二字的劍心,亦是在同時脫手射入四靈劍氣聚合之處,隨後只見那劍氣猛然暴漲而出,中央神獸麒麟之相顯露出來。

    那麒麟一現,仰天巨吼一聲,凌空先前的四訣劍氣各是五行之一,然那麒麟一現,其身上噴薄而出的劍氣竟然是五訣皆全,中央神獸麒麟一出,一股脾睨天下的氣勢,自然而然的從其身軀之上散發出來,四蹄之上生出滾滾烈焰,五行之氣在其身周不住變化,猛然身化溜光。直向那魔神蚩尤激射而去。中央神獸麒麟乃是神獸之首。自來是五行俱全,此時威勢遠非凌空適才施展的四靈劍訣能比。

    大聖、鬼帥二位皆曾見過凌空施展此訣,此時一見麒麟之相,不由對視一眼。齊齊頷首而笑,此時凌空獨力施展的「麒麟破天訣」,雖不能與劍門五子聯手之時那五行交融之狀相比,但是能夠五行齊出,已是說明凌空修為大進了,此時地凌空雖仍不是魔神蚩尤地對手。卻也是有了自保之力,加之凌空修行的乃是劍仙一道,攻勢之強乃是仙中之最。

    此時又已領悟了天地平衡之道,自身不見五行之力,卻可完美的御使天地五行,召來五行俱全的神獸麒麟,此時地凌空已是半隻腳踏上了探尋天道法則之途。

    卻說凌空的「麒麟破天訣」一出,魔神蚩尤身上那滔天的魔焰竟被凌空的劍訣壓下。五行神力在殿中不住激盪,相生相剋、相輔相成,竟是教此時殿上的一眾仙凡生出威凌天下之感,而此時、只見那中央神獸麒麟挾五行神力已是猛然轟在魔神蚩尤的身軀之上,層層肉眼可見地空間波紋,迅速從那交擊處向外席捲而出,隨後才聽到一聲彷彿雷霆一般的悶響,其聲竟是直接在人腦中出現。殿上這許多修為絕倫之人齊齊驚覺,自身的本命元靈竟是在那巨響之下、亦是隨之一震,不由相顧駭然。

    若說是兩位蚩尤那般修為之人相鬥,有此威勢那毫不足奇,然凌空卻是僅有金仙地修為,便算其乃是攻勢最強的仙中之最的劍仙,怕也是無法在互拼之下,撼動鬼帥、大聖等人的本命神魂,然此時事實便在眼前,凌空還是那個不過成就大羅之道的凌空,而那震撼之力亦是才從眾人身上消退。

    待兩股巨力引起的空間波動漸漸平復之時,只見那五行俱全,且渾身劍氣激盪地中央神獸麒麟此時一副萎靡之態,雖仍是傲立在空際,頭顱高昂,然這一切均不能掩飾原本光彩耀人的身軀上、那無數道深可見骨的刀痕,點點金黃的液體不住從麒麟身上滴下,此時的神獸麒麟,若非有凌空的劍氣在其身軀之上繚繞飛旋,恐怕要連懸空而立的能力都要失去了。

    再觀那魔神蚩尤,只見是牛頭猙獰,長尾揮動,一身漆黑甲冑上閃動幽深的光澤,身周可見魔焰閃現不住幻滅,這魔神竟是在與凌空之戰中施展出了魔神真身,此時地蚩尤週身不見半點狼狽之處,不過也屬正常,魔神真身一現,蚩尤便神通無礙。凌空劍訣雖是不俗,然兩廂比較,凌空還是差著魔神甚多,能夠在巨戰之下,僅以金仙之境逼得蚩尤施展了魔神真身,凌空已足可自傲了。

    卻說此際凌空心下也是有幾分奇怪,以往施展劍訣召來的四方四靈,雖是纖毫畢現宛若神獸實體,然只要遭到重創,四靈劍訣便再難保持,神獸之相貌當即消散,怎地此刻那麒麟遭那魔神如此重擊,還能保持身軀,停留不去,且還自傷口中滴落點點金黃色的宛似血液一般的液體,莫非真是實體不成。便在凌空有些疑惑之時,那神獸之首的麒麟卻是哀鳴一聲,身軀緩緩向凌空飛了過來。

    不過十數丈的距離,那麒麟竟是飛了盞茶時光,途中不住哀鳴,似在承受巨大痛苦一般,其身軀之上那金黃色的血液在麒麟移動之時,滴落的更是快速,從其那深可見骨的傷口中蜿蜒而下,其行過之處可見一條金黃色的痕跡,待來到凌空身側時,那麒麟的神色更見萎靡,卻還是伸出舌頭輕舔凌空身軀,頭角輕輕的拱了拱凌空,口中不住發出陣陣微弱的叫聲,似乎是高興又似是傷痛難奈。

    便在凌空驚疑這麒麟作態時,那魔神蚩尤卻是在此時說道:「汝之修為確是不錯,那攻勢也有幾分味道,盡能以區區金仙之境的修為逼的某家顯露真身,後世金仙當以汝為最,原始小兒幾個門下弟子雖也是金仙之境,然在某家看來卻也是比汝不及,汝足以自傲了。」說至此略微一頓,才又說道:「汝雖修為不過金仙,然那攻勢之盛,法訣之妙便是一些上古成道的洪荒之人。也是遠不及汝。某家適才聞刑天告知,汝之出身乃是繼承我洪荒大神後界之道統,然適才一戰,某家卻是有些奇怪。那後弈吾等亦是熟知,神通修為確在吾等之土,然其功法乃是以箭技聞名天下,每每一箭擊出,均有射日之威,為何適才一戰卻不見汝施展後弈之神技。莫非是認為某家還不足以教汝施展那神射之功麼。」

    凌空聞得蚩尤之言,將手撫在那麒麟頭頂,才平靜言道:「道友既言與我劍門始祖有舊。那當是在下的前輩,然為何適才卻是不顧絲毫儀態,欲強虜在下髮妻,前輩如此舉動豈有半點前輩仙人的風範!」一邊說著,卻是一邊將體內浩然正氣輸入麒麟體內,為這甚為依戀自己地神獸療傷。

    蚩尤聞得凌空質詢之言。卻是哈哈大笑,半響方才說道:「汝既如此說話,那某家也不瞞你,那女子雖是汝之夫人,然卻是某家後裔苗脈,身俱某家魔神血脈,此點汝應已深知地了,否則也不會在領其踏入仙途之時。授其道門修行之法,以壓制其體內的魔神血脈,某家沒有說錯吧。」

    凌空聞言卻是不置一詞,蚩尤見此傲然一笑才又說道:「身俱某家魔神血脈者,便等於天生俱備混沌元靈之氣,只要修行魔道功法,進境之速遠在常人之上,吾觀汝夫人,修行也有十數年了,若其修行的乃是吾魔道一脈,如今恐是仙道已成,偏生汝自作聰明,授其道門功法,時至今日才不過是元嬰初成而已,吾之魔神血脈豈可修行道門小法,吾此舉不過是為了其日後修為考慮,只要其隨在某家身側,數年之後,便可修得魔神真身,日後成就萬劫不滅之體也非是什麼難事,遠勝道門修行之法百倍。如今汝可明白某家之意了?」說完盯視凌空待其答覆。

    其實按魔神蚩尤的心性,主意一定豈會再多廢話,直接伸手抓來便是,何許任何解釋,然在與凌空一戰之後,發覺這凌空地修為雖不及自己良多,然其法訣卻是與自己的魔道功法有些相似,極端之處更在自己功法之上,適才一戰只見這凌空攻勢凌厲無匹,卻不見其施展過任何防禦的功法,便是在被自己的魔封天下困住之時,亦是以劍氣以強破強的強衝而出,如此完全捨棄防禦的修行之法,確是聞所未聞,是以此刻地蚩尤亦是難以在不傷及凌空的情況下,將其制住,若是換個地方,直接擊殺便是,奈何此處卻是那鬼帥的地盤,若是在此傷了鬼帥地客人,不免是有些難堪,是以著實有些苦惱。

    卻說凌空在聞得蚩尤之意後,對蚩尤拱手一禮說道:「我劍靈天一脈乃是以劍入道,在下生平亦是從無道魔之妨,不論是道小又或魔道,在在下眼中均是修行之法而已,並無絲毫偏見,在下諸多摯友之中,魔道中人還占的多數。」說著手向亡月老妖及蠶引真人虛引,才又說道:「這二位乃是亡月道友及蠶引真人,皆是人間魔道翹楚,亦是在下摯友,此後又蒙號令地府群鬼的鬼帥不棄,與在下結為良朋,如此這些、前輩當知在下對魔道確無絲毫之偏見。便是因為在對魔道中人並無半點偏見,對那魔道修行之法也是知道一、二。魔道修行不同道門之術,乃是以勇猛精進著稱,修行魔道確可比道門之法快捷許多,然其中所受的苦楚豈能輕忽,且魔道修行之法因過於快捷,修行之時便如利刃懸於頂,稍有不甚,便是個修為盡毀,元神消散之局,是以在下雖是明知愛妻身俱魔神血脈,也是不敢教其修行魔道功法。」

    蚩尤聞言哈哈大笑,半響方才平復,對凌空大喝一聲:「迂腐」,方才說道:「後世流傳的魔道修行之法,皆是某家一脈所傳,然因某家當年戰敗,其中精意頓失,後世修行吾魔道功法者,所得不過是殘章斷意而已,如此憑借不全的功法修行,各人有各人地見解自然是危險頗多,如今某家脫困而出,得吾傳承者,乃是魔道正宗,修行之時自不會再有甚功力全失,元神盡散之危,且還可結成魔神真身,如此良機他人求還求不來,若非汝夫人有吾之血脈,某家也是不會理會的。如今汝可考慮清楚了,只要汝妻隨吾修行,不過數載便可有汝今日的修為,日後魔神真身一成。天下之大還不是任汝夫婦縱橫。」

    凌空聞言躊躇一會,方才說道:「前輩美意在下有感於心,然在下女兒幼小,難離娘親左右,前輩所言之事,不如待在下幼女長成。再來商議不遲。」

    蚩尤聞得凌空之言,卻是勃然大怒,身上的魔焰升騰而起。宏聲說道:「某家好話說盡,汝卻仍是不識抬舉,真真是氣煞某家,來來來,某家也不與你多言,只要汝再能接下某家「天魔訣」一擊。此事便由汝之意,若是接不下某家此招,那汝也是沒有以後了。」說罷將刀一橫,卻是出手在即鬼帥見這魔神動了真怒,急急對蚩尤說道:「道友怎可如此,不過是為了收徒之事,怎能妄動干戈,既是收徒。自然是要你情我願才是,怎可強逼他人,道友還是莫要妄動無名地好。」語中隱有威脅之意。

    凌空卻在此時說道:「大帥好意凌某深感五內,然魔神前輩既言,只要凌某接下他之一擊,則此事便就此作罷,凌某惟恐夜長夢多,此後又有糾纏,甘願應下魔神前輩之言,只有凌某接下前輩一擊,則此事作罷。」說完又對魔神蚩尤說道:「前輩之言可是如此之意。」

    蚩尤聞言,怒極而笑說道:「某家何等身份,豈會做那言而無信之人,說好一擊便是一擊,然汝莫要以為某家地「天魔訣」容易接下,莫要一時托大,反害了自己性命,此時反悔還來得及。」

    凌空聞言卻是淡然一笑,一道柔勁揮出,先將身畔麒麟送了開去,方平靜的目視魔神蚩尤說道:「還請前輩賜教。」聲落,一陣比適才凌厲了數倍的劍氣陡然激發而出,頭頂空間浮現「逆天」兩個金字。

    魔神蚩尤見凌空竟敢主動邀戰,不由又是大聲說了三個好字,魔焰亦是高漲而起,手中魔焰刀緩緩轉動,看似極其緩慢,然不過片刻便看不真切,只見是虛影一團且是不住伸縮,宛如內中有甚在跳動一般,而蚩尤地魔焰威勢亦是緩緩升高,不過片刻,便將凌空地漫天劍意逼的縮在一處外放不得。

    大聖與鬼帥見這魔神的威勢,不由心下微驚,凌空的修為雖是大進,然這魔神乃是洪荒成道之輩,一身修為神通豈是凌空可以輕攔,當下二人皆在暗聚修為,只要凌空稍有危險便即出手,反正對那盟約,誰都知道不過是利益的暫時結合,若是因此而惹惱了這些上古大神,鬼帥、大聖等也是不懼的。

    卻說凌空見這魔神地威勢,知其接下來的一擊必是驚天動地,再不比先前的隨意施展,當下不敢有絲毫怠慢,自己修為不及那魔神,自然劍意被其壓制,當下也不再催發劍氣,只是全力運轉劍心,將周天劍氣凝結為實,三百六十五道劍氣按周天之數將凌空身軀護住,九天元陽尺亦是從凌空紫府電射而出,盤旋在凌空身周,散發出陣陣洪荒太古之氣,隨後只見凌空手訣連動,無數劍氣瞬息間射入那九天元陽尺內,只見這件上古異寶在凌空地劍氣之下不住震動,終在凌空停手之際,猛然射入天際那「逆天」兩個金色大字之中。

    便在凌空將那九天元陽尺射出之後,一聲清越的嘯聲從凌空口中發出,空中亦在同時傳來一陣劍嘯之聲相合,其聲清越,久久不息,嘯聲初時低沉,漸趨高亢,便在此時一陣威猛絕倫的劍壓自空中當空壓來,竟是將蚩尤高漲的魔焰氣勢也壓的一滯。

    空中浮現的「逆天」二字此時圍繞那九天元陽尺不住疾旋,片刻後,竟在天際化作一太極之相,劍勢更是大盛。

    凌空非是那道門中人,不習陰陽之法,怎會在施展劍訣之時顯現太極之相呢,此事說來簡單至極,須知,不論是釋儒道、又或其他魔道、妖道、包括凌空出身地劍門修行的劍道,初時分野甚大,然越是往後,則彼此越是相近,皆是追求先天混沌之境,那陰陽之理自是蘊含其中,是以凌空劍訣一施,太極浮現,非是什麼怪異之事,乃是凌空修為已至,劍中陰陽自分,相生相成。

    卻說魔神蚩尤見了凌空劍訣的威勢,不由高聲說道:「汝以金仙之境卻領悟天道混沌至理,確是不俗,然如此還是難擋某家「天魔訣」之威。」話畢,手中那團不住收縮的黑芒脫手而出,其勢卻是極其緩慢,然那威勢與凌空的劍勢相比確是不可同日而語。

    凌空見這魔神魔功擊來,心訣引動,已成太極之形的「縱法神霄訣」亦是猛然向那魔神擊去,陣陣尖利的劍嘯之聲充斥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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