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聖見得一眾神仙滿臉躊躇之意,哪裡不明白其等心中所想,不過他對天庭眾神一向不大看的上眼,交好者也不過區區幾位,如哪吒、楊戩等武力超群之輩,對這些牆頭草一般的小人卻是不大理會,當下也不言語,只是隨手開啟一道門戶,說道:「諸位欲尋鬼帥,老孫便助諸位一臂之力,此門已是直通地府之中,你等之意老孫也已告知了天殺那廝,只管前去便可。」說完,有些玩味的看著這些神仙。
眾神聞得大聖之言語,不禁臉都臊紅,卻又不願就此拒絕大聖之好意,是以在那躊躇得一刻後,便向大聖拱了拱手,便急急向那門戶而去,實在是不願放過這個機會,不過片刻時間,近百位天庭的正神均已經進了那門戶,大聖便即關閉了越界門對凌空等人說道:「如今諸事已了,幾位小友想來應是初來天界,若無他事,不如到老孫那花果山去盤恆幾日,老孫哪裡雖不是什麼洞天福地,卻也還是勉強算得山明水秀,是個住得人的所在,不知幾位小友可願去住上一些時日呢?」
凌空先前見得大聖的威勢,確是有心前去,然畢竟自己來這天界也有了幾日,天上一日,人間便是一年,此時諸事已了,天庭已被毀去,雖是未能將那玉帝斬殺,胸中怨氣卻已稍息,且恐李敏毓掛念卻是不好在多留天界,正欲與幾位師兄弟幾位商議一番,且看他們的行址,卻是聞凌劍子上前說道:「大聖好意我等本不該推辭,然我等五人除凌空子師弟已是得盡全功外。我等雖是得證大羅。卻是根基不穩,此間事了,還需回返劍靈天苦修方可,是以我等確是去不得大聖那洞天福地了。」
大聖聞言說道:「不妨、不妨。幾位小友還是先穩固修為方是正經。」說罷又對凌空說道:「那不知小友可願隨俺老孫同去那花果山呢?」
凌空聞言,也是苦笑一聲說道:「大聖出言相邀,乃是在下的榮幸,然在晚在人間還有姻緣未了,如今來得天界已有六日,那人間便已過了六年。是以在晚欲往人間一行,待了卻姻緣後,定去大聖那花果止,聆聽大聖教誨。」說罷又深施一禮。
大聖聞言。哈哈大笑說道:「老孫不過是一山野之人,那有什麼教誨之言,小友等既還有事,那便日後有緣再見罷,老孫也該回去了。」
說罷一個觔斗打出,人已不見了蹤影。
劍門五子看在眼中。不由暗歎這大聖確是修為絕倫,早曾聞說齊天大聖觔斗雲乃是天界最快的飛行法門,一個觔斗便是十萬八千里,比之自己等人地劍光不知快了多少,如今一見果然神妙,不過剎那間便已鴻飛渺渺,這天界廣大無邊,如此速度當真是去那裡也是天涯便在咫尺。
劍門五子感慨之際。天邊卻有飛來一物,待到了劍門五子身旁,只見是五枚異彩紛呈地小球,五人驚異間,大聖的的話音又是傳來,說道:「幾位小友日後有暇之時,便來我花果山玩耍一番,幾位初至天界,不識路徑,這五枚珠子乃是老孫閒時所煉,也無其他功用,僅能與我那花果山連接,用時只需將之捏碎,不論在天界何處,此物皆可將你等送至我花果山之上。」
幾人聞言大驚,齊天大聖果然神通廣大,竟是此物也可煉製,仙人挪移之法還有距離限制,修為不夠者,一次挪移也不過是千里之許,不想大聖此珠竟是只要人在天界,便可瞬息間移至花果山,只憑借此點,此物已可列入奇寶之列,有此物伴身,不論身陷入任何險境,均可瞬間脫離,當下五人各自取下一枚小心收好,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這天庭之地已是人去樓空,處處殘破不堪,絲毫不見那號令三界之時的威勢,以往那些巍峨輝煌、氣勢鎊礡、高高在上地天宮樓宇,皆已是化作為了殘垣斷壁,高高佇立的南天門,此時也是只有兩條柱子在訴說往昔的榮光,天庭已是徹底不復存在,雖然掌管周天星力的天庭眾神,此時還留存大半,卻也是四分五裂,有投*紫薇帝君的,有投*地府鬼帥的,也有不知所蹤地,總之天庭是容光不再了。
劍門五子此來雖未斬得玉帝,然此際的天庭已是毀於激鬥之中,亞、帝也在佛門菩薩的護持下逃離,此後要想再號令三界,已是無此可能了,除非那玉帝能將擊毀天庭地鬼帥及劍門之人降服,否則卻是只能偏居一寓,再想妄言天威,卻是想都莫要再想。
當下劍門五子又互相告慰了幾句,凌劍子等便開啟了門戶,逕返劍靈天苦修,凌空將幾位師兄送走後,也是運轉劍心,按幾位師兄授下心法開啟越界門戶,一閃而入,回返人間。
凌空回到人間之地,因這開啟門戶之法還未曾熟捻,不識方位辯別之法,回是回至人間,放眼看去,卻是不知身自何方,只見下方碧波如洗,卻不知屬於何地,當下神念放出,以凌空金仙的修為,神念一弗屆,不過瞬息之間便已知道自己乃是在東海之上,當下認準了方位,逕向天地宗山門而去。
遁光一開千里只在咫尺,不過是剎那間凌空便已至天地宗山門所在,以凌空此際的修為來說,天地宗大陣雖是奇妙,但在凌空眼中,卻是一眼看去,便知其中虛實奧妙所在,便是直接而入,那大陣也是難阻凌空分毫,不過自己此來畢竟是客,怎能如此破陣而入,若是如此豈非是不將這天地宗看在眼中,是以凌空到得此間,便停留天際,神念探出,欲直接尋那無塵子來給自己開啟護山大陣。
不想便在凌空才要放出神念之際,下方大陣處卻是猛然出現一個綠色的身形。直向天際衝來。凌空仔細看去,只見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因是著一身水綠色的裝束,是以看去卻是一道綠影。
那綠影也是快捷。片刻間已是來到凌空身旁站定,那棵稚氣地小腦袋高高揚起,可以看見那小小少女地頭上還梳著兩個丫角小辮,一隻手叉在小蠻腰上,另一隻手指向凌空,稚氣卻是頗有些威嚴的問道:「你是何人。不知此地乃是我天地宗山門所在麼,既來拜見,怎地不踏波而立。放出傳訊飛劍,稟明來意,我天地宗自有弟子接待,怎敢如此高踞空中,如此舉動豈非是不將我天地宗放在眼中。」
凌空聞得這小小少女的話,卻是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這小少女未認出他來,他卻是已經認出這女娃乃是自己的女兒小瑞瑞,不想自己以為只在天界待了四日,人間不過四年,想來是自己未曾將在地府地時日算進。如今見得離別之際還是只有六歲的女兒,此時已可御風飛行,且還質問自己,凌空不由生出一種滄海桑田的感覺。見女兒竟是未能認出自己,凌空卻是玩心一起來,正欲逗弄女兒一番時,下方那天地宗大陣處又飛出一條人影,還未至近前,那人已是說道:「乖徒兒,快隨師傅回去,師傅依你便是。」
聽得那傳來地聲音,凌空不用看也知道,定然是自己女兒的師傅,無塵子老道來了,果然剛才還趾高氣揚,質問凌空的小瑞瑞,在聽到那聲音後,卻是臉色一變,粉嫩地小臉露出一抹焦急之色,恨恨的盯了凌空一眼,說了聲:「都怪你這修士,又被牛鼻子發現了。」說完便身形展開,欲向外飛去。
凌空此時怎容這小東西在自己眼前開溜,心念一動,一道無形劍氣激射而出,瞬間便將這淘氣的小丫頭制住,靜立空中,待無塵子來到。
無塵子地修為比小丫頭那是高的太多了,瞬息間便已來至被制服的小丫頭身旁,許是太過關心自己的寶貝徒兒,竟是連凌空的樣貌也未看清,便一把抓住被凌空定在天際的小丫頭說道:「乖徒兒,快快隨師傅回去,你要地那物事,師傅依你便是,只要你這小祖宗留在山門之內,莫要亂跑便是。」
無塵子老道將自己徒兒抓住,才發現這鬼靈精不是停在空中等待自己,卻是被人施法定住,這才醒覺旁邊還有位修行中人,這鬼靈精此刻之狀,想來應是衝撞了人家,為那人施法定住,當下手訣連掐,卻是無法解開徒兒身上的法術,知道遇上了高人,這才急急轉過身來,對凌空一鞠說道:「貧道無塵子,還請道友看在天地宗的份上,恕過貧道弟子衝撞之罪,解去其身上的法術,貧道感激不盡。」
小瑞瑞此時被凌空定在空中,半點動彈不得,想其一向在天地宗備受寵愛,從來不曾受過半點氣,此時卻是將凌空恨的狠了,睜著那對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凌空,只盼牛鼻子師傅為自己出氣,那知道師傅來到,竟是解不開那人的術法,還向那人求肯,不由心中大訝,那人竟比自己師傅還要利害不成。
卻說凌空見到無塵子為自己愛女被定,竟是如此焦急,知道這老道確是寵極了自己愛女,當下笑道:「道友怎地如此急迫,也不看清楚吾乃何人便做此語,不過數年未見,道友莫非便忘記了凌某不成。」
聽得來人自稱凌某,無塵子大驚抬頭,卻是見到凌空那笑吟吟的面容,不由心中大喜,轉頭對小瑞瑞喝道:「你這鬼靈精整日惹事生非,卻是連自己父親也未識得,這小小苦頭且看你父何時為你解去吧。」言罷又對凌空說道:「道友數年未見,卻是風采依舊,更勝往昔。道友前次離去時,已是成就金仙大道,今日想必修為更是精進,如今重回人間,貧道確是要向道友多多請益才是,還望道友不吝賜教。」
凌空聞言說道:「凌某不過是一時機緣巧合、方有這小小修為,如何敢對道友言賜教一說,道友此言確是言重了,彼此參研。吾之願也。」
無塵子性子本也隨和。
聞言也不再言其他,隨手將護山大陣開啟,並傳訊明訣子,言又金仙到訪。速速準備迎接,這才與凌空言笑甚歡地向下而去,隨在二人身後的,還有那被凌空施法定住的小瑞瑞。
凌空隨無塵子來到天地宗內,卻是心中微訝,只見其宗門各處均有修士。或閒談、或論道,且是人數眾多,不過卻無一人飛在空中。皆是在地上走動,天地宗人凌空大多識得,見此景象凌空不禁向無塵子看去,無塵子見得凌空問詢地目光,卻是一笑說道:「此事道友稍後便知,貧道也不在此整言。還是待掌門等與道友解說吧。」言罷又道:
「掌門等來迎接道友地儀仗也到了,道友請看。」
凌空聞言向前看去,只見一列香車儀仗自空中緩緩而來,兩邊各有天地宗後輩弟子捧拂塵、寶劍等儀仗器具,當先一人黑髯垂胸,正是那天地宗掌門明訣子。凌空見此陣仗,不由說道:「道友等如此舉動確是見外了,凌某何德何能。竟是蒙道友等如此對待。」無塵子聞言卻是笑而不答,與凌空一同停在空中,等待明訣子等人來到。
卻說天地宗一眾散修之士此時卻是心下大驚,自從兩年前海外蠻夷來犯我中土,修煉界中蜀山已是被滅,崑崙、青城等派勢微,這天地宗振臂一呼,聯合蜀山群魔當先抗擊來犯蠻夷,一戰之下,天地宗聲威大振,已是成為修煉界執牛耳之輩,此時卻是掌門親自出迎,不知來人是何身份,竟能教天地宗長老陪同,掌門排下儀仗親自出迎,得天地宗如此重視,卻是聞所未聞。
一眾修士驚疑之間,明訣子等已是來到凌空身前,先前他接到無塵子長老傳訊,言有金仙來訪,還在心中驚訝,不知此際怎會有金仙下界,待見得凌空,明訣子當即心下釋然,原來是凌道友來到,其人數年前離去之時已是金仙修為,此又數年未曾見得,想必修為越加深厚了。
當下明訣子率其後的天地宗眾弟子向凌空躬身一禮,說道:「凌道友當年仙駕一別,現今已過了六年,想必修為越加的精進了,確是羨煞我等,不知何時能成那金仙大道。」
天地宗內一眾不知凌空為誰的修士,此時聞得明訣子之言,不由心中大驚,此人竟是上界金仙,如此事情實教其等覺得難以思議,仙人之屬在這人間已是不可企及地存在,人間修煉之人終日苦修,為得便是有朝一日霞舉飛昇,然那也不過是地仙、天仙的修為,金仙之道已是仙人頂層的修為,這些人間修士確是想都不敢去想,那大羅之位,還是待自己仙道有成之後,再去奢求,現在卻還不是時候。
眾修士震驚之時,凌空與明訣子等略略寒暄幾句,便已向天地宗大殿而去,留下這一地被此消息震的不能自己的修士。
卻說那調皮可愛的小瑞瑞,在聽得無塵子老道言來人是自己父親之時,不由心中大驚,此後便仔細看向凌空,畢竟凌空當日走時,小瑞瑞才不過是六歲稚童,如今一別六年,凌空雖是容貌未變,然畢竟是六年地歲月,若是心志成熟之人自不會忘記,然教小瑞瑞一個六歲稚童,在一別六年之後還能清楚記得自己父親的容貌,則是有些難為她了。此時仔細看向凌空,漸漸的,心中父親那模糊地影像漸漸清晰,認出凌空確是自己爹爹,當下那小小心思卻是不喜反悲,只覺得爹爹多年未陪自己玩耍,才一回來,便施法兒將自己定住,心中淒苦,不覺是悲從中來,那淚珠兒已是滾滾而下,把個粉嫩的小臉畫出兩道水痕,若非被定住,恐還要加上些聲響來。
她這一哭,可把那把她寶貝的不得了的無塵子急壞了,急急傳音凌空,教其快解開女兒身上的法術,凌空本是見女兒頑劣,欲趁機管教一番,此時見得女兒哭泣,不由也是心中一軟,想及自己為報師仇,確是虧欠她們母女良多,女兒尚在年幼,自己這父親卻是少在其身邊,也是難逃管教不嚴之責,當下暗自歎息一聲,收回定住女兒的劍氣。
小瑞瑞束縛一去,立時哭出聲來,無塵子才想去哄勸自己這寶貝徒弟一番,小女娃已是哭著飛了開去,一邊飛還一便說:「壞爹爹,臭爹爹,一回來就欺負瑞瑞,瑞瑞找娘親去,不和你玩了。」
眾人見此小女兒之態,卻是不禁莞爾,無塵子欲跟隨而去,卻又恐凌空剛至,自己如此卻是失了禮數,當下強自忍住,與眾人同去大殿敘話。
眾人來到殿中分賓主坐下,自有天地宗後輩弟子奉上茶點鮮果,才說得幾句話,一條身影卻是猛然衝入殿中,一陣威凜之氣直撲而來,那威勢竟然隱隱中蘊含天地之威。
凌空正在驚疑人間還有何人有此威勢之時,一個女子身形已在殿中顯現,懷中還抱著適才哭跑出去地小瑞瑞。